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归
【人鱼之心】的大获成功不仅让SISLEY重燃昔日热情,也让众多广告商知道弥乐,这个在他们眼中只是个不值一提的新人有多大的号召力。
孔雀王子的帝国也不是白叫的。
只是，从斐济回到纽约，弗雷德却发现弥乐情绪不是很高涨。
车子驶过曼哈顿的时代广场，巨大的LED广告屏上正播放着【人鱼之心】的广告视频。来往匆匆的时代广场也不乏有人停下来驻足观看。
“弥,我就知道这个广告能火。现在的小女生越来越颜控，有你这样一张脸对于她们来说杀伤力太大了。”弗雷德趴在车窗上兴奋地大喊。
“SISLEY的产品好,找其他模特代言也会红，这不是我的功劳。”弥乐手里托了一本书，详看之余淡然回答弗雷德。
“昂，maybe？但是现在是你代言了这个产品,然后他们火爆了不是吗。”
“呵，那我是该自我膨胀到爆炸吗。”
“哦,MGD！当然了。”弗雷德瞪大眼睛尖叫一声：“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厉害吗，对于那些默默无名的模特来说你就是个奇迹，lucky boy！。”
弥乐嘴角的笑忽的垮下来，他大力合起书，语气不再温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奇迹的，弗雷德，不管是谁。你觉得我只是个lucky boy？”
弗雷德脸上的笑容还未退却，弥乐略带焦躁的话语就像一块冰渣拍在他嘴巴上。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弥。你知道的。”弗雷德绷紧嘴唇，带着歉意说道。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间僵硬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弗雷德简直要后悔死自己刚才嘴巴不把门说出来的话了。如果说在成为弥乐的助理之前他还很怀疑弥乐的走红是不是特意的炒作。那么现在他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想法。这个还有四个月才正式成年的男孩开朗而善良，完全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不整天想着给别人使绊子，不抽烟不喝酒不逛夜店，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生活上的琐事也不会推到助理身上去，对待工作努力认真。太干净了，这个人。弗雷德不得不这么评价。模特圈，不，就算是整个时尚界都很难找出几个像弥乐这么干净的人。
而为了拍好这个广告，弗雷德也清楚弥乐有多辛苦。他可以跟着葛文一起泡在水里十几个小时不上岸，只为了练习浮在水面的姿态更好看。对于导演一次又一次地要求重拍没有任何怨言。
弗雷德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时对这个敬业的模特的侮辱，对他为事业所作出的努力的否定。
“对不起，弥。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弥乐神色复杂地长叹一口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弗雷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只是……我只是因为一些事心情不好，并不是真的对你不满。原谅我，我的朋友。”
“当然了，我们是好朋友。”弗雷德大为放心地一把抱住弥乐，拍拍他的背：“那么我的朋友，愿意把你的烦恼和我倾诉一下吗，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其实我在担心我今后的发展，弗雷德。要知道自从我出道以来，表现的形象都不太正常。你看第一个是全家死得只剩他一个人，绝望到快要杀人的落魄贵族，第二个是奇装异服的傻缺，第三个是捡了块非主流窗帘围身上就上T台的疯子，第四个是走错了时空的异国人，第五个是住在深海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单身老宅男，不，是老宅鱼。我是不是要去转换一下我的形象，不然我真的要在非正常人路线上一条道走到黑了。”弥乐纠结得眉毛都皱到了一块。
弗雷德很不给面子地扑哧一声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嘿……弗雷德！”
“对……对不起，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真是可爱到爆啊。哈哈哈哈……”
“…………”弥乐白了弗雷德一眼，表示不想和这个白痴再有任何交谈。
弗雷德终于笑完，他捂住还在痛的肚子，揉揉快要抽筋的脸部神经，搂过弥乐一脸笑意：“我说弥，你完全不用有这样的担心。真的！相信我。走在时尚巅峰的人永远都是特立独行的，你越不正常就越时髦知道吗。”
“………”弥乐当即给了弗雷德一个手肘，打得弗雷德直求饶。
笑闹之后，车内又恢复之前的愉快氛围。弥乐重新捡起他的书看，跳跃着欢快的眸子却渐渐暗淡下来。他没有告诉弗雷德他真正焦虑的其实是在上飞机前接到的那通电话。
没错，那是科里蒂亚先生的来电。
电话里，科里蒂亚先生只是和弥乐约定了一个吃饭的时间和地点，其他再没有多说。弥乐猜不透科里蒂亚先生到底什么意思，可是他那种不友好的态度实在让弥乐无法乐观地预测不久之后的晚餐内容。
难道是科里蒂亚先生终于无法忍受他的纠缠了，不想他再这么不礼貌地摆放他们家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弥乐就算再舌灿莲花也不知该如何劝解科里蒂亚先生。他拿什么身份来劝？他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接受。可是，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弥越在科里蒂亚家过得不好。而科里蒂亚先生这种逃避的态度无论如何都让他放心不下。
“弗雷德，你说圈子里没有你打听不到的事，没骗我吧。”弥乐心里一咬牙，问了出口。
“那当然了，我弗雷德是谁！”
“那你帮我探个人。”
“嗯？你要找谁的麻烦？”
“……科里蒂亚先生。”
“是SISLEY 的科里蒂亚？额，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因为他想潜规则我，我觉得我不能忍。”
“妈的，那个该死的谢顶老家伙真是作死！你放心，我一定把他老底都给挖清楚了。让他敢脑贱！”
“……谢谢。”
“不用谢。”
弗雷德义愤填膺地拍拍弥乐的肩膀，一直到车子到达弥乐家楼下他都还是那副火冒三丈的模样。送弥乐进门时也不忘跟弥乐保证绝对完成任务，不挖到科里蒂亚的丑闻不罢休。搞得弥乐罪恶感真是蹭蹭往上涨。
从弥乐家出来，弗雷德很快拨通了凯利昂纳的电话。把科里蒂亚那个老家伙想潜规则弥乐的念想添油加醋地就给凯利昂纳说了一通，凯利昂纳差点没直接喷火。
“办不好你也别回来了，懂？”
暴龙怒吼从手机话筒那边冲进弗雷德耳朵里，爆裂得弗雷德只能远远举着手机，以防耳朵被震聋。
“是，是。”挂掉电话，弗雷德突然有点后悔把这事告诉凯利昂纳了。
和科里蒂亚先生的约会，不知为何弥乐胆战心惊的，不得已就叫来霍城安壮胆。他也顾不得临时带上其他人有没有礼貌了。
来到约定地点，科里蒂亚先生见到霍城安却并没有表示出不满。甚至桌面上都摆放着三人份的餐具。弥乐疑惑地看一眼霍城安，又很快回过头去。
没有交谈的用餐气氛实在说不上好，弥乐忍不住抬头看科里蒂亚先生好几眼，看他就是不先开口。弥乐放下餐具，那餐巾轻轻擦拭完嘴唇之后终于率先挑起话题。
“我想科里蒂亚先生约我出来并不是单纯想请我吃这些的吧。”
科里蒂亚吸一口气，放下刀叉，直视弥乐。
“其实今天找你出来，是想和你谈孩子的事。”
“出什么事了吗。”果然，弥乐暗念。藏在桌底的手指轻颤一下。
“虽然我很不想这样，但为了孩子的将来，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科里蒂亚先生。”弥乐忍不住提高音调。
“我的妻子，莉亚她前段时间不幸被检测出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医生预测她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我打算带她回西班牙老家静养。而孩子，我们打算重新为他找一对夫妻抚养。莉亚已经没有能力养育孩子，而我也不希望孩子在一个单亲家庭里成长。”
“I am so sorry to hear that.”
科里蒂亚轻笑着摇头。
“那……那你找到合适的人家了吗。”弥乐紧张地问道。
“其实你本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对宝宝的爱，我能感受得到。可是，我无法和你办理转让领养的手续。你还太小，没有抚养一个孩子的能力。”
弥乐垂下的双手拳头紧握，他咬紧牙根不让“请把孩子交给我吧”这句话冲出口。无数遗憾和不甘心涌上心头。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充当空气的霍城安缓缓开口。
“霍？”
“我和你一起领养这个孩子，以同性恋人的身份。”
“哈？！”弥乐猛地站了起来，踢得椅子震响：“你在开玩笑，霍。”
“乐乐，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霍城安毫不畏惧地于弥乐直视。他放柔眼神，一点点安抚着面前这个还处于茫然中的小孩。
弥乐还处于被深水鱼雷炸得不明就里状态，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动。弥乐掏出手机一看来显，向在座的其他两人道个歉就匆匆跑出去接电话。
“弗雷德，你查到什么了吗？”
弗雷德在电话那边得意得吹了声口哨，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有关于科里蒂亚干得上不了台面的事。
“还有个还有个，弥你知道科里蒂亚他有个老婆吧。”
“是莉亚夫人。”
“嗯，就她。没想到她居然是个精神病患者。科里蒂亚从来没带她去过正规医院检查，把这件事瞒了好几年了。”
“什么！”弥乐失声喊出来。
“怎么了，弥？”
手机从弥乐手里滑落，他愣愣透过餐厅的橱窗望向科里蒂亚，回想起弥越不正常地表现忽的就打了个寒颤。
科里蒂亚夫人居然有精神病，可是他们怎么能，怎么能……弥乐蹲在地上快要疯了。他无法想象弥越在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女人手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
这太荒谬了！
震惊之后便是滔天的愤怒，他绝对无法原谅科里蒂亚夫妇，绝对！他也绝对不要再把弥越让给任何人。
弥乐捡起手机，闭上双眼缓缓做几个深呼吸。他摒弃掉脸上的愤怒，平静地回到餐桌上。他用那双在淡然里藏着熊熊怒火的眼睛盯住科里蒂亚，然后微笑。
“我同意霍的意见，科里蒂亚先生请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吧。”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