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背刺
此刻,胡子胡同的某间宅子。
“呸,做你的白日梦!有本事弄死你赖三爷爷!”
“好,赖三,这次你徐爷认你这个朋友!狗杂碎,有能耐弄死赖三!”
赖三一愣,被绑着的身子都感觉发冷。
“徐爷,您是不是气迷糊了?”
“都闭嘴!不要装傻充愣,你以为不帮忙我就收拾不了白小五?”
说完气呼呼的出门,把院子锁死。
里面的徐志和赖三顿时停下了斗嘴,都有些忧心忡忡。
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另一边,杨临等人距离胡子胡同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五爷,五爷,等等~小老~儿!”
杨临扭头一看,老费正从他们来的方向追来。
老费气喘如牛,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他边喘边说:“五爷—徐—爷他们—不在,不在这。”
几乎是说几个字就要停下喘息几口气,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杨临看着老费喘息的身影,目光有些玩味,但很快就收起,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
“哦?难道是醉倒在马圈了?”
老费被杨临突如其来的玩笑弄的一愣,然后赶忙摆手:“不可能,我估计赖三带徐爷去了燕脂楼,他们离开前可是商量来着。”
杨临没有在这事上纠结,对二人吩咐:“老费你来的正好,你把费明带回去吧,接下来的事,你们插不上手。”
老费一改往日油滑世故,拍着胸脯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我岂能弱于人后!”
说完还用余光扫了扫钱哥几名衙役,好像怕被几人抢了功劳似的。
杨临不想耽误时间,也就由着他。
没人发现费明的面色更痛苦了,一副揪心的样子。
杨临先是从屋顶看了看第五间的院落,见到窗纸上印照着三个身影,不时还有声音传来,隐隐是三个女声。
杨临一跃而下,只要确认没事就好,就不要让她们担惊受怕了。
“确认好位置了吗?”
杨临对钱哥问道。
钱哥点点头:“大人放心,我们每过几日可以在这里和家人见上一面。方才也是看到了府尊府上的几个护院,应该错不了。”
“好,咱们直捣黄龙,人我来解决,你们护住家眷即可。”
杨临直接对着几人下令。
包括老费小费在内一共十一人俱是点头答应。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门开了一条缝,接着就看到一个斗大的拳头迎面而来。
紧接着就昏死在地,连声示警就没发出。
“动手”
杨临身如疾风,在院内快速游走,几乎是一拳一个。
拳头是又重又疾,擦着既伤,碰着就倒。
几个壮班衙役分别走向几个房间,护在门口。
小费紧紧跟着杨临,却没有丝毫动手的机会。
老费则把被打昏的人都拖在正厅门前。
不到一刻钟,杨临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能站着的敌人。
“五爷,快来看!”
老费的声音响起,他正蹲在一个汉子的身前,一脸震惊的样子。
杨临理理来之前从他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略微有些紧,但料子还不错。
他走到老费身前,也学着蹲在地上疑惑的端详着。
老费慢慢站起身,退后几步,手从一人身上抄起一把手弩。
口中说道:“您看他的下巴是不是有颗痣?”
手弩抬起,
扣动扳机。
嗖!
噗呲,
铁质的弩箭入肉,但老费丢掉手弩,目眦欲裂。
“不!小明!为什么!”
原来,老费射向杨临的弩箭被费明挡下。
老费抱着身上冒血,口中溢出白沫的费明哭出了声。
没救了,他最清楚,这破罡弩的威力不算强,但是涂在上面的毒才是真真杀招。
只要擦破点皮,毒素就能入体,再无任何办法可救。
他不明白,为什么费明能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去挡。
“五爷,请饶我父一命,求求…”
费明的手向上伸去,又无力落下。
院内只有老费撕心裂肺的哭声。
杨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想法,老费有问题他从四海赌坊就知道了。
一个混吃等死的老油子能写一手好字,这是一个疑点。
接下来,消息走漏,老费恰好不在,也能算是巧合。
再到胡子胡同的时候,徐志和赖三都不在,而他一反常态,就更显蹊跷。
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所以他对于老费的一举一动都是看在眼里。
但他没想到的是费明!
这个楞小子居然在关键时刻跳了出来。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父亲的意图呢?
他又是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牺牲?
“老费,你可以说说原因了吗?”
老费依旧抱着已经凉透的费明不住的哭泣。
啪,
杨临一巴掌扇在老费的脸上,带走几颗牙齿。
“你清醒点,难道死一个费明还不够?你儿子的命是命,别人孩子的命是草吗?”
“费明死前还求我放过你,你有什么资格当他父亲?”
“小明,小明,我的儿啊!”
老费把头埋在费明的肩膀上,哭红了眼睛。
“是李县令,府尊只是障眼法,听说是京里来的一个术士需要孩童。”
老费抱起费明的尸体,站起身,又补充一句:“我是锦衣郎,锦衣暗卫驻地使,那人持有高阶令牌。白大人,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踉踉跄跄的抱着费明的尸体离开,那背影是那么萧条,凄凉。
也许费明根本就不傻,他一直知道老费的身份,他不愿意当一柄没有思想的武器。
不愿意他父亲再踏入那无法回头的路途。
所以他宁愿装傻,他不在乎别人的歧视与讥讽。
他愿意如此,直到他遇到了杨临。
这个男子仅仅用了一天就征服了他。
他也为此付出了生命,也得到了解脱。
杨临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先前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壮班衙役说是府尊,那么对方何必把孩童放在自己无法掌控的县衙地牢。
这种事情必须要心腹才能交付,要么就是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如果是李县令倒是合情合理,既能随时掌握情况,又能有效解决县里的风向问题。
派一个心腹之人来管理壮班,此人就是那个牢头!
真是好大一盘棋。
又让壮班的人看见认识的府尊府上的管事。
又是好大一口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