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还好吗
褚艳芳从政,上面查的严,生日宴会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地点在她所住的高层公寓里,客人只有寥寥数人,有血缘关系的、没有血缘关系的,总之就是普通的聚会。
沈甜拉了拉身上普通的像平时穿的小裙子,挽着萧御泽出了电梯,入户电梯直通公寓客厅,中间隔了一个装修简约的门厅,褚艳芳难得亲力亲为,给萧御泽和沈甜拿了拖鞋,小声说道:
“监控都拍着呢,给我低调一点儿。”
当官的都谨慎,连生日礼物都不敢收。
萧御泽按照惯例准备了生日礼物,是条项链,这会儿忌惮电梯里的摄像头便没有拿出了,进了客厅,大门一关,才将礼物放到了玄关的装饰架上。
“去吃点东西。”
他拍了拍沈甜的手说道。
沈甜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没来过褚艳芳家里,更没见过褚艳芳的朋友,一想到褚艳芳可能和她那些小姐妹们如何谈论她这个儿媳妇时,沈甜心里就别扭万分。
萧御泽一眼看出了她的不适应,带着她和萧林海打了个招呼,便将她拉到沙发边上坐下,从茶几上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小声说道:
“那边喝酒的是我
妈的同事,姓王,壁炉前面坐着的是公司股东张总的太太和李总的太太。”
还有几个萧家的亲戚,沈甜大致认了认人,吃着萧御泽剥的橘子定了定神。
这场生日宴简朴到极致,几个女人家一起做了晚餐,沈甜也帮不上什么忙,帮忙洗菜还被嫌动作不利索而被赶出了厨房。
晚餐桌上,萧御泽和沈甜是最年轻的,不过萧御泽和其他男人们聊生意喝酒,根本没有闲下来的时间,沈甜这边,着实被冷落了好一会儿,毕竟婆婆妈妈们聊得话题都是家长里短,谁家儿媳生了二胎,谁家儿媳不听话跟婆婆吵架。
“你们可别抱怨了!”
褚艳芳笑着同张太太说道:
“你家儿媳妇跟你吵架了,那是你儿媳妇有底气,那姑娘可给你家生了两个孙子呢!”
说来说去,就是绕不开孙子这个话题,沈甜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褚艳芳要怎么用这件事来讽刺她,她都要保持微笑,不要在这种场合跟自己的婆婆发生冲突。
她心里默念着自己是和萧御泽结婚,不是和褚艳芳结婚,脸上挂着和顺听话的微笑,听褚艳芳说道:
“你看我家这儿
媳妇,这都结婚三年了,就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们都是做奶奶的人了,快给我说说有什么秘方没有?”
“这种事情哪有秘方啊!”
“就是,唯一的秘方就是他们小两口多努力。”
一个张太太一个李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跟褚艳芳聊起来了,谁都没看见桌子底下萧御泽的手都被沈甜掐红了。
酒足饭饱,蜡烛吹了,蛋糕也切了,终于送走了各家先生和太太,褚艳芳让萧御泽和沈甜留宿一晚,至于萧林海,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萧御泽手臂上挂着西装外套,推脱道:
“时间还早,我们还是回去吧,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沈甜没敢说话,生怕褚艳芳数落她。
褚艳芳坐在桌边,表情冷淡,双手揉着太阳穴,朝萧御泽说道:
“唉,你这腿好了,我这个当妈的也留不住你,我平时也不跟你们一起住,今天难得聚一聚,你还要跟你爸一样……”
道德绑架是任何人都受不了的事情,更不要说是来自父母的道德绑架。
沈甜看到萧御泽舔了舔后槽牙,什么都没说朝客房走去了。沈甜正准备跟着他过去,褚艳芳却叫住了她。
“过来,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沈甜心头一滞,心想完蛋了,她今天什么也没干,光是一顿晚餐就让她心力交瘁了,结果褚艳芳还有后招等着她。
“婆婆,什么事儿啊?”
她努力乖巧的笑着问道。
褚艳芳大概是在刚才晚饭时说够了孩子的事情,这会儿居然没有再老话重提,而是问道:
“我问你,最近家里怎么回事?你二弟去哪儿了?”
她说的二弟,是萧庭舟。
可沈甜怎么知道萧庭舟去哪儿了,况且这事萧御泽特地交代过不能透露出去,但她不知道是否可以让褚艳芳知道,于是只能含糊其辞的给了一个答复。
褚艳芳对此显然十分不满意,一脸的不耐烦,继而又问道:
“那你婶婶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病倒了,病了怎么不送医院?”
有钱人的另一个烦恼就是,有些秘密连最亲的人都不能告诉,因为谁也不知道最亲的人会不会是那个最后伤害你的人。
沈甜对此只好说:
“婆婆,我最近一直往御泽公司跑,陪他上班,家里的事,我真的不大关注,都是管家在处理。”
褚艳芳呼了口气,扣了扣大理石的桌面
,斥责道:
“你说你这个大少奶奶怎么当的,你丈夫在外工作,你整天没事干跑去他公司打扰他做什么!家里大大小小那么多事情不知道处理,你要不想管,那干脆换个人来当这个大少奶奶!”
沈甜缩了缩脖子,心里无比嫌弃“大少奶奶”这个称呼,又不是上个世纪了。
“是、是,婆婆说得对……”
“是我让她去公司陪我的。”
这时,萧御泽的声音犹如及时雨般响起,沈甜简直太感谢他了,终于出现了,再不出现,她可要疯了。
“妈,跟谁结婚是我的事,您自己都不想管萧家大大小小的家事,那也请不要多插手了。”
褚艳芳顿时拍桌而起:
“你这是对你妈妈说话的态度吗?”
“您还记得您是我妈?”
萧御泽反问道,褚艳芳被他气得不轻,浑身颤抖着许久说不出话来,等她缓过劲儿来,萧御泽已经拉着沈甜离开了。
坐在回家的车中,沈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御泽,关心的问道:
“你还好吗?”
萧御泽没有说话。他喝过酒,便没有开自己的车,两人走在凌晨的马路边,繁华的市中心连一辆空的出租车都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