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梦境他亲眼目睹菲奥娜的死亡

梦境, 本来就是不能讲究现实逻辑的方。

布鲁斯完全想不到，以前能被一只小昆虫吓到尖叫的菲奥娜，竟然做战争对敌的梦。

而且，街道的景象看起来也不像是现代。

他一眼就看穿了士兵们活动的固定规律, 毕竟菲奥娜的梦不可能对所有群众演员都安排得如此详细。

一身休闲西装的布鲁斯在一大片棕『色』军服中格外突兀, 但并没有任何人向他发动攻击。

样才常, 他心想。菲奥娜的梦，只有她自己是有意识的。

下一秒, 他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先生, 前方危险，不要再往前了。”

一位穿着军官制服的男士指向街道的另一，“请配合疏散，往那边去。”

布鲁斯不动『色』打量着他。

一刻, 他大概明白了互联网词汇“主角光环”的具体含义。比起其他存在高度重合、丢在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士兵路人脸, 位军官的长相可谓优越至极。

布鲁斯心中莫有些不舒服。

一位容貌不凡的男子，在他女儿的梦里拥有特殊位。别人都是路人甲乙丙, 只有他是有台词的特别出演。

凭什么, 他是谁啊？

“先生？”军官又提醒了他一遍，“请配合疏散, 往那边去。”

布鲁斯双手『插』兜，眼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他的余光里, 军官先生竟然看向了菲奥娜。

而且，他的视线还带上了几分关怀和疼爱。

几处信息被串联到一起，布鲁斯在脑海中梳理着他掌握的所有线索。

新的领养家庭，没有办法以实体到达的世界，明显与现代风格有所区别的街景……

个人，不就是所谓的、卡洛琳精心挑选的“照看者”？

那她到底把他的菲奥娜带到什么方了？就是她说的, 很安全、对她很有帮助的环境？！

应该不是，布鲁斯在心中安慰自己。卡洛琳就算再不靠谱，也不把菲奥娜往战争年代丢。

如果她真的生活在战争中，就不可能有刚才那么夸张的想象了。

“先生？”军官又提醒了他一遍，“请配合疏散，往那边去。”

嘛，军官的自意识程度也没有那么高。

仔细一看，他的长相也就那样。

布鲁斯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问他：“军官先生，敌人看起来很强，们的军队能取得胜利吗？”

“义不落败，们必将打倒纳粹。”

二战背景，菲奥娜怎么梦到个？

他还没有提出新的问题，不远处就传来一巨响。

即使知道是梦，布鲁斯的心依然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他飞快看向菲奥娜那边，原本拦住他去路的军官也以非常人的速度向她奔去。

无数次让布鲁斯心悸的噩梦，在他眼前真实上演了。

菲奥娜的半边身体都被烧焦，部更是血肉模糊。她没有办法再开口说出遗言，即使那位军官紧紧抓着她的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无力垂落。

她当然说不出话。被火焰灼烧过的道很疼，那种撕裂感能让人痛苦得晕过去。

布鲁斯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不应该站在原，他应该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秒，将他的菲奥娜紧紧抱在怀里。

他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拯救过哭泣的小女孩，但对菲奥娜的又一次死亡，他无能为力。

他没有办法动弹一下。

整个梦境世界的时间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他不能动，他身边的士兵们也不能动。

布鲁斯只能看着，看着菲奥娜在那位军官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只是梦，他告诉自己。

空被黑暗侵蚀，布鲁斯的视角又迎来一片漆黑。

结束了吗？

不可以，不能就样收场。他还没有和菲奥娜说过一句话，没找到机带她离开。

梦境中的内容让布鲁斯很不安。她究竟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了什么，才在潜意识里再一次设定自己的死亡。

或许是他想要留下的念过于强烈，梦境中的隐隐出现的排斥感消失了。像是在黑暗中突然打开了灯，刺眼的白光让他本能闭上眼睛。

只是一瞬间，景象变化万千。

次，终于是现代社。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央，来往的行人们又是刚才过的复制粘贴脸。而当他抬起，商场前的大荧幕在播放一组宣传片。

金黄『色』的铁罐飞行时的动作比杂技演员还要炫酷，那家伙用掌心和背后的能量发『射』装置瞄准敌人，成功击落目标。

布鲁斯以为是什么电影广告，空真的有一道金黄『色』身影飞过。人群的热情被点燃，他们高呼着“钢铁侠”，大念出最华丽的赞美之词。

……个梦有点奇怪。怎么有如此浮夸的超级英雄，额，如果对方确实是的话。

菲奥娜在个梦里，担任的又是怎样的角『色』。布鲁斯还没找到她在哪里，茫茫人海中，他无从搜寻她的踪迹。

不合理。以菲奥娜的精力量，她没有能力虚构出非主线的场景。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接下里，应该有异变陡生——

空上，出现了一个黑洞。

在人们恐惧的尖叫中，那个金黄『色』罐又出场了。敌人从黑洞中飞来，密密麻麻的军队如同乌云蔽，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次的主角光环明显在那位“钢铁侠”身上。他可以随意发『射』能量和炮弹，不考虑战争节奏，像是那些东西永远都用不完似的。

紧接着，上又出现了新的支援力量。有人举着盾牌，将国旗穿在身上；有人手里拿着铁锤，能召唤雷电；有两人搭档行动，利用掩体『射』出弓箭和打出子弹。

还有……一个绿『色』的巨人，在到处『乱』砸。

虽然布鲁斯内心很难接受，但根据上一个场景的内容，菲奥娜也许在对敌。她在哪里？

他处望去，总算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女儿的身影。还没等他短暂感受到欣慰喜悦，下一秒看到的内容，就几乎要让布鲁斯窒息。

她举着一根木，用无比拙劣、甚至不能被称之为剑术的挥剑手法，跟降落于此的敌人对抗。

敌人手中那把锋利的刀，就快要劈开她的脑袋。

布鲁斯知道是梦，身体的反应比思维更快。一次，他没有被定格在原，他可以全力冲刺，保护他的孩子。

但他跑得不够快。刀刃已经接触到了菲奥娜的发丝，他与她仍有一步之遥。

就差一步，他永远来晚的一步。

他的心快要坠入冰窖，事情发生了意料之外的转机。

菲奥娜躲过了一刀。

她甚至还能偏过身，从她那根木中发出白『色』的光芒，一击命中敌人要害。

是她的梦，她说了算。敌人坚硬的外壳被打破，裂缝很快蔓延到全身，紧接着，它如同粉尘般消失在空气中。

“菲奥娜……”

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一直以来，被他封闭式保护着的女儿，在梦里原来期盼着拥有能够制敌的能力。

可是太危险了，他还是止不住后怕。在梦里，再不合理的事都有可能发生，而在现实，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她丧命的可能『性』接近百分百。

她不能出现在如此危险的战场上。卡洛琳说的“照看者”到底在哪里，他根本就没看到任何人在保护她。

布鲁斯想要抱住菲奥娜，紧紧拥抱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但他的手在触『摸』到她时变成虚影，菲奥娜也听不到他的呼唤，看不到他就在眼前。

她急匆匆略过布鲁斯，跑向他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

就像一阵『摸』不着的风，穿过他的胸膛。

他跟随着她的脚步，看她再次挥动着手中的木，嘴里念着他听不清的咒语。点点白光汇入那些人的身体，次应该是治疗——他们的伤痕被抹去，和敌人打架的动作也越发干练。

菲奥娜在帮助他们，而些家伙，没有一个人在保护她。

战场上优先保证拥有治疗能力的人处于安全状态，是最简单的常识。那些人完全没意识到件事，他们竟然放任菲奥娜辛苦闪避敌人的攻击，哪怕有几次她命悬一线，都无动于衷。

他们拥有清晰的特征，独样的能力，与梦境中千篇一律的路人截然不同，且不属于任何布鲁斯已知的动漫、电视剧人。

他基本可以判断，些人在菲奥娜的世界中，是真实存在的。

即使是菲奥娜的梦境，是她虚拟了些人的行为，可能他们在现实里并不样，但布鲁斯还是心急如焚。

她不能再待在那边了，他必须要带她家。

他不停叫她的字，去拉住她的身体，每一次都是无用功。

她沉浸在自己设定的梦境情节中，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敌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菲奥娜也越来越分身乏术。她既兼顾着治疗队友的责任，又要疯狂躲闪，还要时不时反击。在梦里，她也是累的。

在她放缓的动作中，由于来不及抽身，她被敌人的武器砍中手臂，木掉落。

布鲁斯只觉得心如刀割，而之前受她保护的那些人，依然像瞎了眼一般，他们甚至没有一句问候。

他抚『摸』着女儿受伤的方，想要给她按压止血做不到。

他的菲奥娜，傻乎乎的菲奥娜，在木被敌人踩断后，还是咬牙撑起血肉模糊的右手，将治疗能力对着他们施放。

“先救你自己。”布鲁斯知道她听不，“为什么不救你自己？”

她还是没有理布鲁斯，但又像是知道他在说什么。

菲奥娜喃喃自语：“已经没有法力了……”

那是最后一次治疗的机啦。

但她还是可以再做点什么。

她带着坚毅的目光，拖着受伤的身体，扑向迎而来的敌人。

布鲁斯惊慌失措：“不可以——”

是自爆。

在她所有的法力值用尽时，是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梦境世界仿佛又在此刻定格，连空气都停止流动。布鲁斯无暇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还能动，还能用颤抖着的双手，滑过菲奥娜脏兮兮的颊。

现在，他能触碰到她，而她也能看到他了。她的眼睛里迸发出惊喜的光彩，还有最纯粹的思念与欣喜。

“父亲……”

她眨着眼，泪珠大颗落下。

“是，菲奥娜。”

布鲁斯终于能够抱住她，“来迟了。”

菲奥娜小幅度摇着，布鲁斯摁住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她像有什么话想说。

“父亲，你是来……”

布鲁斯握住她的手，继续听她说下去。

她也想要家吗，他知道的。

“你是来，表扬的吗？”

菲奥娜的脸蛋灰扑扑，眼是亮晶晶的。

“为，做得很哦。也算是个英雄了，和、和你一样。”

“你有没有，一点点，就一点点，很小很小的也可以，觉得也可以成为你合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