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离家出走第二六天细

埃米尔收拾好了行李。

自从知道自己随时可以呼唤“快银号列车”随时回来, 而且x学院会一直给他保留这个房间, 埃米尔顿时不愁了。

最后站在戴安娜面前的小朋友只背了个神奇女侠双肩包，牵住了姐姐的手。

然后，离家出走三个月的埃米尔第一次坐上了汽车。

小孩子被塞在后座, 扭扭屁股就偷偷摘掉安全带, 然后脸都贴在玻璃上，满脸惊叹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这个世界什么对他都是新奇的。

特雷弗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不安生的埃米尔，忽然庆幸他这车是特制的，外面的人不会直接看到脸蛋儿都被玻璃压扁的埃米尔；然后他视线一转，正好看见同样透过后视镜在看埃米尔的戴安娜。

女侠脸上的表情交织着温柔的母『性』光辉还有“我的弟弟怎么这么可爱”这样的骄傲神情，看得特雷弗有点牙酸。

……行吧。

早就知道戴安娜特喜欢埃米尔了。

不过现在, 他还是有个问题想要知道答案。

天『色』已经微微转暗, 他们在x学院耽误了很长时间。那么, 现在的问题是, 埃米尔怎么办？

特雷弗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是脑袋一热才把小孩儿接出来, 心中有那么点淡淡的惭愧。

戴安娜会盯着埃米尔但是不能和埃米尔住在一起，特雷弗一个不一定住哪里的单身汉也不能完美地照顾小孩子吧？虽然他也很喜欢埃米尔，也觉得自己做的不会很差，但是他随时接任务离开，真的把小孩子放家里他会被立刻剥夺监护权的！

x教授当时是和戴安娜单独谈过，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最后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身为即将成为埃米尔合法监护人的史蒂夫·特雷弗上校……他很关心。

特雷弗低声咳嗽了一下。

戴安娜沉『迷』埃米尔。

特雷弗又咳嗽了一下。

戴安娜给埃米尔递了瓶饮料。

特雷弗：“……戴安娜。”

神奇女侠终于抽空给了自己战友一个眼神：“怎么了？”

特雷弗：“……我们现在去哪？”

戴安娜微微一笑：“我去趟大都会。”

论如何融入人类的世界……这个问题的最佳答手, 难道不是那位“人间之神”吗？

***

社畜，一个令人痛哭流涕的现代词汇，几乎可以概括全世界大部分的职员。

包括身为超人, 却热爱普通人类生活克拉克·肯特先生。

而下班时间，是社畜们的天堂——依旧包括难得休息的超人。

今晚的大都会很宁静。

捣蛋鬼前天才来过，成功被他诓骗回去；莱克斯·卢瑟似乎受了刺激，也开始学隔壁纽约那位“钢铁侠”研究什么清洁能源所以没了消息；最近飞机没坠机，火车没脱轨，就连宇宙飞船都没有失去联络信号。克拉克难得在公寓给自己做了顿丰盛的晚餐躲个懒。

然后，他听到了戴安娜的声音。

“你上次提的建议我听进去了。”神奇女侠按着通讯器，声音不紧不慢。

克拉克几乎是瞬间从沙发上飘起来。

他脑袋上还搭着浴巾，下巴上的剃须泡沫都没洗掉，整个超处于懵『逼』状态。

上次？提的建议？

让我想想。

上次见面是因为克鲁克拉人在费城秘密绑架了一个地球人，是团队行动，他们好像没聊过什么私事儿。

再往前想想。

上上次见面是因为……对，埃米尔。

戴安娜那个叫埃米尔的“妹妹”。

我提了什么建议来着？

一边擦头发，一边用镜子反『射』热『射』线给自己刮胡子的克拉克仔细思考，终于回忆了起来。

他记得……在他拿回披风，准备回来的时候，跟戴安娜这样说：

“有问题随时找我，照顾一个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克拉克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嗯？

三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克拉克在上次和戴安娜见面的咖啡厅里，再一次见到了戴安娜。

当然，这次的不仅仅是戴安娜自己，还有一个非常显眼的小家伙。

埃米尔的新裙子留在了x学院，他这次穿这埃里克上次送他的那套，外面披了一件旺达小姐姐送的外套。

埃米尔长得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只要稍稍有点时间，就很难不注意到他。就连平常从不给克拉克打折的中年女老板，都亲自送了杯现榨橙汁给小朋友当赠餐。而埃米尔本人正在和戴安娜点给他的一堆好吃的做搏斗

男孩儿安安静静地抓着三明治在啃，嘴巴鼓鼓的，像是囤积食物的小仓鼠，吃了满口还不满足，偷偷伸出舌尖『舔』掉嘴角沾着的沙拉酱，在用叉子叉上一块儿火腿塞进快没位置的嘴巴里，再拼命嚼嚼嚼，蔚蓝『色』的圆眼睛倒映着桌面上其他摆开的炸鸡块、沙拉、薯条、巧克力圣代、蛋挞、苹果派、橙汁等等，专注又虔诚。

他在戴安娜抬头的时候跟着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克拉克。

直觉系埃米尔顿时觉得这位先生我见过的，他一大口食物都还没填进肚子，就想先送上笑脸，结果嘴巴一动一动越来越像只仓鼠，倒是眼睛已经眯了起来，像是两湾月牙泉。

克拉克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可爱的小弟弟。

他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只可惜他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过。

他冲埃米尔也笑一笑，对戴安娜点头示意，拉开了椅子。

戴安娜还没说什么，埃米尔已经热情洋溢地把薯条盘子往克拉克面前推了推。想了想，一边继续嚼嚼嚼，一边探出大半个身子把番茄酱挤出一坨在薯条上头。

小朋友终于吞下了那口吃的，他重新在椅子上坐好，眼睛里都是满足。他又看了一眼克拉克，顿时语出惊人：

“戴安娜说的是真的，你是有眼镜呀。”

克拉克：“……”

他忍不住推了推自己那副呆板的黑框眼镜，再去看戴安娜脸上那副时髦的细边框装饰镜。

……能忘掉的我眼镜吗孩子？

戴安娜顺手把橙汁的吸管往埃米尔嘴边一塞，用吃的堵住埃米尔的嘴，开始和克拉克谈正事儿了。

神奇女侠离开天堂岛已经是十来年了。

她领着任务离开她的家，可到现在为止，被她视为目标的阿瑞斯还是没有踪影。她其实花了很长时间尝试融入这个世界，可身为“与众不同”的她其实做得一直都不好，直到她和克拉克·超人·肯特成为了朋友。

两个“本质非人类”的关系相当好，而始终自认人类的克拉克给了戴安娜一些他的经验和建议。

比如学会观察；

比如戴上眼镜。

隔着一层薄薄的镜片，仿佛就能告诉自己，那种与世界的割裂感，只是镜片带给自己的错觉。

有用没用，至少克拉克觉得有用，而且瞧戴安娜时不时戴眼镜的样子，她应该也觉得好用。

不过戴安娜曾经有的那种感觉……埃米尔好像完全没有的样子。

小朋友已经忘了眼镜。他快快乐乐地喝掉大半杯橙汁，继续啊呜啊呜大口吃着三明治了。

戴安娜看着弟弟的眼神非常柔和，再回头看向克拉克：

“我想让埃米尔跟着你一段时间。”

克拉克：“……我猜到了。”

戴安娜轻声道：“我和泽维尔先生谈过。马上就要到开学时间了，埃米尔打算去读书。”

听到“读书”这个单词的小朋友啃三明治的动作慢了两秒。两秒过后，他痛定思痛，凶狠地撕咬起三明治来，就像手里的三明治已经不香了，反而变成了他幻想中的试卷一样。

克拉克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

戴安娜：“我会先处理些别的。等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在开学前，我会带埃米尔走。”

埃米尔：干掉这个三明治！

“这段时间，埃米尔就拜托你了，”姐姐叮嘱了一堆，“谢谢你克拉克，埃米尔对这个世界很陌生，我想，你一定可以帮到他。”

克拉克懂了，点头。

也就是帮戴安娜照顾几天孩子。

行，没问题，没什么事情能难倒我超人！

不就是带孩子吗！带一个没什么生活常识的天堂岛幼崽儿！没问题！

半个小时后。

克拉克·肯特的单身公寓多了一个埃米尔。

而埃米尔已经洗白白，套着沦为睡衣的绿『色』小裙子从卫生间里探出头。

克拉克正在那里换床单。

埃米尔带的东西特别少，好在该有的他都有。

克拉克一回头，看见长发还在滴水，裙子都洇湿一块儿的小朋友，掩饰尴尬地咳嗽两声。

要不是知道埃米尔是个男孩子，就算是他，第一眼也会认错。

他扯过一条『毛』巾，控制着力道，帮着埃米尔把头发擦得半干。他把备用枕头拍得松软，往他床上一放，调暗了床头灯的亮度。

“睡觉吧，”克拉克把想要研究公寓的小孩子给拎到床上摆好，强行盖上被子，“明天再看，现在很晚了，你应该睡觉了。”

亢奋而不困的埃米尔眨眨眼，哦了一声。

克拉克拎起自己的枕头，准备去沙发上将就一晚上，明天再回斯莫维尔拿张床过来。

结果他还没转身，一只小手就扯上了他的衣摆。

埃米尔眼睛眨呀眨：“你去哪里呀？该睡觉了，超人。”

克拉克好像没有发现哪里不对：“我去沙发睡，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就行。”

他这回身子转过去了，埃米尔还没来得及松手，他刷地又扭回头：

“你叫我什么？”

童音清脆欢快：“超人！”

我最喜欢超人——的身材了！我将来要长这么高这么壮！

被叫超人的克拉克瞬间紧张起来。

明天……社畜要上班，孩子不能自己在家。所以大概率要把埃米尔带去上班的。他怎么差点忘了！

需要隐藏身份上班的超人在埃米尔床边坐下了。

“我是克拉克，克拉克·肯特。在外面记得要这样叫我。超人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好吗？”

埃米尔盯着克拉克那张摘了眼镜的英俊面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秘密！

埃米尔超能保守秘密的！

卢卡斯的秘密埃米尔都守住了，见到超人他可是一个单词都没说呢！

克拉克『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轻柔地拂过男孩儿的脸，帮他掖了掖被角。甚至贴心又暖心地讲了睡前故事。

在关灯前，保险起见，他又问了一遍：

“你记住我们刚刚的小秘密了吗？”

已经躺下的埃米尔瞬间坐起，他挥舞着小拳头发誓一样，努力赶走瞌睡虫：

“守着我们的小秘密，叫你克拉克！对吧超人？”

克拉克·心累·肯特：“……只有克拉克。”

埃米尔打了个哈欠，摔到床上：“……好的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