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妹情深
斗转星移,暮日西落,明月当空。
待杜江赶到扬州府外城之时夜幕已经降临。
整个扬州府占地极广,分内外两城,内城居住尽是达官贵人,富豪商贾。似杜江这等人居住所在,可以称得上是外城的外城。
杜江按着记忆缓缓走入了肮脏杂乱的小巷,快走到尽头时才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座简陋瓦房,门内三尺长短土地,左边种了蔬菜,右边种了一些花卉,中间是铺满鹅卵石的曲径小道。
闻着淡淡花香,杜江推开了破旧木门,一步一步向瓦房走去,想看到什么,又怕看到什么。
瓦房不大,前面分隔成两间小房,推开小妹房门之后,杜江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被褥之上,女孩右臂用破布简单的包扎了两根短木棍,一股草药味扑鼻而来。
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杜江眼角有泪流出,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前身记忆影响。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以后由我来照顾她。”
听到了开门声音,杜语蓉缓缓转过身,想要坐立起来。
杜江连忙上前扶稳了小妹,轻声唤道:“没事了,我回来了。”
杜语蓉抬头看清来人以后不禁红了眼眶,一颗颗泪珠滴落下来,她抱紧了杜江,边哭边喊:“哥哥,我好担心你,我好怕。”
“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安慰完小妹,杜江点燃了油灯,大概说了这几天经过,没有提及斩杀妖魔之事,只是说自己碰见了贵人,看重自己武道天赋,救了自己出来。
两人互诉心事之后,杜江简单查看了小妹右臂上伤势,断箭已被取出,敷了一些草药,暂时止住了血,伤口却并没有好转多少。
原来杜江被抓入狱之后,隔壁胖大婶见杜语蓉伤势太重,自费请了大夫过来处理,这几天吃喝都是胖大婶在照顾。只是住在这里的又哪有富裕人家?能做到这步已是仁至义尽。
看着怀里沉沉入睡的小妹,杜江陷入了思索。自己仅是粗通医术,还是靠前世对人体的了解,治疗伤势也还需药材,最好还要请个大夫。
这些都需要钱。
那么,上哪弄钱呢?
翌日。
用家里仅剩的余粮熬了一点稀粥,就着咸菜给小妹喂下之后,杜江去了内城。
作为大周皇朝主要机构,斩妖宫和除魔殿在各州府都开设了分部。
眼前宏伟的建筑正是扬州斩妖宫分部所在。
门前两条巨大金色龙柱分立左右,布满金钉的两扇红色大门敞开着,门顶上挂着一面牌匾,四周镶着金边,上书三个金字:
“斩妖宫”。
字体苍劲有力,如同一刀一剑刻画上去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杜江踏入大门之后,未走几步便被人拦下。
“你是何人?”一名身着绿色华服的男子问道。
拿出怀里文书,杜江说道:“小子久闻斩妖宫大名,自付学过几分武艺,想进斩妖宫斩妖除魔。”
男子凝神看了看杜江,见杜江气势沉稳,外露皮肤紧实有力,呈现淡淡古铜色,分明是金钟罩铁布衫练到了一定境界。
“跟我来。”
男子没有多说,带着杜江进入堂内,几个转折之后停了下来。
“陈老,又来了一位‘有志之士’,您给掌掌眼。”男子似有戏谑,说完便走了。
睡眼惺忪的陈老勉强睁开了眼皮,扫了扫一旁的杜江,打起了精神。
“是你?有意思。”
杜江看着眼前赢弱不堪的老头,不敢大意,拱手说道:“您老认识小子?”
“昨日我曾在角斗场看到你,你不错。”陈老微笑说道。
“不过以你现在武道,想要进斩妖宫却是为时尚早,为何如此心急?”
杜江大致说了一下家中情况,并未隐瞒。
陈老抚须叹道:“原来如此,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不过还是那句话,你的武道修为不够,斩妖宫还收你不得。”
杜江不再多说,周身劲力涌动,阵阵虎啸龙吟之声传出。
“还请陈老给个机会。”
“哦?”
“昨日看你虎啸金钟罩与龙吟铁布衫不过堪堪入门,今日竟再有突破?倒是个好苗子。”陈老惊讶道。
“既然如此,我便收你作为斩妖宫预备斩妖卫,若是你之后能够通过考核,便可正式成为我斩妖宫一员。”
“谢过陈老,不知斩妖宫内可有任务分派?”杜江神色紧张,略有拘束道。
陈老看着一旁局促的杜江,不禁笑道:“你刚入斩妖宫,岂有马上杀妖之理?老夫恰好略懂医术,陪你走上一遭便是。”
“谢过陈老,此恩小子必报。”
陈老拿起药箱,出了斩妖宫,坐上马车,向杜江家里出发。
马车之上,陈老问了问杜江为何入狱,走上杀妖这条路。
讲清经过以后,陈老脸色凝重道:“苏家非是易于之辈,在整个扬州都有不小势力,族中更有一位青年才俊拜入通天观门下,你既已逃过此劫,便不要再去追究。”
转过头看向窗外,杜江并没有说话。
习武之人所求为何?倘若被人踩在了头上,还不能反抗。
这武道,不练也罢。
不过他也非鲁莽之辈,知晓如今势不如人,不会冲动的就跑去报仇。
看到杜江沉默不语,陈老大概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想报仇,就好好练武,提升武道。
只要加入斩妖宫,斩妖除魔,成为统领。便是苏家,也要好好思量一位公子和一位斩妖宫统领,谁的分量更重?”
谈话间,马车已徐徐来到巷口,杜江扶着陈老下车,当先朝家中走去。
“小娃娃,什么地方呆得,什么地方呆不得,你不懂吗?这里现在不是你家,是老子家,给我滚。”
一阵恶声传来,杜江脚步加快,猛地冲向家中。
只见本来长势良好的菜地与一边小花园都已七零八落,破烂不堪,满地都是残花落叶,小妹左手抓着胖大婶的衣裳,躲在胖大婶后面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一个肥头大耳,面目可憎的泼皮带着另外两人站在院内呵斥不止。
“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