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精神世界

玉素的精神世界之中，于不凡的身形缓缓出现在这里。

这是他的神魂之力凝聚而成的，并不是实体。

精神世界之中，一片混沌，周边不时闪过一帧帧画面，那些都是玉素的记忆。

于不凡没有擅自去触碰这些画面，因为那很有可能会对玉素的精神世界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他有自己的目标，因而停顿了片刻，便朝着混沌空间的深处走去。

片刻之后，于不凡在混沌的深处见到了一片散发着诡异气息的黑紫色光芒。

慢慢靠近之后，一扇诡异的大门伫立在混沌之中。

这诡异的大门之上布满奇异的纹路，像是某种文字一般布满整个大门，那诡异的黑紫色光芒，正是发自这些奇异的纹路。

这就是封印了玉素十年之前所有记忆的奇特封印，不出意外的话，这封印自然是出自那个龙狐的手笔。

于不凡来到大门前面之后，先是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直接动手破除封印。

“这封印，我虽然能解开，但是，一旦解开，我的神魂就不免会被封印的主人灵魂锁定，倒是麻烦.....”于不凡口中喃喃道。

能封印记忆的封印，并不简单。

无论是什么，凡是触及到精神、灵魂领域的，都是极为玄奥的，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大问题。

其实，在这道大门之后的记忆，于不凡之前帮于是检查之时，他便已经略微查看了一番，知晓了这封印的由来，也知道龙狐到底对玉素等人做过了什么。

他之所以当时没有直接解除封印，其实是不想过早的让龙狐的灵魂锁定他。

这是一个强敌，如果没有必要，于不凡倒是不想惹到对方。

但是，玉素告诉他，龙狐吩咐她们留意自己的信息之后，于不凡就意识到不对了。

他居然已经被龙狐给盯上了。

如此一来，那他还有什么好估计的？

呵。

只不过，精神世界，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而且十分脆弱的。

于不凡想要解除封印，

还是需要好好研究一下封印的。

他来到大门之前，伸出一只手缓缓接近诡异的大门。

神魂之力缓缓缠绕上去，与诡异大门之上的气息交合在一起。

片刻之后，那一丝丝的诡异气息，仿佛被于不凡的神魂之力同化一般，颜色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于不凡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暗道：“果然，能对精神世界进行封印的，也只能是神魂之力！”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神魂之力吞噬封印之上的神魂之力，如此才能缓缓削弱封印的力量，而又不至于伤及玉素的精神世界。

人的精神世界实在太脆弱了，若是强行破除封印，于不凡或许也能做到，但是说不定就会伤到玉素的精神世界。

那样一来，就算封印解除了，玉素也不一定能够恢复记忆，甚至还会出现记忆错乱甚至痴呆之类的问题。

见到自己的方法奏效，于不凡也是加大了自身神魂之力的输出。

为了保证玉素的安全，他只能用这种费力的方法来解除封印了。

费力是因为，以神魂之力硬磨封印，还是于不凡自己的消耗要大一些。

随着于不凡不断加大神魂之力的输出，封印之门上的诡异气息渐渐变得微弱起来，门上的黑紫色纹路也是慢慢变得暗淡起来。

而就在这时，封印之门上的纹路却是突然扭动起来，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于不凡眉头顿时一皱，心中略微一惊：“咦，这封印居然还能发生变化！糟了，这是要毁了玉素的精神世界？好狠毒的封印！”

说时迟那时快。

封印之门上的纹路突然诡异的朝着大门中央汇聚而去，而后整个大门都是轰然崩塌，全部的力量全部凝聚到了一起，化作一团黑紫色的奇异光团。

于不凡急忙将自身的神魂之力调动起来，将这个黑紫色的光团包裹起来，一层又一层。

他知道，这是封印的自毁功能，当封印检测到自身要被解除之时，便会发生这种变化，将自身全部力量汇聚到一起，而后炸裂开来，毁掉被封印之人的精神世界。

这不可谓不歹毒。

于不凡只能将自身的神魂之力一层又一层的包裹住黑紫色的奇异光团，企图控制住光团的力量。

片刻之后，奇异光团终于是炸裂开来。

这爆炸没有声音，没有狂躁的气浪，但是却威力惊人。

于不凡顿时感觉自己的神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包裹着奇异光团的神魂之力几乎顷刻间就被击溃。

眼神微微一眯，于不凡张开自己的双手，整个人身上发出一阵阵柔和的光芒，刹那间将奇异光团完全笼罩起来。

片刻之后，奇异光团终于在于不凡神魂之光的笼罩下消失不见，于不凡的身形也变得虚幻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黑紫色流光缓缓地出现在于不凡虚幻的身体之上，缠绕着与于不凡的神魂之体，与之结合在了一起。

于不凡见状，淡淡一哼：“哼，癣疥之疾。”

轻轻挥挥手，又打量了一番玉素的精神世界，发现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于是便身形一闪，退了出去。

......

外界。

玉素突然一声闷哼，七窍之内同时溢出丝丝鲜血。

旁边的丹彤与黛青顿时大惊失色。

黛青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而丹彤这是呼喊起来：“玉素，你怎么了？玉素！”

而后，她又看向一旁的祝娥，出声问道：“他到底对玉素做了什么？为什么玉素会突然受伤？”

祝娥闻言，皱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既然他说不会伤害你们，那她的事，应该与他无关。”

“可是....”

丹彤还要再说什么，却见于不凡的身体突然往后退了两步，苏醒了过来。

丹彤的注意力顿时又转移到于不凡身上，质问道：“你究竟对玉素做了什么？你不是说不会伤害她的吗？为什么她还会这样？”

从玉素精神世界之中退出来的于不凡直感觉头略微有些痛，眼前也是略微有些花。

他知道，这是神魂受创的原因。

微微摇了摇头，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喝了两口。

听到丹彤的话之后，于不凡淡淡瞥了她一眼，开口道：“我说过的话，也并没有违背，她怎么样了，你去问她吧。”

丹彤的目光顿时落到了玉素身上。

却见玉素呆呆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情况如何。

丹彤喊了两声：“玉素玉素，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玉素却没有回答。

丹彤急道：“玉素，你快回答我啊，你怎么样了？”

这时，一道低声抽泣地声音，从玉素那里传来，她的双肩也微微抖动起来。

丹彤一愣，她知道，玉素这是在哭，但是她不知道，玉素为什么会哭。

“玉素，你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姐姐啊！”丹彤都急坏了，眼眶也红了起来。

这时，玉素终于抬起头来，血泪顺着眼角淌满了她的脸颊，鼻子嘴巴之中流出的鲜红血液也与泪水混作一片，让她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低声抽泣，眼中尽是哀伤与痛苦，还夹杂着一丝丝仇恨。

看到关切地看着她的丹彤与黛青，玉素终于是大哭起来，一把抱住了两人。

“哇哇哇哇......丹彤姐，黛青姐，我们....我们的同族，我们的至亲，他们死得好惨啊.....哇哇哇......”

丹彤与黛青都愣住了，不知道玉素为何突然就变这样了，纷纷开口询问。

“呜呜呜....”来自被封住嘴的黛青。

“玉素不怕，不怕，姐姐在呢，说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丹彤。

玉素哭得非常伤心，没有回答丹彤的话。

这却让丹彤更加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这边，祝娥也是奇怪地看向于不凡，开口问道：“喂....于副宗主，你对人家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让人家突然这样了？”

看着祝娥古怪的颜色，于不凡翻了个白眼，开口道：“我能做什么？你们不都看着吗？我只是，帮她打开了镇压灵魂的枷锁罢了。”

“枷锁？”祝娥奇怪的念着这个词。

片刻之后，玉素总算是哭够了，忽然放开了黛青与丹彤，转身朝着于不凡“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丹彤一惊，朝她问道：“玉素，你这是做什么？”

玉素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于不凡，恳求道：“大人，我求求你，帮两位姐姐也解除封印吧。”

于不凡闻言，摇了摇头道：“不行，帮你解除封印，已经让我的神魂受创，再帮她们，麻烦不小。”

玉素朝着于不凡一拜，又求道：“大人，我知道您修为高绝，既然能帮我解除封印，那两位姐姐的封印应该也是不在话下的，我求求你，帮她们解除封印吧，我愿意尽我一切报答大人。”

于不凡微微撇嘴，开口道：“你能怎么报答我？你的修为不咋地，样貌也就那样，我也看不上，拿什么报答我？”

玉素闻言一滞，一时之间却是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再度恳求起来：“大人，我虽然实力不济，也非完璧之身，无颜自荐枕席，但是，我愿意为奴为婢，侍奉大人。只期望大人能够出手，帮两位姐姐解除封印。”

“呜呜呜呜....”

玉素的话一出口，黛青顿时激动得叫了起来。

而丹彤也是呆滞地看着玉素，惊诧道：“玉素，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会突然这样？我们的封印？那是什么？”

玉素满怀哀伤地看了黛青和丹彤一眼，记忆瞬间涌上心头，鼻头又是一酸，开口道：“姐姐，我知道你们都忘了，但是我却是已经记起来了。十年前，那个畜生，是如何将我们整个白面玉狐一族全数屠戮殆尽的，连刚出生的幼狐都不曾放过，那个畜生。”

丹彤略微一愣，奇道：“玉素，你说我们白面玉狐一族被全部屠尽？可是，我们一族不是只有我们姐妹三个吗?你是不是记错了？”

玉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旋即又睁开，看向了于不凡，再次恳求道：“大人，我求求你了，帮姐姐们解开封印吧。”

于不凡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帮你们啊，只是，现在的我，也没办法，我的神魂之前已经受创，虽然帮你解除了封印，但是你看你，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反噬，这七窍流血就是因为精神世界受到了冲击。我虽然可以帮她们解除封印，但是神魂受创的我恐怕无法再保护到她们的精神世界了，难道，你想她们因为精神世界被毁而变成白痴？”

玉素闻言，顿时一愣，旋即向于不凡问道：“那该如何是好？还请大人指点....”

于不凡微微一叹，开口道：“我暂时也没有办法，或许等我的神魂之力再变强一些，或者感悟什么灵魂大道之后，就会有办法了吧....”

玉素闻言沉默了，她自己受的伤自己很清楚，虽然她恢复了记忆，但是神魂之中哪一种仿若撕裂的疼痛告诉她，于不凡说得话并没有错。

若是让于不凡强行帮自己两位姐姐解除封印，只怕真的容易发生意外。

而事实上呢？

其实，于不凡这话说的是半真半假，他其实有能力解除另外两人的封印，但是却有些不值当。

他帮玉素解除封印，虽然成功了，但是还是让玉素的精神世界受创，而且自己的神魂也消耗严重。

虽然用千珍饮进行了补充，但是短时间内若是再度受创，那就会有些麻烦了。

而且，破除封印之后被龙魂的灵魂印记标记了，这个他也要处理，不然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发。

这个时候再帮丹彤等两女解除封印，实属不智。

再加上，于不凡已经知道，龙狐如今就在九尾妖狐一族内，他若是要去九尾妖狐一族救小狐狸，他恐怕很有可能碰上。

在此之前，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不过，于不凡倒是也没有完全撒谎，解除封印这件事弄不好，还真有可能让丹彤她们的精神世界受到难以修复的损伤，这也不是玉素想看到的。

见玉素不说话，于不凡又开口解释道：“其实，一个人，若是强行干扰他人的灵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将对方的精神世界完全毁坏，而自身的灵魂也会受到对方残余魂力无休止的侵扰。

我之前不用这种方式探查你们的灵魂，就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就算神魂之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也不能保证探查一定成功。”

于不凡这话其实谦虚了，他的神魂之力，探查玉素等人的记忆，几乎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只是心里的良知让他轻易不愿使用这样的方法而已。

当然，这种做法，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因为这太冒险了，一不小心就会伤人伤己.....

除非和于不凡一样，有着远远强于对方的强大神魂，这样能在保证自己不受损伤的同时，也不伤害到对方的精神世界。

亦或者，如当初的蜃兽那般，有着独特的种族天赋能力，也是能够在不受影响的条件下，去读取对方的记忆。

而于不凡的情况，自然是属于第一种。

他的神魂太强大了，而且对于灵魂，他也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独特感悟，因此他才敢直接进入玉素的精神世界进行探查。

一般来说，世间较为流行的探查情报的方式，是以丹药幻术等手段控制他人，而后进行询问。

就如同当初宁玉尘与于不凡在南平城询问凌云宗的人那般，还有之前强迫祝娥回话，也是如此。

而对于邪道来说，最简单的，自然便是炼魂，因为，世间的确少有能够抵抗炼魂之苦的人。

于不凡没有对玉素等人进行控制，其实是因为担心她们有着独特的防止他人精神控制的手段。

毕竟在妖族、兽族之中，有这样手段的并不在少数。

例如，蜃兽那种双魂之体，便是极难受到精神控制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于不凡才会选择最为稳妥的问话方式。

听完于不凡的解释，玉素难掩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大人的话，我明白了，我们原本就人妖殊途，而且大人对我也已经恩同再造，若是再要求大人帮姐姐们解除封印，实在是苛求太多了.....”

于不凡笑了笑道：“你也别想太多，那个龙狐既然盯上了我，我此次去九尾妖狐一族，必然是要会一会他的，若是到时候能将之除掉，你两位姐姐的封印，也就既然会消失的。”

玉素闻言却是一愣，诧然地看向于不凡道：“大人要去九尾妖狐一族？”

于不凡点了点头道：“正好，你的记忆恢复了，也好给我指路。”

玉素闻言，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愿与大人一道，前往九尾妖狐一族，帮大人的同时，我也要找九尾妖狐一族要个说法。龙狐灭我族群，我必须要让整个狐族为我讨回公道！”

于不凡一愣：“你要跟我们一起去？”

玉素点点头，看向于不凡：“难道大人不愿带上我？”

于不凡笑了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我们去九尾妖狐一阵，是要做一些大事的，带上你....额，好吧，也可以。”

于不凡话说到一半，突然心神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于是话音一转，还是同意了玉素的请求。

“太好了，谢谢大人。”玉素顿时感谢道。

于不凡点点头，目光落在了丹彤黛青身上，开口问道：“那她们俩怎么办？”

玉素的目光，也是朝着两女看去。

片刻后突然面色一肃，开口道：“请大人也将两位姐姐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