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要照他说,人类就不该经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 凌一弦很是惊讶地发现：少年班的所有男生，居然都黑着眼圈。
早晨第一节课是生物课。自从在武林大赛上跟刁易桐一场后, 凌一弦在生物课上听讲一直很专心。
用她的话讲是：我是刁易桐死，也绝不能让他再得意洋洋地跟我显摆生物链问题。
凌一弦的生物老师为此表示很感动。
总而言之，生物课是要认真听的。因此，凌一弦一直忍到第一节课下课，才有心思问问男生们发生了什么。
随手抓住一只路的滑应殊，凌一弦点了点自己的眼睛下示意：“哎，你们这都怎么了？”
“哦, 是大姨子啊。”滑应殊摇头晃脑, 伤心地拨弄了两下怀中的弦，弹一段古怪的小调，“此事来话长、来话长……”
“你给我长话短。”
“遵命——那你去问你男朋友吧。”
凌一弦：“？？？”
凌一弦一头雾水。
她随手抓住一只路的卫文安, 这次得到的答案是，“你可以问问你队友”。
排除掉男朋友，凌一弦只有一个队友, 那是江自流。
结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凌一弦……好像有点猜到了。
不等她作为当事人之一销声匿迹, 廖小绍站在教室中央，手拍桌板，当场创作了一首油诗。
凌一弦侧耳一听：好家伙, 居然还是天津腔的。
廖小绍：“竹板这么一啊，是别的咱不骂，骂骂那姓江的他终于不做人啦！姓江的不做人, 明秋惊随后跟，滑应殊染上八卦病毒啊，他我一锅焖！”
甚至连最后一排的赵融, 都抓着俞少如来回摇晃。
从赵融暴躁的叙述里，可以窥得昨夜的真相一角。
赵融怒发冲冠，指桑骂槐，俞少如摇晃得宛如秋风里的瑟瑟落叶：
“尼玛明秋惊跟凌一弦谈恋爱，管我什么事！江自流那个和尚脑袋，居然一直没看他两个队友在拍拖，管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我半夜叫起来，为什么要让我给江自流做思路的模拟复盘，最关键的是，跟江自流沾边的事，怎么好的没我事，坏的有我事呢？”
俞少如是少年班里最幼小的一位，现在年仅十五岁。
他被赵融摇晃得气若游丝，无辜地睁着清澈的双眼，断断续续吐槽：“可是，你的心情，也，不关我事啊！”
短短一个课间休息的功夫，沙雕男生们在班级里闹得天翻地覆。
直到快上课铃了，才有人忽然想起来：“诶对了，江自流呢？今天你们有人看到他没？”
他们在这儿玩得热火朝天，结果事件最大的引发者却不踪影？
“自流他今天跟学校挂了请假条。”明秋惊静静地支着下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坐在一旁看了，“据因为昨天前半夜没睡好，他今天天想补觉。”
所有人：“……靠！”
想起昨晚江自流带给他们的痛苦，再意识到此刻，江自流居然独自睡得香甜，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a市第一武者学校苦江自流久矣！
少年班的男生们当即摩拳擦掌，歃可乐为盟，发誓今天中午非得共同伏击江自流，他给下土埋了不可！
…………
下午的时候，凌一弦好奇地跟每一个走进班级的男生们听：他们那个“活埋江自流”行动进行的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以后，几乎所有男生都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尽管没有经排练，但男生们却一致选择了摆摆手。他们的脸『色』非常奇怪，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凌一弦：“？？？”
凌一弦在心里跟系统吐槽：“男生真是好难懂哦。”
“恕我直言，宿主。”系统对着自己的统计数据照本宣科，“去的经历经证明，您和江自流才是难懂的那两个。”
“可我还是好奇他们这场突袭的结果。”
凌一弦转转脑袋，在班级里左看右看，很快锁定了目标：“有了！”
“明秋惊不在，您想找他吗？”
“不。”凌一弦笃定回答，“我看了有问必答的廖小绍。”
这回，廖小绍没有再创作油诗。
他给凌一弦猜了个谜语。
“请问，世上什么东西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
凌一弦不假思索地答：“胡杨树啊。”
这答案在湘教版六年级语文下册里，课文《胡杨》一开篇写着呢。
“错了。”廖小绍铁口直断，“实是江自流。”
“……”凌一弦脸上瞬间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哈？你啥？”
廖小绍虚弱一笑，笑而不语。
事实证明，外面的野男生们一个个都没有谱，只有温柔体贴的男朋友才真正靠得住。
最后，关于“埋了那个江自流”大作战的结果，还是由明秋惊给凌一弦听的。
明秋惊含蓄地解释：“也不怪他们是那个反应，他们本想江自流给埋了，但程中现了两个意外。”
凌一弦追问：“哪两个？”
明秋惊不紧不慢地复盘：“第一个，在挖好坑以后，他们自流塞进土里的时候，是竖着埋的。”
“……那不是栽树吗？”
明秋惊缓缓颔首：“所以还有第二个意外——他们是自流大头朝下给塞进坑里去的。”
“……”
凌一弦咽了口口水，看着明秋惊的眼睛：“他们填土了？”
明秋惊也一丝不苟地回视凌一弦：“填土了。”
凌一弦不敢置信：“埋实了？”
明秋惊点点头：“埋实了。”
“那……再然后呢？”
“再然后啊……”到这里，明秋惊的眼神忽然飘忽了一下。
“再然后，了半个小时时间，这群沙雕男生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赶紧自流给刨了来。”
“嘶。”凌一弦倒吸一口冷气，“半个小时，这时间有点太久了吧。”
习武之人闭气功夫确实比常人更强，但在大头朝下、脑袋都被夯实的极端情况下，能闭个二十分钟基本到头了。
难这群男生没轻没，江自流埋得特别深，导致江自流想抠自己来都不行？
明秋惊从凌一弦的表情上读懂了她的想法，他旋即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一弦你还记得吗？我练龟息功的时候，跟你们背它的口诀。”
凌一弦如实回答：“记得啊。”
武功功法这种事，她一向耳不忘。虽然龟息功的口诀只听明秋惊念一遍，但她现在仍可以当场背来。
而且据凌一弦所知，江自流也有这份本事。
诶，等等，莫不是……？
明秋惊沉地点点头：“对，是你想的那样。他们江自流刨来以后，发现自流用这被埋的半小时，龟息功第一层给练入门了。”
听明秋惊复述完了整个故事，最后排的赵融虚弱地吐一个泡泡。
“江自流……妖孽……可恶……他不是人……”
凌一弦：“……”
这回，凌一弦再次环视周围男生的表情，瞬间是一个恍然大悟。
难怪他们的脸『色』这么奇怪，仔细看看，这分明是在自闭嘛！
凌一弦不话，但凌一弦有了个新想法。
几乎她神『色』刚一变化，明秋惊觉察到了中的微妙。
于两年来相处的同学情谊，明秋惊提前告诫了班里所有男生：“今天晚上，大家都尽量睡吧。”
有人警惕地伸脑袋，看了看江自流寝室的向。
“秋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秋惊安然地：“我怕到了明天晚上，你们有人要睡不着了。”
所有人：“啊？为什么？？？”
…………
据传，在当天晚上，有人曾经在朦胧的夜『色』里看到，凌一弦拎着一只巨大的、可以装下人脑袋的陶质花盆，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女生宿舍。
第二天一早，凌一弦对着明秋惊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我龟息功练到第一层大圆满了！”
直到亲自脑袋『插』./进土里，凌一弦才体到江自流速成龟息功的感受。
只有两个字能够精准概括：
——上头，这绝对的上头。
龟息功这门功法，本来易后难。像是凌一弦江自流这种天赋众的武者，半小时入门不是梦。
相比之下，它更难的部分还是在后面几层，对心『性』的考验更胜于天赋。
因此，凌一弦入门以后忙了一晚上，练到第一层大圆满后确定无法再行提升，宣告放弃。
这话被他人听到，原本自闭的表情上，挂满了许多柠檬。
——夭寿了，江自流不做人，凌一弦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啦！
唯有明秋惊半点不惊讶，甚至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凌一弦怀疑地眯起眼睛：“秋惊，你笑什么，你早猜到了？”
早料到她头埋进花盆里？不猜得这么准吧。
明秋惊温柔地拍了拍凌一弦的背：“毕竟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的思路我还是能『摸』到一些的。另外，还有这个——”
凌一弦顺着他手指的向低头看去，趁着这个机，明秋惊抬手，从凌一弦的发间摘下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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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赛第二轮比赛开始，凌一弦在擂台上到了空通大师。
作为替江自流挑破眼前『迷』障的男人，空通大师表现的比他应得的谦逊得多，可谓深藏功与名。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凌一弦对空通执武者礼，而空通则合十回应。
作为师兄弟，空通摆的起手式和江自流一模一样，一看知，他们都是由少林统一培训的名门弟子。
有那么一个瞬间，凌一弦空通幻视成了江自流，甚至为此回忆起了金钟罩特殊的手感。
金钟罩，在民间武林界俗称为“铁皮王八”。
这种风味独特的罐头盒子，谁撬谁知。
随即挑选一百幸运武者，里面恐怕有九十九个宁愿去面对发疯的异兽，也不愿意跟一个金钟罩修炼有成的对手上擂台。
因为那将是非常考验耐心、非常非常磨人的……
而剩下那个愿意面对金钟罩的对手，则是凌一弦。
在对付金钟罩这件事上，凌一弦经有了非常丰富的经验。不夸张地来讲，她经是这面的大师。
战斗甫一开始，凌一弦放开了自己的气场。
些微而难以察觉的麻痹毒素，如同一层无『色』的薄薄雾霭，悠然飘『荡』在擂台之间。
凌一弦双手拉开起手式，正准备着迎接来自空通的攻击。没想到下一秒，空通大师居然直接原地坐下了。
对于大和尚的这番表现，不但场外的观众们一头雾水，连凌一弦都表演了一个当场懵『逼』：怎么着，这是让她随便，反正他有自信不输的意思？
凌一弦：“大师这是何意？”
空通手捻佛珠，含笑趺坐。
凌一弦有点讶异地发现，当这位莽和尚闭上眼时，气质里竟流『露』几分沉静的智慧。
空通缓缓：“所谓之‘动心忍『性』’，凌施主，这一局里，我们既是比武艺，也是比心『性』。”
比心『性』？
可看空通原地坐下的样子，更像是要跟凌一弦比耐『性』。
没有着急手攻击，只是稳稳地维持住外放的气场。凌一弦绕着空通踱了几步，忽然『露』了一抹洞察的笑意。
她在心里跟系统：“我明了。”
系统老老实实地承认：“宿主，这回是我不明了。”
分析是他们ai的拿手本领，根据知数据进行合理推测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但人工智能这种存在，并不擅长解人类故意机锋的哑谜。
凌一弦笑了笑，也不跟系统卖关子：“少林武学走刚猛正大一派，江自流是难得的、和我不分伯仲的那种天才。所以，空通大师肯定知，但凡他的招数，江自流一定都。”
对于宿主言语里隐晦的自夸，系统当做自己没听着。
凌一弦话到这里，它很快明来：“所以，空通觉得，所有他能用的招数，你一定都在江自流身上。”
“是啊，所以他干脆不招了。大师这是无招胜有招啊。”
“是……”凌一弦感慨地摇了摇头，“大师不知，我实开了挂。所以，这次是他棋差一着啦。”
空通在运起金钟罩的同时，也外放了他的气场。不所料，空通的气场也和防御相关。
但五级武者的气场，终究不能比拟六级武者凝实的领域。
而只要不碰上刁易桐那样，半只脚经跨入六级门槛，气场格外特殊的家伙，凌一弦的“凝毒”气场，近乎无孔不入。
最多，在空通的气场抵御下，她侵入的速度被削慢些，需要更耐心的等待。
想来，这是之前空通口中的“心『性』”吧。
为了表示尊敬，也为了防止看不气场攻防战的观众们觉得空通输得莫名妙，误以为他俩在联合起来假赛。尽管这一场的胜负手乃是气场间的拉锯，但在招数上，凌一弦还是对着空通展开了输。
反观空通大和尚，任由凌一弦比比划划，他自稳坐莲台屹然不动。
结果，在输程中，凌一弦一个不小心，在了大师圆溜溜的脑门上。
那“biang~”的悠扬声音，顿时传很远很远。
凌一弦十分惊讶地发现，刀鞘和空通大师运足金钟罩的脑壳相撞时的声音，居然意外的好听！
为了检验自己的猜测，凌一弦原样敲了一下，感受音感。
到这一幕的所有观众：“……”
“哦哦哦！”凌一弦在脑海里呼叫系统，“你听来了吗？空通大师的金钟罩敲起来，比江自流的金钟罩声音更脆诶。”
系统：“……”
系统默默拿定主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发话。
实在是……它现在一张口，很想劝宿主做个人吧。
根据凌一弦的经验，对于金钟罩拥有者来，敲击不同的身体部位，反映的音调和音『色』也是有所区别的。
好比江自流的整体音『色』比空通大师更闷，而空通大师的手臂音调，明显比大腿音调更高。
当然，最为悠扬动听的，还是敲击大师发光锃亮的脑袋时，传的清越声响。
凌一弦戳了戳半天不动弹的系统：“系统，你相信吗？我感觉我血『液』里沉睡久的音乐天赋正在慢慢苏醒。”
“我相信。”系统无比真诚地回应，“我相信您血统里什么都有，是没有人类的dna。”
半闭眼睛听着空通大师的音『色』，凌一弦很难不为之陶醉。
她情不自禁地将空通大师暂时征用为特殊乐器，当场创作了一首rap曲。
一时之间，擂台上十分动感，动次次的敲击乐声不绝于耳。
而台上台下，无论是裁判还是观众，无人不是目瞪口呆。
裁判手里捏着一张黄牌，居然拿不准到底要不要发：毕竟，武林大赛的相关规章里，好像没有规定不许对手当做敲击乐器使用这样子……
在电视台的转播里，解员从未遇到这种局面！
要照他，人类不该经历这种事情！
在一连发了几个尴尬的单音节后，解员最终选择捏着鼻子瞎几。
“啊，这个，我们都知，凌一弦这员武小将呢，来历有点特殊。她的第一次，是在女团选秀里。我们可以从在场的比武中看啊，凌一弦显然回忆起了旧日的好时光……”
解员一边强行解，一边疯狂地对着导播室外面的导演眼『色』。
——救命！导演快点切场！这场面尼玛离谱，他真的要瞎编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