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借词抒情

初遇嫣然一笑，放肆而灿烂。她说她拍的纪录片画面里有我，一番阿谀奉承后，问我是否介意入镜，那笑容过于晃眼，让人无法拒绝。

“在看什么？”

楚笑心下一慌，连忙合上本子放回床头，却听见“啪”的一声，竟掉地上了。

“哦？在偷看我的日记？”

顾子煜拿着毛巾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偶尔几滴水珠落下。

因为紧张，楚笑不觉地咽了下口水，开始强词夺理：“我不知道是日记。”

“所以确实是偷看了？”顾子煜走到床头柜旁边，弯下腰捡起日记本，放回书架上。

“你和我之间还能有什么隐私，该看的，不该看的，我不都已经看了。”反正都已经被抓了个现行，楚笑跳下床，还想要去书架上找日记本，只看了那么一点点，实在是意犹未尽。

顾子煜鲜少喜形于色，他心里在想什么，旁人很难猜到，楚笑太想知道大学的时候，他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而这本日记，显然就成了最好的回忆录，还是第一视觉的回忆录，她过去的好奇，都将会在里面找到答案。

顾子煜直接从楚笑身后环腰抱住她，便舍不得松开，他就那样抱着她，吻了下她光滑的耳垂，低语：“想看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笑转过身，吧唧一下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转过身又去拿日记本。

顾子煜这次没有拦她，任凭她抱着日记本，双目放光地浏览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扒开了一般，可是因为是被自己心上的人所看到，也没有那么不好接受。

日记本里顾子煜记录了大学三年点点滴滴的小事，他差不多一周只记录一两次，但几乎每间隔一篇就会有楚笑出现。

日记本里顾子煜起初总用“嫣然一笑”来比喻她，后来又称她为“小太阳”，一直记录到大四毕业之后，两人因项目吵架，顾子煜的日记便终结了。

看着熟悉的文字，过往的岁月仿佛电影一般流淌，楚笑靠在顾子煜的怀里，心里暖洋洋的，翻完了之后，做了总结：“承认吧！其实你也早就对我心动了，是不是！”

“我没否认过。”

“可你好像也没行动过。”

“当时专注学业，后来沉迷创作。”这话听着可太耳熟了，楚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顾子煜，随后一个翻身，树懒一般挂了上来。

楚笑贴着顾子煜，几乎就要吻上她的唇，盯着他的眼眸，轻声细语地问道：“你给小猫取名嫣然，是因为我们吵架以后，你很想我，对不对？”

顾子煜轻轻“嗯”了一声，身子微微僵直，女孩微凉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怕她跌落下来，他双手扶着她。

“那我们吵架之后，每次我主动去找你，你为什么都不理我。就算活动上遇到，远远看我一眼，也都是冷冰冰的。要是你心里真的有我，怎么会舍得让我如此难堪。”楚笑用手指画着圈圈，继续数落，“四年诶，人生有几个四年，如果我脸皮不够厚，或者我一时糊涂就和别的男人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就错过了？”

“……是我的错。”四年的遗憾，顾子煜难以弥补，他不愿面对她的这四年，是他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

“你错的可不止这些，以后你得好好补偿我。”

“往后一辈子，都补给你。”

“我这个人贪得无厌而且很喜新厌旧的，如果你表现不好，我可不会让你赖着我一辈子。”

原以为是情话时刻，楚笑却别扭上了，甚至低头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顾子煜倒吸一口冷气，却愣是一动不动，任凭她胡作非为。

思索片刻，他低声道：“从今往后，你想要的，我都给你，这样可以吗？”

咬着咬着，不知是心疼了还是被顾子煜的承诺打动了，她收了锋利的小牙齿。

湿哒哒的触感，带着电流四窜。

某种痛，可以忍，但有些痛，忍不了。

他伸手摸到床头开关一按，屋子里瞬间黑漆麻乌，紧接着便双手扶着她往上带。

由浅至深，由上至下，楚笑不小心踹了他一脚。

顾子煜顿了顿，问道：“可以继续吗？”

屋子里静悄悄，她一动不动，算是默认。

屋子里隐约传来他的低声吟诵：“花心定有何人捻，晕晕如娇靥。一痕明月……”

知道他学识渊博，可哪里知道这种词，竟都能被他铭记于心，甚至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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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只剩楚笑一人，她舒展了一下身子，探出脑袋找顾子煜。

卧室里静悄悄的，人去哪了？

楚笑摸索着起身，在床头柜上，瞧见顾子煜书书写的一首词：月上柳梢，风穿绸带，犹压香衾卧。暖酥香、腻云亸，长夜漫漫花心颤。

这是借词抒情，表示很尽兴吗？

楚笑忍俊不禁，又念了几遍，过去的文言文和古诗都没白学，这会儿还能派上用场。

瞄了眼手机，竟然都十点多了，楚笑早就饿得不行，换上衣服，寻着香味下楼。

餐桌上的早餐放在保温箱里，一旁的蒸笼还冒着热气，楚笑打开蒸笼，见里头是一团肉圆，用勺子铲了一小块吃起来，淡淡的，带一点腥味，是食物原本的味道。

这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楚笑转过头见是顾子煜，说道：“这是不是忘了加盐？”

顾子煜迟疑了一下，指了指餐桌：“给你准备的早餐在那边。”

“我想吃这个，不能吃吗？”

“你要吃也不是不可以。”

楚笑端着肉丸子到餐桌边，准备加酱油时，这时候顾盛年抱着嫣然走了过来，问道：“子煜哥，嫣然的饭还没好吗？”

楚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肉圆子，尴尬地放下了酱油。

“你想吃就吃，阿姨做了半个月的量，我再给它重新蒸一碗就好。”

“……”楚笑盯着顾子煜看了几秒，抓起餐桌上的小点心吃了起来，她是饿了没错，可也不至于要和嫣然抢饭吃。

想起昨晚顾子煜最后说的：“从今往后，你想要的，我都给你，这样可以吗？”

楚笑咬着小点心偷瞄顾子煜，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