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最后的尊严
凌子皇因为千海文的一通电话,必须提前离开,她没让江凯彦送她,而是安排江凯彦陪沈甜吃了饭,再送沈甜回去,不过沈甜不好意思如此,她原本也没有什么胃口,就朝凌子皇说:
“没有关系,我已经吃饱了,你们不用管我,我想一会儿在这附近逛逛,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凌子皇看了她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沈甜有些哭笑不得,凌子皇从大学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把她当成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需要处处照顾,但不管怎样,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沈甜觉得就算自己以前再怎么不成熟,现在也应该长进了,她朝凌子皇安慰道:
“我真的没事,我好歹也是结过两次婚的人了。”
她自嘲着,不论心里是什么样的状态,脸上都露出了一个看似轻松的微笑。
凌子皇握了握她的手,大概是想给她力量,最后在沈甜的坚持下,她还是和江凯彦一起离开了,因为除了沈甜的坚持,江家那边也赶巧儿的给江凯彦来了电话。
沈甜觉得这两人自己也是麻烦缠身,她还是别再多给他们添乱的好,跟凌子皇、江凯彦分开,沈甜也没
有在这附近多逗留,直接打车回了许家,可她忘了那是许家的宅子,就算许太太他们不住在那儿,那儿也不能算是沈甜的家。
沈甜在距离许家一个路口的地方下了出租车,慢吞吞的走到许家门口,她这时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在跟凌子皇他们离开教堂前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不然她这么走在大街上,一定会不由自主的更加认为自己是个蠢货。
几分钟后,沈甜走到了许家门口,可她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嘈杂声,院子里停了一辆陌生的车子,红色的法拉利,车旁站着的人,沈甜倒是认识,是许家的一个司机。
“这些都给我扔出去!”
沈甜听到许太太朝什么人冷声吩咐着,接着便有下人陆陆续续拿着各种东西从屋里出来,她赶忙上前询问: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她看到下人们手里或拎或抱得基本都是她的东西,心里立马就明白了,许太太这是要赶她走了,甚至因为太过厌恶她,直接让人处理她的东西了。
沈甜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愤怒,有对许太太强行带走许风的愤怒,也有对许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的愤怒,她三步
并作两步进了屋里,之间许太太端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端着茶杯,高声指挥着下人们清理家中的物品。
“那套杯子也是那个女的买的?给我砸了……”
在沈甜爆发以前,许太太忽然又叫住了下人,说:
“算了,咱们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暴发户,你们把这些东西都堆起来,通知那个女人在一天之内取走!”
忽然,一个下人正巧也回屋,就在门口碰上了沈甜,于是便叫了她一声,许太太也听见了,眼神朝她望过来,十分的不善,没好气的说道:
“既然你来了,那就正好,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们许家!”
沈甜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敢动或者不想动,她只是怕她一动就会倒下眼泪或是忍不住对眼前这位许太太动手。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都快把自己的手掌心掐破了,最后好歹没有在对方面前哭,只是说话声音有些颤抖,她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意,朝许太太说道:
“许太太,我不知道您今天为什么那么做,我和许风解释了很多遍,我真的不是贪图许家的名利,我们现在订婚也不代表我们最后会结婚……”
“沈小姐,
再装就没必要了吧。”
许太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做过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也只有我家那个傻小子还会信你。”
沈甜深呼吸一口,问道:
“那请许太太说说看,我都做过什么了?您知道了什么,让您一下子就给我判了死刑?”
许太太不屑的移开眼神,催促着下人们快点儿收拾,沈甜不甘心,质问道:
“是唐诗吧?是她搬弄是非了吧。”
“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
许太太起身,说:
“沈小姐,我相信今天的事情,凌家小姐已经为你收拾了烂摊子了,我也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但前提是你也别再来纠缠我们沈家,这样大家都能保留最后一点儿尊严。”
“尊严”二字着实在沈甜的心脏上很戳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有尊严,从上半年的车祸疑云开始,她就一次一次主动或被动的挑战着自己尊严的下限,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了,但每一次负面事件发生后,她心里的委屈和悲愤都在提醒她,她还是有一些尊严的。
“许太太,唐诗是给您展示
了什么所谓的证据吗?如果没有,您为什么可以相信她,而不能相信我?”
她竭力保持着冷静,与对方理论着。
可人就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会因为第一感觉或者是别人的外貌、言行,有时候可能只是因为别人一个无心的动作让自己顺心了,就会选择相信那个人,而不信另一个人。
沈甜不知道许太太是否就是如此轻易地选择了相信唐诗,总之她没有在许太太那儿得到想要的答案,理论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最后只得到了来自许太太的允许,允许她自己收拾东西。
等她回到住了许久的房间,眼泪终于流出了眼眶,她顺着紧闭的房门坐到地上,即使哭的歇斯底里了也没有将声音泄露出去,就这么无声的哭着。哭了一会儿,沈甜堪堪冷静下来,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她便任由眼泪在脸上淌着,一边流泪一边收拾东西。
但怎么说,她也在这儿住了很久,东西不少,回忆也不少,收拾的速度无意识的拖慢了很多,过了很久,许太太接二连三的派人上来催促她赶紧收拾东西,仿佛她身上携带致命的传染病毒似的,不把她赶出去就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