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血腥雨夜

箭矢尾羽所发出的尖啸声自他们身后繁密的山林间传来，高远早就通过发散出去的念力，发现了这支射向他们的箭矢，不过他并未就此采取行动。因为高远此时已经完全掌握了那支箭矢的飞行轨迹，即便是他不做任何闪避，那支箭矢也断然不可能命中他们。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准确地预测箭矢飞行轨迹的，就好比高远身旁的巴利斯坦爵士。于雨夜中分辨出箭矢的他首先采取了行动, 猛地扑向一旁的高远。

“高远大人，小心箭矢....”他想要将高远扑倒在地，以躲避箭矢的攻击。

高远怎么可能会轻易地让他给扑倒呢，扑在高远身上的巴利斯坦爵士，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厚厚的围墙，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倒在了泥泞之中。就在巴利斯坦爵士挣扎着，想要从泥泞之中爬起来的时候, 那支飞来的箭矢, 已经钉在了距离高远不足一米的树干上。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那支生锈的箭头已经稳稳地扎进了树干之中，其尾羽因为巨大的力量仍旧在不断地颤动。

“你为什么不躲？”重新站起身来的巴利斯坦爵士显得十分恼怒。

只见高远一脸微笑看着他：“你的听力相当不错，巴利斯坦爵士！”

“我问你明知有箭矢袭来，为什么不躲。”巴利斯坦爵士怒斥道。

高远对于来自巴利斯坦爵士的愤怒无动于衷，只是自顾自地从腰间拔出暮星之刃：“我早就和你说过了，那些挥舞着镰刀和锄头的野人根本不足为虑。”

“很显然那些乌合之众，就连他们从峡谷骑士手中夺来的弓矢都还没有玩明白，射出这支箭矢的家伙肯定是一个新手。”高远平淡地说道，“那个家伙在弯弓搭箭的时候脱了手，换做是我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一定可以一箭射中我自己的脑袋。”

“他们已经现身了。”高远环顾四周的山林，借着峡谷中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在这光线昏暗的山岭之上, 参差不齐的林木之间到处都是闪动的人影。强大的精神力将雨夜中的山岭全部笼罩在其中, 如今二十五名高山氏族的成员已经将他们全部包围了起来。

“他们总共来了二十五个人，其中一人的身旁还跟着一只影子山猫，我不知道他们是奶蛇部的人, 还是月人部的人。”高远将自己所获取的敌人情报传达给巴利斯坦爵士, “或许我们刚一进入峡谷，就被那些高山氏族安排蹲守在峡谷入口的斥候给发现了，他们一直躲在暗中观察我们的行动，就是为了等待晚上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向我们发动攻击。”

“也许我们的篝火将他们引了过来。”巴利斯坦爵士否定了高远的猜测，“今天进入峡谷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们没有必要非等到晚上才对我们进行偷袭。如果他们很早就发现了我们的话，应该早就对我们下手了。”

“他们现在还在我们的四周徘徊，迟迟没有发起进攻，是因为他们现在还不清楚，我们这边究竟有多少帮手。”

“巴利斯坦爵士，你的猜测十分有道理。”高远对巴利斯坦爵士的看法表示了高度地赞同，毕竟高远他们在峡谷入口待了大半天的时间，在这期间高远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窥伺的目光。如果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或者是不怀疑好意的话，高远应该早就发现他们了。

“高远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巴利斯坦爵士问道，“究竟是逃还是杀？”

“他们已经将我们给包围了，即便是你想逃，恐怕也逃不掉了。”高远的脸色依旧如常，“爵士！你将马儿带进山洞里保护好，这些个烂番薯臭鸟蛋就全部交给我来对付吧。”

“巴利斯坦爵士，今晚正好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免得你总是看轻于我.....”还不等巴利斯坦爵士有所回应，身形矫健的高远就拿着暮星之刃闯入了漆黑的雨夜之中。

起初，巴利斯坦爵士还能够依稀在参差不齐的山林中，分辨出高远高大敏捷的身影。可是随着高远的身影，如同生长于这片山林之中的影子山猫一般，在几个纵跃横跳之后消失在黑暗中，巴利斯坦爵士便再也见不到高远的踪迹了。

眼看着高远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之中，心有不甘的巴利斯坦爵士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照高远的吩咐，将两人拴在洞口处的马儿拉进山洞之中。

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瞬间将他们所在的这片山林照亮，高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其中。那些正在逐渐缩小对山洞包围的高山氏族们，很显然也注意到了高远这个在山林阴影之中不断闪现地诡异身影。

“艾萨！！！”

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传令官；没有高举的氏族旗帜；没有人吹响进攻的号角；也没有战鼓隆隆。只是随着他们首领的一声怒吼，先前所有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战士便全部现身，悍然向亮着火光的山洞发起了攻击。

在暗中观察的高远眼中，这些高山氏族只不过是一些由部族战士组成的乌合之众罢了。部族首领的怒吼便是他们战斗开始的命令；山林中高耸的橡树便是他们氏族的旗帜；峡谷中呼呼作响的狂风就是他们进攻的号角；响彻这片峡谷的雷鸣便是给予他们勇气的战鼓。

他们当中的成员个个皮肤黝黑，几乎完全融入了这个黑暗的雨夜之中，看着他们轻车熟路的动作与身上各色的装备，就知道他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那些毫无防备地旅人和客商进行偷袭了。

他们的身上穿着各式各样地硬皮甲和不合身的护甲，面容隐藏在满是划痕和锈迹地头盔之中；戴着破损的手套，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武器，有锈迹斑斑地长剑、长枪、刃口快要磨得消失的镰刀，还有狼牙棒和残破的铁锤。

看着下面蜂拥而上的高山氏族，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悬浮在半空中的高远也行动了起来。人们常说擒贼先擒王，自高耸的橡树冠顶纵身越下的高远，最先扑向的目标便是那位下达进攻命令的部族首领。

这位面目狰狞的氏族首领，身上披着一件花斑影子山猫皮做成的披风。蹲在灌木草丛中的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殊不知自己早就已经暴露在高远的金色双眸之中。通体银白色的暮星之刃，反射着电光就如同一道闪电般直插氏族首领的脊柱中。

“啊.....”

氏族首领的惨叫声，响彻在这片山林之中，盖过了山岭之中淋漓的瓢泼大雨、即便是从峡谷之中呼啸而过的狂风也丝毫不能掩盖。当停下脚步的高山氏族战士转过头，循着氏族首领的惨叫声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站在山林间。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高山氏族战士们这才看清黑影所站立位置的情况，只见那位披着影子山猫披风的氏族首领，已经跪在了地上不再动弹。而那位杀死他们首领的黑影，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不过，很快那道黑影又再次现身了，他没有再等到闪电照亮山林的时候动手。部族战士们这次也看清了黑影手上的动作，只见他手中那柄反射着淡淡地银色光芒长剑，轻轻从一位部族战士的脖颈上划过，那位部族战士的头颅约过了一秒之后才滚落下来。

在那之后，这片山林的战场形势便乱成了一团。

来自高山氏族战士们的哀嚎和尖叫声充斥着整片峡谷；风雨交加的雨夜山林间，四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纯洁无瑕的鲜血与污浊的泥水一道，顺着山石的缝隙间流淌而下；茂密的山林各处到处都陈列着残破不堪的尸体和破损的兵器。

这个世界犹如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立于洞口的巴利斯坦爵士，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亲眼看见，高远是如何在这片山林间，屠杀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高山氏族战士的。

如果非要巴利斯坦爵士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场战斗的话，也只有用“屠杀”这个词才足以形容这场战斗的惨厉。所谓的“失去抵抗能力”，也只不过是巴利斯坦爵士用来形容，战场形势一边倒的一种夸张形式罢了。

那些高山氏族的战士们直到临死前，也从未放弃过使用手中的武器进行抵抗。但是这些抵抗真的有用吗？面对如同鬼魅般游走在山林间的诡异身影；面对那双在黑夜中视物如白昼的黄金双眸；面对高远手中那柄无坚不摧的精灵宝剑。

他们凭什么认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从这山间炼狱中逃出去，而不是选择丢弃武器，跪在地上祈求获得这个神魔般的敌人原谅。即便是高远最终不可能会放过他们，至少也不用在恐惧与绝望中痛苦地死去。

巴利斯坦爵士目瞪口呆地环顾四周，山林间遍地都是尸体和残肢碎片，他相信即便是自己此刻走出洞口，去那些尸体堆中翻找，恐怕也找不到一个还带喘气的家伙。总之战斗在他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一会会的功夫，高远便骑着一只黑色影子山猫来到巴利斯坦爵士的面前。巴利斯坦爵士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只影子山猫是一个异种，虽然寻常的影子山猫也是黑色的，但是通常在他们那厚厚的黑色表皮上还会带有一些棕灰色的条纹。

而高远现在胯下所骑乘的这只影子山猫却通体都是油黑发亮的，况且其体型也相较于寻常的影子山猫要大上了一圈，正常地影子山猫的体型应该要比老虎要小上一圈，这只却看起要比老虎还要健硕了。

“巴利斯坦爵士，你这是一幅什么表情？”刚刚从影子山猫的背上下来的高远，看着目瞪口呆的巴利斯坦爵士问道，“你是第一次见到战场的惨状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影子山猫呀？”

只见巴利斯坦爵士摇了摇头：“你所说的两个我都见过，但是却与我以前所见过的都不一样！”

“我这一生中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三叉戟河战役的战场上远比这里要来的惨烈，但是我从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制造出如此惨烈的场景。”巴利斯坦爵士惊叹道，“我还生活在丰收厅地时候，曾经有人为我的父亲献上一只影子山猫，我们将他称呼为暗影，但是直至它死去时，也没有长到这只影子山猫这般大小。”

“切，这种小场面竟然就把你给吓到了，只不过是因为大雨的缘故让这里看起来比较恐怖罢了。”高远不屑地说道，“那只由高山氏族首领所饲养的影子山猫已经被宰了，这只影子山猫是我在回来的路上发现的，它当时正在啃食那些死去的高山氏族的尸体，看着它还算勇猛我就将它带回来了。”

“高远大人，即便是将二十根木头立在我的面前，我想要砍倒他们恐怕也需要花费好一会吧，更何况是二十五个强壮的高山氏族战士。”面对来自高远的鄙视和不屑，巴利斯坦爵士苦笑一声。

“砍木头可不会流血，巴利斯坦爵士！”高远笑着说道，“有时候，你会发现杀死可比砍倒木头要容易多了。”

说着高远便走进了山洞之中，他从马儿的行囊上取下水壶，用干净的手帕沾上清水开始清洗脸上所留下的血迹和污泥。他本可以不用沾染这些血迹和污泥的，但是为了不在巴利斯坦爵士面前表现得太过惊世骇俗，他在杀死那些高山氏族战士的时候，还是故意地沾染上一部分。

原本山林间连绵不绝的大雨在这场大战结束后，也渐渐停歇了下来。当高远坐在篝火旁开始休息的时候，巴利斯坦爵士向高远提出了要去安葬那些散步在山林间的死人。

“高远大人，我们应该先安葬死者，然后再回来休息也不迟。”巴利斯坦爵士提议让高远与他一道，前去安葬那些被他杀死的高山氏族战士，“他们都是英勇的战士，如今因为遭遇强敌而殉难，我不能将他们留给这里的影子山猫和乌鸦们糟蹋。”

坐在篝火前的高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什么英勇的战士，在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无恶不作的匪徒罢了，还是那些最为恶毒的家伙。”

“巴利斯坦爵士，或许你还不了解这些高山氏族的混蛋，是如何对待那些无辜的旅人和客商的。”高远金色的双眸在火光的映照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巴利斯坦爵士，“他们常年在这片峡谷中劫掠那些行至此处的旅人和客商，他们不仅仅会拿走那些无辜之人的财产，甚至还会夺走他们的宝贵的生命。”

“人人都知道，高山氏族从来都不会留下活口。”高远说道，“或许他们会留下被劫掠队伍中的女人，他们将那些可怜的女人掳走带回部落中QJ。在她们诞下子嗣之后又残忍地将她们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