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污染爆发,场外求援
“完了”
“自己的眼睛掉下来了”
苏洛此刻只有这一个念头。
“只是一眼，自己就把眼睛看掉了！”
但奇怪的是。
自己双眼的视觉并没有受到影响。
反而周遭的景象更加清晰起来。
但苏洛此时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必须要赶快离开。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
苏洛拔腿就跑。
可还没走两步，双眼又是一股股的肿胀感传来。
又是和刚才一样的感觉。
粘稠的液体中含着古怪的东西从眼睑滑落的感觉。
伸手一抹。
果不其然，又是一颗眼珠。
但这感觉还没有停。
苏洛感觉还有更多的莫名东西在眼中生长。
怪异。
恐惧。
不同于窥探老黑狗时眼前的黑暗。
自己身上发生着的畸变更加令苏洛不适。
被手中还不停蠕动的眼珠恶心得一阵干呕。
顾不上老黑狗了。
苏洛心底发毛，此时的他只想知道自己的眼睛现在出了什么状况。
镜子。
不对，咱家穷的连镜子都没。
苏洛捂着眼发了疯似的往伙房跑去。
大缸前。
瘦削的少年呆滞的看着水中那变态、扭曲、不可名状的面孔。
原本深邃的眼眶早已高高凸起变成拳头大小。
七八只眼球像是苍蝇复眼一般不规则的拥挤在眼皮下。
上下眼睑似是包不住所藏的东西。
不时有缠着黏稠液体的眼珠被顶出滑落在水缸中。
伴随着麻木眩晕、苏洛变得阴郁狂躁。
不停的拍打着缸中清水。
一股股水花随着苏洛的拍打而溅起。
水中双眼的倒影变得支离破碎。
但隐约可见数十颗眼珠已是冲破了眼眶的阻拦。
掺杂着粘液，向四周蔓延开来。
下意识的，苏洛在心中默想自己身体的信息。
可出现在脑海中的是无穷无尽的，足以撑破苏洛大脑的海量内容。
【苏洛·污染中】
从还在母亲腹中孕育时的不安闹动。
到幼儿时亲戚朋友的夸赞，自己喝过奶粉的牌子。
上学时每一课的内容，老实同学的每个表情。
工作的每一个案例，自己喝过的每场酒局。
。。。。。。
因直视怪异，即将被污染异化。
…
无数信息汇聚在苏洛脑海。
苏洛此时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一般。
痛的苏洛满地打滚。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苏洛脑海的阴郁诡躁。
苏洛顿时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得以分析起刚才的信息。
这些信息中，除了无数记忆的片段，还有一条。
“即将被污染异化”
挣扎间。
苏洛在怀中摸出了一物。
正是那“碧眼魔箩”
顾不上凡人食用的禁忌。
此刻的他已经快是非人了。
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当下忍着头痛目涨往口中塞去。
随着苦涩的口感在苏洛嘴中爆开。
苏洛却是又发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和“碧眼魔箩”一样密密麻麻的青黑色小眼。
伴随青黑色小眼出现的是身体的怪异感觉。
痛，痒，酥，麻。
苏洛终于还是支持不住。
一头晕倒过去。
晕倒前。
他看到最后的画面，是双臂上的无数小眼在逐渐褪去。
或者说是向身体的某部位置退去。
伴随着青黑色的小眼在苏洛脸上汇聚。
那些已经涌出苏洛眼眶的眼球像是爬虫一般。
借着粘液不停的蠕动，最终消失在苏洛的眼睑之下。
——
清风依旧，烈阳不改。
青阳村最是奢华的一间大宅内。
张有旺叹了一口气。
停了下翻飞的手笔。
青阳山外，一道飘飘白衣盘腿静坐。
缓缓的睁开了万古不化般的双眸。
村外田野中。
村夫农妇面朝黄土。
苏家小小的庭院中。
老黑狗恢复了平静。
静静趴卧在自己住了十多年的狗窝旁。
苏洛攸攸转醒。
“眼睛！我的眼睛”
乍一醒来苏洛便高声喊出。
急忙趴在水缸边。
万幸。
一切回归了正常。
只见水面倒影上。
苏洛清秀的面容恢复如初。
不见先前恐怖模样。
【苏洛】
异化，压制中。
岁16
位属人族
大乾都天府青阳村乡民。
神魂强韧，经脉通畅。
昨夜遇邪魅冲体，气虚体弱，极度亢奋中。
善于偷鸡、摸鱼......##@！@！%**%
信奉自由、平等、公正、法.......
双目因直视妖犬异化形态，受到污染，正处于异化阶段。
服食污染灵草，受其药性暂时压制双目异化倾向。可以豁免部分外界对眼部的污染。
...
这算是负负得正了吗。
苏洛不由苦笑。
不过这异化状态却仅显示压制中，明显没有真正解决。
苏洛有些心悸的揉搓着双眼。。
莫名的肿胀感又从心底浮现。
吓得他连忙停下了动作。
见那种古怪的感觉退去，苏洛才放下心来。
不过好歹是保住了命，那老狗也没趁机来找自己麻烦。
苏洛面阴视沉：“看来这家看来是没法呆了”
心如珠转，已是有了主意。
这非是自己能解决的。
必须要找外援了。
——
乡间的小路上又出现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不顾来往行人躲闪的目光
苏洛三步并作两步，踏着焦急的步伐朝着村正家赶去。
也顾不上敲门拜问，苏洛推门而入，惶恐道“村正，村正在吗，大事不好了，我家~”
“喊什么喊，老子又不是没长耳朵”苏洛话还没说完张有旺就嚷嚷着走来。
一张干瘦的老脸上挂满了烦躁。
似是被苏洛闯入自家惹得有些怒了。
“你家怎么了，不是让你回家等着吗。去而复返，是你那叔父咽气了吗”张有旺没好气的朝苏洛叫嚷着。
只见他鼻翼一张一翕呼呼有声，双目圆睁怒视来人。
苏洛见他这副模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看样子触了这老家伙霉头。
早晨被单手镇压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迎向老头。
“村正，我家又出妖怪了”苏洛心中暗自思索，嘴上确实不停，压低了声音对村正道。
这老头有些本事，这趟来怎么也要说动他帮忙，就算除不了妖，也得把那倒霉叔父搬出来才是。
“妖怪！”张有旺听到这字眼不由瞳孔微缩，神情也紧张起来，一张老脸似也缩成了一团。
“你这小鬼，莫不是睡昏了脑袋，这大白天的哪来的妖怪，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张有旺显然不信。
这苏家前夜才出了一宗妖案，这苏小子现在又来吓人。
言罢便作出一副要打的架势。
张有旺斥责声才将出口，却又想到莫不是那日的妖物又回来了，可也不应该啊。
老脸皱的更甚，又问道苏洛“你且细细说来，你家中又出了什么妖”
苏洛双目闪动，掐头去尾后将自己在房上所见一一讲给村正。
村正听完脸色阴沉如水，背着手在苏洛面前来回踱步，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似是经历了一番苦思。
本就干瘦的老脸越发像具干尸。
沉声对苏洛冷冷地继续道“早就给你家苏老二说过狗不过八载，这畜生留久了还生事端，这牛脖子就是不听劝”
“现在好了吧，成了祸端，不早日解决说不得还得连累乡里”
张有旺骂了有一阵，却不见有替苏家出头的迹象。
苏洛默默听着，心中却在思索，这老头莫不成是怕了这条妖犬。
或者说怕了我家那老宅三天前出现的妖物。还是老头觉得事不关己，不愿出手。
前夜的诡事，这老头怕不是知道些由头。
强忍这老头唠叨的烦躁，苏洛故作不知的说道“村正，我和叔父前夜撞得该不会就是这条老狗吧，害得我叔父现在还在昏迷”
声泪俱下，演技浮夸。
张有旺看着苏洛一副害怕模样，也是散去了刚才焦躁抱怨的神色。
毕竟是个16岁的孩子，突逢大变也是可怜。
悠悠宽慰道“与这老狗无碍，这妖物虽然成精，但没接触过外界还是条守土之犬。只是这两日没了约束做起了偷鸡的勾当。”
“这类妖物老夫也见过不少，不去招惹也不会主动袭击人。
“等督尉来人一并收拾”
“你那叔父我也知晓，几日内应当无性命之忧，不过既然你家又出了妖物，你们爷俩这些天也不便再待了”
随手指向了院外一座小屋，对苏洛说到“我这还有邸偏宅，你去寻个人手将你叔父带来我家暂住吧，待剪除了妖物，救了你叔父再回家去。”
言罢双手一甩便朝张宅深处走去，走时还不忘让苏洛把门带上。
正合苏洛的意。
苏洛见老头也架势只好作罢。
“想来这老头说是无事，那这老狗也出不了乱子，毕竟也是曾在督尉衙门当过差，必是处理过不少这档子事。”
既然老头发话了，那还是尽快将倒霉叔父安置过来。
这老头有些本事，这里比起家中也是安全不少。
望着错落房屋的青阳村，苏洛也是一阵感慨。
从张有旺和那老狗阅读出来的信息看来，这个世界充满了光怪陆离恢恑憰怪，妖魔横行已是常态。
自己现在虽然还安然无恙，但知道了这世界的不同也让自己有了向往，哪还甘心做个黔首布衣。
苏洛在张有旺门前矗立愕然，神情严肃。
当下还是先将倒霉叔父搬来，前身十多年的记忆不允许苏洛丢下倒霉叔父跑路离开。
自己一人搬不动一个完全昏迷的人，先前为倒霉叔父清理时便试过。
至于请人，苏洛心中已有了人选。
村中的闲人，张有旺的侄子张财。
有了方向那便去做，这是苏洛前世便恪守的道理。
待了结了这方事情，自己再抽身离去。
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苏洛心思通透后步伐也感觉变得轻了。
直向张财处走去。
少年身世意难平，此间事了求功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