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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3 章

正是黄昏时分,纪恋随着顾楠佩到了一处园林景观处。

入门处一个朱红大牌坊,挂着飘飘摇摇的两个大红灯笼,牌坊上书着“荔园”二字。应着是黄昏,整个院落颇显一种怀旧古风,刚一转过牌坊后的假山,几位梳着云髻,带着步摇身着唐装的女子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

纪恋如入梦境一般,顾楠佩微笑的牵起她的手,随着前面点亮宫灯的女子前行,回廊旁的花架上绕满了粉蔷薇,清风一阵,便有不少花瓣吹落,有的掉在美人儿的发髻,美人儿撑着宫灯袅袅前行,景色如画。

绕过几处回廊影壁,竟然到了一处人工湖泊,湖面上漂泊着几处划桨古风大船,隐隐在河畔柳岸之间,湖光水色灯影摇曳,如若不是大船的四周,有不停的穿梭着送菜和当堂的小艇,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处食府。

纪恋撑着手肘,靠在窗棱上,欣赏着湖面的美景,顾楠佩轻声的对着身旁的服务生点餐。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顾先生真是有心了,竟能寻到这样一处妙地儿。”纪恋转头莞尔。

“也不过是一个吃家常便饭的地方,就是景色独特些,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顾楠佩体贴的替纪恋斟了一杯茶,眼神深邃的望向纪恋。

纪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这紫砂陶瓯一看就是大家手笔,这里的主人真是做到了极致。今儿沾了顾先生的光,来这处宝地,顾先生如此清雅,我还不知道如何回礼才能不失大体呢。顾先生这样,真是叫人惭愧呢。”纪恋也是见过一些场面的女子,与顾楠佩轻松对答,笑颜如花。

顾楠佩颔首笑道:“纪小姐真是好眼力,且柳絮才高,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就下了的定论。”

第一次见顾楠佩,那是很遥远的事了呢。

“记得当时纪小姐一手张旭的狂草,真是让我叹服。哪有女子会练张旭。”

“真是让你见笑了呢。那时我正与父亲赌气,写一下狂草发泄,哪知道就被顾先生撞见出丑,您真是好记性,这么多年的事,你竟然还记得。”

“纪小姐不是一个容易让人遗忘的人。你可以叫我楠佩,叫顾先生真是见外。”顾楠佩一脸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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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佩,我怎会忘了与你初见呢。

那年暑假,纪恋本是约了二三好友出游,哪知道纪恋父亲纪常升说她年幼不许去,而且女孩子要有点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样儿,所以就拘了纪恋在家读书写字。

正是叛逆时期,哪肯乖乖就范,可又迫于父亲的威压,再不愿也只能勉强。以她那心浮气躁的状态和疾言遽色的性子怎能坐的安稳,要是写颜柳欧赵,非得逼她发疯不可。气儿又没地撒,理儿又没处诉,一股脑干脆全发泄在纸上了。所以专写怀素张旭之流的狂草。

“颜回短命伯夷饿,我今所得亦已多。功名富贵须待命,命若不来知奈何。”奈何奈何奈何,纪恋在自家院子里练着书法,写到激动处,满纸都是奈何二字。写好的纸洒落在了院里四周,纪恋也不顾,继续催着佣人拿纸去。

见佣人拿纸半天不来,纪恋有些不耐,抬头催促。原来她写的太过投入,没听到门铃的声音,佣人去开门迎客去了。

只一眼罢了,只一眼,小小年纪的纪恋心里就刻了痕,这世上真有好看如斯的男子。

彼时,顾楠佩亦不过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脸上颇有几分书卷味,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以前纪恋觉得这些形容男人的词大抵都肉麻矫情,可第一次,纪恋觉得,他不仅是玉,且是玉中的上乘羊脂白玉。

顾楠佩走在院落中,恰巧要路过纪恋身边。他弯腰拾起一张纸,看了一眼,颇为感叹的问:“这是你写的?”

“嗯。”纪恋点了点头,“你看的懂吗?”

“这张是杜甫的,‘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这一张呢,是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至于你刚写的这张……”顾楠佩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纪恋,语歇词顿。

“不知道了吧。”纪恋得意的晃了晃头。

“颜回短命伯夷饿,我今所得亦已多。功名富贵须待命,命若不来知奈何。”顾楠佩低声念到,仿似触动了什么心事,眉头紧锁。

“你小小年纪,写的不是国仇就是家恨,再就是做此悲音,再我看来十分不妥。”顾楠佩摸了摸纪恋的头,说。

“要你管。”纪恋一把抢回了顾楠佩手里的纸,有一种心事被看穿的懊恼。

顾楠佩摇摇头,拿过桌上的纸笔,写了一句:“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标准的书圣行书笔法。

“你小小年纪哪有那么多的思绪情愁,估计是不能出去玩儿,瞎发泄瞎折腾的吧。不过这手张旭狂草,倒别有另番风味。”顾楠佩丢下纸笔,笑言。

“楠佩你来了。”纪常升听见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出来看了看,见到是顾楠佩来了,便笑迎了进去。

“伯父,您女儿的这手狂草很是了得。”顾楠佩迎着纪常升说到。

“让你见笑了,这丫头成天不习好,就知道画些别人看不懂的鬼画符。走,我们去书房,我新得一批好茶,你来帮我品一品。”

纪常升携着顾楠佩离开,徒留下纪恋一个人拿着顾楠佩的字发呆。

“有人懂我。”纪恋满心满念的认为有了知音。

只是知音难逢,顾楠佩只去了一次纪家,从此以后,纪恋老是有意无意的打听顾楠佩的消息,大多数时候,她只能通过纪常升或者报刊杂志类的小道消息知道顾楠佩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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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佩,谢谢你今天的招待,我很开心。”顾楠佩送纪恋到了家门口,纪恋见到家了,转过头感谢顾楠佩。

“纪小姐这么有趣,我也很开心呢,和纪小姐在一起总觉得时间过的十分快,不知道下次是否有荣幸,还能请纪小姐一同进餐。”顾楠佩伸手过去,绅士般的替纪恋解开安全带。

“你说我称呼您顾先生见外,你叫我纪小姐,是否也是见外呢?您可以叫我纪恋。”纪恋微笑着,“我也到家了,如果有机会,不若我回请你一次,只是不知道顾大总裁是否赏脸。”纪恋调皮的眨眨眼。

“哦?恋恋请我,无论何时,我都会把档期排出呢。”顾楠佩见纪恋发梢有些凌乱,暧昧的伸过手,把纪恋的头发别到了耳后。

只是一个暧昧亲昵的动作,纪恋的脸挨不住的烫热起来,连忙起身告辞。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开车慢点,到家给我发个信息。”纪恋挥手道别。

“好,我看你上楼去我就走了。”顾楠佩笑着,目送着纪恋回家。

纪恋,我们来日方长呢。顾楠佩嘴角的弧度说不清道不明,他启动了车子,也离开了纪家大门。

纪恋捂着心口,想让心跳动的不要这么剧烈,她站在二楼窗前,看着顾楠佩的车子消失在转角,心潮澎湃的掐了掐自己,原来这真的不是一个梦呢。

纪恋开心的扑在床上,举头看着她当年裱好挂在床头顾楠佩写的那副字,“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只是,楠佩,你哪知道,我现在不写张旭,改写王羲之了呢。

这初夏的夜,有微风轻抚,院里繁花未至荼蘼,一阵清香,沁人心脾。年轻的人儿,总是充满着勇气和活力,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的,想做的事情,这样多好。

“沐沐,你睡了吗?”纪恋开心的想找人分享,拨通了马沐电话。

此时的马沐,颇有心事,一直纠结在季楠竹的那个吻,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能入眠。

“没呢,恋恋。你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你上次说的缘分,我想,世间缘分如此美妙,既然老天把缘分送到面前,一定要坚定自己最初的信念呢。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这一次,我必然奋不顾身。”纪恋的声音透着愉悦与坚定。

马沐似乎受到了感染,“你总是这么无忧无虑真好,我也想如你一般,只是,我总是活的像一只鸵鸟,习惯把头埋进沙子里。我不知道我的方向在哪里,只想逃避,我这样是不是很懦弱,恋恋。”

“乖,你不知道你忧虑的小模样有多吸引人。我们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趁年华正好,趁这思念如此浓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开心做的事,顺着自己的心走,我想,上帝爱女孩儿,总归不会亏待我们。去爱吧,不要怕受伤,相信自己的心,我亲爱的小沐沐。”

相信自己的心呢,可你是我的良人吗?季楠竹。——马沐。

相信自己的心,我想,你一定是我的良人呢,顾楠佩。——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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