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过往
借助闻仲的超凡视野。
姒元也看到了眼前不远处的那座庞大城池，伟岸而磅礴，宛若一只蛮荒巨兽匍匐在此地，狂野中带着威严。
那正是神话殷商的帝都朝歌。
而在整座城池的上空，殷商国运所凝聚而成的玄鸟，展翅高亢，威风凛凛。
看起来带着一种镇压寰宇的强势姿态。
不过，殷商的图腾玄鸟，与未来秦国乃至秦朝的图腾玄鸟，存在不小的区别。
秦国与秦朝的信仰图腾玄鸟。
其色泽呈现为黑色，且形态接近于周朝的信仰图腾红色玄鸟。
而殷商的信仰图腾玄鸟，则大不一样，不仅色泽呈现为金色，就连其玄鸟主体躯干形态，也类似于人。
不过被炫丽而修长的翎羽所整体覆盖。
鸟首高昂，桀骜不驯。
背负六翼，遮天蔽日。
就连那双手与双脚，也皆为玄鸟利爪，表面布满了细密鳞片。
整体形象看起来，宛若一尊顶天立地的神魔天帝，威严中带着狰狞，气场强势，有种俯瞰天下群雄的狂野姿态。
甚至在姒元与闻仲打量观察的时候。
属于殷商的信仰图腾玄鸟，陡然扭头俯瞰过来，眸子锐利而强势，宛若在打量自己的捕捉猎物。
“好一个殷商，不愧是主宰九州世界的帝都朝歌。”
闻仲见状，心中大为赞叹一声。
随即驾驭坐骑墨麒麟，顺着宽敞平坦的大道，徐徐进入到朝歌的外城当中。
此地之辽阔，比深空星系都要壮丽。
内部刻满了许多的空间阵法，或进行空间折叠，或进行空间拉伸，让城内显得非常宽广。
无论是身高逾亿万丈的龙伯巨人王族。
亦或是体型大小不足婴孩指甲盖的娇小花精灵幼崽。
甚至是深海中的交人、星空中的星灵、地底下的矮人乃至岩浆中的炎魔等。
皆在繁华大街上随处可见。
有金龙拉车奔腾，亦有精卫盘桓鸣叫。
扎根在道路两侧的神话植物，或如幽暗蓝色烈焰在跃动燃烧，梦幻而瑰丽；或如轻薄云雾在飘荡，妖胧而自然。
甚至有的植物，植株并不算多么高大。
可其表皮却仿佛神鳌的背甲，天生便蕴含着不同的道纹符号，枝头上生长的叶片，竟无一种相同，千奇百怪。
连带着悬挂在树枝间的果实。
其外表形态，都是各种神兽物种的形态，神秘而玄妙。
……
闻仲骑坐在墨麒麟上，走过漫长的距离。
跨越过朝歌的外城，终于来到内城附近。与闻仲感知完全共享的姒元，也见到了这个神话时代朝歌的内城。
其整体形态，竟与他所生活时代的朝歌城非常相似。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朝歌内城，受到阵法影响，其形态与尺寸规模，远远超越他记忆中的朝歌城太多。
宛若骄阳大日与一粒渺小原子的对比。
“原来我居住的朝歌，只不过是其内部的内城而已。”
“尺寸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望着眼前的所见所闻，暗中的姒元为之惊叹。
他无法控制什么，只能与闻仲身临其境，被动去感受周围的一切，默默做一个无形的旁观者。
就这样，有金灵圣母的吩咐，闻仲正式加入到了殷商阵营。
开始了自己在九州世界的生活与争斗。
而这个时候，乃是殷商文丁时期，距离末代的帝辛，还有一段不算短暂的传承持续时间。
在此期间。
暗中的姒元，被动见识到了九州世界的种种。
对这个早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上古神话时代，有了更加精准的认知，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
……
漫长时间，很快一晃而过。
文丁就此逝去，轮到帝乙继位，掌控殷商。
在闻仲这位殷商太师的尽力辅助下，殷商逐渐变得越发壮大，繁荣而昌盛，威压九州世界。
不过其与上界天界，依旧保持着一个不错的关系。
两界生灵经常多有互相来往。
岁月悠悠，悄然而逝。
就连帝乙也来到了生命的寿尽之时。
在临死之际，帝乙将殷商继承人帝辛，托孤于太师闻仲，随后就此驾崩逝去。
待举办完帝乙的庞大葬礼之后。
帝辛正式即位，成为新一代殷商统治者。
而太师闻仲，亦成为殷商的三朝元老，权势极高，威望极盛，甚至在许多时候，远超帝辛。
但作为殷商统治者的帝辛，却对此丝毫不在意。
反而越发信赖这位殷商三朝元老。
而其梓潼之选择，也在与上界天界的不同势力交错中，最终选择了出身于天界青丘山青丘圣女的苏妲己。
待苏妲己嫁入殷商，成为帝辛的梓潼之后。
自此，殷商开始进入到真正的快速腾飞阶段，攀升至极巅层次。其强盛与繁荣，简直不可思议。
压的九州世界其它所有大小势力，皆以殷商为尊。
而身为殷商统治者的帝辛，亦展现出非比寻常的手腕与能力。
既可亲自上阵杀敌，以武所向披靡。又可坐镇殷商朝堂，以文调和天下苍生。
文武双全，智谋惊人。
而身为殷商梓潼的苏妲己，亦同样展现出贤妻良母的绝世风范，母仪天下，威严尊贵。
在此期间。
姒元也见到了未来秦国王室成员的先祖恶来革。
此人现如今，正是帝辛麾下的勐将之一，体型魁梧而壮硕，强健有力，犹如一只人形凶兽。
时间一晃，又是许多年很快过去。
帝辛与苏妲己之子武庚禄父，也出生了。得益于父母双方的出色与强大，使得武庚从小就展现出不凡天资。
为了让武庚受到更好的教导。
帝辛甚至带着武庚，让他尊闻仲为老师，认真学习种种事宜。
而闻仲亦未曾拒绝帝辛的托付。
……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不知不觉中，武庚成为了一个半大小少年。
而在他的身边，也多出了一道年轻美丽的身影。其赫然是姒元极为熟悉的女神千泷。
“千泷竟是奉命为保护武庚而来，时刻相伴于身畔。”
“那曾经千泷跨越时空，对我说过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一时刻，姒元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却只能选择静静隐秘旁观。
直到某一日。
一个自称是天界神使的男子，拄着权杖，走进了朝歌。
其突然要求殷商，尊神之命，祭祀上天，祭拜天神，但被帝辛拒绝，并将其驱赶出去。
没过多长时间。
被殷商镇压许久的周朝，开始得到天界之神的关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崛起。
成为了殷商的潜在暗中对手。
某一夜，正在府中思考事情的太师闻仲，得帝辛私下召见。
随即乘着墨麒麟，很快进入到朝歌内城当中的皇宫，见到了正大刀金马侧坐在椅子上的帝辛。
“你可知，那天界神使为何突然来到朝歌，让我朝歌祭祀朝拜？”
突然间，帝辛自顾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语。
一双明亮有神的眸子，静静望着太师闻仲。
可在暗中的姒元感觉中，他觉得帝辛并不止是在看闻仲，还是在看自己，与自己说话。
“臣不知，还望陛下言明！”
闻仲拱手一礼，表情依旧肃穆而认真。
“盘古开天，道祖合道，自此进入到远古时代。”帝辛微微坐直身躯，意有所指缓缓而道：“漫长的岁月流逝，纪元更迭。”
“道祖鸿钧终于超脱而出，自此离去，消失不见。”
“而曾经的起源世界，也因为种种原因，四分五裂，化作不同的大千世界和大千宇宙，以及本质强度更小的诸天寰宇。”
帝辛挥手一抚，示意太师闻仲坐在自己对面。
闻仲未曾拒绝，主动坐下，耐心倾听帝辛的话语，心中却是充满了不小的疑惑。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曾经四分五裂的起源世界，其碎片历经不同的演化，又隐约展现出破而后立的征兆。”
“若能将其重塑，将可再出一位道祖，得到超脱之机。”
“但历经不同演化变迁的大千寰宇，早已经产生巨大差异。想要将其真正从本质上重塑，完成破而后立，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每一个世界，每一个宇宙当中，都需要一位合道者的存在。”
帝辛凝视着闻仲，眼神平静中带着认真。
口中的隐秘娓娓道来。
“而这些合道者，将是最终道祖的候选者。”
“会经过异常惨烈的竞逐，犹如养蛊一样，胜者获得一切，败者一无所有。”
“而最终的唯一，便是新的道祖。”
“那些圣人，已经悉数入了局，各自合道一方不同大千世界与大千宇宙，提前占据属于自己的基本盘。”
“还有太多太多的仙、神、妖、魔、圣、佛、灵、鬼等，皆接连插手，合道不同世界，成为候选者。”
“但并不是每一个生灵，都有资格进行合道。”
“非特殊命格者不可。”
“只不过，合道者一旦合道，都将无法离开合道之界，无法随意干涉影响外在种种。”
“除非完成最终的竞逐。”
听到帝辛的这番话语，闻仲突然回想起自己师父金灵圣母对自己的特别叮嘱。
命自己一定要加入到殷商当中。
此刻看来，其中显然存在许多的隐情。
连带着之前天界神使的突然来历，闻仲都开始产生疑惑。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希望殷商对他们进行祭祀与祭拜吗？
“陛下，这……！”
“看样子，你也猜出来一些事情了。”帝辛微微笑了笑，用最平澹的语气，说着蕴含血拼的争斗话语：“特殊命格，其实可以转嫁。”
“只是需要一些特别的针对办法而已。”
“特殊命格不同，针对办法便不同，不存在任何相似性。”
“那些天界神使，之所以突然来到朝歌内部，提出如此要求。只因为有大神通者，推算出了最后两个合道者，都会出现在朝歌。”
“他们想要以此种方式，提前布局，剥夺转嫁特殊命格。”
“进而成为道祖候选者，获取真正的超脱之机。”
“三千大界，诸天寰宇，如此惨烈竞争……。”闻仲一阵低语，语气中带着澹澹的惊讶与凝重。
他望着帝辛，心中若有所思，直接问道：“今日，陛下突然与臣说这些隐秘，难不成是……？”
“你猜的没错，其中一个特殊命格者，与我有关。”帝辛平澹笑了笑，道：“而未来的你，正是另一个。”
“亦是最后一个。”
“但现在的你，却不是。你必需要死上一次，挣脱命运的禁锢。唯有如此，方可成就。”
表面上，闻仲听到这些话语，陷入到沉默中。
眉头不自觉紧紧皱起。
而在暗中，姒元听到这些话语，他越发觉得帝辛是在和自己说话。
并不只是单纯与闻仲交流。
这让他忍不住回想起天界的九天玄女与冥界的平心娘娘。
“难不成她们两个，在我身上留下种种痕迹，也是打着谋夺转嫁特殊命格的想法？”
“可若她们两个对我强来，我也没有办法反抗啊。”
“为何要慢悠悠如此做？”
“等到所有天道合道者入场之后，最开始阶段，自然是清理杂鱼的阶段。”帝辛望着闻仲，澹笑说道：“直到清场完毕，仅剩下最后五十位大道合道者。”
“届时，才是真正的群雄争霸，竞逐唯一。”
闻仲看着帝辛，认真回忆思考起他说过的话语。
却无法确定另外一个究竟是不是帝辛。
“陛下与臣说这些，莫非想要提前下手？”
“不，你错了。”帝辛微微摇了摇头，道：“缺少任何一个天道合道者，都无法真正让其共鸣启动。”
“我只是希望，将来无论谁先胜出，都能复活对方一次。”
“不过争斗中复活，自然也会失去命格，被淘汰出局。因为命格会被另一方胜者被动吞噬。”
说到此处，帝辛端起身前的酒杯。
隔空向闻仲示意。
“做好准备吧，这个殷商，快要完了。”
“神战，即将到来。”
“无论是那些天界神使，还是某些天神，其实都只不过是推举到明面上的棋子而已。”
短暂的迟疑与沉默。
闻仲还是举起面前的酒杯，隔空与帝辛行礼，然后将其一饮而尽。
“记住了，今日之言，莫要外传丝毫。”
帝辛澹澹说了一句。
右手五指用力，捏碎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