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来到大明
为了不露出破绽,又能够套出逸菊的大实话,我便大声感叹,喃喃的道:“我这是怎么了?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里到底是何处?”
逸菊显然被我的举止所蒙蔽,他或许真的以为我在溺水之后,导致了严重的记忆混乱。
于是,逸菊便热心地告诉我说,这里是长江下游的一个小支流,名唤稻花河,距离应天府极近,只有二十几里的路程。
应天府?这个地名为啥如此熟悉?我自诩历史知识还算凑合,然而不免迷惘。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要搞清楚,我如今到底来到了哪朝哪代?
我当即请教道:“这位道兄,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
也许是“年代”这个词汇有些超前,逸菊没怎么听见过,一时也弄不明白。
逸菊抠了抠鼻孔,思索一番,便猜测我这是在问年号,答道:“现在的年号是洪武二十五年,具体日子嘛,今天是四月十六日。”
现在的年号竟是洪武?我心中万分诧异,同时顿时醒悟。
原来我来到了大明王朝!而且,此时朱元璋同志还健在。
按道理来讲,整个故事的情节应该没有这样复杂。
原本在我进入离魂罅之后,只须沿着旧路返回,就可以回到现实当中。
然而,我却是被师父鱼忘言踢中屁股,飞进离魂罅,落地又不稳,摔了一个大马趴。
结果阴差阳错,导致时空逆转,竟让我这个倒霉蛋穿越来到了明朝。
不过,我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的是,师父鱼忘言到底是哪一个朝代的人?唉,都怪我过于迷恋女色,对师父从未有过半分怀疑。
我本来早就应当觉察到,师父鱼忘言行为异常,其实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古代人。
回忆起在中心书城的际遇,师父鱼忘言每次身着标准的古装,在我的面前晃悠。如此醒目的特征,我居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可见我是多么的呆傻。
我下意识地摸了自己的后脑勺,果然不出所料,脑后的那块骨头更加隆起。
莫非我的天元潜龙骨正式启动了?我从此就将走上人生巅峰?
我隐约感觉到,对于我这个顽童来说,眼前正在经历的这场奇遇,并非人生的一个小插曲,而是彻头彻尾的大转折。
我可能走上一条陌生的漫漫长路,或许再也没有机会重返现实,更别说回到我曾经生活过的二十一世纪。
从今以后,我甚至还将与亲生爹娘永别,因为我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与过去完全割裂。
怎么说呢?按照墨镜老头袁水通的该死的预测,我还有可能会升级成大明王朝的接班人。
对于这种离奇而梦幻的结果,我是应当欢喜,还是应当悲伤?
逸菊见我半天不言语,也不好意思打断我的沉思,就站立在一旁,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这时一阵晚风吹来,虽然是农历四月,初夏的天气,但我毕竟是衣裳湿透的状态,不由得全身冷得发抖。
逸菊见我如此,生怕我着凉感冒,凭着仁慈关爱的天性,也不问我愿不愿意,一把背起我,就向西边狂奔而去。
我好奇地问道:“道兄,你这是要背我去哪里?”
逸菊笑道:“距离此处两里开外,有一座荒废的白龙神庙,反正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去那儿生火烘烤衣服,顺便过个夜。”
其实,我现在的个头与逸菊差不多,按道理来说,应当自己下来行走。但鉴于这位道兄力气如此之大,我也懒得挣扎,就任凭他去罢。
我这时才发觉,被武林高手背着行走,好像在飞翔一般,实在是一种高级的享受。
晚风习习,吹得我有点飘飘然。
忽然一个奇怪的念头从我脑海中闪过,万一逸菊真的是女孩子怎么办?
好歹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趴在女孩子的背上?这种事情如果传扬开来,叫我今后怎么有脸见人?
想到这里,我立即不淡定了,便对逸菊说:“道兄,你快放我下来!我要……”
逸菊却脚步不停,依旧奔行如故,还煞有介事问道:“你要做啥?”
只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可见其内功高深莫测。
此时的我心急火燎,说话也不经大脑,就扯谎道:“我想要撒尿!”说完,我不禁更加窘迫起来。
假如逸菊真的是女孩子,那么我的这句屁话,岂不是在大大的耍流氓么?
幸好,事情并没有我想象那么糟糕。
逸菊收住脚步,将我轻轻的放在一丛灌木边,说道:“你赶紧方便吧。”
然后,逸菊就背过身去,开始仰望天空。看他那个意思,就是要让我自行解决了。
事实上是我想多了,这里是封建社会,如果逸菊当真是女儿家,鉴于礼教,怎么可能与我如此亲密?我当时完全是自作多情加脑子进水。
话说随地小便,对于我这样顽劣不堪的乡下娃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毫不夸张的讲,在农村游荡的那些岁月里,我简直将随地小便做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什么撒尿和泥巴,那只是小菜一碟。
譬如说,我们当年打仗用的塑料水枪,都装着这种特殊的自产自销的弹药。
现在横在我面前的这堆灌木丛,约莫半人高,枝叶浓密,非常适合开闸放水。
可是我这一次却在撒谎,其实在我可怜的膀胱里,根本没有多少存货。
为了掩饰尴尬,我只好让逸菊走得再远一点。
当然,我继续发扬皮厚不要脸的精神,给出的理由竟然是:“有人站在旁边,我实在尿不出来。”
逸菊以手加额,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只见他几个纵跃起跳,身形兔起鹘落,已经远在十几丈开外,其轻功之高,确实骇人。
片刻以后,我终于挤出了若干毫升液体,弄出一些零星声响,聊以留作纪念。
此刻的我,忽然很想笑,因为我觉得自己有当村狗的潜质。
一切收拾停当,我哪里好意思再让逸菊背着走,于是我便提出要与他赛跑。
逸菊却道:“你刚溺水不久,体力未复,加上衣裳潮湿,这次比赛我看还是免了罢。”,
我稍作思考,觉得此言甚是在理,便道:“那么我们一起小跑,前往白龙神庙,不算赌赛,你意下如何?”
逸菊抱拳道:“此议甚好,承让则个。”
我则学着样子,也抱拳说:“道兄承让。”然后,我们一起向前奔去。
此时我已经调顺了内息,一股雄浑之气从丹田涌出,劲力贯处,快步如飞,居然能够与逸菊齐头并进。
这自然是正炁丹的效用,十年的修为毕竟不容小视。看来我虽然人穿越了,但功夫也跟随而来,实在是幸运。
逸菊对我的表现略显吃惊,估计没有想到我的身手如此矫健。同时,他的脸上亦浮现出对我钦佩之神色。
我们俩一边奔跑,一边随意聊天,还开一些玩笑。
由于我们都是少年,性格和爱好颇为相近,彼此便生出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意。
不多时,我们已来到白龙神庙。
这座庙宇位于绿杨堤岸的侧边,不知为何原因,许久没有人供奉和祭祀,显得十分破败,连庙门都歪倒在一边。
进得庙来,但见屋顶破了几处大洞,瓦片散落于地,仰头可以看到天空。
庙宇四壁蛛网密布,地面灰尘厚积,就连龙王爷的泥塑神像,都不幸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