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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决战3

  “是谁在跟我说话?”高良姜想, 这声音又温柔又甜美,阿藏该与这样的女人渡情劫,而不是我这样半男不女的假小子。

  “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那个柔柔的声音又响起。

  “这是谁?”高良姜想,她已没有开口的力气。

  “我是高良姜。”那个声音说。

  “那我是谁?”高良姜在心里问。

  “你是我。”那个声音又说。

  沉默, 沉默了许久, 高良姜没有再说话,仿佛是已经死了, 但是那个声音在她耳边又响了起来, “……我是你,你不能死了, 你若是死了, 这个大妖怪会变得更厉害。已经这么多人因此死了,不能更多人因此丧生。”

  “我没有力气了, 我不行了。”

  “不,相信自己,可以的。你可是被龙气选中附身的孩子……”

  高良姜福临心至, 忽然明白这声音是谁了,“你是我……是平凡的我。”

  “是……你明白了……”这声音越来越弱。

  高良姜感觉一股温暖缓缓在心间化开,她有了一丝丝力气,她能感觉到,那声音没有了,永远都不会再有了。是呀,我就是我,我是一个平凡的人, 龙气并不会给我带来幸运或者不幸,不管它在不在,我都是我。

  我是平凡的我,是凡间行走的我,既在尘世,不免交往。爱上谁,被谁爱上,打扰谁,帮了谁,都是我不能刻意去控制的事。谁也不能未卜先知。

  为什么要用自责来谋杀自己?

  为什么要用痛苦来逃避?

  高良姜,你要站起来,你要解决你带来的麻烦,你才能不辜负这世间对你的好。

  她微微抬起头,脑海翻腾的是世间种种的好,邻居的一碗热汤,姥爷送她的小马,姥姥的唠叨,表姐送她的花生糖,晏袭送她的漂亮衣裳,小蓟坚定温暖的眼神,还有阿藏……阿藏的无赖、阿藏的坏笑、阿藏的眼泪、阿藏说喜欢我……

  高良姜嘴巴微微张开,一颗明亮的珠子从她口中缓缓升起。这珠子向着月亮,月华如缎带一般将高良姜裹在其中,她周身的伤口缓缓闭合,而珠子越来越来小。

  最终,这颗沧海辉月珠耗尽了净化,晦暗无光,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高良姜撕开束缚,双脚着地,双目直视楂生子。

  楂生子很高兴,真担心要引的人没来,诱饵就死了。来来,再抓起来。

  无数的枝条黑压压冲着高良姜袭来,高良姜纵跃而起,身形似乎融入了月光,闪电一般绕过阻碍,浮在天上。楂生子扎根在地上,往上的高度有限,急得大喊:“有种你下来啊!”

  高良姜往着地上小成一个点的楂生子,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远方有雄鸡啼叫,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天亮了人们都会醒来,若是他们靠近,更多的人将会遭殃。

  地上忽然腾起了一片灰尘,火光四溅。高良姜悄悄落下去,只见一位**师坐在一巨大的白猫上。这是纯王找来的救兵吗?那**师手持六层玛瑙的法杖,身披三宝袈.裟,面容刚毅,宝相庄严,一禅杖过去,楂生子竟然被打掉了一大片的枝丫。

  “老秃驴,你怎么还没死?!”楂生子破口大骂。

  “老僧不仅没死,还一直住在你家后山。”**师一边闲聊,一边猛攻,看起来只比楂生子稍逊风骚。三十个来回之后,**师被楂生子捆倒在地。**师仰面看到天上的高良姜,喊道:“快喊阿藏来!”

  他是阿藏的师父。金竹寺曾经的住持。

  重镜早不知被楂生子捏成一团废铜扔去了哪里,阿藏还在重镜的幻境里。

  好歹是安全的。

  高良姜冲阿藏的师父道:“阿藏没事,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个屁!”阿藏的师父很激动,“你听说过肉包子能打死狗的吗?快把阿藏叫来,他是十二世修行的好人,有了这大功德,就能成佛。”

  高良姜心里一慌,问:“他能打得过?”

  “能!”阿藏的师父很坚定。必须能,不然十二世白修炼了?

  “好。”高良姜应了,她绕过楂生子的攻击,如同白光一般,穿梭在楂生子的包围中,从高家庄的废墟中找到了一团废铜。

  灵气输入,打破了重镜的幻境结界,阿藏从里面掉了出来。阿藏尚未站定,只看清了眼前人,便紧紧抱住了,紧的高良姜动弹不得。

  阿藏哽咽道:“姜儿,你不能抛下我。我什么都能没有,不能没有你。”

  高良姜的眼泪“啪嗒”就滴了下来,所有的怨、所有的气,曾经耿耿于怀的阿藏的那些关于“情劫”的屁话,她全都忘了,心软成一滩水,悲伤、愤怒、绝望、希望、还有爱意,百感交集。

  她的手轻轻抱住了阿藏的背。

  正在此时,阿藏的师父大喊一声:“衍藏!你连师父都不要了?天下众生都不要了?”

  这一声狮吼,阿藏恍然惊醒,松开抱着姜儿的手,扭头望过去,这一看,才看到生灵涂炭,师父即将命赴黄泉。阿藏拉着高良姜急急跑去,大声问:“师父!你怎么样?”

  “就快圆寂了——”师父大吼一声,回头一看楂生子又袭来,忙甩出法杖,勉力支撑。他有三宝袈.裟在身,楂生子虽绑住了他,却不能勒死他。

  “徒弟,现在只有你能救苍生了!”师父吼道。

  “师父,怎么做?”阿藏急忙问道。

  “师父以前跟你说,怎么用肉包子弄死狗?”

  阿藏下意识答道:“撑死它——师父!你不能……”

  “还有什么办法?你自己看看。”师父怒吼道。

  阿藏举目望去,四周已是废墟,不知多少人已经命丧楂生子之手。人间没有楂生子的对手,楂生子好不肆意快活。他本就是没有底线、没有道德约束之妖。很多年前他是谁都看不起的杂草,在神妖之战中,以卑劣的手段控制了众女仙,甚至把这些女仙剥去仙格,悄悄弄成女伶,敬献于销金窟,这才在销金窟有了一席之地。

  后来,销金窟内部大乱,楂生子不知用什么手段,杀了原主人,自己成为销金窟的新主,同时,也跟曾在销金窟中举足轻重的**师结下了梁子。

  对神仙都能下阴招的人,你想要他对人有怜悯心?

  天快亮了,阿藏不能犹豫,他看一眼师父,看一眼高良姜,看一眼废墟中的血迹、听到远处房子坍塌、人们的哭喊,他看到认识的不认识的苍白魂魄,被阴阳鬼差拖拽着往前赶……

  高良姜看到了阿藏眼睛通红,里面全是痛苦,她隐约猜到了,问:“我要怎么做。”

  阿藏沉默了一个呼吸,艰难地说道:“人间承受的妖力有限,一旦有大妖过于强大,将会被天道所击……”

  楂生子哈哈大笑,道:“那你们不妨试试,这还剩的一点龙气,也就是饭后消食的点心。”

  “那就试试!”高良姜一跃而上,她给了阿藏一个信任的眼神,落在了楂生子的怀中。

  楂生子紧紧缚住了高良姜,对地上的**师道:“吃了她,下一个就是你。”

  **师知道,真把龙气全吸收了,他再也不能抵挡楂生子的攻击,**师看向徒弟。

  徒弟抬头看着姑娘,姑娘看着妖怪,妖怪张嘴吸食。

  阿藏一字一顿道:“恭请南无大慈大悲地藏王菩萨慈悲护持——”

  他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慈因积善,誓救众生,手中金锡,振开地狱之门。掌上明珠,光摄大千世界……”阿藏看着天上,看到高良姜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继而她满面红光,精神振奋。

  四海三山的龙气,滚滚涌来。

  高良姜仿佛是一个中转器。

  昆仑山、太行山、长白山,渤海、黄海、东海、南海,蕴藏在深山与深海中的龙气源源不断涌向了高良姜的后背,又从高良姜的七窍排山倒海一般涌向楂生子。

  阿藏闭上了眼睛,坚定了声音:“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

  “啊——”高良姜的人类之躯无法承受如此的灵力,浑身渗出了鲜血,她的一只眼睛瞎掉了,一只腿掉了下来。

  楂生子开始还得意,但是马上,当他感觉到体内的妖力多到不受控制,想要甩开高良姜之时,却发现高良姜好像与他融为了一体,怎么也甩不开。“滚——滚开啊——”楂生子大吼,然而没有用,眼前这个几乎不能称为一个人的东西,紧紧黏在了他身上,毫不见变少的灵气仍汩汩不断地,在那念经声的诱导下,江河入海一般,涌进了他的身体。

  乌云聚集在了他们的头顶,越压越沉,越压越低,隐约有雷光闪烁。

  “此皆是地藏菩萨久远劫来,已度、当度、未度,已成就、当成就、未成就……”阿藏慢慢歇了声音,他看到了十二世的轮回,他追寻了十一世,终于在这一世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而这个意义,即将死在他的声音中。

  **师看到了爱徒周身隐约有金光,知道佛将成,此刻不能犹豫,他大喊道:“莫要功亏一篑!”

  阿藏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的姜儿,字字坚定,继续念动真言:“尔时地藏菩萨摩诃萨白佛言:世尊,我承佛如来威神力故 ,遍百千万亿世界,分是身形,救拔一切业报众生……”

  更多的山川灵气涌向了高良姜几乎破败的身体。

  楂生子闷哼一声,枝丫咔嚓咔嚓地开始碎裂,断枝条纷纷落到地上,楂生子的身体膨胀得越来越大,最终仿佛一座小山,高良姜在他面前,似乎是一只小蚂蚁。这座山渐渐有了胳膊,比一座大楼还粗的胳膊撑在地上,似乎想要挣脱开大地的束缚,他就快成功了。

  高良姜勉强坚持住自己,在阿藏最后一句“……慈哀救拔,度脱一切罪苦众生方便之事。”后,她颓然如一摊烂泥,额头隐约有一个金色的龙形。

  楂生子变成的巨人拔腿要走,一道粗如水桶的闪电打在他的额头上,紧接着无数道闪电打了下来,霹雳啪啦打向楂生子。

  天道不容。

  **师说:“徒儿,你成了!你成了!”

  阿藏不要命一样冲向了楂生子,接住了从高空坠落下来的姜儿。一滴鲜血,从他的眼眶里,落到了高良姜的脸上。高良姜很轻很轻,轻的就像一个婴孩。

  四处电闪雷鸣,此处却安静得没有别人。

  高良姜似乎已经死了,阿藏俯下脸,贴着女孩满是血污的脸。

  几百道天雷打在楂生子身上,楂生子已经焦透了,干柴在雷火中熊熊燃烧,死得透透的。

  阿藏周身光芒大绽。

  他成佛了。

  **师几乎是蹦过来的,要庆祝徒弟成佛。却见徒弟抱着他的情劫,跪在地上,口中默念。

  我徒儿在念什么?**师凑过去听,听不清,却见徒弟周身的光芒渐消。

  “衍藏,你在做什么?”**师又惊又怒,他抓住了徒弟的手,“你是地藏菩萨的转世应身之一,你是注定要回归佛体的,你在做什么?!”

  阿藏平静无波,一双眼睛无限柔情看着怀中的人儿,他的姜儿慢慢有了活气,有了血肉。阿藏的脸上有了温柔的笑意:

  “我愿用十二世修行,换她五十年寿命。”

  “从此,我不再是地藏的应身,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厨子,只是她的阿藏。”

  **师看到,阿藏周身的光芒褪去,全部融入到那团血肉中,那血肉慢慢变回了一个女孩的样子,眉头微蹙,双眼微闭。

  ****

  高良姜以为自己再不会有意识了,可她一睁眼,自己在一片黑海边,海中冤魂浮沉,夜叉执叉赶人过河。

  这是苦海,通往地狱的苦海。

  我也要过苦海,我也有轮回?

  远处飘来一个人,熟悉得很,可高良姜怎么也想不起,“你是谁?”

  这人身着辉煌袈.裟,座下神兽变体墨黑,他笑得温暖,道:“忘了?我们见过。”

  “是不是梦中见过?”高良姜觉得一股轻松,曾经心头很重很重,而今一切都是生前事了。

  “莫要想了,有人在等你。”

  高良姜的眼泪不由自主涌出,她感觉一股浓重得透不过气来的相思,她好想好想一个人,想抱抱他,想他身上的味道,他是谁……是谁?

  墨黑神兽呼噜一声,穿袈.裟的人温和道:“他在等你,去吧。”

  高良姜听到,似乎有人在喊“姜儿……姜儿……”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吵,最终,她的五感回来了,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环抱着她。

  ***

  晨光熹微,一道曙光冲突云层洒在了女孩的脸上,她眼睛睁开了,“阿藏,你好吵。”

  阿藏一愣,欣喜若狂,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人。怀里的人更加紧地抱住了他。

  高良姜额头的龙形大放光芒。

  **师抠着指甲蹲在地上,委屈道:“傻徒弟,你倒是豁出去了,人家要成龙了,可怜你十二世的修行——啊?”

  高良姜额头的龙形浮出来了,悬浮在空中,化成万点金光,随着晨光,飘向整个北京城。

  碎石整,草木生,起死人,肉白骨。

  倒掉的房子重新竖起,死掉的生命重新鲜活,他们仿佛大梦一场,各自在床榻上伸懒腰,穿衣穿鞋,梳洗早饭。

  姜儿在他耳边说:“从此我只是高良姜,只是你家平凡普通的小掌柜。”

  两人傻笑着抱在一起,看着对方眼中闪烁的光,傻傻地笑。

  远远有人跑来,挥手道:“高姐姐——”

  “姜儿——阿藏——”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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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呜犯蠢了,不小心把上一章的内容也放了进来,但是修改章节,字数不能少于上一次,所以,只能把番外的一部分放在这里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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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1:婚礼------------------

  八月初八,是高家庄掌柜的成亲的好日子。这一日诸事皆宜,尤其适合送份子钱。

  陈半瞎坐在酒席前抖腿,明明算得这小子要死,怎么还成亲了呢?怎么就成了女儿身呢?怎么就算错了呢?想不通,真想不通。

  星微道长按住了陈师弟的腿,低声道:“师弟,莫要粗鲁。”

  陈半瞎恨不得把桌子给抖翻了,他压着声音:“师兄,不该啊,我怎么就没算出来呢?我是不是……不适合吃这一碗饭?”

  星微道长安抚地拍拍师弟,道:“师弟,要不你还是回观里?”

  陈半瞎生硬地转移话题,左顾右看,道:“这来的人不少啊,桌子都坐满了……师兄,那个人怎么看着不对?”

  星微道长掰过师弟的脑袋,“瞎看什么,吃你的饭。”

  看上去一桌桌人,闻起来可不是,这边有猫味,那边有老鼠味,似乎还有龙的味道,星微道长告诉自己,我是年纪很大的道长,我要稳住。

  “师兄,你也抖腿,你还说我?”陈半瞎问。

  星微道长是吓的啊。

  “师兄,我去跟人家打打招呼。”陈半瞎溜过去,给大姑娘小媳妇儿们搭讪,要给人家看手相。真是无知者无畏。

  星微道长看到那最漂亮的少妇仿佛鼠妖的味道,为师弟捏了一把汗。

  陈半瞎没敢瞎惹,溜溜达达了一圈,到了主桌,这边坐的是新郎新娘家的近亲。看了一圈,这桌上老的老小的小,厉害的厉害,傲气的傲气,只有一个姑娘还有点意思,陈半瞎拉下墨镜,凑近了姑娘,道:“这位姑娘,给您看个手相?”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自己姥爷,姥爷点点头,无妨,今天是姜儿大喜的日子……况且,惠娘也恨嫁了。“惠娘,你让他给你算算。”

  陈半瞎凑着灯光一看,吓一跳,这手纹太怪了,尤其是姻缘线,这平的似乎……陈半瞎凑着自己的手一看,“姑娘,你这是命中注定要嫁给我——”

  “啥?”姥爷一瞪眼,就你这黄牙小老头,敢占我外孙女便宜?老头我活撕了你!

  “儿。”陈半瞎把后半句话补完,“我儿今年二十八,正是青春好年华,无论面相或手纹,般配就似鸳鸯花。”

  惠娘脸都红透了,扭过脸看着酒席。酒席上是十道凉菜十道热菜。十道凉菜已摆了一圈,十个热菜后厨正在煎炒烹炸。

  扑鼻的香味往人心缝里钻,吸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哧溜哧溜,新娘子咋还不下来呢?

  你急什么?没瞧见吗,新郎还在楼梯下面转圈圈呢。

  “来了来了。”人群有人叫道。

  大家都抬头。

  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位丽人,她的一头乌发用尾梳拢到脑后,尾梳坠着红珊瑚星子,流光溢彩,她头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一红宝石点缀的发冠。衬托得面白唇红,鲜活明朗.她的杏眼大而亮,一双眸子剪断秋水,全场那么一扫,柔柔落在楼梯那一头,一个穿着大红描金褂子的人身上。

  那人是眼也直了,身体也僵硬了,同手同脚上楼。

  新娘子捂嘴一笑,嗔怪地看他一眼。

  新郎傻傻一乐,一挠头,帽子掉了,露出一头青茬子的好头发。

  楼梯下有人接住了新郎的帽子,抓在了手里。

  新郎伸手朝下去抢,口道:“小蓟,你放手。”

  小蓟松了手,他那微服私访的爹,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一扭头,他爹又跟骑龙老大哥晏纵云,聊聊关于骑龙的注意事项与安全规则了。

  重新带好了帽子,新郎与新娘抓着同心花带一步步走下楼。亲朋好友们瓜子也不吃了,茶也不喝了,全都站起身来,笑着闹着,等着婚礼开始。

  穿着一匹红绸子的鼠王司仪喜气洋洋道:“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吉时已到,新郎新娘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亲友——”

  “夫妻对拜——”

  高良姜与阿藏同时直起身子,大堂内的喧闹两人都听不到了,只看到了对方眼中傻笑的自己。

  你的嘴巴,你的鼻子,你的眼睛,你的额头,你的一切的一切,为何这般好看。好想将你勒进怀里,与你融为一体,与你一生一世不再分开。

  胖成一坨的司仪喊道:“好啦,送新娘入洞房。”

  喧闹的声音又回来了,人们的笑声,孩子的叫声,落座声,杯盘相撞声,高良姜在红烛光影中被拥着上楼,她擦过阿藏的唇边,阿藏耳语道:“娘子,好想吃掉你。”

  高良姜满脸通红,快快上楼去,踩动一地红莲。

  “诸位,诸位。”阿藏举起酒杯,冲着全场,“承蒙各位大驾光临,衍藏荣幸之至,今日,衍藏与高家小姐结连理、共婚书,各位都是见证。各位,吃好喝好,如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众人举酒杯共庆贺。酒香、菜香与欢声笑语在大堂内流转。

  阿藏被小蓟抓着灌了三大杯莲花白,脚步虚浮,差点一头撞在桌子上,小蓟这才放过他。阿藏倒也是是个爷们,端起酒杯又往下一桌去,“晏兄、纯兄,不多说了,干了这杯。”

  “干。”

  “喝,不要客气,嗝——喝了这杯,还有三杯!”阿藏摇摇晃晃,举着酒杯又往下一桌去,“鼠兄,干嘛不跟你女婿一桌?来,不说了,满上满上,干!”

  “好好好。”鼠王美滋滋,滋溜一杯酒,却见女儿从那一桌瞪过来,女儿一生气,女婿也看了过来……鼠王打了个哆嗦,推道:“不喝了不喝了,吃菜。”

  “吃好,喝好,别客气,啊!”阿藏晃向下一桌,“陈半瞎,你也给我算算,来算算。”

  陈半瞎带上了墨镜,“嘿嘿,半瞎,看不了了。”

  “喝——道长,您帮我看看。”衍藏附身上来,半依着星微道长。

  星微道长多么正派的人,半句谎话不会说,心中暗骂师弟奸猾,口中道:“新郎官,你醉了,你醉了。”

  “我……我没醉……我还能喝,还能小跑,还能大跳!”阿藏恨不得要表演起来。

  高家姥爷看不过去了,跑过来拉住了人,“快,快送新郎官上去,这像个什么样子。”

  一伙人都准备好好吃饭呢,这菜太香了,谁也不想有个酒鬼闹事。原来还有几个想闹闹新郎闹闹洞房的,被酒鬼的新郎官将了一军,都乖乖坐下吃饭。

  有人把新郎扶了上去,扔在了新房。房门里原来陪着高良姜有几个小媳妇,见新郎回来了,都笑嘻嘻退了出去。

  高良姜瞧见阿藏,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醉?”忙要挤了帕子要给阿藏擦脸,阿藏呢喃了一句,“冷,有风。”高良姜把房门关了,回来重新洗了帕子,半把阿藏搂抱在怀里,要给他擦脸。

  阿藏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一个鹞子翻身,天旋地转之间,高良姜已经被阿藏压在身下。

  “你……”高良姜动弹不得了。

  “你什么,叫我什么?”阿藏的眼睛亮如星辰,笑弯弯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哪有半分醉意。

  “相公……胡闹,放开我。”高良姜偏过脸,不让阿藏看到她脸上的羞红。

  阿藏侧过头,咬在夫人的嘴唇上,舌尖从对方贝壳一般的牙齿扫过,高良姜“啊”了一声,阿藏的舌头已灵活地钻了进去,高良姜不敢闭上嘴,只能任由对方一点点占据她柔软的口腔,那舌头上有一点酒味,将她迷得七荤八素,喘不过气来。

  “唔——”高良姜勉强推开一些,大口大口喘气,胸口剧烈地起伏,柔软地撞在阿藏的胸膛上。

  阿藏全身的血涌向了同一处,他懵了,好像真的醉了?他情不自禁,将姜儿紧紧压在身下,一遍遍捋过姜儿的碎发,一遍遍看他最爱的这个人,粉嫩嫩的小脸,笑盈盈的眼睛,甜蜜蜜的嘴唇。

  他的手,拂过了秀发,拂过了脸蛋,拂过了锁骨,落在了山峦。山峦似冬日落雪,洁白一片,似出笼的馒头,柔软温润,似雾气般柔,似流水般软,他紧紧握住了这自然的胜状。

  身下的人儿嘤.咛了一声,阿藏珍藏多年的霸王枪,已箭在弦上。

  “……楼下好多人。”

  “……我们轻点。”

  楼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楼上红烛昏罗帐、沉沉女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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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附上婚宴的菜单,与诸君共赏,

  十二道凉菜是

  百年好合(莲子红豆沙)

  喜庆满堂(迎宾八彩蝶)

  浓情蜜意(鱼香焗大虾)

  喜气洋洋(大漠风沙鸡)

  吉祥如意(芦蒿伴香干)

  喜抱临门(国宾大拼盘)

  金球辉影(酱皇龙凤球)

  喜鹊报佳(珊瑚扒双蔬)

  金玉满船(蚝皇扒鲍贝)

  喜结同心(生炒糯米饭)

  十二道热菜

  鸿运当头(香乳猪拼盘)

  大展宏图(雪蛤烩鱼翅)

  花好月圆(花菇扒时蔬)

  幸福美满(粤式香炒饭)

  早生贵子(枣圆仁子羹)

  永结连理(精糕点双辉)

  龙鱼得水(清蒸石斑鱼)

  银燕抱福(鱼唇炖三宝)

  凤凰展彩(蒜蓉蒸扇贝)

  情深高飞(一品烩鲍片)

  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客人爱吃的,反正都是新娘子爱吃的,是她的新婚丈夫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朋友们,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并没有!还有一两个小番外,讲一讲普通的姜儿普通的阿藏,普通的客栈不普通的客人,讲一讲婚后生活哈哈哈。

  这里面还有些谜团,关于销金窟的女伶,**师的法号与真正的身份,不过那些都是谜团了。好在啊呜写东西有固定的妖界设定(难道不是懒?)

  比如说,妖界四大家族,已经说了晏家,驭龙的,提到过许家,在《狗剩》中,女主就是许家人,不过,那个小说会重写。谈了恋爱以后,感觉之前写的恋爱太肤浅了。

  比如说,销金窟曾经的主人是谁。

  比如说,在销金窟给高良姜提示的老奶奶是谁。

  比如说,猫妖为什么叫纯王……因为毛色纯嘛?还是他爸爸或者爷爷叫纯笑?

  ……

  都不是很重要的点啦,以后的故事,会提到的。

  一个故事里的路人,可能是另一个故事的主人。

  以后再开文,一定会理好整个大纲,写满十万字再开坑,不然真的太苦了,没有榜单,读者少,全程用爱发电……都怪啊呜之前没有想好,脑洞一开就写文了,对不起。

  在这里,为啊呜时不时的断文,深深地道歉,对不起!

  非常感谢追到这里的朋友们,我真的爱你们,本章留言,发红包,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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