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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作者码字不易, 请让我们做彼此的小天使~

    “陛下可在里面?”

    “陛下与季大人在内里商量事情。”

    “哀家知晓了。”太后的声音带着普通老人家少有的活气,声线亲和, 却又不失威严。

    季黎满打满算有将近半年没有见到过太后了,太后这些日子一直在千丘山礼佛,说是礼佛,但她估摸着还是游山玩水,毕竟老太后的性子着实不是个能安安静静待半年的。

    暗红色宫装在门外光线的映衬下, 少了些死气沉沉之感, 头顶的鎏金牡丹花冠带着庄重, 太后的年岁不算小了, 眼角的纹路很容易便瞧见。

    老太后是南罗人, 姓宋,乃是昔日南罗定安侯的独女, 定安候夫妇虽早亡,但老太后格外受南罗皇室的喜欢, 从南罗得宠的郡主到大靖皇后,太后, 这一路走来,老太后这一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用师父的话说就是傻人有傻福。

    说到底这宁王和平王为什么这么傻,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有个同样傻的老娘,嗯……这也是她师父说的, 当然她觉得这个解释也是行得通的。

    季黎拱手:“太后。”

    宋太后有着一双桃花眼, 不知怎的, 这妩媚至极的桃花眼生在她的脸上,愣是叫人瞧出一股子憨气,没错,憨气,这也是一种本事,谁叫先帝就好这一口呢?

    “黎黎啊,好久没见了。”宋太后一把握住季黎的双手,言语那叫一个亲切。

    季黎听到‘黎黎’两个字下意识地皱眉,却也没有纠正,这个世界上她能容忍两个人这样叫,一个是她师父,一个就是宋太后。

    “太后娘娘这些日子可好?”见面问好是基础礼仪。

    宋太后笑意满满:“好啊,好啊,哀家回来的时候路过归雁山还去瞧了你师父呢。”

    季黎只听着宋太后说这一路归来的趣事儿,也不插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整个理政殿就她一人说着话,说到最后,宋太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饰,终是将话题放到了赐婚这事儿上。

    “太后娘娘,这婚事臣不会应的。”她季黎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她。

    宋太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缓步走上台阶立在小皇帝面前,朗声道:“黎黎,圣旨已下。”

    “尚能挽回,陛下与太后娘娘收回成命便是。”季黎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显然不肯让步。

    “圣旨既下岂有收回之理?这将皇室颜面将陛下的颜面置之何地?”宋太后很是严肃地拍了拍桌子。

    季黎挑了挑眉,不甚在意:“臣非皇室中人,皇室颜面与臣有何干系?”

    宋太后心下一噎,暗暗戳了戳自个儿身边的小儿子,小皇帝收到宋太后的指示,轻咳一声,缓步走到季黎面前,仰着头,小脸上尽是慎重:“季卿,你说过的,朕是皇帝,皇帝要一言九鼎,要君无戏言。这是你说的!”

    “是臣说的。”季黎眼睑微垂:“可臣是不是也说过,陛下身为一朝君王,凡事须经三思而后行,凡言需入心九转方可出?”

    小皇帝颔首:“季卿是说过,所以朕三思了,很是慎重地思考了很久才下的圣旨。”

    “好,那陛下告诉臣,你下此赐婚圣旨意欲何为?”季黎问道。

    “季卿你再不嫁人就老了。”小皇帝回道。

    季黎双唇微动:“臣恰逢双十,年华正茂。”她自认为自己还是相当年轻的。

    “那……那……我朝有律例,凡闺阁女子过十八而不嫁由官府定其婚事。”

    季黎摇了摇头:“我朝亦有律例,若女子有官阶在身则不受此限制。”

    小皇帝鼓着腮帮子瞪着季黎,而后委屈地看向站在一边观战的宋太后,太后对着向皇帝招了招手,小皇帝飞快地跑到太后身边,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好一会儿。

    “陛下和太后娘娘想好解释了吗?”季黎缓缓问道。

    小皇帝学着季黎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慢步走回了刚才的位置,下巴微抬,神情严肃:“朕想好了。”

    “说说看。”

    “朕是大靖皇帝,季卿你是大靖朝臣,季卿日夜为政务操劳,甚少顾及私事,朕心体恤,特予卿赐婚,以免卿后顾之忧,方能为我大靖更好的效力。”小皇帝表面慎重,内心颤抖地说出这话,这么说,季卿真的不会生气吗?

    “冠冕堂皇。此理由尚可。”季黎微微颔首,转头看向双眼放光的宋太后:“太后娘娘,看来师父她老人家对于此事相当的支持啊。”她才不会相信这话是宋太后想出来的,宋太后去归雁山看了师父,想必提过此事,师父她老人家还真是……

    “太后娘娘……”

    宋太后听见季黎叫她,眉头一皱,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哎呀,哀家今日偶感风寒,头疼,头疼得很。”

    面色红润的不行,偶感风寒?这也就能骗骗像宁王那样的傻白甜,季黎无奈地轻呼出一口气,也不管那些慌慌张张去叫太医的宫女,径直出了理政殿。

    小皇帝当然知道自己母后在装病,也不着急,见季黎走了出去,他也小跑着跟了上去,刚出门就见站在理政殿前台阶上的季黎还有气喘吁吁从宫外跑回来的章来福,还有同样气喘吁吁的自家大侄子谢云邵。

    “章公公,你这从季府到皇宫走的可真够久的。”季黎冷笑。

    听着那冷意森森的话,章来福一个扑腾跪了下去,急的竟是说不出话来的,他说不出来,跟着章来福一起回宫的谢云邵倒是帮他说了个清楚明白。

    这章来福在季府宣完圣旨后,并没有急着回宫,而是慢踏踏地在街上晃,他也不坐轿子,就拿着他手里的拂尘,领着从宫里带回来的人四处晃,从这条街晃到那条街,从那条街再晃到另外一条街。

    “他不干别的事儿,就这么晃,等到有官家府邸的人出来打听有什么事儿的时候,他还特别大声的四处宣扬咱俩的婚事!”谢云邵想起章来福在街上说话的模样,气的他想拎着榔头砸死他!

    “章公公看来是个不简单的人呢。”季黎扯了扯嘴角,好,很好:“陛下不介意将不简单的章公公借臣用两天吧?”

    “陛下!”章来福泪眼汪汪看向小皇帝,别啊,别啊,你可千万别答应啊!

    小皇帝望了望天:“季卿你自便啊,不过……季卿你要他做什么?”

    “督卫署欲探苍露山蛇窟,便叫章公公做先锋好了。”季黎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章来福身体一个哆嗦:“蛇窟?探、探蛇窟?”

    要说章来福最怕什么,那必定就是蛇,别说活生生的蛇,便是提到蛇这个字眼都能叫他心惊胆战,蛇窟啊……章来福一想到那满窟子的毒蛇缠在一起动来动去,他只觉得一颗心咚的一声沉到了大海里,怎么捞都捞不上来。

    小皇帝看向已经晕过去的章来福,愣了愣:“季卿,章来福已经被吓晕了,你要人把他抬到苍露山的蛇窟去么?”

    季黎斜睥了他一眼:“苍露山哪儿来的蛇窟。”吓唬吓唬他罢了。

    小皇帝曲了曲手指,章来福可真可怜,这一吓可得有好几天回不过神了,他记得上次章来福见到了一条小蛇,吓得半个月都躺在床上来着。

    章来福被小宫人抬了下去,小皇帝看了看谢云邵又看了看季黎,一本正经地说道:“季卿,朕的大侄子是真的很好。”

    “吃喝玩乐,遛街逗狗这些方面确实很好。”季黎淡淡地扫了谢云邵一眼。

    谢云邵摊手:“这个……本世子不否认。”

    小皇帝摇了摇头:“其他方面大侄子也很好的,朕的大侄子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是吗,那还真是让人惊讶的很。”季黎冷笑了两声,直接转身离开。

    谢云邵立在小皇帝面前神色难辨,艰难地开口:“小皇叔,你可真是我亲叔。”

    小皇帝双眼锃亮:“大侄子,你也是我亲侄子。”

    大侄子:“……”唉,唉,唉……

    陆染衣走在季黎身边,隔的很近,她抬手折了半截桃枝,放到鼻尖处轻轻嗅了嗅,不知想起什么偷偷扯了扯季黎的衣袖。

    季黎顿住脚步,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什么事?”

    “上次姐姐摘的桃花特别好,我已经酿好桃花酒了,待过些日子那酒便可以喝了,届时我给姐姐送去。”陆染衣将桃花枝放在脸颊边,那枝上桃花开的正好,女儿家颜色正盛。

    季黎唇角微动,将那桃花拿了过来,轻笑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言罢,也不等众人反应大步往前,陆染衣捧了捧自己有些发红的小脸蛋,弯了弯唇角:“姐姐这么直白的夸我我会害羞的。”

    安宛秋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看着离开的季黎和陆染衣的背影,心中突地闪过一丝坚定,眼中也渐渐蓄满了慎重,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

    尔宜默默地观察着一切,她抱着剑先是警告性地看了一眼边上旁观看热闹的学子,而后才悠哉悠哉地跟在众人后面,一脸的羡慕,她家大人可真是好福气的,这美人恩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消受的。比如说她,别说同性了,身边连个喜欢她的异性都没有,真是可怜可悲又可叹啊……唉……

    季黎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诸人暗中的心思,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多分心神。

    这是一间布置的相当奢华的房间,四角雕花原色的紫檀木长书案,案上摆置着文房四宝,紫砂竹蝉笔架,蓝釉青花马蹄水盂,无一不是精品。

    书案旁边的描花玉瓷瓶中放着卷好的画轴,就近的窗台前养着一盆上好的君子兰,屋内布料皆是宫中的锦缎,残留的熏香分明是最近新出的月中雪。

    季黎坐在中间的梅花凳上,手指微曲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子。这可真是……有钱的很,就这么一间屋子的布置得费不少银两呢,想到这儿,季黎眼中暗芒闪现,宁王府啊还真是有钱人家。

    当安宛秋端上热茶的时候,季黎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抽脱出来,瞧着笑的温柔的人,不由皱了皱眉,她偏了偏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许臻和陆染衣:“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安宛秋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怔愣,讷讷道:“大人?”

    “都退下吧,尔宜留下便可。”季黎端起茶水也不喝,只淡淡地看着茶杯上的青花,待到安宛秋陆染衣等退出去后才将杯盏放下。

    “尔宜,一路看来如何?”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是作为心腹,尔宜一听便知道季黎话中的意思,她思索了一番,开口道:“她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这个她们自然指的是安宛秋和陆染衣了,瞧安宛秋这一路上的神色作态,真不像是认识陆染衣的样子。

    季黎拧了拧眉,低声细语:“是吗?”

    ………………

    陆染衣与安宛秋出了房间后并没有径直离开,两人站在外面各自打量了对方一番,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安宛秋先沉不住气,首先出了声儿:“陆姑娘是哪儿的人?”

    陆染衣轻笑了一声:“江都陆家人,你呢?”

    “我么?”安宛秋也笑了笑:“蕲州人氏。说起来,陆姑娘似乎和大人很是相熟的样子。”

    陆染衣手指轻绕着自己身前的一缕长发,浑不在意地回道:“不是似乎,我和季姐姐确实要比你和她来的熟悉些。”

    安宛秋身为随行人员不能擅自离开,只皱着眉头看着陆染衣笑嘻嘻地跟着自己的侍女远去。

    陆染衣一路上很高兴的样子,旁边的侍女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可别这一副表情盯着我看。”

    侍女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左右小心地看了看,确信无人之后才咬了咬牙开口:“姑娘,你还是莫要与季大人走的太近了些。”

    这个侍女是陆染衣跟着太后到了皇宫后赐下的,与她算不得多亲近,陆染衣眉眼弯弯:“为什么呢?”

    “传闻季大人好女色,走的过近怕是对姑娘以后说亲的事儿有些影响。”侍女这话说的有些婉转,这话可不能说的太直白,事实上她想说的是……京都没哪家敢和季大人抢人……除非那家人不想活了。

    陆染衣咦了一声:“季姐姐好女色啊?可太后娘娘前些日子不是还给季姐姐赐婚了吗?对象还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子宁世子呢,总不能太后把她亲孙往火坑里推吧?”

    侍女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太后这举动的原由,她细细思索了一番,面色慎重道:“季大人权势滔天,说不定太后娘娘把宁世子和季大人凑对是为了联姻?

    好稳住当朝权臣?”

    陆染衣单手托腮:“……”猛地一听好像是在胡说八道,可是一想好像有那么点道理的样子。

    刚刚从马场过来,准备回房间好好沐浴然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谢云邵呆立在桃花树下。

    恰巧路过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的某世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季黎不理会他的话,言语淡淡:“今日到了这金沉香本官犯了赌瘾,赵公子既擅此道,不妨与本官赌上一局,如何?”

    赵裴扬好赌,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赌徒,他瞥了瞥季黎那至始至终平平淡淡的脸,他赵裴扬纵横赌场多年惯是会瞧人心思,可瞧着季黎半晌,他愣是看不出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也对,人家混迹官场,他混迹赌场,虽然两个都是场,但到底还是差得远了。

    “时间有限,想好了吗?”季黎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提醒。

    赵裴扬尚有些犹豫:“这……”他摸不清季黎的心思,若是给他下套就不好了。

    季黎瞧着他犹犹豫豫的表情,心下明白这人担心什么,她眯了眯眼:“既然要赌自然是得有赌注,如果你赢了,本官特许你不必前往赤霄营。”

    不用去赤霄营?听见这话,赵裴扬收了犹豫之色,这个赌注可是相当吸引他,他一点儿也不想去什么赤霄营,不是怕待在里面如何如何辛苦,而是担忧自己进了里面后就没办法到赌坊来,他一日不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那就依表嫂的。”赵裴扬一把拍在桌子上,答应了季黎的赌局。他喝了一口茶水,转向立在一边金沉香下人,朗声道:“麻烦拿新的骰子和蛊来。”

    那人正要依言往后堂去,尔宜却是拦住了他,赵裴扬满脸不解,季黎适时开口:“赌注都尚未下全呢,这么着急做什么?你的赌注……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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