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知识的诅咒

处于云雾状态之下，陈小别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处于一个很奇妙的状态，就像是从第一人称的射击游戏变成了上帝视角的策略游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恢复人形状态，但是陈小别还是能够稍微操控一下自己的云雾之躯的，在蝙蝠怪人落地之前就先缩到了一旁，避免遮挡住白骑士号众人的视野，防止被当成深海号一伙。

比起那尊堪称无敌的巨炮，白骑士号上的水手们战斗力就显得没那么强势了。

在蝙蝠怪人落地之前，白骑士号和深海号两方势力的战斗可以说是基本势均力敌，考虑到这是身处白骑士号上，显然还是深海号那群妖魔鬼怪的战斗力更强。

从陈小别视角看过去，白骑士号上的水手并不像正规海军，反而更接近他在幻想作品中所见到的海盗，不管是风格各异的打扮还是毫无配合毫不统一的战斗方式，都很明显地带着野路子气息。

比起深海号上那些或多或少有点变异特征的怪物，白骑士号上的船员都显得非常正常，换句话说，就是白骑士号上的船员都人模人样的，甚至不太像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水手，更像是乘船出海旅游的游客。

不过外表上的正常不代表这些人的战斗力都很低下了，白骑士号一方的船员也有不少具备超凡能力，像是之前那个制造出火焰射线贯穿融化炮弹的猛人此刻就像是一个不停喷吐火焰的喷火器，播撒着一片片灼热的火海。

这家伙也是第一个冲近蝙蝠怪人的，结果也是被蝙蝠怪人的尖啸第一个逼退的，周身缭绕的火焰都变得黯淡了不少。

除去这个火焰专精的超凡者之外，一同逼近的还有数人，结果他们也都无法抵挡蝙蝠怪人的尖啸攻击，最糟糕的那一个干脆直接抱着脑袋痛苦地打起滚来。

要不是这就是白骑士号的甲板，周围多数都是他们自己人，这家伙怕不是当场就要被敌人击杀了。

站稳脚跟之后，蝙蝠怪人猛地扇动翅膀，配合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高温，制造了一股热浪向周围席卷而去，被这股热风吹拂的甲板都出现了焦黑的痕迹，可见这热浪的威力。

陈小别也处在热浪的攻击范围之中，云雾状态之下，他对热浪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热浪附带的冲击力却将他聚拢起来的身躯吹得四散开去。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蝙蝠怪人制造的热浪裹挟着再度散开笼罩了白骑士号的甲板，陈小别心中做好了被这艘船上的众人出手攻击的心理准备，同时全力控制自己的身躯。

这并不全是为了避免引来白骑士号一方的敌视——他现在也没办法开口，白骑士号一方不把他当成敌人反而是怪事。

陈小别的心里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长久地以这种状态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就无法恢复人形状态了。

当然，一旦脱离这个世界，陈小别相信综网会把他重置成进入这里的状态。

“一起上！”重新让身边缭绕的火焰恢复正常的火焰法师站起身来，对自己的同伴说道：“给船长争取时间。”

这些人看起来也是久经配合，面对强敌丝毫没有慌乱，除了那个还在抱着倒带打滚的家伙，所有人都动作了起来，分成几个方向向着蝙蝠怪人聚拢而来。

陈小别也不出预料地被他们当成了目标之一，实在是陈小别几次散开都给他们的视线造成了严重干扰。

云雾状态之下的陈小别一身本事半点也施展不出来，幸好还能操控组成自己身躯的云雾移动位置，而且这个状态下被攻击也基本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还是有一部分攻击会让陈小别感受到疼痛的，原理不明。

有点糟糕的是，陈小别发现组成自己身躯的云雾颜色开始加深了，从一开始的灰白色逐渐变暗变黑，就像是天上的白云转变成了乌云一样。

而且陈小别的情绪也开始出现了变化，一开始还是尽量避开白骑士号船员，后来则主动缠绕对方，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爆锤这些家伙的冲动。

云雾状态之下，陈小别自然不可能真的付诸行动，却在不自觉中变成了蝙蝠怪人的帮凶，三五不时地替对方挡下一两个敌人。

“这不正常啊。”在身体彻底变黑情绪彻底变成愤怒之前，陈小别还维持了一定程度的理智，在残存的理智之下，陈小别打开了自己的个人属性栏，看到状态栏那里挂上了一个明晃晃的负面状态：深渊化，进度：60%。

“这……原来如此。”陈小别大致理解了蝙蝠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白骑士号上来，就是希望将自己变成深渊恶魔？

问题是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能够变成迷雾，是因为自己对付那个水语者的时候被看到了？陈小别意识到自己状态的不对之后，立刻竭力对抗起自己心中涌起的负面情绪来。

只是深渊化的进度摆在那里，陈小别这个时候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有点晚了，再加上白骑士号一方的船员真的把他视为蝙蝠怪人的帮手之后，更是难以对抗心中升腾的负面情绪了。

直到一个柔和的声音从陈小别的特殊视线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都推开。”

这话明显是对白骑士号上一众船员说的，这些竭力对抗蝙蝠怪人的水手大概也挂上了深渊化的负面状态，情况都有些不对劲，反倒是蝙蝠怪人的状态比之前更好，完全不像被数个超凡存在围攻了半天的模样。

“你终于肯出来了，嘉西亚！”蝙蝠怪人再度发出一声尖啸，陈小别的深渊化进度立刻推进了5%，距离彻底完成更近了一步，心中的焦躁和破坏欲更加无法抵抗了。

“恶魔，你的手段对我无效。”那个声音之中似乎蕴含了可以和蝙蝠怪人的尖啸相对抗的力量，陈小别感觉心中的负面情绪都消弭了不少，深渊化的进度虽然没有倒退，但是进度条的推进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让陈小别不太理解的是，自己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忆起来不少早就抛到记忆角落里的记忆碎片，这些碎片的名字是高等数学、线性代数、统计学……

“嘉西亚，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的麻烦？！”蝙蝠怪人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正面对着那个特殊声音的来源处，“难道是你的神明指使的？”

“不可对吾主不敬。”那个声音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声音的主人缓缓出现在了陈小别的视线之中，是一名身材高挑戴眼镜的长发女性，手中摊开了一本厚厚的硬皮书，“不过是遇到了莫甘娜有些不爽罢了。”

“你对她不爽找我干什么！”蝙蝠怪人的双眼猛地染上了一层血红色，刺耳的尖啸直指名为嘉西亚的女性。

“恰好遇到你了，仅此而已。”嘉西亚空闲的那只手推了推眼镜，手中摊开的硬皮书猛地绽放出一道白色光辉，化作一道光流直奔蝙蝠怪人的脑袋，任凭蝙蝠怪人如何移动都没能避开这锁定了他的光流，直到这光流彻底没入他的脑中。

“这，这是什么东西？你给我灌输了什么？”蝙蝠怪人的头上猛地青筋暴起，仿佛承受着极大的折磨一般。

“没什么，这是我最近在研究的一些内容而已，”嘉西亚云淡风轻地说完，看了一眼陈小别，那本书上又爆发出一道光芒，这次的目标换成了陈小别。

“等等，我不是……”陈小别只恨自己无法开口，脑子里已经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再看个人状态，深渊化的进度条彻底不动了，还多了一个状态：知识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