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亲我一下
天际微亮,萧守才脚步虚晃地从息夫幽的帐中走出,扶着隐隐作痛的后腰想着自己被快捅穿的菊花,欲哭无泪。
cao!神经病!变态狂!
……
老子被搞到这个世界,难道就是被各种各样的人捅菊花吗?这里的人放着大好的妹子不玩,偏偏要来玩老子的菊花,不,这里的人玩着大好的妹子,同时也玩老子的菊花。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颤抖着嘴角在心里翻来覆去只会骂这几个字,平时挺溜的两片嘴现在也抿得死紧,眉宇间透出郁闷和一万个不爽。
明明是喜气洋洋的进去,出来却垂头丧气双眼泛青。
还好亏得萧守这张并不妩媚也不妖娆的脸才没被怀疑这人晃荡着从太子殿下的帐中出来还歪歪斜斜地这是怎么了。
老子要离开这里!萧守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每天和一个脸上写着变态的人在一起,菊花残绝逼是逃不掉的。
想到前途堪忧,萧守的心啊跟用黄连水泡过似的,苦哈哈。
翌日,息夫幽大帐内
“你说什么?”息夫幽的话就像一颗裹着甜美浆果的炸弹,搞得萧守胆战心惊。
息夫幽在帐中穿着单薄也不觉得冷,宽松的广袖垂落在臂弯,手支着下颚,眼神淡淡,一脸别扭地看着震惊状态的萧守,道:“你不是很想离开北夏吗?过几天我会差人送你离开这里。”
果然是神经病,说一出是一出,让人措手不及。
萧守没想到还未制作逃兵计划,变态就自己开口要让自己离开,天降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有猫腻!
“真的?”萧守不敢确定,又疑问道。
息夫幽拢起一双剑眉,目如点漆的眸子中不同于昨夜欢爱时的温情脉脉,反倒有些冷漠。
“嗯。”
一眼被识破是在试探的萧守,尴尬着一张嫩脸,装傻,狂喜突降,他想要奉承奉承息夫幽,但又怕马屁拍在马腿上,那家伙万一忽然改主意就得不偿失了,索性一语不发看着息夫幽,想他再继续说几句,好让他觉得不那么玄幻。
“你是去蜀中吗?”他忽然开口问,眼神盯住萧守。
萧守被看的毛毛的,其实并未想过去哪里,蜀中又怎么能回去呢,那里已经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很早之前想过可以去南凉转转。
他曾听一些人描述南凉。
南凉自曦尧太子登基之后,经过他的决策,那里的风气如今和盛世中的唐代极为相似,是个海纳百川的地方。
他想,南凉,应该能容得下他这种无名小卒。
但,还是想去蜀中亲自看看,不求有什么结果,了一了心中的疑惑也好。
萧守意志坚决,点点头:“去蜀中。”然后再去南凉,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息夫幽眼神几不可觉地明灭几下,一闪而逝,很快便恢复过来,他细细看着萧守的脸。
萧守看息夫幽答应的这么痛快,想到还没帮他抓到奸细就这么离开,心里过意不去,十分嘴贱的说了句。
“不若,等查到奸细后,我再去蜀中?”萧守语气迟疑,小心翼翼。
息夫幽凤眸中带着厉色,冰冷的犹如外面的冰雪天,萧守没由来觉得这个人,浑身都透着孤寂。
神经病竟然也会觉得寂寞?萧守想着是自己错觉,随即冲他干笑:“如果不用,那就算了,哈哈哈……”
“两日后,启程,会派一队人将你送入蜀中境内,而后其余人回,另留下五人陪你乔装打扮进入蜀都。”
每一个字都似细细斟酌和珍而重之的告别,向来心细如发的萧守,此时此刻一心想着护菊花逃得越远越好,并没有发现异常,然而疑惑的蔓藤早已蔓延开来。
息夫幽看着萧守离去的背影,微眯着眼,嘴唇翕动:只不过想解决点事情才放你离开,竟然一心想着旧情人,哼……等我忙完有你受的。
走出大帐,萧守打了个寒颤,脊背生寒,然后一声响亮的喷嚏让他告捷自己,记得走之前多穿几件衣服并揣好流火珠!
两日很快便到,期待叙旧的萧守,直到坐上马才觉得不是幻觉,是变态真的要让自己离开这鬼地方了!
于是,感激涕零的萧守立马忘了贞.操的重要性,双眼“含情脉脉”加上脸颊冻得通红,带着动物皮毛制作成的手套握着缰绳,张了张嘴,憋出来一句。
“既然殿下答应的事情做到了,我也就不怪殿下那天那什么了!我们,后会无期!”近似于咬耳朵的说完,咳两声,转回头,抖动缰绳,扬起小皮鞭,率先走了,身后众人对息夫幽弯腰行礼,整齐地上马,追着萧守而去。
一行人,二十人,皆是精兵。
萧守开头跑了一会儿,发现人还没跟上来,当下觉得逞英雄也不能瞎逞,立即放慢速度等到人到了才一起沿着蜀中的方向前进。
冷风如刀割,就算系紧自制简易雷锋帽的绳子,还是有风吹进去,冷得他都快没了知觉。
一路上,快马加鞭,还好中午太阳升起来,温度才比早上好受一点。
待下午众人行进到半途,找到一处背风处,靠着一大块石头后面休息啃干粮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没风声阻碍,声音渐行渐近。
护卫表情一凛,握住腰间的剑柄,萧守跟着心中一紧,嘴里还含着一口冷冰冰的干粮,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当其中一人探头看去时,脱口而出:“太子殿下?!”
萧守站起身看去,果不其然,息夫幽披着黑色的毛料披风,里面着一身银白劲装,那双令人过目不忘的桃花眼是早上才看着自己离开的息夫幽,他一身银白,骑着一匹通身如缎子的河曲马,马身黑得发亮,如墨玉,难掩强劲的气场。
萧守看到息夫幽,早已震惊的说不出来话,现在这种情况,北夏战场上的指挥者竟然离开军营,怎么能不叫他惊讶?
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他更是纠结着眉,走上前。
“出了什么事?!”
当看到萧守的那一刻,息夫幽便知自己被骗了。
这要从随队保护萧守中的一个人忽然满身鲜血地回到军营说起,本应该随着萧守的护卫忽然重伤回营,捂着胸口被人架到息夫幽面前,并说出了萧守遇袭的事。
当下没想太多的息夫幽只以为是听到风声的对手前来掠萧守,便领着一队人悄悄出了军营,速速赶来。
看到萧守无碍的那一刻,他悬着一颗心才放下,与此同时,自然也明白,这是军营里的奸细在作祟。
很好的利用了萧守的价值,一出被人玩腻的调虎离山,此举不可谓不大胆,而自己,宁愿信其有,也不想看到萧守遇害,自然便入了他的套。
息夫幽言简意赅:“先随我回去,这里不安全。”
萧守没废话,点点头,蹬上护卫牵来的马,坐上去,一行人又行色凝重地往回赶。
息夫幽想到很多种被伏击的可能,但绝不曾想到,自己贴身带来的人,竟然也被安插了细作,当听到身后有人拔剑的声音时,他扯住缰绳夹紧马肚,强行扭转,使力躲了过去,那人紧跟着当胸一剑便刺来,息夫幽丢开绳子,起身跃至萧守的马上,双手环住他的腰,萧守握着缰绳,息夫幽握住他的手,竟然还有空闲开他玩笑:“我过来给你暖暖手。”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骇的险些魂飞魄散的萧守闻言脸一黑,张嘴便要吐槽他一句别这个时候犯贱!没成想喝了满口冷风,身后的刺客却还紧追不舍,息夫幽适时拍打马屁股,萧守心有余悸地说:“你是白痴吗?身边都被细作安□来人了,还笑得出来?!”
看到息夫幽身边出状况,本来保护萧守的一拨人,开始与刺客纠缠,这就给了萧守和息夫幽逃离的时间。
两人快马加鞭的同时,竟然还不忘讨论营中都有谁是此次事件的安排者,也就是那名还未露出真面目的奸细。
在一通讨论中,两人静默便刻,异口同声喊出:“宇文焰。”
萧守心中震动,刚刚听了息夫幽的分析和论证,才不得不相信竟然是他!
蹦出一句:“你做人真失败。”
息夫幽不以为然,下巴搁在萧守肉肉的肩膀上:“其实我比你早一步知道。”
“啊?”萧守被他亲昵的态度搞得很无措,犹疑片刻后在息夫幽长久的沉默声中,终于迟迟道出心中生出的疑惑:“难道你一早就怀疑他,而这个时候让我走,是怕确定之后,他依仗自己手中的兵力负隅顽抗,万一你一不留神一败涂地,怕牵连到我?”
被道出之前安排的一切,息夫幽傲慢地给予否认:“你的命很有价值吗?孤为什么怕牵扯到你。”
“那你为什么这种时候让我走?!”萧守呵呵冷哼。
息夫幽:“为了达成你的心愿,不是你自己说要去见你的旧情人?”
“你还真是乐于助人啊。”萧守翻白眼。
意识到这诡异的语调后,萧守惊愕地张着嘴,难道是在吃醋?
想要回头看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在开玩笑,谁知竟然被温热的口舌咬住冰冷的耳垂,他不舒服地咬牙切齿道:“松口!”湿滑温热的触感更加深入。
萧守很煞风景地给他了个后肘子,刚好顶在他的心房处。
后面的人被护卫暂时阻了,却没想到,前方远远奔来一堆黑骑兵,黑马黑甲,气势汹汹。
萧守暗道不好。
为首的人,在他们面前停下,抱拳冲息夫幽恭恭敬敬道:“卑职前来迎接太子殿下回营。”
息夫幽逸出一声轻飘飘的轻笑,丝毫不减对人的压迫和萦绕的贵气。
“宇文将军怎么知道孤出营了?”
本来恭恭敬敬的宇文焰闻言,翻身下马,脸上是平平地向他们的马前而来,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人,以宇文焰为支带你将息夫幽和萧守围成了一个半圆。
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得咯吱咯吱,宇文焰站定后,忽然沉声道:“殿下对不住,恕卑职福浅,来生再为殿下鞠躬尽瘁。”这话说得绝情。
萧守被迫人的寒气搞得忍不住窜起层层鸡皮疙瘩,一脸哭丧的看着宇文焰,很想抱着他大腿对他说:哥们,别啊,咱有话好商量还不行吗?别动刀动枪的,多危险啊!
静谧中,息夫幽身体忽然前倾,嘴唇靠近萧守的耳朵道:“你亲我一下,说不定我神力倍增,就突出重围带你出去了?”话音刚落,萧守险些泪流满面,兄台,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再发神经病?你这样我心脏受不了啊!
萧守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实在没闲情逸致和这家伙玩你亲我我亲你的游戏。当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后,知道之前的人终于追了过来,扯着脖子往后看是宇文焰的人还是息夫幽的人。
看到身后的人后,眼睛一亮,都是自己人!!
知道刺客被解决的萧守彻底热泪盈眶,扭头又看看双方的人数后,他估算了下,活下来的希望占35%!
比刚刚的10%要好许多!
就在双方蠢蠢欲动时,息夫幽将手中的缰绳重新握在萧守的手中,然后潇洒地下马,为他调转马头,猛地一掌拍在马屁股上。
“走的越远越好,永远别回头!”他的声音中一如既往地透着漫不经心,甚至还能听到淡淡的笑意。
萧守回头看去,那人笑得像喝醉了般,醉玉颓山的模样明艳艳地烙在了萧守的心中。
这货,似乎确实挺好看的。
可是,语气为什么像是在永别呢?
收回视线,萧守扬起马鞭,加紧马肚,果然没有再回头。
他将厮杀声甩在身后,不知走了多远,萧守在山周围躲了一阵后,直到黄昏才伸出冻僵的手迁着马向刚刚来时的路走,一片白茫茫中偶尔透出一些黑色石脊。
他竟然没有忘记回去的路,等他偷偷摸摸赶到之前的地方,横七竖八躺在雪地里的尸体上早已被风刮起的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只余下一抹凸起。
当夜幕彻底拉下帷幕,萧守找到了息夫幽……冰冷的尸体。
他的心窝插着一把剑,闭着双眼,睫毛上凝结着一层小雪花,根根分明的晶莹如一扇羽毛扇团,就像睡着了一样,萧守擦掉他脸上其余的雪,心间像是被什么锐利无比的东西无情的刺破,疼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热泪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一滴滴砸在手中人的的脸上。
这个混蛋神经病2逼,怎么可能就这么随便的死了!?
不可能,他可是未来的北夏之王!还要和他一起踏平东周的啊!
萧守把口袋里的流火珠拿出来,想让息夫幽握在手中,然而他的手再也握不住了,萧守急得只好将流火珠都塞进了他的怀中。
哈出口热气,用袖口擦擦眼窝,笑道:“我的医术可比你想象中要好得多!”说着拔出他胸口的剑,颠了颠,在自己的心口比划比划,似乎在找地方好下手。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声音中透着等候多时。
听到宇文焰的声音,萧守的身体一顿,搂紧息夫幽的头,不动声色地丢开剑,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
马上的宇文焰看着雪地里毫不起眼的人,在他的才能和对息夫幽的忠心之间权衡片刻后,调转马头,沉吟下,面无表情地发出命令:“折了他的双手和双腿。”能不能从这里爬出去,只有看你的命硬不硬,宇文焰收回最后一抹眼神。
被夜风吹起的雪花打在萧守的脸上,胆子向来不大的他竟然出奇地冷静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毫无畏惧。
腿部传来的刺痛直接将他疼昏了过去。
另一条腿又将他疼醒,然后是左手……
最后是右手。
当他再次醒来时,周围的一切再一次归于平静,除了风声。
天已擦黑。
黑漆漆中,萧守每动一下都觉得身体如被千万根带着倒刺的钢针不停穿刺,一头一脸的汗和眼睛一阵阵发黑让他的神经备受折磨,脸颊旁传来刺痛,隐约中萧守猜出被自己的脸压着的东西是自己碎掉的眼镜。
疼痛让他连一丝无奈的笑都扯不起来,挨着息夫幽的尸体,他一次次被疼醒冻醒和昏过去中来回交替。
当天透出碧色的亮光时,他终于快透支掉最后一丝力量。
不知是不是幻觉,萧守竟然再一次听到了马蹄在自己的身下土地传来的震动感。还有车轮吱叽吱叽的声音。
他仿若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瞪大双眼,咬咬牙,努力发出虚弱的救命声。
久久后,终于传来前来查探的脚步声,当绿枝的脸映入萧守的眼前时,他的又冷又痛的心猛地一缩。
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
“绿枝,可有活口?”绿枝认出是萧守后,咬咬嘴角。
萧守定定看着她。
绿枝想到小姐,正待说没有发现活口,身后的人便走了过来。
萧守瞳孔收缩,死死看着像做梦一样出现的这些人。
夜祁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地上那人的眼神就像是较着什么劲,黑沉沉地一动不动望着他?奇怪又奇异的感觉。
夜祁冷漠的眸子打量他一眼后说:“北夏的?”
那陌生的语气,让萧守身心剧震,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他……难道不认识自己了?
然而透支的体力,最终让他再次陷入了黑暗,那声夜祁最终没有来得及叫出声。
如果再次醒来,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夜祁——卧槽尼玛!
作者有话要说:北夏卷完,幽幽领便当。
其实那会萧守回头找到息夫幽是可以救他的,但是宇文焰把他的手脚废了之后就没机会了,咳。
顺便让被羽影搞失忆的夜祁君打个酱油为大家解解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