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九、烙刑
商承弼顺手将他小衣推下来,“还不起来撅着。每回都要问你,下次印子褪了再不说,翻倍。”
晋枢机扭过身子,“我不!”
商承弼伸手就是一巴掌,轻轻脆脆地拍在他赤躶的臀上,“不什么?”
晋枢机不说话,商承弼以为他怄气,扬手又是一下,本来也没想着打多重的,可这一巴掌拍完,晋枢机腿居然僵起来了。商承弼拢住他,“怎么了?都说了多少回,想让你身上带着我的印子——”
晋枢机转过脸,“我又没说不答应,你伸手就打人!”
商承弼一愣,倒还是他委屈了似的,“刚才是谁说的不。”
晋枢机狠狠斜了他一眼,“我说得是不——嗯着。”
“不什么?”商承弼今晚的兴致格外好,知道他讨厌撅着这种字眼,不够雅致,故意说了逗他。
“不知道!”晋枢机使起了性子。
商承弼不怒反觉得有趣,一把将他拉起来,将他按在自己膝头,“越来越会闹了,以后还打不得了。”说着就又是一巴掌。
晋枢机臀色原是白皙粉嫩,还带着一种凝脂似的莹润,如今这几巴掌下去,嫩生生地染成红的,看着不算可怜,倒有几分说不出的娇艳。商承弼忍不住,低头就吻下去,晋枢机脸一红,“别弄那儿。”
商承弼根本是个没足厌的,将唇移到他閮口,“那就这儿。”
“驾骖!”晋枢机叫了声。
商承弼被他惊了一跳。
晋枢机小声道,“那里脏得很,别——”
商承弼伸手揉了揉他臀,故意高高扬起了巴掌,“说,给不给打?”
晋枢机偏过头,雾涟涟的一双眼,“什么时候不给你打过。”
“啪!”商承弼笑呵呵地落下去一掌,“这样才乖。想到你身上有我的印子,还总是新鲜的,便觉得心里都踏实了。”
晋枢机好半天没说话,商承弼轻轻揉着他臀,他每回替晋枢机臀上烙印都不是罚他,只是一种类似于玩赏的逗弄,虽然每次烙上的巴掌印子要好多天才褪,倒真的不算太疼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迷恋上了替晋枢机上药,好像将他抱着替他揉着,就是这世上最极致的疼宠了一样。
晋枢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你刚才说两个条件,什么啊?”
“啪!”回应的是狠狠的一巴掌,这一下很重,远远超出了情趣的烙印的范畴。
晋枢机身子弹起,像条大鱼。
“谁告诉你是条件?”商承弼又是一巴掌。
晋枢机恍悟自己说错话,连忙道,“是我错了。”
商承弼将手掌覆在他臀上,恨不得将他双丘都揉进手里去,“乱说话,就当罚!”
晋枢机轻轻叹口气,“你想打的时候总是有话说的,罚吧。五下,我数着。”
商承弼高高扬起了手,却终究轻轻放下,“算了。今天错打了你的脸,这说错话的事,就当饶过了。”
晋枢机突然转过脸,“驾骖,你还是打吧。你对我太好,我心里——又空落落了。”
商承弼抱他起来,要他枕着自己胸口,轻轻顺着他手臂,良久才又说起那两个要求,“第一,我想你亲自来烙。”
晋枢机握住他亵衣,“我会心疼的。”
“心疼还让朕烙。”商承弼笑。
晋枢机嘟着嘴,“那你打我的时候,就不心疼吗?”
商承弼用自己鼻尖去蹭他鼻子,“第二,我不喜欢晋这个字,我想烙‘华’。”
晋枢机心中一颤,原来,他还是那么在乎自己叛臣之子的姓氏。商承弼的气息温暖又暧昧地吹进他脖子里,“朕觉得,晋不过是一个称号,只有华,才是你。”
晋枢机曲着手指轻轻刮商承弼下颌,“为我这样的人,受这种酷刑一样的——”
商承弼用自己的口封住他的口,他是天子,只要他愿意,不必去考虑,值不值得。
烙铁已烧到了橘色,晋枢机蜷在商承弼身边,像只大猫缩在他胸口,咝咝的声音响起,满炉的炭红得扑人的眼睛。口鼻中是一种带着锐利的刺鼻味道,晋枢机扣紧商承弼的手,“驾骖,不不要了。”
商承弼只是戴上了鹿皮手套,握住平底柄式刑具长长的手柄,“这个华是我亲自写的,我要这一生带着的重华是最美的。”
晋枢机抠住了商承弼手臂,对他摇头,拼命摇头。
商承弼像看个孩子似的揉揉他脑袋,牵着他坐下来。商承弼自己低头脱靴子,晋枢机一把按住他,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似的抱住他的脚,“不要!”那双妖异的眼睛第一次带上剥离了一切迷离和蒙乱的光,有一种透过重重伪装揷进心底的真诚。
晋枢机浅浅吻他嘴唇,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只要能看你这一眼,就够了。”
“皇上。”行刑官似是还想劝,商承弼一挥手,“你们都退下。”
行刑官们不敢犯颜,叩首之后鱼贯而出。商承弼挽起亵裤随意站着,还向晋枢机比划着应该从哪里烙。晋枢机直呆呆地望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动。
商承弼道,“我问过了,这烫痕要留一辈子的,你狠狠按下去,只最初那一下,疼过了劲就麻木了。”
晋枢机只是两只眼睛像是都不会转,一双脚也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商承弼很少看到他这么傻愣愣的样子,倒是笑了,“平时不知想出多少折腾人的主意来,如今怎么笨成这样。过来拿起,在脚踝上烙下去,一定要压实些。”
晋枢机抬起眼,“伤到骨头怎么办?”
“不会。”商承弼看他,“快些。一会儿还要回去批折子。”
“你还要批折子?不许!”晋枢机瞪他。
商承弼一把将他拽过来,“快些,烙铁都冒烟了。”
晋枢机望着他,“你不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商承弼反问。
晋枢机没有回答,伸手去拿烙铁,商承弼顺手就给了他屁股上一巴掌,“戴上这个,小心烫。”
他这话说得这般随意,甚至自然地连殷切都少了几分,晋枢机却觉得自己心上被扎了一个口子。商承弼亲自替他套好鹿皮手套,握着他的手让他拿起烙铁,烧得通红的华字冒着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红光。
商承弼轻轻闭上了眼睛,晋枢机握着烙铁的手越来越紧。突然,他的手腕被商承弼握住,晋枢机一愣神,商承弼已将滚烫的烙铁贴上了自己踝间纤薄的肌肤。
“驾骖!”晋枢机将汗水从发间逼出来,皮肤散出一种淬过刃子一般的焦糊味,他的手几乎拿不住残忍的刑具,惟有那双握住自己的手开始发颤的时候才拿稳了烙铁。
皮肤和滚烫的烙铁黏连在一块,甚至随意一动就要揭下一层皮,商承弼深深吸了一口气,晋枢机裹在鹿皮手套里的手全是汗。他同商承弼交错站着,正在为这样的伤痕错愕,却突然觉得肩膀一沉,那个挺拔的强大的永远有着宽厚的胸膛替他靠的男人,第一次,将肩膀靠在了他半个身子上。晋枢机扔了烙铁,用一种怀抱样的手势包围他,商承弼靠过来,他手忙脚乱地叫人,却突然听到一个微弱,但是绝不含混的声音,那声音说,“重华,朕喜欢你。”
商承弼靠在龙榻上,晋枢机坐在他身侧替他读奏折整理上书喂药。商承弼常年习武,身子向来康健,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缠绵病榻,并且一养就养了一个月。
商承弼又一次去摸踝骨上的褪去痂的华字,“怎么烙出来这么难看!”
晋枢机轻轻将银匙里的汤药吹凉,“我觉得很漂亮。”
商承弼喝了一口,便微微蹙起了眉,晋枢机用舌尖点去他唇角的药汁,“这药就是苦些,再忍一忍。”
商承弼笑了,又喝一大口,仿佛很满足的样子。从前一直躺在床上被照顾的人突然间变成了自己,而他又在身边侍药,无论他心中怎么想,望着自己的眼光总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爱和包容,商承弼觉得,好像很值。而晋枢机也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在乎他。
他用柔软的帕子替他擦着唇角,用纤长的葱根一样嫩白的手指替他捧着漱盂,甚至,有时候商承弼耍起赖来要他用青盐替他擦牙,然后再故意咬住他的手。晋枢机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渐渐地却觉得他的恶作剧也有趣起来。
那一日,吕氏照样来请安,晋枢机和商承弼眼中已经容不下别人,两人肆无忌惮地在同一张榻上躺着受吕氏参拜。
商承弼招手叫她过来,将耳朵贴向她小腹,抬起头的时候就看晋枢机,“快听听咱们的儿子。”
晋枢机假意凑过来,却没有听吕才人的肚子,反是扣住他的手道,“儿子在说什么,你讲给我听。”
商承弼又听了一次,“儿子说,父帅的心真狠,父皇很疼。”
那吕贵妃早都习惯了两人之间的情语,只是乖乖收敛,恨不得连呼吸声都不发出来,晋枢机曲起双腿跪下来,轻轻替他吹着那块带着焦的有一种鲜血凝固后的暗沉沉的褐色的华字。
吕氏越来越成为背景,仿佛她只是一个孕育的躯壳,商承弼不在乎怀有这个孩子的人是谁,他也曾经宠爱过的吕才人一瞬间好像就失去了全部价值,从一个侍妾变成了会说话的摆件,而如今,吕氏连话也不敢说了。
那一日,商承弼在朝上还未回来,晋枢机掐好了功夫用小扇子替药炉煽火,吕氏又一次过来。后宫之人都羡慕她日日伴驾,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这伴驾的苦楚。
“现在还不到你该来的时候。”晋枢机很冷淡,他的心思都在那个小药炉上。
吕氏屏退左右,独自站了很久,终于从口中飘出一句不辨虚实的推断,“你爱他。”
晋枢机没有回话。
“世子,你爱他。”吕氏又说了一遍。
晋枢机放下煽火的扇子,“我爱所有可以让我肆无忌惮的人。”
“请世子以大事为重。”吕氏低头。
晋枢机抬起眼,眉心那粒朱砂透出一种噬魂的吸力,“我爱上什么人,没有任何必要,向任何人交代!尤其是,你!”
吕氏连忙低下头,“属下不敢。”
晋枢机却是偏过了半边脸,他望向吕氏的目光带着几分玩味,有一种悬在空中的风情,”不过,我却不妨告诉你,与其让自己爱谁,我更愿意,做谁心上的疤。告诉我父王,商承弼,现在早都是我,心上的疤。”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昨天本来应该能更文的,回来之后特别累,合衣睡到早上六点多
今天又是一天课,现在又要出门
不过今晚一定更,把这章补完会再更一章,向大家赔罪吧!
构思都是做好的,真的是没时间,在公交车上站着都能睡着,抱歉!
希望昨晚没有大人在等,抱!
谢谢烬和玲星秋雨的长评,真是辛苦了,爱你们!
谢谢兔子的补分,看得这么认真,辛苦了!
不好意思,今天回来的时候出了点事,还有一章要到明天早上了,大家不必等,谢谢,抱!
实在对不起大家,今天特别少。本来还以为今天能更一整章的
唉,明天又是一天课,晚上不知几点才能回来
而且,我特别讨厌半更,尤其是这篇文,总觉得连情绪都是断断续续的
可是,昨天已经没睡好了,明天早晨六点又要起床,必须得去睡了
大家包涵!
谢谢顶啊小薰玲星秋雨的长评,我还没来得及完全细看,在这里还不好说什么。我待会躺在床上用手机仔细看,抱你们!
谢谢不离的补分,辛苦了,抱!
实在是对不起你们,我自己对现在的状态也是不满意啊。还好,捱到这个星期五,我就能休息一阵子。我天天呆在家里攒文,争取存一点,以后忙起来也不这么费劲了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