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高考

楚音音始还不相信,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教室里还是没有出现万老师的身影，反倒是教导任突然出现, 说今天不上课了, 临时放假。

楚音音这才确定，那位学的消息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或许是因为从那本书里得知了这一段历史, 所以此时楚音音虽然高兴，却也是意料之中，不过其他就不是这样了，当确定哪位学的消息准确之后，整个学校的都沸腾起了, 楚音音怕待会儿会变得特别『乱』, 就准备收拾东先回去了，毕竟今天也不上课了。

刚出门，就看到一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推着自行车等着她。

楚音音连忙跑过去：“蒋徽, 你怎么过了？”

她今天是提前回去，原本以为只能自己走回去了，没想到蒋徽竟然也提前过了。

蒋徽：“我得到消息了, 怕外面『乱』起，就先过等你。”

楚音音笑了笑, 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就像蒋徽说的那样, 现在四。帮被打倒，压抑了太久的们做什么都有可能，且说不定还有一些浑水『摸』鱼，又是晚上的, 太容易『乱』起了：“那咱们先回去吧。”

蒋徽腿长力气，蹬着自行车很快就回了家，路上还没得及『乱』，今天显然没有往常那么安静，家家户户的灯光都点亮着，有些家院子里还不断的发出说话声，就在即将进门的那一刻，楚音音听到不远处传了一剧烈的破碎声。

就好像是有谁石头把窗户给砸烂了一样。

楚音音里头一惊：“蒋徽，我要去看看小雅。”

她一个住，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蒋徽点点头：“你别去，我直接过去，今晚就让宋志在咱们家住下。”

“这样也好。”

宋诗雅很快跟着蒋徽过了，见到屋子里，看着楚音音把院子门和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松了口气：“那后头原本是革委会，现在全疯了！”

“难怪。”

难怪会传那么的静，革委会里不是各个都是好，有不少，就是靠着早年批。斗，斗这个，斗那个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现在四。帮一倒，接下要清算的不就是他们了吗，不少接受不了这种落差，都始疯狂的砸东了。

楚音音庆幸自己让蒋徽把宋诗雅叫过了，她：“我去把客房的床铺好，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估计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稳定下。”

宋诗雅也点了点头：“好。”

家里被子被套什么的都有，就是凉席不够，好在现在已经十月了，暑热已经过去，有时候到了晚上还要盖一层薄毯子才行，楚音音带着宋诗雅去了客房，把一切都安置妥当之后才让她早点休息。

宋诗雅睡不着，她里搁着事，这会儿犹豫了几秒，忍不住口：“音音，我今天听他们说，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高考了。”

这话不是空『穴』风，毕竟高考就是因为这场运才停摆的，现在四。帮被打倒，运结束，说不定什么时候高考就恢复了，毕竟都快十年了，不过是哪个国家各行各业十年没有才输送的致命『性』太难承受了。

且宋诗雅还听说，有不少原先被批。斗的学教授，现在就快要被返聘回去了，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楚音音往床边坐下：“很可能，教我们的万老师听说就快回去了。”

“的？”宋诗雅没想到还是这样，她想了想，“要是高考恢复了，你想去考吗？”

换从前宋诗雅肯定不会这么问楚音音，现在不一样了，她去上了夜校，说明是想要读书的，宋诗雅就想听听她的意见。

“去！”

楚音音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宋诗雅还有些愣住了，她原以为楚音音还要犹豫一会儿的，没想到竟然这么肯定。

楚音音一看宋诗雅的表情就知她在想什么：“你不打算考？”

不应该啊，宋诗雅之前不就说过自己想要考学的吗？当时是因为要孩子的事有些不确定，现在她都已经离婚了，应该就没有这一面的顾虑了。

宋诗雅摇摇头，迟疑了片刻：“我不是不想考，我就是担能不能考上。”

她现在年纪已经了，且还这么多年没有正式学习过了，平日里都只能接触到小学生的课本，冷不丁的始准备考试，宋诗雅并没有信能超过那些还在读书的高中生。

楚音音笑着：“这有什么好担的，咱们先学着，就算是第一次考不上，那还有第二次呀。”

楚音音从没有担过这面的问题，她通过那本书还看到，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考场里不仅有十几二十岁的学生，就连四十多岁的中年都有，她们确实比不上还在上学的学生们，也不能轻易认输不是。

宋诗雅听到她这么说，也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之前钻牛角尖了。”

她以前也不是这么急功近利的，可就是这次离婚，不少亲戚朋友都等着看她的笑话，觉得她这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宋诗雅打定意想要这些后悔，让他们知自己过得很好，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格外想得多一些。

楚音音拍拍她的手：“没事儿，咱们明天就去买课本吧？”

要是等高考恢复的决定正式出后，那时候再想买课本可就不及了，抢都抢不到，干脆早点买回，也能早点始准备。

“行！”

说好之后，第二天两就去了废品站，这边有不少废弃的书，很多都还很新，因为文。革，现在很多书店里的书都被撤下了，想要找课本，废品站还快一点。

因为还只是猜测，家也『摸』不准究竟会不会的恢复高考，所以现在买书的还很少，楚音音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两套，分给了一套给宋诗雅后，两才回去。

走到门口发现关嫂子正在等她，见她了连忙招了招手：“小楚，运结束了，你知了吧？”

楚音音没有马上回答，是：“嫂子咱们进去说。”

昨天晚上的『乱』现在已经平息下了，为了防止再出现这种情况，现在街上还有不少公安在巡逻，想说什么还是回屋里更加妥当。

进了院子，关上了门，关嫂子才：“小楚，我是想着，咱们那个生意，能不能继续了？”

关嫂子痒痒好久了，之前和楚音音合作挣了几百块钱后，她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后楚音音要忙房子的事，加上文洁过捣『乱』过一次，楚音音害怕风口浪尖的惹怀疑，就先停了一阵子。

房子做好之后，关嫂子就想和楚音音商量这件事的，后她又回了一趟老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不，昨天晚上消息一传，说运结束之后，关嫂子就再也忍不住了，起了个早过找楚音音说这件事。

虽然现在还只是四。帮被打倒，没有允许正光明的做买卖，可是现在环境肯定比之前更加宽松了，想要赚钱，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吗？

楚音音笑着：“确实可以始做了。”

关嫂子眼前一亮：“的？”

“对，不过嫂子，我现在应该没时间和你一起了。”

明年就是高考，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楚音音在夜校学的都是设计专业课，毕竟夜校对标的是中专这些技术学校，像语文数学这种课程，她还要从头始学起，加上还有舞团的工作，楚音音怕自己转成陀螺都忙不过。

关嫂子一愣，她没想到楚音音竟然会没时间，顿时，里升起的那团火被冷水浇灭了下去，正想说什么，楚音音又：

“嫂子你不担，之前咱们一起做的那些东，你不是都已经学会了吗，你和黄浩两个搭伙也是能做的呀，且你还能我们家做，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可以随时问我。”

关嫂子眼前一亮。

对啊！

她之前做生意都是和楚音音一起的，需要干什么，从不需要她拿意，只要听楚音音的，跟着做就行了。

所以刚刚一听到她说没时间，就突然愣住了，觉得楚音音不参加，自己肯定也没办法，可是现在一想，之前做的那些事，她都已经熟记于了，就算靠她一个，说不定也是可以的呢？

至少也要先试试呀。反正都是些吃的东，就算试出味不好，卖不出去，那拿回家自己吃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想通了这一点，关嫂子豁然朗：

“小楚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你给我帮忙，我现在就去找黄浩，问他有没有时间。”关嫂子是个急『性』子，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楚音音有些哭笑不得，正准备把书本收拾收拾了去做早饭，突然门口又出现了一身影。

“小楚！”

“郭嫂子？你过找我是有事吗？快进坐！”楚音音说着就要去接水。

郭红梅一把拉住了她：“不不，小楚，我是有事儿要求你帮忙。”

“什么事？”

楚音音原以为郭红梅找自己，是有什么算账之类的小事，正纳闷着现在还没到家属部那边始忙活的时候啊，下一秒就听她：

“小楚，我想请你帮我装修一下屋子。”

装修屋子？！

楚音音微怔。

“是赵姐跟我说的。”郭红梅身为苏副厂长的爱，和赵桂芝两身份上差不多，丈夫工作又有交集，这样一就时常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

昨天她去赵桂芝家送东，一进去就惊呆了。

“赵姐，你这房子是施了什么法术吧？怎么一下子变得怎么宽敞了？”

眼前的房屋明亮又整洁，哪里还有半分过去拥挤又狭窄的模样！

赵桂芝就笑：“什么法术，是小楚！小楚帮我装修了一下。”

郭红梅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小楚会算账会跳舞也就罢了，什么时候还会装修了？

还是赵桂芝给她解释了一遍，郭红梅这才相信了：“对啊，小楚自己的屋子就很好看，我始还以为是请了谁呢，原是她自己弄好的！”

反应过后，郭红梅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想要找楚音音帮自己也装一装房子，原本打算昨天晚上就的，昨晚太『乱』了，拖到今天早上才有时间。

“郭嫂子你这边很着急吗？”

“着急！”要是不着急，她也不会一刻都待不住要赶过了。

“行，那嫂子你先说说怎么一回事，我看看能不能弄好。”

郭红梅其实是想给她女儿苏琴的房子装修一下，她和苏副厂长结婚这么多年，就只有苏琴这么一个女儿，两口子是双职工，家里的条件自然不会差，苏琴也是娇养着长的，当初闹着上山下乡当知青那会儿，郭红梅本不愿意让苏琴去的，凭他们两口子的本事，在京市给孩子找个工作不难。

苏琴铁了的要去建设乡村，郭红梅没法子，就只能给她找了个离京市比较近的农村，送她过去，还特别严肃的嘱咐她，无如何都不能在农村结婚，不然以后就算有机会，那也回不了城了！

郭红梅就这么一个孩子，日后就算要成家，那也希望离他们越近越好。

好在苏琴懂事，当知青这么多年了，其他都熬不住结婚了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去年政策宽松，郭红梅就想办法把苏琴接了回。

始还没什么，没过多久，郭红梅就发现苏琴在谈对象了，谈的还是她下乡的村子里的一个村民。

郭红梅始是不肯的，苏琴铁了要嫁给这个男，还说这几年要不是他护着自己，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后，男家里更是提出愿意让男入赘苏家，郭红梅这还有什么好不意的呢，她不想要女儿嫁那么远，不就是因为舍不得吗？

现在男的品过得去，还愿意入赘进，当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两的亲事很快就定了下，郭红梅为了让两口子好好过日子，还给他们在县城里买了一套房子作为新房，现在能拿出卖的房子——比如楚音音买到的这一套——环境都是不怎么样的。

唯一的女儿结婚，郭红梅那是花了力气的，也不愿意让男家里看不起他们，便找了泥瓦匠师傅新涂墙，再装修一遍，可是效果却不怎么好，现在得知楚音音在这面这么厉害，就立马找过了。

“小琴结婚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小楚，这时间够不？”

郭红梅眼巴巴的问。

楚音音没想到自己刚拒绝了关嫂子，说不做生意要好好学习，立马就有别的事找上了门，偏偏她还不想拒绝，就像万老师说的，每一次的实践都是无比宝贵的。

她想了想，点点头：“够的，明天我就先过去看看，确定一下要怎么改。”

郭红梅舒了一口气：“好！太感谢了小楚，你放，我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到时候报酬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楚音音也不说什么不要报酬的话了，毕竟她已经收了赵桂芝的，如果不收郭红梅的，那说出去肯定不合适。

且她也打算把这当做一门长期的生意发展下去，总是情抵肯定是不能长久的。

两说好，第二天一早楚音音就过去了一趟，这里确实像郭红梅说的那样，都装的差不多了，想要改的好看一点，那就只能从装饰上做作了。

把屋子的布局都记下，回去后楚音音就始画图，蒋徽过叫她吃饭的时候，图纸刚刚画好，看着越越规整的图形，楚音音却叹了口气。

蒋徽一愣：“这是怎么了？”

楚音音低着头：“以往我要是画好了，都会拿过去给万老师看一眼的，万老师的很厉害，有没有问题立马就能看出，现在她回学校了，以后还不知是谁教我们呢。”

周五那天蒋徽就听她说了这件事，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毕竟万老师本就是因为被运波及，无法在学待下去了，才的夜校，现在能回去了，自然会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地。

“没事，等以后高考，咱们打听一下万老师在哪所学，直接考过去就行了。”

楚音音点点头：“你说得对！”

学有四年呢，她肯定能跟着万老师学到不少。

想通之后，当天晚上楚音音又积极的去上课了，没想到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一熟悉的声音传：“小楚。”

转过去的那一刻，楚音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万老师？您不是回学了吗？”

怎么会在这碰上？难是跟她们告别的？

万老师笑：“是快要回去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也要教完你们这个学期再回去呀。”

“的？那太好了！我们不希望您走呢。”楚音音发自内的说。

“其实我昨天确实回了一趟学校，去拿了点东。”说着，万老师从办公室里拿出了两本书递了过去，“这个也是设计有关的书本，之前一直放在学校封藏着，现在能拿出了，我就带过给你看看。”

都不翻书，一看到上面标注的英文字母，楚音音就知为什么之前这书不能拿出了。

她赶紧把书放好，认的点点头：“放吧老师，我一定会好好看的！”

“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这两本书比之前你看的那些都要好很多，好好钻研肯定能明白不少的。”

就冲着万老师的这番话，等到一回去，还不及喘口气呢，楚音音就打了书本。

蒋徽递了一杯过，看了一眼：“怎么不是高考课本了？”

要准备高考的缘故，楚音音这些天一直都是在研究课本的。

“万老师说这书很好，让我好好看看，我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新法，能让郭嫂子的屋子装修的更好看一点。”楚音音仔细的视线搜寻着内容，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

“蒋徽，你过一下。”

蒋徽走过去：“怎么？”

“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参加高考？”楚音音拉着他的手问。

这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其实刚决定参加高考时，她就想过这件事，且这些天看书的时候，楚音音数学不好，遇到难度中等的题目就会被难倒，每到这时只要一问蒋徽，问题就迎刃解了。

楚音音知，因为学机械的缘故，他对于数学、物理这一类的学科应该是特别了解的，这就说明蒋徽是有基础的，楚音音还记得上学那会儿蒋徽的成绩就很好，再加上机械这一类的工作，学历越高当然会越好。

蒋徽却摇了摇头：“我就不了。”

“为什么？你不想考？”

“不想。”蒋徽从前确实喜欢学习，从邓凤『逼』着他比高中名额让给蒋玲后，他就发现自己并不是喜欢学习，是喜欢学习带的收获，那时年纪还小，只要能考好，校长都会发礼品，铅笔、本子或是一『毛』钱的奖金。

每到那时，就是蒋徽更的时候，比知成绩时还。

尤其是后有了媳『妇』、孩子，成立了自己的家庭后，他就更需要这些通过学习得到的收获了，只是从前笔和本子，变成了现在的工资。

蒋徽并不是不爱学习，他只是更喜欢这种靠自己的双手，给全家撑起一片天，且他也明白，自己在工作中学到的不会比在学校少，这样反倒会更好一些。

楚音音听他这么说，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也尊他的选择：“那好吧。”

“且我还有时间照顾家里，你就能好好学习了。”蒋徽笑。

楚音音忍不住笑：“确实，蒋徽志，你实在是太贤惠了！”

不过蒋徽的“贤惠”也没持续太久，因为等到再一次过年，环境彻底稳定下后，楚音音就让蒋徽把叶玉芳接了过。

有叶玉芳在，家里的两个孩子都没那么黏楚音音了，蒋榆一学顺利的跳了级，成为了一名三年级的学生，蒋樟还是无忧无虑的在二年级的教室里遨游着，楚音音，正好把所有的精力都在了备考高考上。

一九七七年九月，国家正式宣布了对社会各界士进行招生的高考；年冬天，在京市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楚音音和宋诗雅一起走进了考场。

虽然是十年后的第一次高考，这次的检查依然很严格，所有都要在门口排队，接受监考老师一个个的详细检查。

楚音音两的比较早，排在靠前的位置，刚准备走进去时，突然听见身后传了一汽车鸣笛的声音。

楚音音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去，下一秒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从车上走了下。

正是许久未见的，文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