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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番外——往事匆匆【五】

番外——往事匆匆【五】

江定和她租住的房子只有几平, 价格便宜,光线也还不错,还有个很小的阳台。

小房被她布置的很温馨。

她不喜欢太暗的『色』系。

搬进去的第一天, 就开始张罗着重新收拾一番装修。

奈何他们手头紧,手里攥着的钱确实不多,预算有限,只能精打细算每一分。

周末放假, 陈映梨就拉着他去跑市场,花三块钱买了个米白『色』纱布窗帘,铺面老板开价五五, 她软磨硬泡了很久,说破嘴皮子才讲价到三块钱。

买完窗帘她有点得意忘形, 念叨着老板夸她讲价,做了赔本生意。

江定不解风情, 泼凉水:“他对应该对每个都是这么说的。”

陈映梨跳起来去薅他头发,龇牙咧嘴:“才不是!我讲了将近一半的价钱呢。”

江定见好就收, 没有继续给她泼凉水,煞有其事点点头, “你很厉害。以后就是我们的专用讲价师。”

陈映梨听见夸奖才又重新开心起来,她用力挽着他的胳膊,“我们还要去买地垫, 小茶几,全镜, 小灯串,我们争取花一百块钱解决了这些。”

江定扣紧她的五指,放在自己的裤兜里,酷酷的往前, 微微皱眉,抿了抿唇说:“我们虽穷,但也还没穷到这个份上吧?”

陈映梨瞪他:“能少花钱就不要多花,你在败家了!”

江定挨了骂才老实,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闭嘴。”

地垫选了她最喜欢的粉白『色』。

『毛』绒绒的。

很适合冬天。

江定原本不信她真的能这些东西的价格压低到一百块钱,但最后还真就才花了不到一百。很划算。

重新布置过的房,明亮清晰。

他和陈映梨都很喜欢。

除了江定有点嫌弃浅粉『色』的床单。

厨房的用品是他们一起去超市买的,买完当天陈映梨就拉着他去了趟菜市场。明明当时两个都不做饭,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仪式感。

那顿饭做的很难吃,最后能入嘴的只有做法最简单的番茄炒蛋。

吃完晚饭两个都不愿意洗盘子,懒惰窝在沙发椅里,只有一张椅子,两个偏要挤在一起。

陈映梨被黏的受不了,皱着眉有点小小的不耐烦,“我给你二块钱你去床上待着,顺便碗洗了。”

江定眼皮都不带动的,“我给你五块。”

陈映梨为了这五块钱真就坐了起来,她刚站稳就被江定拽住了手腕拖回沙发里。

她冷笑,“你是不是反悔了?”

江定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鼻尖贴着她脖颈细腻的肌肤,呼吸淡淡,“再待一,不急。”

陈映梨生无可恋被他抱住,“碗都要臭了。”

她不为美『色』所动,执意爬起来去厨房洗碗,就为了区区五块钱。

陈映梨也很讨厌洗碗啊啊啊。

看着堆在一起的几双碗筷,忽之就不是很想赚这五块钱。

她戴上胶手套,叹了口才开始干活。

厨房里水声哗啦啦。

隔了两分钟,江定也懒洋洋从沙发里起,慢悠悠晃到厨房里,“还是我来吧。”

陈映梨转过头,目光略有些怀疑,“你吗?”

江定很诚恳很老实,“我不。”

陈映梨无语。

江定挑眉,“你?”

陈映梨继续无语。

她当也不。

又没有洗过!

江定挤开她的位置,她赶到一旁,“好好看看你老公是怎么洗碗的,懂?”

他偶尔就喜欢用老公老婆这种羞耻的称呼,陈映梨是受不了了的。

她站在他后,探出脑袋观察江大少爷洗碗,看看他到底要洗出个什么东西来。

江定也真没让她失望,一开始还有模有样,两分钟不到,打碎了一只碗。

陶瓷落地破碎的声音显得有那么点尴尬了。

江定镇定自若,“意外。”

陈映梨呵呵。

可能江定稍微上心了那么点,总算有惊无险洗好了碗筷。

陈映梨跟在他屁股后面追问:“我的五块钱还有吗?”

江定洗干净手,回过头来捏捏她的脸,“你打劫?我没问你要二块钱都是好的。”

“?”陈映梨表示不解,“你要耍赖不认账了吗?”

江定否认。

陈映梨说:“那你就掏钱。”

“这是你自己要帮我洗,不表我们之前的交易不存在。”

江定听完高挑起眉梢,点点头说行,“钱我也可以帮你存着,顺便帮你花了。”

陈映梨跳起来打他,轻而易举被他抓住拳头,“今晚你睡地上吧你!”

睡觉时,江定还是厚着脸皮挤到床上。

第二天早晨,陈映梨醒过来江定已经回学校上课,她的枕头边压着一张红钞,手机微信上多了条未读消息,【老婆,酬劳,加倍,不用客。】

陈映梨其实也没真的和他生,美滋滋收下钱,特意将那一张钞票和其他的纸钞分开放在夹层。

后来那小小的出租屋被他们装饰的越来越满。衣柜里大多都是陈映梨的衣服。

房子小,冬天却暖和。

刚开始没有暖,另装暖和每年的暖费加起来要好几千块,陈映梨舍不得花这个钱,江定不怕冷,一开始觉得这个暖可有可无,后来有次夜里回家看见她蜷缩在被子里,心里分不是滋味,第二天找装了暖。

不过陈映梨还是觉得冷,这样也好,有时候他惹她生了。她都舍不得他赶到沙发上去睡。因为他上暖和,抱着舒服。

那年的运说差也不差。

冬天的第一场雪刚好是在圣诞节,楼下有很多小朋友堆雪打雪仗。

她看了羡慕又怕冷而不敢下去。

江定用窗台上的积雪给她篡了个小雪球,塞到她的掌心里糊弄她。

她被冰的一哆嗦,又小雪球还给了他,“冻死我啦。”

江定低笑:“这不是看你很喜欢吗?”

陈映梨说:“我只喜欢看,你不要拿这种冷冰冰的东西来害我。”

“行吧,下次注意。”

过了新鲜劲。

陈映梨就老老实实躲在被窝里睡觉,窗户缝隙偶尔还是传来几声小朋友们的打闹,她蜷缩在他怀,闭着眼睛困倦的说:“男孩子好吵,我们以后要生就生女。”

江定揽着她的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映梨差点被他醒,掀起眼皮,睁着双眸盯着他看,说:“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没有学过生物吗?”

江定对上她睁的圆溜溜的眼睛,忍住低头亲她眼皮的冲动,不过手痒还是捏了捏她的脸,“是我的精/子决定。”

“……”

什么叫火上浇油。

这就是!

陈映梨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她很无语。

脸皮薄,面红耳赤脸闷起来,“睡觉睡觉。”

江定一本正经当着她的面开始“算命”,神『色』正,“我江某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好子,不如就今晚?我们争取一举得女。”

陈映梨踢开他,“滚。”

不过后半夜骤雨初歇后。

陈映梨在半梦半醒又说:“还是先生个哥哥,让哥哥保护妹妹。”

“你觉得呢?”

江定不在乎,生孩子是很久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早。他不急。

他说:“我都可以,我都喜欢。”

【我都可以,我都喜欢】——

这八个字,在几年之后就变成了——【我不喜欢孩子,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他和陈映梨这几年婚姻,也确实没有孩子、

江定眼陈映梨仿佛一直都还是那个有点孩子的小姑娘,娇蛮任『性』但是一点都不讨厌,他真的没有想象过她当母亲是什么样。

医院里,江定看着她和季樾去做产检,就已经有点受不了。

他什么都没打听,逃避一样回到家里。

又过了两个月。

江定从浑浑噩噩活过来,剪掉额前过长的刘海,剃干净胡子,自己收拾的模样,结束夜颠倒的生活。

他还有事情要忙。

他要去问问钟如凡,那个时候到底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

明明她和陈映梨就不熟悉。

绝不是结婚还需要打电话祝贺的朋友关系。

这两个几乎没有交集。

没有友谊。

也不是曾经的同班同学。

江定下楼的时候,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削萝卜,他很奇怪,因为他家里几乎没有吃白萝卜,除了陈映梨。

母亲将收拾好的萝卜泡进泡菜坛子里,摘下手套,“你昨晚没熬通宵了?”

江定没回答,指着泡菜坛子,“妈,你现在吃萝卜了吗?”

母亲犹豫半晌,欲言又止后说:“小梨孕吐有点严重,吃什么都吃不下,就只能吃点酸辣的,外边买的酸萝卜又没有那个味道,我给她做点。”

江定花很长的时来消化他母亲说的话,嗯了声,随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了?”

“孩子。”

“五六个月了吧。还挺闹腾。”

“哦。”母亲有意转移话题,“你出门这是要去哪?”

江定自己也不知道。

他双手『插』兜胡『乱』晃出门。

夕阳将他的影拉的很长。

江定不知道怎么就到他和陈映梨第一年租住的老小区门外。

他停下来,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

有个老大爷买完菜坐在他旁边休息,看见他在抽烟,问了句:“老婆不让你在家抽啊?”

江定一顿,没作声。

这个小区里多是年轻的情侣和夫妻。

孤家寡出入的还真不多。

老大爷拍拍他的肩膀,“快回家去吧,让老婆等急了。”

江定笑了笑,说了个好字。

江定抽完烟凭着记忆到他们租过的房子门外,大门半开,住进去的又是一对情侣。

女孩在里面打游戏,男孩在公用的廊外做饭。

“快饿死啦,你快点。”

“知道了老婆。”

“谁是你老婆,不要脸的东西。”

江定站了两分钟,转离开。

如果可以。

他希望时永远停在他和她刚从学校里搬出来的那年。

他们彼此最相爱的那一年。

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们还是抵死缠绵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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