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哭哭

    过去的事，一幕幕还鲜明，容瑾年逼迫自己停止回忆，听见仲清羽说：“以后，影后和国民女神联手，相信我们瑾绣年华传媒会越来越好！”周围的掌声雷动，仲清羽站起身，引荐似的介绍说：“瑾年，这位是夏青伊，应该认识她吧？国民女神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转身对夏青伊说：“这是我们瑾绣年华传媒的金字招牌，影后专业户，容瑾年。”

    “你好。”夏青伊淡笑，伸出手去。容瑾年低头看了一眼，手指修长莹白，红润润的手心，看起来就很柔软温暖。可这简直是恶魔之手，容瑾年没有回应，僵硬地笑，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你好。”夏青伊笑意加深，傻孩子，你笑得比哭还难看呢。

    散会后，仲清羽把容瑾年，夏青伊和米蓝留下，“还有个事，要和你们说，瑾年，有一个新剧本。”容瑾年听到新剧本，努力集中精神。

    “我已经答应下来了，”仲清羽先把结果说了，言外之意，容瑾年必须同意，“对方邀请你和青伊一同出演新题材电影。”容瑾年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粗棒狠狠地砸了她的头，疼得她叫不出，回不过神，整个人有点发懵。噩梦来得太快，她要和夏青伊同台演出？为什么非得是她们？容瑾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仲清羽再次扔出一句话，“题材是讲述同性感情的。”

    同性感情……性感情……感情……情……容瑾年突然想起今天来公司的路上，米蓝问她如何看待同性恋这个群体。容瑾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缓缓转过头，黝黑的眼眸紧紧盯着米蓝，“米蓝，你是早就知道了么？”米蓝歉意地笑了笑。容瑾年冷笑出声，再瞧瞧身旁的夏青伊一副淡然的模样，看样子，也是早就知情了，所以，就她不知道？到底是谁提议让她出演的？“老板，我觉得我演不了。”容瑾年把所有的情绪压下，面无表情地说。

    仲清羽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拍拍容瑾年的肩膀，回身对米蓝说：“米蓝，交给你搞定。”说完，仲清羽牵起夏青伊的手，“青伊，走吧。”夏青伊很顺从，跟着仲清羽一同出去了。房间里，剩下内疚无措的米蓝和即将爆发的容瑾年，她之所以如此生气，倒不是真的因为要出演同性题材电影，也不是因为米蓝曾经答应过她若是有新题材需要挑战时会提前打招呼，更多的是，因为夏青伊这个导1火1索。看见她，莫名地就会生气，而偏偏夏青伊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容瑾年恨地牙痒痒。

    “瑾年，对不起哈。”米蓝自知理亏，容瑾年不理她，别过头，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是有想提前跟你说的，”米蓝站起身，绕到容瑾年旁边，“这不是一直忙，没倒出功夫来么。”

    “我承认，我今早那么问你，是想试探你的态度的。”米蓝歉意地说：“你生气，该说什么说什么，不过新戏必须得接，老板已经答应下来了。”夏青伊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更改，仲清羽都没这个力度。容瑾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用沉默表达她的拒绝。

    “瑾年，你说句话，你到底是在气什么，”米蓝拿容瑾年没辙，凶不得更说不得，只能哄着，“我给你道歉，还不行么？”容瑾年需要的不是道歉，她不想和夏青伊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不愿意，夏青伊让她时刻都不舒服，想起从小到大，夏青伊带给她的噩梦，竟然到现在都能续上。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噩梦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还在另外一个噩梦中。

    “瑾年，”米蓝好声好语地说，“咱别生气了，我去跟老板再说说，看看能不能拒绝。”这话，简直就是哄小孩子的，答应的事，怎么可能反悔，“我现在就去。”容瑾年知道，米蓝是在等她出声阻止，可她正在气头上，不想顺了米蓝的意，咬唇就是不吭声。米蓝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忽然回身，眼光波动，欲哭的表情，“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么？”

    “哼！”瞧见米蓝的眼圈都红了，容瑾年心软了，不过还是生气。

    “我、我给你买宠物，还不行么？”米蓝一咬牙，说出这句明知会让她后悔的话。容瑾年眼光一亮，激动地站起身：“真的？”

    “真的！”

    “我要买萨摩耶！”

    “买买买！”

    为表诚意，米蓝立刻给圈内养狗的朋友打电话，对方说正好有一只刚断奶的萨摩耶。容瑾年极度兴奋，暂时也忘了夏青伊归来带给她的阴影，手舞足蹈跟小孩子似的，“米蓝，我们现在就去取！”米蓝很想大哭，对不起这位朋友，你们家的小狗狗马上就要入虎穴了。对于容瑾年的饲养技术，米蓝已经绝望。

    容瑾年兴冲冲地离去的身影渐去渐远，“怎么，还看不够啊。”仲清羽打趣，抬手搭肩。夏青伊面无表情地打开肩膀那只手，淡淡地提醒，“以后不要有太多的肢体动作。”

    “啧啧。”仲清羽不仅不收敛，从身后抱住夏青伊，“怕她吃醋啊，她好想很不喜欢你的样子呢。”

    “不用你管。”夏青伊使劲儿拧了一把仲清羽的手臂，疼得仲清羽连忙松了手，呼呼吹气，哀怨地问：“你到底住哪？要不然住我那里得了，要不然就给你在公司附近买新房子。”

    “不用，我自己会安排。”夏青伊还盯着窗外出神，“你先和编剧沟通新剧本吧，在新剧确定之前，可以让她先出演一些节目，我先大概浏览一遍，再决定出演哪家的节目。”夏青伊扭身出了办公室，仲清羽无奈地摇摇头，她这个傀儡当得真辛苦。

    容瑾年的杀手之名绝不是浪得虚名，抱着萨摩耶乐颠颠地出门，名字都还没起，人狗一跤摔出去。萨摩耶幼崽嗷呜一声惨叫，根本没来得及抢救，直接一命呜呼，容瑾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摔破膝盖，抱着萨摩耶还温热的身体放声大哭。发泄出来的，不止是萨摩耶死去带来的伤痛，还有今天积压了一天的情绪。米蓝被吓傻了，心疼容瑾年，也替死去的狗狗默哀，对不起，都是她的错。

    晚上，米蓝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忙着给容瑾年的膝盖上药，倒不出功夫接，“别哭了……”米蓝已经词穷，这回打死她，她也不会松开这根弦了，决不能让容瑾年养宠物。

    最后，容瑾年是哭着睡着的，米蓝翻开手机，几个未接都是夏青伊，还有一条信息：我在她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