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楼采光良好的房间被拉开了院门, 正好让外的余辉洒进院子里。
这种古朴宅子的和室里，两位许久未的青的是和房间风格格格不入的白瓷茶杯和热气腾腾的红茶。
升起的白雾如今温热的天气中很快就消散了。
太宰通过这层薄薄的雾，看向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织田之助。
相比之下, 自己的变化更大。
（是, 毕竟对方已经是死去的人了, 失去的时间不会再重新回来。）
太宰一共才来过这座旧宅子几次, 但收获的惊喜可以一次比一次夸张。
“这是店主用来招待客人的茶。”织田看向茶杯中清浅的『液』体，思考了一下接待时还需要什么东, 他：“点的话, 好像只有曲奇。”
“不用了。”太宰的语气怪怪的, “已经吃过很多了，曲奇。”
比起这些——
为什么会出现这里？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和久苑做了什么交易？
好像他更想问这些，但是并不那么容易轻易的问出口来。
为, 只是看着织田, 就感觉语言系统受到了压迫, 变得只想和他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就像现——
“织田，听我啊……那家酒吧，即使到现没有提供洗涤剂饮料。”
“嗯, 这才是正常的吧。”
毕竟客户不喝这个嘛。
“……就知你会这么啊。”
（真奇怪啊。）织田没有贬义的这么想到, 不如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离奇。
和太宰之间错失的光阴，好像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追上来，这到底算是好友之间的有灵犀, 还是一种基于对友情的保护而自进行的协议行为？
织田察觉得到太宰如今似乎是想要避开某些核问题，那种脆弱又小翼翼的态度让他认为这会成为铸造痛苦的根源, 所以他主动提起了自己的事。
“这是几天的事。”他，“我算是……被捡到的吧。”
他将这几日生的简短又曲折的经历告诉了太宰。
事上，没有太多可的, 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完后，太宰睫『毛』轻颤，问：“……就是，织田以后要久苑君这里工？”
“嗯。”他点点头。
太宰里虽然有九曲八弯般的复杂转折，最终脱口而出的，还是一句轻飘飘的。
“那就没办法了呢。”
他垂头看向二人的矮桌和淌杯中的暗红『色』茶水。
就像是一条暗褐『色』的冥河，将生人和死者的界限给区开来，这是除了死亡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跨越的鸿沟。
“不过……你可以过来玩。”织田转达：“久苑君随时欢迎你来，太宰。”
太宰撇撇嘴：“啊，他大概是想让我来替他打白工吧，过来玩是可以，工我可不干。”
“嗯，的是。”是很有太宰风格的言。
“太宰。”
“嗯？”
“你……那之后是怎么过的？”
“……那可有太多能的了，即使到明天太阳下山绝对不完的哦？”
“没关系。”
他现拥有最多的东就是时间了。
……
……
久苑那边，为要进行招魂，高专这边肯是不合适的了。
这荒郊野岭的，就连字路口都找不到一个规范的，更别提这边大概率是没有什么鬼魂的，要招魂，还是人口众多的地方比较合适。
“要不要换个地方试试？”夏油杰提议：“目的既然是送传单，还是选择人口密度更大的地方效果会更好吧。”
久苑坐床边翘着腿，：“先是横滨……那这次就去东京的繁华区？人流量应该是足够了。”
夏油杰点点头：“我认为不错。”
久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笑了起来，：“不会招来歌舞伎町的牛郎吧？”
夏油杰：“……点正经的，我觉得不会。”
“开玩笑的。”
久苑拿出系统印好的那一摞传单，上的招聘广告他又重新改了些。
夏油杰拿了一张过来看，念出上的字：“……包吃包住，薪酬议。”
看到这里他还没什么感觉，往后看还有一条：“招家庭教师一名？”
他仰头看向久苑：“为什么要招家庭教师？”
“为我们店里现还有几个新来的孩子啊，纪很小，还是让他们多读点书比较好……”
久苑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和夏油杰过织田的事情，于是又解释了一番。
“……嗯。”听完过后，夏油杰委婉的提醒：“只是，才一位家庭教师会不会不太够用？如果是小学以的课程倒是还好，有综合『性』的幼师，但是涉及到小学的课程，只找一位老师，负担会不会太大？”
久苑理直气壮的：“所以才要找死去的人来做老师啊。”
夏油杰：“？”
久苑：“为大家都死了，所以时间是无限的，慢慢学不要紧。如果找到了语文老师那就先学语文，等找到数学老师之后再学数学行……”
夏油杰：“……”
好有理，他竟然有点无法反驳。
“起来……”久苑看向旁边的黑少，“听你养了两个孩子？”
“是悟告诉你的吧？”夏油杰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准确的是被我收养的……那两个孩子有咒术师的天赋，偏远的郊村被村民们当做怪物对待，将那两个孩子关了起来，我只是将她们带走了。”
“诶……那两个孩子呢？”
“……应该还世界的某处好好活着吧。”夏油杰到这里，觉得有点没底气。
他知对那两个女孩子来自己是什么的量，一直以来，只是让她们“跟着自己”。
对那两个女孩来，自己的意志许就是她们的人生标。
但是现自己已经离她们而去，她们未来的人生又该按照什么轨迹走下去？
他：“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打算去看看她们。”
久苑没有忽略夏油杰方才的停顿，他好笑：“……算是给孩子们暑假惊喜？”
“……你别拿我打趣了。”
他算是现了，久苑偶尔会有些不太正经的思维散。
只有这个时候，他是和龄相符的少模。
再回到这边，久苑突然现，他捡人捡来的竟然都是有丰富育儿经验的人。
夏油杰和织田都是养过孩子的……更别提夏油杰，养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夏油君。”
“嗯？”
久苑一副要向辈取经的态虚问：
“你是怎么解决那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的。”
夏油杰沉思片刻，他明白久苑期待的是什么，但是他的育儿经验显然不是久苑想要的。
……虽然他还没找回那之后的记忆，但大概能猜到自己会做什么。
（这种事可不能给久苑听吧。）
他修饰了一下语言，：“……那两个孩子是咒术师，和没有咒力的孩子们的生存环境和需要学习的东不一。”
久苑：……行吧，就是学科类的教育这方你是两眼一黑啊。
久苑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夏油杰还是澄清了一下。
“……常识『性』的学科和基础学科还是有好好教导她们的。”虽然是让知识充足的诅咒师来教的。
久苑：……突然觉得家庭的重担压了我身上，明明我只是个要备考大学的普通少啊！
如果不行……就聘请胆子大的普通人来做老师好了，大不了让他们签个保密协议算了。
……
……
午夜 东京
二层高的建筑物顶楼，少身穿一身白底和服，衣角用藏青和暗金的线绣纹着蜿蜒而上的藤蔓花纹，外披一件暗青『色』羽织，头顶还有一顶白底红纹的狐狸假。
他身旁的，是一位带着黑底狐的少——正是夏油杰。
“……你们这看起来就像社的狐狸使啊。”
五条悟站天台靠墙的楼梯口处，的二人一黑一白的戴着狐狸假，他『摸』了『摸』下巴：“所以，这是招魂所需要的仪式之一吗？”
夏油杰取下具，看向全副武装的久苑。
出门，久苑就换了这么一身很能唬人的行头，但并没有解释，如今五条悟感兴趣的提问正好是夏油杰所好奇的。
“……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少浅浅一笑，他站立顶楼边缘，任由风吹着他的衣角斜飞，纤长的手指握住风铃的提线，模轻松自。
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处处受制于人的“容器”，更像是什么古老的阴阳世家的继承者。
“有意义的。”
来之，他就思考过一件事。
东京的人流极大，基本不存午夜二点没有人的街头，不过风铃本身就没有要求要无人的环境下使用。只是如果街头，必然会受到路人的注视，还不如换身本来就看起来秘古怪的行头，就算被路人看到了，只会以为他们拍视频，或者是玩cosplay呢。
但，对于亡者来，是不同的。
既然要注入大量的妖力来吸引亡者，那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应付。
这一身服装是他声望商店里兑换的，具有一的防御功能，并且能让他的妖力运转更加流畅。
再加上头顶买来混淆视听的狐狸假，很能唬人。
白了就是，加『逼』格用的。
他需要打开名气，就得用这些简单粗暴的法子让大家记住他。
否则……以他目的人类之姿想要驭使百鬼，鬼怪不可能服气。
事先就让他们有个“这人不好惹”的念头，会给他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之后还有有歹念的家伙，就让八尺来解决就好。
“还有一钟。”五条悟看了眼手表，然后拿出手机来，兴致勃勃的：“我这边来录像怎么？”
久苑：“……”
那倒不必。
“五条先生。”
“嗯？”
“你这很像一次参加孩子运动会的时候想把全部都录下来的新手家长。”
“……啧，我确认一下，你不是讽刺我的龄吧？”
“你倒是怎么往那边想的……”
夏油杰听到他们的聊天后，则是笑了笑。
随后，少扣好具，驭使他近日来驯服的新的咒灵坐了上去，然后腾空中。
皎洁的月光之下，他乘着风行朝行驶了几米。
停留两座大楼间的空中，俯瞰地上的风景，两座大厦间，下方的路人和花花绿绿的看板全都变成了小小的圆点。
夜风将少的丝吹起来一些——然后，他看久苑先走到高楼边缘，随时都会坠楼的位置扬起了一只手臂。
五条悟拿出了手机对着他，按下了录像键。
“好~start~”
夜风吹得久苑脑子格外清明。
他虽然无法使用妖术，但只是运用这股庞大的力量进行外放，并不困难。
只少扬起双手，催动自己的妖力注入风铃，随后，轻轻晃动——
“叮——”
“叮——”
那铃音清脆悠扬，普通人耳中只是稍纵即逝的短促之音，然而这片土地间，乘着妖力传出千里的铃音，已然传入了成千上万的亡灵耳中。
——他们感受到了呼唤。
随之而来的，还有层层传递来的妖力的威压。
不仅是他们，包括一些潜伏人类之中的，或是匿藏暗影之处的妖怪，听了这悦耳的铃音。
以及，居于社之内的明们，睁开了眼，闻声望向远方的空中。
唯有少，铃音结束后，还维持着双手微微举的姿势。
具下，少缓缓睁开双目。
宛若新生的明一次拥抱世人那般——
圣又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