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波日常。
第二天, 大概是晚上扑棱被子扑棱的有狠,一儿冷一儿热的,早上开始卫枝感觉鼻子不通, 到了吃完早饭, 她开始疯狂打喷嚏。
“可能是尘螨过敏。”
“说话都带鼻音了,还尘螨过敏。”
单崇弯腰给她压了压脖子上的围巾,伸手扣住她脑袋上的帽子,“当心发热, 回家落温机器报警的那一秒周围十几个穿防护服的人一拥而上把你脸摁在上拖走,直接14加7隔离套餐伺候,大年三十在酒店一个人看春晚, 年夜饭可能饭盒里能多给你放个鸡蛋。”
“……你做么突然恐吓我?”
“看你可爱,忍不住。”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认真, 眉『毛』都抖一下, 描述得很有画面感, 一也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卫枝觉得搞不好他也是个搞创作的好苗子。
拍开他的手,刚想骂他两句,这时候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臭着脸的年轻人——
虽然戴着护脸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臭着脸, 但是这个人天生臭脸, 所以也不能怪人这么恶意揣测他。
天生臭脸的人一左一右拎着两块板, 走过来,往他身边一站, 把其中一块往单崇那边一扔, 后者眼疾手快接住了,翻过来看了看板底……
一块老款的custom,板底泛着冰冷的光,板刃也很龟『毛』修剪打磨过, 保养的很好的一块板。
“看个锤子,”戴铎语相当不友好,“刚打的蜡,便宜你了。”
一边说着转过头,看了眼旁边站着的卫枝,犹豫了下,低头看了看她的鞋。
她今天穿的雪靴。
“她感冒了,今天不滑。”单崇说。
卫枝犹豫了下,责备望着他,意思是现在他现在身处雪具大厅,她想滑转身就能借着雪板和雪鞋……然而男人的大男子主义精神在这个时候复苏了,无谓对视上了她黑漆漆的眼睛,说:“是不是想被人把脸摁在上?”
卫枝:“……”
戴铎:“?”
单崇:“还滑不?”
卫枝深呼吸一口,微笑着说:“哦,不滑。”
并不知道前情提要的戴铎有茫然看着单崇,意思是看出来啊你媳『妇』儿这么听你话,让不滑就不滑了……
明显是松了口——
不是在么到处都有认识的人的大雪场,这边别说人了,人都不到几只,上哪去临时整块合适的板啊……
有过自己雪板的人,雪场租的雪板捏着鼻子都不乐意用。
可能是一块儿在饭店门口肩并肩挤挤排排蹲过得情谊,他对卫枝还挺客,说:“我那有感冒『药』,要不?”
卫枝吸了吸鼻子,开口时带着浓重的鼻腔音:“我那应该也有。”
戴铎“哦”了声。
他俩这么和谐,那股子年轻人抱团、老年人『插』不进去的味道扑面而来,站在旁边男人蹙眉,特别幼稚嘲讽:“现在问她要不要感冒『药』,之前面呲她一身雪时候你怎么不问问她要不要感冒『药』,崇礼不比长山暖和多。”
单崇翻起了陈年旧账。
卫枝恍惚想起了她和戴铎第一次面确实是在崇礼,这位大哥千里迢迢从长山追过去,就为了骂单崇两句……
面先呲他一身雪,然后献出自己的新款雪镜。
哦,是爱。
戴铎转头盯着单崇看了几秒,说了句“你去租雪场的板,给猪用都不给你用”伸手要抢回自己的板……
单崇拎着那块custom的固定器直接把板放到了自己的身后,让他的手落了个空。
与此同时,不远处王鑫走过来,大清早的精神十足喝了声“大清早的你俩有力用跳台上”。
这么早,雪具大厅也几个人,他三个人闹出了早市的架势。
卫枝顺势在靠着窗的长椅上坐下来了,抬着头看他,有儿恍惚想到,也不知道单崇以前在长山是么的——
可能就像是现在这。
兜兜转转回到了原,有么东西还和以前一吧,也有么东西不一了。
只是万幸,变化的和变的,都是好的。
拿出手机扫了餐桌左下角二维码,给自己了杯热巧克力,小姑娘抬着头笑眯眯望着不远处为了块破滑雪板闹成一团的三人,慈爱说:“去吧,我在这喝热饮料,说不定下午就能好。”
单崇听她的声音,扔下戴铎,把他往旁边一推然后回过头盯着她,沉声:“中午来找你吃饭,别『乱』跑。”
固执着她头,他才拎着板,推开雪具大厅的门。
……
这天阳光真的很好,卫枝捧着热巧克力,缩在咖啡厅里、温暖的阳光下懒洋洋玩了一上午手机。
快午饭的时候刷到了最近那位眼瞅着要变恋爱po主的滑雪po主更新的滑雪视频——
银装素裹的山脉,都处都是雪皑皑一片,映照着头顶苍穹碧蓝。
身穿黑『色』雪服的男人踩着burton custom雪板从大跳台一跃而出,空中只有他的剪影,如展翅的雄鹰,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
就仿佛飞翔对于雄鹰来说本就是日常,天空也是它生来拥有的归宿。
短短十来分钟数千赞。
评论区疑问诸多——
滑雪po主终于更新滑雪了!
有请山有木选手的大跳台!
……崇神,牛批!
回长山了?我看错吧?是长山?
长山?
长山!
你舍得回长山了。
家人,过年了。
好事,期待今年有更好的事发生。
一时间,手机里,全国各的雪友群也很躁动,“单崇回了长山”这事儿像是『插』着翅膀瞬间传遍五湖四海……
真的很有排面。
卫枝放下手机,吸了吸越发不通的鼻子,一只手撑着下巴,一转头就看不远处从雪道上有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在无限接近——
离得太远,也看不清楚太细节的东西,就看着他贴着滑,滑着滑着蹦跶一下,蹦跶个nollie 720°,或者是owen,从『摸』雪的上拿起来的手和切过雪面的雪板,卷起两道夸张的雪雾。
一顿『操』作,看呆了雪道边上的萌新,一时间推坡的不推了,换刃的不换了,摔跤的干脆趴上趴稳,纷纷扭过头看大佬表演孔雀开屏。
那人一路滑到雪具大厅门口。
拎着雪板推门进来的时候肩膀上还带着未融化的雪尘,进来了左右看看,和桌边的小姑娘对视上,停顿了下,走过来。
摘了头盔,那双漆黑的眼盯着她,垂眼,言简意赅:“饿?”
那和天王巨星谈恋爱的感觉次扑面而来。
“你刚才那个owen……啊,突然想学owen。”
“感冒好了?”
“有,但是想学。”
“下午租板,教你。”
“嘻。”
《如征服美丽大佬》第二章第一节——
永远对男人保持敬爱与崇拜,是延长恋爱保质期的不二之选。
……
长山可真是个神奇的方。
在长山,单崇就不仅仅是人口中高高在上的崇神了,还是小公举。
卫枝几乎多违和感就自行对号入座了男朋友的角『色』。
说好听的哄他开心,干么都是“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盯着他的唇角,唇角放下了或者是抿紧了都不行,像小太监伺候老佛爷似的,生怕他哪天晚上被长山哪个角落触景伤情感慨到,自己躲在被窝里,不开心了或者太开心了偷偷掉眼泪。
就这么在长山呆了几天。
转眼大年三十就在眼前,卫枝打着第八百个喷嚏的时候,家里打电话问她么时候回来,要准备搞大扫除,贴窗花,办年货……
回家这件事就显得比较迫在眉睫。
放了电话跟小公举殿下商量“咱么时候回家啊”,单崇想了想,就捏了捏她的手,说:“怎么办,有舍不得你。”
……这个男人说话可真他妈好听。
卫枝脑子一热,回南城的机票干脆买在他的城市,陪他一路从长山往回开,也就六七个小时的车程。
上车前吃了感冒『药』,卫枝蜷缩在男人的怀里睡过了三分之二的时间,但是哪怕是这大家都很满足,下午到方时,她『迷』『迷』瞪瞪被弄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于街道的方。
“这是哪?”她爬起来,伸手抹了抹窗户,“你把我拐卖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还撑在人贩子的大腿上,人贩子手扶着她的腰,免得她在后座爬来爬去时摔下去摔着自己。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说:“我家。”
卫枝冷不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转头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回看她。
她转过头看了看车窗外面——看着大概是个挺老的小区,某个单元楼下面还站着俩拎着菜篮子聊天的老太太……
今天太阳好,小区健身的单杠上还晒着被子,被子下面晒着萝卜干。
非常有生活息。
她收回目光,感觉到男人的视线还黏在自己的脸上,于是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别看我,我是不跟你上楼的。”
男人掀了掀唇角:“让你上楼,就是相比起机场,下了高速以后我家比较近……”
说着停顿了下,话锋一转。
“上楼拿个红包也好,然后分我一半。”
这就是南北差异问题,卫枝那边过年红包十块二十块的,过年走一大圈亲戚回家一数入账二百——
她一听这人二十块钱还要跟他面分一半,恨不得死死扒着车门用安全带捆个死结。
“你当初送我到家时不也了我妈扭头就跑。”
”当时那情况不跑还留下来吃个便饭?”
单崇看她怂成这,轻笑了声,『逼』着她下车,自己开了车门下去了。
不急着关车门,也就鬼使神差回了个头,发现蜷缩在车里的小姑娘嘴巴上说着“不下车”,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始终黏糊在他身上,昏暗的车内,那双眼特别明亮。
男人心中一动。
一只手扶着车门,微微弯下腰。
车里的人挪了挪屁股,从车中伸出一双手,努力伸长了勾住他的脖子,软乎乎的脸蛋蹭过来,蹭蹭他的脸:“要把男朋友养在手机里了。”
他轻笑了声。
一偏头,唇瓣蹭过她柔软的面颊,顺着她的鼻尖下挪,到了她的唇边,刚想亲,她撇这头拧开脸。
“传染你。”
她声音瓮声瓮的,“翻了年不知道怎么着呢,不是说运动员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万一你也感冒了总不能硬抗——”
“不管。”
单崇直接咬了下她喋喋不休的唇瓣,她感冒都是用嘴巴呼吸,息热乎乎的带着儿湿润……“唔”了声,她还往后躲。
他鼻尖贴着她的,压在打开的车门上手背青筋凸起,跟着她往后躲的趋势追过去,整个人快坐回车子里了,硬是加深了这个吻。
前面的司机兼职半个爹的王鑫教练面无表情玩着手机,坚决头也不回,着后面的人腻歪完。
他总算分开了,小姑娘脸红的像从刚从沸水锅里捞出来的虾。
他还得安慰她:“事,离电视剧差儿,我看电视剧男主接吻都能不脸红。”
卫枝:“……”
……
那边单崇“啪”关上车门,目送车子重新启动,缓缓开走。
直到看不车了,他才转身回到楼梯下面,然后走到楼梯口感觉头顶有儿凉嗖嗖的,一抬头发现他家那户窗户不知道么时候打开了,死冷寒天的,窗户上还趴着三个脑袋。
齐刷刷往下望。
这儿一家四口短暂对视了几秒,还是他爸先把脑袋缩回去。
他上楼,门已经开了。
单善说:“噫。”
单父轻咳了声,了只烟。
单母给他拿了拖鞋,原本还想沉默的,但是最后也忍住:“想到,你在崇礼还真干了正经事。”
单崇弯腰穿拖鞋,闻言掀起眼皮子:“我干的哪不是正经事?”
话语刚落背就被轻轻拍了一巴掌:“你让人家上来。”
“她脸皮薄,特别要讲礼貌,这次是路过送她去机场顺便来了趟,”男人笑了声,“下次吧。”
单崇的母亲从来有听过儿子用这柔软的语去提起任一件人事物,片刻的愣怔之后,笑了笑,说:“去帮你爸把窗花贴了。”
单崇应了声,去了。
别的事,一概提。
这年,左邻右舍发现单家的窗花和春联贴的格外早一,就跟有么喜的事儿发生似的,到底是和往年不太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