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儿要新衣
甫一进城。
这城里的花花世界，便好似一瞬之间全部都鲜活起来。
入眼是连成一片的路边摊，城里居民摩肩接踵、往来密集；
耳边听着小贩儿们的叫卖声，还有城里的居民讨价还价声，声音十分嘈杂，却尽显热闹繁荣之象；
扑鼻而来的烧饼，馒头，菜包子，还有各种粥米等香味儿，让人口齿生津，难忍心中馋意；
这一派世态安宁的盛世之况，瞬间让方言的心里感慨万分。
“这就是盛世？”
“仙侠世界里的盛世罢！”
方言带着两小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人潮后面，缓慢朝城内进发。
一路上，两小儿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放眼望去，周围尽是新奇有趣的玩意儿，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口中连呼过瘾。
普通人家，唯衣食住行尔。
所以方言进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两小儿吃一顿。
“请问，包子怎么卖？”
方言站在一路边摊前问道。
“包子一钱两个，馒头一钱一个！”
摊主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头，虽然年过古稀，但手脚依旧麻利，一边大声回答方言的问题，一边也给其他顾客包好饭食。
“你们吃什么？”
方言回头问道。
“五个馒头！”
方大山闻着馒头的香味儿，差点要流出口水，双眼也冒绿光。
“我…四个包子吧。”
方大河倒是矜持有度，即便在路上饿了一整天，也一直忍耐至今都没有抱怨。
“好！”
方言微微颌首，回头对老头连道：“十个馒头，四个包子！”
“好嘞，承惠十二文钱！”
老头闻声而动，手脚利索的从大号竹编簸箕里捡出包子和馒头，然后双手递到方言面前，在接过钱时，还顺手抱拳拜谢。
“哦，多谢老丈！”
方言见一地摊老头都如此明理客气，口中亦回谢，同时在心底暗自思量道：“看来这离火城中，也不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混乱城邦。”
“给。”
“你们先吃，不够再买。”
方言转念之间便收回思绪。
回头见两小儿盯着自己手里的包子馒头，双双瞪眼，口水直咽，不由好笑着递了出去。
“多谢老爹！”
方大河还顾得上道一句谢。
而方大山已经抓起一只浑圆，滚烫，还散发腾腾热气的大馒头，一口咬了上去。
与此同时。
他也没忘记自家老爹，又顺手拿出一个大馒头递到面前。
“嚯！”
方言微一错愕，顿时哭笑不得。
这好大儿竟然还知道孝敬自家老爹，不错不错，进步很大。
片刻后。
三人边走边吃，沿街而行。
一边浏览着路面摊位上的诸多美食，一边瞭望着两旁门槛稍高的商家店铺。
“衣食住行，唯食与住优先。”
“先吃饱喝足，再寻今晚入住的客栈……”
方言心中思忖，不一会儿就带着两小儿通过入城通道，拐入城里四通八达的坊市中。
放眼望去。
离火城的坊与市并不相隔。
只见连成一片的居民生活区，被周围商铺所包围。
什么米铺，盐铺，当铺，酒楼等，看起来十分气派；什么书店，青楼，琴房，胭脂铺等不一而论，尽显繁荣，客流十分旺盛。
与此同时，游荡在附近的路边摊也是极多，如鳞次栉比，密密麻麻。
显然在离火城中，商业氛围十分浓厚，除了高门大户，官僚世家外，城里的普通居民都喜欢经营一些小成本的生意并以此为生。
“走吧！”
方言招了招手，示意两小儿跟上脚步。
随后便带着两人走进一家人来人往，客流稠密的客栈。
甫一进门，便有一短身打扮的小二迎面走来，口中连问道：“三位客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方言面色沉静的问道：“作价几何？”
“普通厢房，一晚五十钱带早；上等厢房，一晚八十钱亦带早餐，请问客官要几间厢房？”
小二如报菜名般，口中连道：“咱们这里的价格，已是离火城最为优惠之价，您看这往来客人甚多，便知咱家食住条件甚好！”
“嗯，两间普通厢房。”
方言稍一思量便点头说道。
“好嘞~”
小二闻言，回头连扯嗓道：“三位贵客，两间厢房，楼上请——”
很快便有一小厮打扮的少年，带着方言父子上楼。
二楼一靠边位置，中间有两间厢房毗连。
甫一进入其中，立时便感觉拥挤，果然是普通房间，两个人住下尚可，人数再多就不行了。
“你们先去隔壁收拾行李吧。”
方言挥手让小厮带两小儿出去，兀自环顾一周。
只见厢房里仅一桌一椅，一床一柜，除此之外，还有一床夏日薄被和一块荞麦枕，看起来倒也干净。
“一晚五十钱，虽然带早餐，还是很贵啊。”
方言摸了摸腰上的钱袋子，只感觉这一进城便花钱如流水。
如若几天之内，三人找不到什么谋生之途，说不得就要出去卖苦力，去做一些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的工作借以为生了。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
当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打探出灵石的具体价值，如若价值甚大，自家的经济危机，转瞬便能消除。
如若价值一般……
一念及此。
方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暗道：“想这么多作甚？等什么时候了解到灵石兑换之价，再好生决定未来之发展也不迟！”
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爹，您在作甚？”
方大山憋着嗓子问道。
“何事？”
感受到方大山因为情绪激动，连带声音都有些变化，方言无奈起身开门道：“有事进来说罢！”
“是！”
两小儿一起站在门口。
却见他们黝黑的脸庞上都带着几分紧张之色。
因为二楼厢房不时有人进出，这般热闹的入住环境，倒是让两人一时都感觉颇不习惯。
“什么事？”
方言指着床边让两小儿坐下，口中如是问道。
“爹，是这样的。”
“我…我和大哥想……”
方大河面带犹豫，在方大山的怂恿下，硬着头皮坐在床边。
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俗话说，出门在外，辞旧迎新。”
“爹，你看咱们身上衣服都是粗制布衣，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补丁，破洞，污渍，毛边等，看起来甚是不雅，所以……”
“所以想买新衣？”
方言见他噤声，不由问道。
“嗯！”
方大河重重点头。
站在一旁的方大山，也忍不住搓了搓手，面带羞赧之色。
虽然他们初入离火城，尚不能完全融入城里生活，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与城里居民的区别，几经思量后，决定先从衣着打扮入手。
试想——
这一身干净得体，衣着光鲜的帅小伙，肯定要比一身破烂布衣的小黑脸要养眼许多。
所以此番思量，便是他们进城以来，提出的首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