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打个中国结请春风剪个彩，愿祖国的日月，年年好运来……

程处亮很想高歌一首《好运来》应应景，惊喜来的就是这么快，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讲道理啊，对付御史言官，平日里耍耍无赖还能应付，可大唐牛人多，万一一脚踢在钢板上，咱么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说咱们程二公子三百六十行，行行是状元，可也有短板不是？

能和孔颖达平起平坐的儒士，就问你大唐还有几人？

天大地大，在古代的读书人眼里孔圣人最大，孔圣人一直都是最有排面儿的存在。

拜师孔安之后，成为孔圣人三十二代嫡传弟子，还有几个儒士敢骂我程处亮？

程处亮本身还有大事要做，权衡利弊之后，自然爽快答应，拉了孔颖达入伙，未来的赚钱大计更加如虎添翼。

反观孔颖达，师从刘焯，父亲孔安也算他的人生导师，孔安和刘焯也觉得圣人之言被扭曲了，可他们不敢说出来，只能把正确的思想传给孔颖达。

可孔颖达发现，这条路荆棘密布，整合学术就是整合所有新旧思想，孔颖达需要一个趟雷的，把第一脚踹出去。

江南豪门、关陇氏族孔颖达都看不上，因为他们都不尊重皇权，孔门士族也不行，自家人不能反对自家人，要一个外人提出来才，孔颖达才有安内、攘外的借口。

观察程处亮许久，孔颖达破天荒的发现，程处亮就是为了《五经正义》而来的，还是那种怎么作都不会死的主儿，这样的人不拉拢到一条船上，难道留给别人？

“师兄在上，受师弟一拜！”

程处亮一点都不矫情，也不做作，对着孔颖达就行了拜师礼。

“拜师礼，孔某就代家父受下了！”

孔颖达上前扶住程处亮的胳膊，“孔庙和祖祠都在曲阜，抽空让妖道李淳风给定个日子，拜师嘛，要正式一点，然后和师兄一起回孔庙祭祖。现在受了你的礼，你就是孔圣嫡传，是孔门第32代传人了。”

“师兄，辈分如何？”

程处亮最关心的还是辈分，遇到困难，还得看孔门的招牌亮不亮，“既然拜入孔门，肯定要尊师重道，万一遇到了辈分高的……您懂得！”

“你是想问老夫，以后出门在外，遇到了儒生找麻烦，你能不能直接啪啪打他们脸吧？”

孔颖达噗嗤一下就笑了，嗔怪的看了一眼程处亮，“按照你的辈分，在场的这些大学士，陆柬之先生，都要称呼你一声师弟。辈分高的没几个，也就永兴县子虞世南、阎立德、阎立本那个级别的，阎家兄弟本身就辈分大。至于年轻的这一代，基本都要称呼你一声师叔祖。”

“也就是说，我爹以后和文人吵架，也不用一招鲜骂别人祖宗，可以和人正八经的讲道理了？”

程处亮眼睛当时就亮了，这尼玛的真是打狗还得看主人的时代，这尼玛的就是一个牛逼的外挂啊。

但凡你敢骂我，我就把孔子像请出来，骂我就是骂孔圣人，就问你服不服？

不服也没关系，稍微的暗示一下孔门弟子，你们师叔祖被人喷了，但师叔祖辈分高，和他们互喷有失身份，你就看孔门子弟的唾沫星子能不能淹死人就完了。

“准备一下拜师吧，老夫把所有能请到的牛人，都给你请去程家庄观礼，让你更加名正言顺！”

“师兄放心，回去就准备。在搞他个三天的流水席！”程处亮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的庆祝一下。

可话音刚落，在孔门文士里面走出来一人，对着孔颖达施礼道，“父亲，既然您代爷爷收徒，那是不是请小师叔写一篇文章，请进孔庙？这是咱们孔家的家训之一。”

孔颖达一皱眉，面露不悦之色，这是他的次子孔志约。

孔志约也是个牛人，可以说孔颖达一家三代都是牛人中的牛人。

中原历史上第一本由国家主持修订的药典《唐本草》，就是出自孔志约之手，包括正文二十卷、目录一卷、图经七卷。该书以《本草经集注》为基础，经过纠误、增补，新增药品114种，共计850种，这本书也是现在医学院校的教本之一。

“父亲，孩儿并不是在这种场合存心捣乱。”

孔志约解释道，“而是近年来，咱们孔家往上数四代，没有人的文章能有资格请进孔庙，您也只仅仅给孔家立了一条家训而已。

小师叔他毕竟是武夫，您自己收徒武夫，倒也可以。但代爷爷收徒一个武夫，在孔家也不能服众。

小师叔的才华有目共睹，孩儿也是真心佩服，自觉才学不如小师叔十之一二。

今天诸位大学士、各地大儒、名宿全都在，难得人聚的这么全，就请小师叔做一篇词赋，让诸位见证一下，看看能不能请进孔庙。

如果能，天下孔门学子，也会真心实意的服气小师叔，父亲代爷爷收徒，也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嗯，孔颖达点点头，是这个道理，然后看看陆柬之等人，其余人也是一样。

随即，孔颖达看向程处亮，“师弟，你意如何？”

“可以！”

程处亮走到书案前，正要磨墨，孔志约急忙走过去，从袖口掏出来一个盒子，规规矩矩的打开，里面是毛笔和镇纸。

“小师叔，这是我平日里随身携带的，用着感觉还不错，我为你磨墨助威！”

孔志约笑道，眼里全都是期待之色，“小师叔，孔家四代人都没有文章请进去了，我可很看好你的！”

“我尽量一试，要求太高了，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说到这，程处亮看向孔颖达，“师兄，请进孔庙的全都是赋，师弟我着实不太精通赋，勉强算是略懂，就写一篇散文吧。”

“题材不限的，你喜欢写什么就写什么，孔庙里面的赋少，志约才希望你写一篇赋。散文是赋的变形，比赋更加通俗易懂罢了。深追究的话，他们算是同宗。”

程处亮点点头，孔庙不仅供奉圣人训，圣人言，还有历代名家的诗词歌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程处亮有两个选择，《正气歌》和《岳阳楼记》。

深吸了一口气，在孔志约摆好了镇纸之后，权衡再三，写下四个大字：岳阳楼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