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度的正义感
“嗯，不是很懂，我不擅长逻辑……不过你开心就好。”关斗南点了点头，“你把那两幅画放在哪了？”
“镜子在门外，牙膏画倒是还在，只不过现在叫它牙膏糊比较好。另一张在我手上。”工藤新一张开手，手中也是一张铅笔画成的濑羽替身的画像，只是这张画上被人用铅笔改了不少，几乎面目全非。如果不看这些被改动的位置，那画几乎和关斗南画出的，现在正拿在他手上的那张一模一样，“濑羽先生你的画技还真是不错，起码我自己看自己添在上面的笔画是在糟蹋这张画。不过，让刚刚下班的女仆小姐替你拿着这张夹在钞票中的画作为掩饰，手法就实在是粗糙了一点。”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怎么做，怎么知道……”濑羽此时大脑已经几乎要停止运作，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现在你的能力已经被我们破解。你杀害山崎先生的事实也已经被我们破解，至于动机……那自然就是因为山崎先生委托别人向你发出的那封恐吓信了。”
“信上的内容虽然看起来是很简单粗俗，甚至还有些不通顺，内容只是让你不要开这次酒会。但如果把上面那些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揭开，看到它们反面印着的内容，就会知道很多事情了。”工藤新一嘴角微微上扬，“反面印的新闻来自八卦娱乐版，分别是《名画大盗再次作案》《艺人小百合遭威胁一亿元》《知名体操运动员竟是偷盗犯》。哦，最下面还有一行拼接起来怎么读都不通顺的话，如果反过来看他们背面的数字，连起来是一个银行账号。”
“我托目暮警部查过了，这是山崎先生在国外开的秘密账户，我想他大概是偶然间发现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名画大盗，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要挟你。山崎先生的心思也很缜密，甚至连信都不是自己制作，而是指出报纸的区域之后雇人来制作，可惜，他依然被你杀害了……”工藤新一摇头叹了口气，“我猜，你根本不知道这封信是山崎先生寄出来的吧？不然也不会去让警方调查这封信是谁寄的。”
“怎会如此……难怪山崎那家伙找上我的时候说了些奇怪的话……”濑羽此时才如梦初醒一般喃喃自语道，“他跟我说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让我拿着‘诚意’去客房里找他，不然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他的死是他自找的！”
“看来你是承认了，那么，我就把目暮警部叫来了。”工藤新一说道。
“警察？哼哼。”濑羽听后却是冷笑了两声，“你们脑子没问题吧？居然想要把我交给警察，不会想要把我关进监狱吧？”
“你又想说什么？又是没有人会相信超能力这种话？”关斗南问道。
“不，我并不怀疑这种事……我支持你们把我关进监狱，快，快打电话把警察叫来吧。”濑羽此时又变成了谜语人，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逆转，看得关斗南和工藤新一两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了。”工藤新一的脑子毕竟还是好使一点，在重建了世界观之后依然快人一步，“你想做的，是想让自己作为‘普通’的罪犯被处置，霓虹的死刑形同虚设，在这种情况下你只会被被‘普通’地处理、关押、看守。”
“霓虹的监狱管理并不是那种极高压式的管理，你或许连手铐脚镣这些东西都不会戴，在这种‘普通’的条件下，身为能力者的你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越狱，连我都能在刚才那一瞬间想出三种来。而越狱之后……”
“你们可就没有这种机会了……”濑羽有些阴险地笑着。
“这样的话，干脆就在这里杀了你好了。”关斗南重新叫出了小黑威胁着濑羽。
“你们不会这样做的。”趴在地上的濑羽似乎找回了主动权，他有些费力地在地上翻了个身，仰头看着关斗南和工藤新一，“像你们这种正义感过头，自我意识过剩的家伙，根本不会杀人。”
“那个长了一张帅哥脸的家伙，虽然演技很好，一开始都把我骗过去了。但很可惜，你自以为掌握了局势之后，就暴露出了本性啊……”
关斗南眯起眼睛看着濑羽，他说的没错。至少对现在的关斗南来说，他还没有亲自杀人的觉悟，甚至连动手打人的准备都没怎么做好，对付濑羽是靠他自己的能力消耗，对付三成正人……一直在以找地形为名拖延，直到对方亲自找上来。
没办法，谁让他在穿越前就没怎么打过架也没怎么和人结过仇，虽然在遇到网上那些烧饼言论的时候很想通过屏幕一拳打爆他的头，也只是想想而已。
然而这种正常的心态放在柯南世界，尤其是还有着替身能力的柯南世界，就显得极为不正常了。如果放在小说或者影视剧里，恐怕是会被读者观众们怒喷圣母的程度。
“如果我没猜错，以你这种恶劣的性格，一旦越狱，立刻就会对我们展开打击报复吧？”工藤新一的语气十分严肃，死死盯着濑羽。
“嘿嘿……你觉得呢……”濑羽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令人无比厌恶。看得关斗南火气上涌，抬脚便直接踢了濑羽的脑袋一脚。只是在踢完这一脚后，关斗南便再也无法踢出第二脚，因为他的腿居然在微微发抖。
“嘿，连踢人都这么软弱无力，自己的腿还抖了起来，果然到头来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好了，快报警吧，快把我送到监狱里去。”
“把你送进去的时候，我们会特别说明你的能力的。”工藤新一看了看似乎还在发愣的关斗南，主动说道，“暴力机关自然有办法处置你……”
“嘿嘿，是吗？那到时候我就要把你们两个家伙招出来了。”濑羽眼珠转动，在关斗南和工藤新一之间看了看，“你们也都是能力者，而且非常擅长隐藏，如果不动用重刑或者拿你们的家人来威胁的话你们是不会展示出自己真正的能力的。我想想，这边这个软脚虾，他真正的能力是可以变身成别人的样子，这边这个刺头的能力是能把身体拉长缩短……”
“好了，用语言制造心理攻击就到此为止吧。”工藤新一提高音量打断了濑羽的话，“你只需要知道，你马上就要因为自己的犯罪行为付出代价就可以了。”
“嘿嘿……是吗？那就走着瞧……”濑羽笑得十分阴森，倒着的三角眼一直盯着沉默中的关斗南。
……
目暮警部带着警察快速赶来，不知道工藤新一对他说了什么，总之这位胖胖的警官并没有直接表示什么，而是直接让警员给濑羽带上手铐，先送进医院——毕竟这家伙浑身湿淋淋的，肌肉还在发抖，感觉不管的话很快就会死掉。
“关学长。”准备帮忙将关斗南送回家的高木警官正要开车，工藤新一向他打了个招呼，从车子后门的车窗里向关斗南说着话。
“濑羽那家伙，多半的话都是在虚张声势。想要克制他的能力很容易，只要不让他有机会接触‘画’，或者不让和他有关的东西接触外界就可以了。”工藤新一似乎在宽慰着关斗南，“像他那样性格恶劣的家伙，踢了也就踢了。连警方在抓捕犯人的时候都会用到手枪和擒拿术呢，而且人总有愤怒的时候，没必要在乎这个。”
“……其实我想的是另外的事情。”一直低着头，将脸埋在关斗南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工藤新一，“你之前说过的那部电影，我应该是看过……看过类似的设定之类的。”
“现在换一种说法，假设，你知道了你身边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或者应该说，是不属于你的。也不对，应该说……怎么说呢……”关斗南有些苦恼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去组织语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关学长你之前说过自己失忆了对吧？”工藤新一十分贴心地替关斗南说道，“在医学上，失忆一般是大脑的某处收到了损伤，而失忆之后的人往往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怀疑，认为这是那些知道自己过去的人设法编织出来的，‘虚假’的过去。事实上有不少侦探小说也曾经采用过这样的桥段……”
“对于我来说，我秉持的原则是‘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或许那些被编织出来的，理论上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比起真相来更加让人满意，但我宁愿选择不那么美丽的现实……当然，有时候那些事情不一定是完全虚假，有时候九真一假也是可能的……”
“不，其实是另一回事……”关斗南举起两只手，在面前比较了一下，“现在你也知道了，就……如果有那种能力，能够将编织出的‘事实’变成‘真正’存在的事实。那么我的记忆，还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