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购买v章小于30%的读者, 请在3个小时后再来看呦~么啾~伍奉这一次来到后山的目的,却是玄冥禁地。
玄冥禁地,地通玄冥。
伍奉的大师姐便沉睡在这里, 算一算……已经过去了近百年光阴。自那之后一直守在大师姐身旁少有出现的三师兄,也把自己关在玄冥禁地关了近百年。
有很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已经不能细说, 他们太过复杂, 在当时的情景之下也非众人所愿。
伍奉的脑海中回想着当初种种,脚步停在了玄冥禁地的石壁,他看着眼前的石壁张了张嘴巴,终于鼓起勇气, “三师兄……我需要你的帮助。”
话音落下, 玄冥禁地周围寂静无声,攀爬在此处的藤花在石壁跟前来回生长,都把石壁遮去大半, 证明这个石壁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打开过。
伍奉在这里站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他以为三师兄不会理会自己,就像是当初三师兄抱着大师姐踏入玄冥禁地的时候一样,在众人的注视下连头都没有回。
伍奉感到口中苦涩,心里沉沉的。
自从大师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三师兄就完全变了, 变得更曾经再不相同。他可以理解,只是……
“三师兄……帮一帮我……”他再次开口, 却依旧毫无回应。
伍奉在石壁外站了很久, 等到夕阳的余晖即将消散, 他终于准备抬起脚步往回走的时候,一道干涩又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帮……什么……”
刹那间热泪盈眶。
伍奉的脸上终于出现笑意,“三师兄,你终于说话了。”再不说话,他都要以为三师兄跟着大师姐一起沉睡了。
……
鸟妈妈忙了几天。
因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鸟儿竟然想要占据鸟妈妈的地盘,鸟妈妈这几天就在忙着把那些鸟儿打趴下。
在这几天里,方合与毛团姐姐一直都跟在南烛身后。
以前鸟妈妈打架的时候也会带着方合与毛团姐姐,让他们两个小家伙躲在自己的羽毛下面。比起空荡荡的鸟窝,鸟妈妈自觉还是自己身边更加安全——就算它是跟其他鸟儿打架,它也有着足够的自信保护方合与毛团姐姐,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是如今的鸟妈妈对南烛也有了极大的信任感,再加上这一次来的那些鸟不是易与之辈,方合跟毛团姐姐两个就这么被鸟妈妈扔给了南烛,变成了“留守儿童”。
毛团姐姐大部分时候都还是比较会自娱自乐的,特别有方合陪着它,它也不会有寂寞的感觉。可是等到它玩累了,跟方合挤在一起休息的时候,就会发出思念的啾啾声。
它想妈妈了。
方合明白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够蹭蹭安慰它。
妈妈这一架打了好几天,等到它回来的时候,一声艳丽的红衣羽毛颜色变得更深,身上带着可怕而又强大的气势。当它翱翔天空的时候,没有任何禽鸟敢于与它比肩,所有看见它的生灵都不由自主避开它的注视,弯腰自己的腰。
这样的鸟妈妈,方合不是第一次见,却也极为少见。
上一次看见鸟妈妈这样,还是方合没有从蛋壳里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温暖安全的地方,有一种森冷可怕的视线包裹着它,后来有一段时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
在那一段时间里方合感觉到了极致的危险,他直觉想要摆脱这种危险却又不知道该要如何,破壳而出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他当时是在一条蛇的肚子里。
是的,他在还没出生的时候被蛇给吞进了肚子里。
那当然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能够从鸟妈妈的窝里盗走方合,还把它给吞进了肚子里,这条蛇光是胆子就非同一般,战斗力也极为强悍,同时它还非常狡猾,乘着鸟妈妈在与其他侵略的妖兽战斗的时候把他偷走吞了的。
生产后独自孵化两枚蛋的鸟妈妈,大概是它一生当中最为弱小的时候。
它没有充足的食物,还需要不停将自己身体中的力量渡入两枚蛋中,它需要时刻不停的照顾着两颗蛋。而那些妖兽就是乘着这个机会对鸟妈妈发起了进攻,那真的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场面。
鸟妈妈赢了,并且找到了那条偷走了蛋的蛇,与它打了一架破开了它的肚子,将方合从蛇的肚子里挖了出来。
方合就是在那个时候破壳而出的——方合一直非常庆幸自己的蛋壳很硬,被蛇吞了那么久都没有损坏分毫。
回想一样感觉非常奇怪,刚刚出生的时候,方合两只眼睛还不能很好的看见周围,但他的脑海中却清晰的有着当时的画面。
浑身浴血的鸟妈妈,狼狈而又美丽,像是燃烧的火焰无人可敌。
正如同此时……
方合盯着鸟妈妈大大的啾了一声,马上就扎开小翅膀冲了出去,毛团姐姐就跟在他的身后。
方合非常担心鸟妈妈,他担心鸟妈妈受伤。
不过跟七年前相比,此刻的鸟妈妈表现的非常从容,它低下头用喙捋了捋方合茸毛,又尽量不让他靠近自己,毛团姐姐当然也是同样的待遇。
鸟妈妈的眼神温柔又坚定,方合与毛团姐姐两个全都无法突破防线。不过方合差不多也确定了鸟妈妈并没有受伤,只是看着有些吓人而已。
比之七年前,现在的鸟妈妈要更加强大。
方合放心了,然后就开始操心鸟妈妈洗澡的事情了。
不过这一点鸟妈妈倒是不需要方合操心,它在看了看方合跟毛团姐姐后,转身就跳到了清水涧的溪水中清洗起了自己的羽毛,动作极为娴熟。
鸟妈妈回来后作息就恢复了规律,剩下来的时间它大多都窝在自己的鸟窝里晒太阳。
这个时候的方合与毛团姐姐也会挤在鸟妈妈的肚子下面,晒太阳或者睡觉都不错。鸟妈妈的身上非常温暖——鸟类的体温总是比较高——奇异的是,就算太阳正烈的时候,只要方合跟毛团姐姐躲在鸟妈妈的身边,都不会觉得太热,反而会很舒服。
已经从养方合一个升级到养方合一家的南烛继续着自己的投喂大业,只是时不时的会给方合偷偷开个小灶,然而方合这个整天挂心家里两个“萌物”的家伙,又会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带回去与家人分享,这小灶开了跟没开好像也无多少区别。
唯一使人忧心的,也许只有一直睡在那里的乘鹏了。
不过方合见鸟妈妈还有南烛都不太担心的样子,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忧心。
就在这样宁静祥和的一天,南烛跟方合说:“我要离开几天。”
方合:“……啾?”你要去哪里。
南烛将方合捧在手心里看着他,“我要去上清宗处理一些事情,虽然很想将你带在身边,但是你的妈妈肯定不会同意。记得带着羽绫,它总是很好用的。”
南烛跟方合交代了很多琐碎的小事,从给方合准备的食物,每天该要注意什么反反复复说了许多遍。
像是这样的念叨本来应该会让人感到厌烦的。
不过南烛有一张非常好看的脸,光是看着这张脸就让人觉得浪费时间都是值得的,更不用说南烛还有非常好的嗓音。当他这样温柔的轻轻的与方合说话的时候,方合没有沉醉其中已经算是有抵抗力了,至于南烛说的那些话……方合还是听进了心里的。
虽然南烛偶尔会有些登徒子的行为,可南烛也是真的关心他。
这一点,方合还是能够清晰感觉到的。
对于南烛要离开几天的事情,方合起初没有什么感觉,直到南烛突然就不见了,里里外外都找不到他后,方合才感觉到了一点儿说不出的失落感。
就仿佛生活突然少了什么。
在清水涧里日常晒太阳、吃果子、时不时去看看乘鹏,跟在鸟妈妈身后散步锻炼身体的方合开始出现经常发呆的情况。
毛团姐姐对此极为忧心,它最先发现了方合这样的情况。
以为方合生病了的毛团姐姐在方合再一次发呆的时候,企图将方合推回他们的小窝里,可惜毛团姐姐没有控制好它的力道与角度,差点就把方合从溪边的石头上推进了河里。
还好方合反应快,结果抬头就看见了两只黑豆眼满是担忧看着自己的毛团姐姐。
有一就有二,特别是当毛团姐姐第一次成功将方合“惊醒”的案例后,毛团姐姐每当觉得方合“病了”,就会去推方合。
在毛团姐姐先能飞之后,它的力气似乎也变得更大了,推动方合对毛团姐姐来说已经不是难事。方合对此无可奈何,发呆的时间倒是缩短了很多,并且方合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
他有些想南烛了。
不知道南烛什么时候回来呀?
上清宗,主殿外此刻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
他们分为两个阵营,一边属于宗主一方,另外一边则属于宿允尊者一方。
这些原本相互称为同门的弟子,此刻却因为不同的观点站在敌对的位置拔剑相向。
起初的时候弟子们还能够列成剑阵相互搏杀,到后来一个个精疲力竭连灵力都耗空,只能够挥动手中长剑近身相搏。
这一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三天,它爆发的极为突然,让很多人都感到凑手不及。在上清宗中极为有名望的宿允尊者,此刻他的左脸上遍布红色鼓起的血管,它们明显律动并且变得越来越大,将宿允尊者原本好看的面容扭曲得格外狰狞,配上他此刻的表情,更是如同饿鬼一般。
眼中满是疯狂的宿允尊者被人一剑从天上拍了下来,深深砸进地里。
宿允尊者一点点爬了出来,脸上的血管鼓动的更加可怕。他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轻轻落在距离自己不远地上的那个人。
“三师伯……”宿允尊者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他狠狠的等着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有着一头白发的男子,“你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为什么你会突然出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面容冰霜的男子冷漠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可怜的小丑,又或者是路边干枯的草,那些不值一提的东西,“欺师灭祖的东西。”被唤作三师伯的白发男子手中捏起剑诀,飘在身旁有着熠熠光辉的长剑,顿时幻化出无穷剑影对着趴在地上的宿允尊者穿胸而过。
从坑里爬出来的宿允尊者吐出满口血倒在地上,瞪大的眼睛看着三师伯收回长剑默然转身,然后他咧开了嘴。
他的嘴巴里满是血红的颜色,连牙齿都不见白色,他以最后一口气发出犹如漏气般的笑声,“我……得不到的东西……怎会……让你等……呵呵……”
转身的三师伯脚步突然顿住,猛地一个转身就看见宿允尊者炸成了一团血雾。
这血雾极为浓密,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不停向外扩大,片刻而已,所有被血雾笼罩的弟子全都无声无息的被其融为一体,然后血雾越来越大。三师伯殷正沉声道:“糟糕了,他怎么会这些?”
远处的伍奉与殷正同样感到不可思议,他当机立断让弟子们飞速离开血雾的范围。可那些血雾犹如跗骨之蛆一般追在所有生灵背后,殷正反应及时,以本命飞剑挡住了血雾来势。可那些血雾似乎已经饱足开始逐渐收拢起来,有一股极为可怕的威压正在从血雾之中倾泻而出,只是这初始的威压,便已经让在场许多金丹以下的弟子立时站立不稳跪在地上。
殷正飞回伍奉身旁,当机立断,“开启天方之阵。”
伍奉面色同样不好,“天方之阵乃是对外的防御法阵,想要攻破难上加难,可现在这邪魔出现在我上清宗内部,若是开启了此阵。”
“那就将它困在上清宗,永世不得离开。”殷正轻声极轻的接口。
伍奉在听到这话后,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转头看向殷正,像是透过了时光看见了当年的大师姐。
说出这样的话,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而殷正说的这般轻巧,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当他开口,伍奉便知道他的打算,“三师兄,”他说,“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我们这些师兄弟还留在上清宗的,除了沉睡的大师姐只余你我,这一次……我不会再躲在你们身后了。”
伍奉的资质在师兄弟中不算特别好,却也不是最平庸的,可他当初总觉得修炼这些法术没有太多意义,如果他不是被南烛真君带回来,只怕早已经成了山野散人,就算是平平静静度过一生对他来说也没有关系。
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没有好好修炼的他成了需要被保护的那个。
师兄和师姐们总是在保护他,而他只能够看着师兄和师姐们不停离开自己,一个又一个。那种疯狂的绝望,发自内心的懊悔,永远都无法忘记。也是在那之后他才开始疯狂修炼,他想要用自己的双手保护喜爱的这些人。
也是自那之后,他才明白了南烛真人当初看见他闲散的坐在池旁钓鱼时突然问他的那句话,“你觉得鱼快乐吗?”
水里的鱼快乐吗?
它们当然是悠然自在的。
只是当灾难降临的时候,这些鱼儿只能够拼命逃跑,它们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他人。
而他就像是池塘里的那些鱼,在安稳的环境中,空想着一切,自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最后却追悔莫及。
不过这一次……不会再这样了。
伍奉转身,命令其他尊者长老领着弟子前往后山躲藏起来,“如果渡不过这一劫,你们就进入百兽秘境也许还有走出去的机会。”
留下这样的话,伍奉就启动了天方之阵。
当年的天方之阵,帮助上清宗度过了许多危险,如今的天方之阵,要将这被招来的邪魔困在上清宗中。
当天方之阵开启,伍奉心里的不安一下子全都消失。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外面那只邪魔还没有从血雾里爬出来,可是它的威压已经笼罩了大半个上清宗。
“宿允尊者召唤来了可怕的东西。”殷正说。
伍奉点了点头,心里格外平静,只是还有些对南烛真君的愧疚,“虽然南烛真君自从离开了上清宗,便对上清宗的事情不怎么理会,可若是让南烛真君看见上清宗在我的手上变成如今这般……我的心里着实有愧。”
“不止是你,还有我们,上清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
当初南烛真君将上清宗交给他们的时候,是上清宗最为强大的时候,可这不到百年的时间,上清宗竟然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两个人,见证了上清宗的崛起,如今竟然又要见证上清宗的落败了。若是不能将这邪魔杀死,上清宗活下来的弟子们根本没有办法回到这里,此地将变成一方困阵,将邪魔永远的困在这里。而失去了上清宗门派山地和天方之阵的弟子,实力也将大打折扣。
“还好大师姐没有醒来……”殷正的眉头突然蹙了一下,“若是让大师姐看见这东西,怕是又要自顾自的做出什么决定,最后把自己累成认不认鬼不鬼的样子。”
说到这个,伍奉的面上也带了笑意,“从小的时候开始,大师姐就是这样。总是会主动照顾我们,帮我们出头,遇到困难的时候保护我们……自己受了伤,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就不停的笑……明明她都疼得满头冷汗……”
“哼。”殷正也想到这些,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而他们眼前这个邪魔,也终于从血雾中爬了出来。
首先看见的是极为巨大的血红色的眼睛,犹如两个黑洞洞的山洞在他们的前方。然后是完全扭曲像是蜘蛛一样的手脚与身躯。
邪魔浑身的皮肤都是血红色的,那些浓稠犹如鲜血的东西滴落下来,便会重新化成血雾回到它的身上。它的嘴巴像是被用针线缝了起来一般难以张开,但他还是从口中发出了刺耳咆哮。
当他的声音响起,整个上清宗都在震动,外面的雪山更是发生了持续不断的雪崩。
伍奉与殷正同时摇晃了身体飞到天上,原本他们脚下站立的大地寸寸开裂,其下竟然露出血海,许多枯骨在血海中挣扎,还有刚死不久的灵魂与血海上空凄厉咆哮。
明明不是很大的声音,却让伍奉与殷正同时感到胸口窒闷,这种情况在他们这个修为极难遇到,更何况这还只是亡魂的咆哮。
“这是什么邪魔……”殷正御剑于空,在邪魔身上的血雾纠缠上来时飞速躲避,伍奉同样如此。他的盯着眼前的邪魔不停思考,然而根本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大地还在不停开裂,整座山都在颤抖,原本邪魔身上收拢的血雾再一次弥漫开,只是这一次是从下方的血海向周围弥散。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根本支撑部了多久,天方之阵的能量消耗也会变得越来越快。就算你我二人全都死在了这里,天方之阵也不能一直困着它,其他弟子还没有离开这里便会死去。”
“要找出它的弱点,想一想南烛真君肯定提到过的……”
“这是天外邪魔。”
就在殷正与伍奉二人飞快躲避,偶尔御起法决也不敢强行碰撞,心思焦灼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
二人一愣,尚未反应过来,一道光便落在了他们二人身前,将邪魔几乎凝为实质的血雾一掌打散,邪魔发出更加可怕的怒吼。只是这一次因为他们两人都被保护了起来,并没有受到吼声影响。
南烛漂浮在半空中,眼中有些淡淡的疑惑,“为什么天外邪魔会被召唤来此。”
同一时间,深谷一侧山壁上,三名男子一路往下爬去。
“就是这里……”
“坚持住,我们就要下去了。”
“那些天材地宝也太会长了,竟然长这种地方,要死了!”
“嘻嘻嘻……快点快点……”
“消息确定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们可要在其他人找到这个地方之前先把天材地宝拿到手,所以都快点!”
很长一段时间,鸟妈妈甚至都找不到南烛的身影,它还以为南烛与其他人类一般寿数已尽,因为它完全感受不到南烛的气息,直到它家崽落到了南烛手里。
简直像是提前计算好的一样,南烛就站在山谷底等着方合落入他的手心里。
鸟妈妈甚至可以确定,它没有办法下来谷底也跟南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南烛也确实如他所言讲方合照顾的很好,短短时日不见,方合也终于学会了飞,可除了鸟妈妈一块心病,再加上南烛之前帮助了乘鹏,鸟妈妈对南烛多少有了一些好感,便也不像是曾经那么排斥他了。
提着自家崽的鸟妈妈以稳健的步伐、优雅的身姿来到了南烛面前,将被系了蝴蝶结的方合放在了南烛手旁的桌子上。
晃荡了半天终于可以用自己的两只小爪子站着,方合张开小翅膀拍了拍。
绑在他身上的巨大蝴蝶结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因为这“丝带”材质极佳,抖起来也非常有韵律、格外好看。
南烛的那双眼睛根本没有办法从超可爱的方合身上移开,他在鸟妈妈与方合的双重注视下丝毫没有自己法器做了坏事的尴尬,还开口夸了一句,“真可爱。”
说起来南烛起初还是非常热衷于给方合制作各种玩具、家具与小衣服的,可是衣服对于一只鸟儿来说穿在身上真的太过于影响行动,况且方合还是一直雏鸟。最后那些漂亮小衣服的归宿全都是各个角落。
如果南烛企图给方合穿上小衣服,方合就会激烈防抗,反抗不过的话,方合便会偷偷把那些穿在身上的小衣服找机会脱了,扔到一些让人难以察觉的小角落里。
就算方合如今变成了一只手脚不便的鸟儿,脱衣服这种事情他还是格外娴熟。
如此多次,南烛也就不再企图给方合制作衣服,反而沉迷起投喂方合,随时随地身上携带香喷喷的果子,诱惑方合放松警惕然后开始撸|鸟……这话好像哪里不对,还是撸啾吧。
所以现在的南烛一见方合被绑了蝴蝶结,心里头是一点儿愧疚尴尬都没有,那双眼睛更是微微发亮,他说可爱便是发自真心如此认为。
心里苦的方合不想说话,只以湿漉漉的小眼神控诉南烛。
南烛不敌这样的小眼神,默默把头转到了一旁。
鸟妈妈抬了抬下巴对着南烛啾了一声,这声音听着格外沉稳有气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一同跑过来的毛团姐姐学着鸟妈妈特别有气势的姿势站到了一旁也跟着响亮的啾了一声。
好……好萌……
被放在桌子上的方合看着鸟妈妈与毛团姐姐的组合,顿时感到自己的内心中了一箭。
所以说,萌物什么的……小的时候是小型萌物,长大了也是大型萌物啊!
被萌得快要就忘记自己身上还系着蝴蝶结的方合,两眼发亮的差点从桌子上跳了下去。而他在跨出两步后,直接平地摔栽在了桌子上。
茫然的方合低头就发现系在自己身上的“丝带”,竟然又自动自发在自己身上变着花样给他系了个更加繁复华丽的蝴蝶结。
他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止像是一个包装好还系着缎带的礼物了,他现在仿佛一个豪华加强版礼物,拆开有惊喜的那种。
一想到这“丝带”是南烛的东西,方合立刻就用谴责的小眼神瞪了过去。
奈何他本身的萌物属性让这种凌厉的眼神大打折扣,整只鸟看起来都超萌的,就连来给自家崽找公道的鸟妈妈都被再萌了一次。
萌的都没脾气了快。
好在南烛虽然对方合略微有些恶趣味,却并不会做得太过,他开口道:“这羽绫对你极为喜爱,只要你开口,它便会恢复原样。”
“啾?”真的?
“你可以试一试。”
于是方合就试了一试,“啾。”变回去。
然而羽绫并无任何反应,方合又啾了两声依旧如此,他立刻用一种被欺骗了的眼神看向南烛,然后他就看见南烛又在笑了。
南烛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可那双眼睛里面却盛满了笑意。
方合非常喜欢南烛这样的眼神,但同时他也更气了。现在不仅是南烛喜欢欺负他,连这个成精的丝带也欺负了,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南烛见方合委屈的黑豆眼中生无可恋的神情,转头与鸟妈妈道:“我忘了……他还太小,尚且不知该要如何运动自己的神识。”
“啾。”鸟妈妈的声音很淡定,它看了方合一眼应下声来。
其实完全没有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毛团姐姐感觉好像没自己什么事情,看了看鸟妈妈又看了看南烛,接着就仰头偏着脑袋一直盯着方合,非常不解方合为何不下来。
南烛又与鸟妈妈说了两句,终于抬起了他的指尖捏住羽绫一角,只是轻轻一扯,那纹丝不动的羽绫顿时松了下来,全都落在了桌子上。
“好了。”南烛说。
鸟妈妈点点头,对着方合叫了一声,让他跟上便转身往屋外走去了。
方合听了立刻跳下桌子,与毛团姐姐一起跟在鸟妈妈身后往外走。
而那落在桌子上的羽绫在方合往外走的时候悄悄动了一下,南烛瞥了它一眼未曾说什么,那羽绫就变得更加大胆起来,刷的一下就飞到了方合身后悄无声息跟在后面一同离开了。
然后方合的身后,除了傻白甜的毛团姐姐这个小可爱以外,还多了一条时刻假装自己不存在的羽绫。
这羽绫并不总会跟在方合身后,但它却经常出现在方合周围。把自己藏在一些不是特别起眼,可稍微留心又能够被发现的地方。
等到方合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就会摸一下方合……
简直比南烛这个登徒子更加痴汉。
好在羽绫并不会给方合带来太多困扰,大多数的时候它都是安静的呆在同一个地方,只要方合不赶它走的话,过了几日方合也习惯了这个特别的跟屁虫。
这几日的时间方合更多时间都花费在了照顾乘鹏身上。
作为家里唯一的人,南烛在跟方合独处的时候时不时便喜欢与方合说些话,从这些话里方合了解到了乘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从乘鹏身上出来的金色符文是人类修士抓捕坐骑时会使用的符咒之一。
就像是普通人要驯服一匹绝对不可能臣服的烈马,偶尔会使用一些“过激”的手段,说是过激但对于修士们来说却习以为常,毕竟像是乘鹏这般难觅的瑞鸟难得一见。许多成年的妖兽宁死也不会屈从人类修士成为不得自由的坐骑,更别说是乘鹏。
所以那些修士们理所当然对乘鹏使用了折磨心神的符咒。
很多妖兽就算再厉害,当心神憔悴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抵御。乘鹏之前不知为何沉睡在雪域极地之中,对周围的防范极弱,又被修士将符咒打入体内,就算他是一只极为厉害的瑞鸟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那些修士到底也低估了乘鹏,不但被乘鹏尽皆杀了还飞了回来。
可乘鹏支撑回来已经极为不易,到底还是陷入了疯狂。
“好在乘鹏被梧凰所阻,未曾酿下大祸成为凶禽。”南烛在跟方合说这些的时候,不急不缓徐徐道来,仿佛万里之遥发生的事情他都亲眼所见。
方合偏着头看着南烛,心里头对于南烛的疑惑更多。
每当南烛为他解释了一部分的疑惑时,总是有更多的疑惑冒出来,方合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堆积了多少疑问。
不过他现在终于从南烛的嘴巴里知道了一件事情。
原来不是这个世界太不科学,而是他转世到了一个修真体系的世界啊。
这样一来有许多疑问都得到了解答呢,听南烛的话,乘鹏与鸟妈妈还都是瑞鸟。方合倒不在乎凶禽瑞鸟,反正只要大家都平平稳稳的就好——话说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一家到底都是什么品种。
然而发生在乘鹏身上的事情让方合想到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