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离家出走第一八天对
周六, 天气晴朗, 院子里的树又落了一批叶子，被风扫过，打着转落在窗台上。
杰森·托德倚着沙发坐着, 指尖摩挲着书页洁白的纸张, 视线透过薄纱看向宁静的窗外，而后微微侧头，目光又落在餐厅里正在忙忙碌碌的小少年身上。
说起来，埃米尔和杰森在关于拉撒路泉的事情上还没有达成完美的共识，所以还是在家里过了点悠闲的日子。倒是这几天埃米尔勤勤恳恳地发愤图强，终于学会了烤饼干。
房间里飘着甜香, 埃米尔一口气烤了六种口味的小饼干, 这时候正忙着把巧克力味儿的曲奇饼干一袋袋装好。
他一边往最后的袋子里放, 一边选了一块儿圆胖可爱的, 捏到一边去。
埃米尔头都没抬, 胳膊向后一甩，跟沙发上看书的某个人招手：
“过来。”
杰森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也不收回视线了，大大咧咧的：“怎么？”
埃米尔：“就过来一下嘛。”
杰森把书签放进书里，慢悠悠地合上书：“哦。”
深秋的纽约已经开始转凉，杰森穿着件宽松的针织衫, 头发还有些『乱』。他刚走到埃米尔身后，少年就转过身，直接把曲奇饼干塞到了杰森嘴里。
他动作快, 杰森也没防备他，这时候就半张着嘴含着曲奇饼干，倒映在埃米尔眼睛里的模样有些愣，呆得可爱。
埃米尔笑眯眯的，问他：“好吃吗？”
杰森顿了顿，终于合上嘴。
埃米尔自己搞的饼干比例糖份不高，就连醇香的巧克力都带着些微的苦，一点点在舌尖蔓延开它独有的味道，然后，随着咀嚼，彻底融化在口腔里。
他看向埃米尔，眉『毛』挑了挑，对上小少年有些期待的表情，装得有点矜持：“还可以。”
埃米尔扁扁嘴：“好吧。”
他顿了顿，把原来打算留给杰森的饼干全部都装起来，放进了旁边的袋子。
杰森：“怎么？”
埃米尔特别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摘了围裙一丢，吧嗒吧嗒跑上了楼。等他下来的时候，杰森的书刚翻开下一页，指尖一顿，眉心就凹了下去。
埃米尔换下了『毛』绒绒但瞧着就暖和的睡裙，换了身夏天的衣服。
牛油果绿的短袖t恤衬得少年白皙可爱，他拖鞋都没穿，『露』着脚趾脚腕，光脚踩在地板上。
杰森：“……别告诉我你要这模样出门。”
埃米尔低头看看自己，脚趾因为有点凉，不太自在地动了动。
“是要出去来着，”他弯起眼睛，“你要和我一起吗？”
杰森打量了一下笑眯眯的小孩儿，冷冷道：“不想感冒就换套衣服。”
埃米尔恍然大悟，赶紧解释：
“哦哦，我不是出门，我是要去岛上。”
“岛”这个词一出，杰森还真的从他有些模糊的“托德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了相关的片段，一下子反应过来埃米尔要去哪儿了。
……怪不得小孩儿做了那么多饼干。
他屁股都没来得及离开沙发，这时候就又落回沙发上：“哦。”
杰森表现得非常淡定，甚至有心思继续往下看书。可他表现得越平淡，埃米尔越不自在。
埃米尔早早做好了杰森会问他准备，他都准备好了不同的应对答案，结果杰森一句都没问？
埃米尔皱皱鼻尖，溜到杰森旁边坐下。他清清嗓子，去看杰森，而某位热爱读书的文艺青年眼睛都没抬，施施然地翻开了下一页，漫不经心道：
“给他杯水。”
机械臂快快乐乐地送来了水杯。
埃米尔：“……”
小少年无语地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灌了自己一肚子水，最后终于决定不忍了。
他手掌直接拍在书页上头，『逼』着杰森抬头。
今天是回兄妹岛的日子，埃米尔心情很好，这种好心情让少年眼角眉梢都蔓延开灿烂柔软的笑，丝毫不吝惜地也愿意把自己的快乐分享出去。他眨着一双清澈剔透的海蓝『色』眼瞳，眼底漾着期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杰森没回答。
他冲小孩儿伸手，埃米尔乖乖地就把手腕送了过去。下一秒，托尼出品的那块儿手表就被杰森系上了他的手腕。
青年眉目舒展，看上去有一丝漫不经心：“戴上。”
“诶？可是……好吧。”埃米尔『舔』『舔』嘴巴，总觉得要是自己拒绝杰森的表情会很可怕，他决定示弱，顺便再问一遍：“咳，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杰森满意地看着小孩儿收回胳膊，觉得他那条可能被自己作没了的小命暂时得到了保障：“不了。”
埃米尔一呆：“诶？！”
杰森把书救回来，视线仿佛黏在书上一样：“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就回来了……”埃米尔又去拦着他看书，“不是，我是在邀请你出去啊！虽然在家里呆着也挺舒服的，可你来纽约之后一直都没出门。你都不想出去转转吗？”
杰森：“不想。”
埃米尔：“我就知——”道你想出去透——
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埃米尔在这一秒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嘴巴还张着呢，只知道眨眼睛。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倒是杰森扬扬眉『毛』，手指在书页上点一点，翻开下一页，用翻书的动作遮掩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一直到门被推开前，埃米尔都还在试图勾引杰森跟他一起出门转转。
埃米尔苦口婆心：“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出门转转吗？岛上风景可好了。”
杰森顿了顿，冲埃米尔勾勾手指：“过来。”
埃米尔兴冲冲地：“你改主意了吗？”
“不。”杰森说，“曲奇饼。”
埃米尔：“……”
小少年擎着要带去兄妹岛的大口袋，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从袋子里拿了几个包装好的小袋子，丢到杰森身上。
杰森也不是很在意埃米尔小小的报复。他拆了包装，捏起一块儿饼干塞进嘴里，而后动作一顿，看向游戏室的门：
“你的朋友来了。”
通往游戏室的门被推开，开启了通向兄妹岛的道路。珍妮特就站在门口，笑容温柔，视线只是扫过杰森，也没说什么，就冲埃米尔颔首。她留长了头发，长长的金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怀里抱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
两三岁的小丫头已经不想在妈妈怀里呆着了。她蹬着腿想跳下来，不断地冲埃米尔伸胳膊：
“埃米尔！埃米尔！”
埃米尔赶紧快走几步，拖着大袋子进了门。
他从珍妮特怀里接过不安分的小女孩儿，温暖的唇瓣在女孩儿额头留下轻柔的吻。
他笑起来，眉目舒展：
“苏西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苏西大声回答：“有！”
埃米尔颠颠小姑娘：“乖。”
这一幕清晰地落在杰森瞳孔中央。他安静地看着那个真挚的少年背影消失在逐渐合上的门里，将最后一块儿饼干放回了小小的包装袋。
下一秒，门又开了。
埃米尔探出个脑袋，笑容灿若朝阳：
“那你不出门就在家等我回来吧，乖哦。”
他冲杰森眨眨眼，关上了门。
杰森：“……”
他刚刚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儿哄了？
嗯？
***
微风和煦，兄妹岛上的空气带着熟悉的大海的味道。
而这七年的时间足够让兄妹岛变了个样。
当年的集装箱已经是历史，现在的岛上建着漂亮的房子，透着别样的温馨，一看就变有钱了。
确实是。毕竟……变种人和亚特兰蒂斯合伙办的公司乘着“清洁能源”的东风，一路已经成为行业中的领头羊，公司越办越大，确实赚了不少钱。
而这笔钱，万磁王用来改善兄妹岛的生活，依旧在寻找帮助其他受苦的变种人，甚至不知怎么想的，豆给x学院投了笔资；而亚特兰蒂斯方，奥姆对地表人依旧有点偏见，他完全不在乎地表的财富，全部投入到海洋环境保护上头
——颇有成效。
至于别的什么人，兄妹岛美好到如同只属于变种人的世外桃源，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变种人们依旧在这，有了更美好的生活。而卢卡斯？他在大都会上完大学，现在跟在埃里克身边当副手，大概是埃里克看好的接班人了。
反正跟埃米尔没什么关系。
小少年来兄妹岛就是探亲访友，不考虑那么多。
埃米尔抱着苏西走了一路，在去找埃里克前把小姑娘放了下来，还塞给小孩儿准备好的糖果与饼干。
他看着苏西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快乐地翘着嘴角，已经从当年的吉祥物，变成了现在这副有“大哥哥派头”的成熟少年。
他快乐地简直要哼歌，一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奥姆。
亚特兰蒂斯的小王子殿下双臂环胸，眉眼间依旧是遮掩不了，或者说是懒得遮掩的傲气，倒是以前的一身战甲，现在变成了精致的西服套装。
埃米尔唇角翘得好高，冲他挥手：“奥姆！”
奥姆并不打算理他，直接进了他们的办公室。
埃米尔卖乖地吐吐舌头，笑嘻嘻地也『摸』过去了。
兄妹岛上的办公区域算是编外的，该有的东西都有，只是对比坐落在魅力城的公司总部来说就非常简单了。
埃米尔乖巧地先敲敲门，再探进半个脑袋：
“我回来了！”
小少年的笑脸譬如朝阳，声音比小时候柔软的童音要成熟一些，依旧干净澄澈。屋里的三个人一起抬头看他。
奥姆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西装革履，瞧着就是一位成功的商业精英；倒是另外两个……
依旧像是农场打工仔。
如此真实。
毫不意外，先理他的是卢卡斯。
曾经瘦弱阴郁的少年已经变了模样。他留长了头发，发尾松松圈着垂在脑后。
卢卡斯穿得过于随意，短袖格子衫下摆甚至有几个很惹眼的破洞。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在曾经的小孩儿脑袋上『揉』了一把，把埃米尔头发『揉』得『乱』糟糟：“还知道回来？”
埃米尔赶紧护着脑袋钻进屋。
他合上门，腰杆挺得笔直，还护着头发呢，特别理直气壮：“我上次回来你不在岛上又不是我的问题！”
卢卡斯：“是吗。”
埃米尔：“是！”
说着，他把准备好的小礼物掏了出来：“来来来，曲奇饼干来一块儿？”
他站在埃里克的办公桌前，自己上手拆了一包小曲奇，弯腰把半个身子都搭上桌子，捏着饼干在埃里克眼前晃。
埃里克穿了件军绿『色』的短袖t恤，『露』出结实强健的手臂。他直接合上电脑，对小饼干有点嫌弃的样子：“拿走。”
埃米尔：“别呀！埃米尔出品，就此一家，说没就没了！”
埃里克：“……”
他似乎做了几秒的心理斗争，最后还是非常给面子地从埃米尔手里接过那块儿小曲奇。卢卡斯站在旁边忍笑，然后也被埃米尔塞了一块儿到嘴里。
咖啡口味儿的饼干是烤制过的棕『色』，化在嘴里香甜不腻，挺好吃的，埃里克也没那么嫌弃的样子了。
作品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埃米尔相当满意。他笑眯眯地也往自己嘴巴里塞小饼干，一回头，对上了奥姆凶巴巴的眼神。
小少年这饼干含在嘴里差点吞不下去了。
他好容易吞掉小饼干，看看袋子里剩下的最后一块儿，再看看商业精英奥姆那副凶巴巴的模样，试探『性』地伸出手：
“……要来一块儿吗？”
奥姆骄傲而又矜持地从埃米尔那拿来饼干，吞掉饼干的瞬间，整个人僵硬起来。
埃米尔忍住笑，默默地把没来得及的“咖啡味儿”的提醒吞回肚子。
溜！
赶紧溜！
时间过得太快，当年的兔子妹妹已经长成了秀丽的少女，岛上有人成家立业，也有人就此长眠。但不管怎么说，在这般几乎可以说是“世外桃源”的地方，那些变种人们过得都比当年，比想象中要幸福安宁。
而对埃米尔来说，他喜欢这里。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变种人，但变种人并不妨碍埃米尔把兄妹岛当做第二家乡岛，把岛屿上的变种人们当做亚马逊的姐妹们，是埃米尔重视的家人朋友们。
埃米尔和卢卡斯从那边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好奇。
小少年语气可怜，不过笑眯眯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奥姆肯定要记恨我了。”
卢卡斯不以为然：“我看你是故意的。”
埃米尔伸出根手指晃了晃，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不是哦。我做了好多口味的，我没想到他会跟我要吃这个咖啡的呀。”
卢卡斯：“呵。”
埃米尔还在笑：
“奥姆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诶。他怎么了吗？是你们工作上的事情？”
卢卡斯忍住笑：“没有。工作还很顺利。”
埃米尔好奇极了：“那是怎么？”
卢卡斯回答：“你知道……奥姆有个哥哥吧。”
埃米尔想了想，点头。
亚瑟·库瑞，aka水行侠，几年前还加入了正义联盟来着。埃米尔和他见过几次，也说过几句话，不是很熟，反正没有跟奥姆熟悉。
亚瑟和奥姆之间的事儿埃米尔没有专门关心过，不过好歹也算是圈子里的，他知道一些。大概是亚特兰蒂斯的女王陛下终于找回了留在地表的长子，于是奥姆莫名其妙就成了弟弟。
……好像也没有那么莫名其妙。
埃米尔记得奥姆那时候还找他聊过天，算是闲聊吧，反正听奥姆的意思，他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说这话的时候，小王子坐在礁石上，凝望着翻涌的海浪，唇角拉得很平，眼底一片沉静。
他好像接受了事实，又好像从未接受过。
说实话，不论能力还是『性』格，亚瑟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不然也不会被蝙蝠侠邀请进正义联盟了。
但这个“不错”对奥姆来说完全不是。相反，亚瑟的出现，让王子殿下从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变成了第二位，还有一些，单纯用言语难以说明的东西。
而对于亚特兰蒂斯人而言，亚瑟·库瑞是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私生混血。大部分的海洋人都对地表人意见很大，哪怕是个王室混血，也是个恶心死了的地表人混血。小王子这几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在感受着海洋污染减少的同时，对小王子的爱戴愈来愈高，对亚瑟的初始意见就很大。
但是……不管是地表人还是亚特兰蒂斯人，大多都逃不了“真香”定律。这几年亚瑟在亚特兰蒂斯做了不少实事儿，很多亚特兰蒂斯人看着眼前的变化，对亚瑟也确实开始接纳了，甚至在亚特兰娜考虑让位的时候，曾经支持奥姆的部分转而开始支持亚瑟。
当然，对于这一点，奥姆其实没有那么在意，到时候各凭本事。他现在生气的是另外一点。
说起来，很多人想不到但是确实是事实的事情是，奥姆在地表人的世界里是有着正式工作的，公司里的事他才是真正对外的公开负责人形象。除此之外，在改善污染环境上奥姆也要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
所以说——
埃米尔捂着嘴，眼睛瞪到最大：“奥姆的未婚妻把他甩了？”
卢卡斯：“嗯。”
埃米尔：“然后那位公主选择亚瑟作为新的未婚夫？”
卢卡斯：“对。”
埃米尔小心翼翼：“奥姆告诉你的？”
卢卡斯：“……亚瑟来找克拉克的时候我在家。”
埃米尔“嘶”了一声，听起来像是有点牙疼。
卢卡斯揽住小孩儿的脖子：“行了，不说这个。奥姆心情不太好，小心被他记仇。”
埃米尔还捂着嘴呢，瓮声瓮气：“他早就记仇我了哦。他那么讨厌咖啡，今天又吃到了咖啡，我亲手做的。”
埃米尔的眼珠子溜溜地转：
“你说我再送他一包抹茶曲奇会不会让他不那么生气？”
卢卡斯一巴掌按在埃米尔后脑勺上：
“行了，你再皮！”
***
纽约。
杰森一上午都坐在沙发上没动，只是翻着书，看得有点心不在焉。
房子很安静。
整座房子里的智能家具在妮妮管家的『操』作下一丝不苟地维持着日常，机械臂忙忙碌碌地转来转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其实有声音，但又感觉分外安静。
……大概是因为小孩儿不在吧。
竟然这样就不习惯了，真是脆弱。
杰森这样想着，合上了书。
妮妮管家在他起身的瞬间发出了问候：
“午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来准备。”
“不用，”杰森回答，“我自己就好。”
“好的。”
结果，说是自己准备，杰森根本就是用牛『奶』冲了杯麦片，牛『奶』还是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他三两口吃完，把碗给洗了，送到碗架上沥水。
作为优秀的管家，妮妮稍稍有点不同意见：“这样的午餐过于简单了，杰森，我再给你做点什么吧。鳕鱼三明治怎么样？”
杰森甩去手上的冷水：“不用，够了。”
他这段时间过得过于轻松规律，他差点都忘了以前这样规律的餐点简直都是假期。
他问：“什么时间了？”
妮妮回答：“十二点十五分。”
顿了顿，杰森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他”甚至都不用说名字，妮妮管家非常明白：“埃米尔一向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回来。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就可以。”
“没什么。”杰森说，“你忙吧。”
他站起来，走向地下训练室。
他需要一些发泄……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的体质算是优秀的，再加上拉撒路泉不经意间对他身体的改造。青年直到汗水将发丝衣襟浸透，他才轰地一声，任由自己仰面躺在了地上。
杰森胸膛上下起伏，汗水顺着额角没入发间，洇湿地面。他望着明亮的灯，放任自己视线的『迷』离。
他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一点点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直到妮妮管家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
“杰森，”她说，“你在这里，我需要通知你。我们有了入侵者。”
杰森腰部发力，猛地从地上跃起。
他撑着栏杆跳出训练台，几秒钟就将武器握在掌心。
他握住了门把手，但是在开门前，他停顿了。
这里不是他的基地，也不是他的安全屋。
“……你有什么建议。”
妮妮管家的声音透着些欣慰：
“感谢你还足够冷静。我不建议你现在上去，他们的行为全部在我的监视下。”
杰森嗯了一声。
他垂下眼眸，握紧抢把的同时，竟然在一定程度上交付了信任：“是做什么的？”
“是雇佣兵。”妮妮管家回答，“埃米尔留在家里的东西很安全，不方便摆出来的都放在这里。”
顿了顿，她继续说：
“他们在翻埃米尔的书房和文件……他们找到了。”
“是什么？”
“一张卡片，”妮妮说，“蒙托瑞亚·奈维斯留给埃米尔的那张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