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子的快速传送服务说起来很玄妙, 但真的身在其中时，其实什么特别的觉。就像是虚拟游戏中的房间染『色』一样，从彩『色』变成黑『色』, 然后又重新换上新的『色』彩。几个呼吸之后, 再次将手放在隔间上推开门, 面前的风景就变。

这是有些复古风格的一层办公楼, 但是整体『色』彩又柔和舒服。

中岛敦从房间里出来后，首先迎上的, 是面前一位满载笑容的年轻男『性』——

“哦呀~想到真的成功。”青年尾音上扬, 但语气中分明充满着“早有预料”的肯定, 如今这么说，就好像是故意要给谁面子一样。

（不，不如说反会惹人生气吧……语气太轻浮！）

中岛敦不知为何这么想到。

“嗯？花子君不在吗？”

太宰等几秒, 都那身影, 在他面前的只有中岛敦一人。

“过的孩子啊……难说是店员先生？”被青年笑眯眯的打量着, 中岛敦突然窘迫起来。

“算、算是店员吧？”担心自己的行为不妥给店主人抹黑，中岛敦局促不安：“……如果是要找花子君的话，他应该在……”

“我的客人不是。”

花子从阴影处走出来, 他目光扫过面前窄小的走, 他知一旦从这边过去，面前就是柳暗花明的主厅，但是太宰如今横在门口又是什么用意, 他大概也能想到。

就像是战场上的前线侦察兵，不仅要迅速的分析情报, 还要将有效的信息传递给后方的司令部。

太宰大约是plus级别的侦察兵，总之是脑力担当吧？

“如果他不现身，我就这么离去也无妨。”不想落入下风, 花子说：“走吧，中岛君。来客人不是真心想同我们做生意……”

恰在时，另一曾经过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

伴随着节奏分明的脚步声，青年的声音『插』入过来：“太宰！还在这里做什么……咦？”

国木田独步走进这边的视线死角，就到被自己的同伴挡住的两身影。

陌生的白发少年和……

花子君。

几乎是立刻就辨认出来，这才是召唤自己的正主，花子的笑容浮上脸颊，一扫方才冰冷的态度——

“中午好，先生。召唤我来是为何事？”

“……”国木田叹口气，一旁的太宰热闹不嫌事大的哼哼笑两声。

他推推镜，对花子说：“……我从头开始说起以吗？”

花子做个“请”的动作。

注意到花子的态度转变，中岛敦不得不说，在对待自己的客户上，花子的态度永远是如春风般的——至少和对待非客户相比是有差异的。

“起因是——十分钟前，受到侦探帮助的熟人送来一大筐苹果。”

中岛敦：“咦？”要从这么远说起吗？

“于是，如们，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就将苹果递到我手中，说用这个能够试试召唤出花子。”国木田说到这里，眉头都拧起来——很显然后面还发生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花子故作惊讶：“……但是，您的『性』格，不像是会同意这个玩笑吧？”

“这家伙向我保证，只要我按照要求进行一次召唤，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答应我好好完成接下来的工作，今天绝对不翘班和失踪。”在国木田独步的世界里，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以至于他向太宰的表情，带着一脱力：“……接下来，就是这样。”

“不过~我也想到竟然真的成功嘛~明明我在心里不停的呼唤花子君都有得到回应，国木田君偶尔也会有些让我嫉妒的方啊。”

花子：“……”骗谁呢，他根本到太宰喊他好吧？

国木田迅速整理好心情，礼貌的对花子他们说：“事情就是这样，麻烦们白跑一趟。抱歉……”他能是觉得还不够，又添一句：“……那个，苹果还有不少，我给们拿一些吧？”

花子越他越顺，笑着说：“不用，不过既然我都来，不做一笔生意，吃亏的人不是我，是哦？”

“比如说，最近有有困扰的、让烦心的……或者是难以抉择的问题，以提供占卜服务哦。”花子说着，摊开手掌，手心中升腾起一颗红黑相间的雾气珠子，氤氲的雾气缓缓流动，起来诡秘莫测。

第一次到花子使用这个能力，中岛敦咽口口水。

如果国木田选择占卜，那他说不定就很能到很厉害的东西。

国木田有微妙的动摇，花子继续诱『惑』：“……不想试试吗？除占卜之外，我这里的好东西不少，并且接受商品预定哦。”

如果以，他都想整个会员卡积分打折，只不过这样太有损神秘形象，也只能想想。

男孩眨眨睛：“放心吧，我不是会诱『惑』人类结缔危险契约的妖怪，我遵循公平交易原则……”

“既然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试试也无妨吧？”太宰口吻轻松，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如今已经是靠在墙边的姿势。

国木田向他：“……我倒是比较意外，这家伙的反应过于安静。”

太宰：“哦？”

国木田：“换做是平时，肯定会用激将法，比如说‘欸？国木田君竟然这都不愿意，难说是在害怕吗’……之类的说法，试图激怒我来达成目的吧？现在……反应却平淡得完全不像是的风格。”

“想到反让国木田君更谨慎~”太宰笑着对花子说：“这不是我的责任哦。”

“把过去的责任累积算起来，唯一的责任源头还是啊。”

“……那我就真的有无辜，国木田君。话说回来，真的不打算试试吗？这是妖怪占卜哦！只有在电视中才会出现的剧情，现在国木田君竟然成剧情中的主人公。”

太宰的亢奋有影响到国木田独步丝毫，不如说让他更加困扰。

“话虽如，我也有什么想问的……”

“不是有吗？”太宰提醒，“最近接到的，寻找‘虎’的委托，说它在附近出现——”

“咚。”

与太宰的话尾同时响起的，还有中岛敦手肘撞到墙边柜子的闷响，这撞得十分结实，让花子也侧目向他。

在到太宰的发言后，少年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中岛敦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显然，太宰的话勾起他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双目微微睁大，思绪在脑海里翻转纠结。

花子眯起睛——中岛敦的模样谁都能出不对劲。

“……知‘虎’的消息？”

想到价值70亿悬赏消息知情者就在自己身边，花子有些后悔将他带出来，否则自己独享消息当然更好。

且还是在侦探面前……

他想：既然委托给侦探，十有八九是『政府』那边的要求。但侦探会不知这条消息价值70亿吗？

惜，中岛敦如果不是在侦探面前说出消息，他就能独吞这七十亿。

太宰在旁边挤出雀跃的音符——

“这真是太好呢~国木田君，果然是‘幸运占卜’啊~”

……

……

一想到自己把消息拱手送出，久苑就有些郁闷。

“……我住的孤儿院，被那只老虎给破坏。田变得荒芜、仓库坍塌……”

他们换个位置，从侦探找个谈话室，关上门来，中岛敦诉说自己的遭遇。

先是因为孤儿院资金紧张，又因为老虎带来的灾难更加窘迫，于是他被赶出来，节约粮食。

再来，又说自己前几日在河边到虎的身影——

闻言，花子轻轻挑挑眉，并未说话。

只是在他抬时，正好对上太宰的双目——

青年那双枯叶『色』的双目中写满笑意，似乎是已经捕捉到答案的根源。纤长的睫『毛』在他微笑着眨时轻轻颤动，紧接着，更璀璨的笑容又将这种不和谐之处彻底掩盖。

（……这家伙。）花子不说话，他猜太宰应该是明白什么。

专心致志的着中岛敦的叙述，国木田有注意到他们二人的互相传达。

中岛敦则是越说越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回忆起一路上的委屈和苦闷，在这段复述之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或者说是曾经的确存在过的想法。

“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又不被人需要……不如就这么死在荒郊野外更好吧，或者说直接被老虎吃掉更好……”

伴随着他逐渐微弱的声音，房间内的气氛也变得凝重，如同能滴落下霜一般。

“嘶啦——”

中岛敦抬头望去，只旁边的男孩竟是突然取出他们之前一起做好的那份曲奇。

然后慢条斯理的，将曲奇送到嘴里。

“嘎嘣——”

（欸……是我说的内容太无聊，以大家都不想吧……我真是用啊……）

中岛敦突然有些不敢他，然接下来，男孩将曲奇递到他面前。

“尝尝吧。”

敞开的包装纸像一朵迸开的牵牛花，新鲜的曲奇还有些残留的甜香，那香味并不浓郁，宛如一阵清爽的甜风。

中岛敦鬼使神差的伸出手，酥脆的曲奇被他放入口中。

（好甜。）

（但是……并不腻。）

这股甜味触到舌尖时，就像是一阵微风，将那一丝缠绕在心间的苦闷也洗涤干净。

（真好吃。）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们也尝尝吧。”花子将饼干送出去，递给面前的二人。

太宰和国木田也顺着气氛，一个人吃一口饼干。

“好吃~”太宰笑眯眯的接话。

“嗯……”国木田的反应就更加直白，“甜度适中，不过，好吃是好吃……但是不能吃太多。”

“这就是说‘因为太好吃以容易停不下来’的意思咯？”太宰说，“国木田君，想夸人的时候就直白一嘛。”

“这是中岛君做的，且这是他第一次做曲奇。”

花子又吃一口饼干，“以……”

“并不是什么一无是处、随便死在哪里都行的人。”

得出来，花子也不是很擅长安慰人的类型。

“……至少，做的饼干很好吃。”

中岛敦的经历让他对人的情相当敏锐，敏锐到几乎自虐的步。

即便是花子的表达十分笨拙，但他也明白这是对方努力想表达自己的善意。

“……谢谢。”

说完，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补上一句：“不过……基本都是织田先生做的，还有咲乐帮忙，我好像也做什么……”

花子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想，织田作之助做出来的饼干似乎有些奇怪的效果，能够带来安神、冷静之类的作用。

对花子这种强大的妖怪的影响能会比较弱，但是小妖怪，人类，能受到的会更明显一些。

中岛敦这么快从情绪中出来，也有曲奇的效果。

织田作之助只是用普通的食材制作的曲奇竟然都有这种效果，不知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曲奇，会有多厉害。

这倒是正好，普通材料制作的曲奇有妖力，昨天他还答应五条悟会推出一些安神作用的产品，这曲奇正好以卖给咒术师。

花子想到这里，中岛敦的表情变得更加和蔼慈爱。

……虽然他把七十亿的信息送出去，但是……中岛敦是通过招魂给他找个这么强大的员工，这是持续发展的资源啊！

更何况他们的寿命是无限的……嗯……要做多少年曲奇能够卖到70亿？

思路已经在万恶资本家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甚至敲骨吸髓到让人觉得怕的久苑，时注意到太宰微妙的情变化。

“啊，对。”中岛敦还是觉得自己不敢居功，又取出两小袋包装好的曲奇，送给太宰和国木田。

“老板说今天是开业活动，每个客户都会送曲奇。”

“以吗？”太宰从中岛敦手中接过那袋过于沉重的礼物，问。

“欸？虽然太宰先生不是客户……但是……应该问题吧？”

“……谢谢。”

太宰拆开包装的丝带，重新拿起一块曲奇放入口中。

就像是在仔细品位其中的滋味一般。

他安静吃东西的模样就像是一株被春雨滴落在叶子上的植物，被天赐的『露』水润亮新叶。

中岛敦头一次到太宰这样的人，少年惴惴不安：“……好吃吗？”

“好吃哦~”太宰重新恢复到中岛敦熟悉的模样。

太宰笑『吟』『吟』：“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出这么好吃的曲奇……”

“……都让我有想和他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