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尚可入口
顾婆将饭菜做好后端到院子里的木桌上，“吃饭了。”
早就将猪喂好，并且洗好手的赵敏在院子里转过来转过去，意图制造自己很忙的假象。
听到顾婆的照顾，赵敏欢快地“哎！”了一声，快速地走到木桌前乖乖坐下。
看着桌子上如此丰盛的饭菜，赵敏压下心中的讶异。
就算是村子里最富有的人，也不能保证说顿顿吃肉吧？
难不成是为了特地欢迎自己的到来？随即赵敏摇了摇头，自己可还没自恋到这个地步。
顾凌卿没动筷，赵敏也不敢率先下手。
看出赵敏眼睛里对眼前这些饭菜的渴望，一向冷静自持的顾凌卿竟起了逗弄之意。
顾凌卿拿起眼前的筷子，准备向一道菜下手。
赵敏看他拿起筷子，正准备拿起自己的筷子，就见对面的顾凌卿将筷子又放回了桌子上。
“好似我的手刚才没洗干净，我再去洗一下。”
赵敏小嘴一瘪，十分失落。
依稀能看出，离去的顾凌卿嘴角有微弱的上扬。
顾婆看了一眼正在刷碗的赵敏一眼，走到顾凌卿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
将门关好后，顾婆走向在看兵书的顾凌
卿，微微福身，“少爷。”
顾凌卿放下书，“为何又把她带回来？”这个她自然就是赵敏了。
“这丫头很机灵，或许看出了少爷的些许端倪，老奴年纪大已，诸事伺候不周，我看她手脚还算利索，少爷身边也确实缺个照顾的人，便留下了。”
顾凌卿叹了一口气，走到屋后方的窗户下，将窗户打开，望向远方的绵延山脉。
“顾婆，你服侍我多久了？”
顾婆心中一惊，立马跪下，“回少爷，自少爷出生起，老奴便在少爷身边服侍。”
顾凌卿双手负于身后，“我等现在自身难保，这等节外生枝之事，不要再有下次，出去吧。”
顾婆起身，福了福身子，低着头，小步向后退去，直到门口才直起身子转身，即使顾凌卿看不到依旧这样做着。
“等一下。”
顾婆顿住脚步，“少爷还有何事吩咐？”
“多留意一下，看看是否是那边派来的探子，如果是，勿打草惊蛇。”
“是。”
听着身后的关门声，顾凌卿看向远方，倒不像是在看景色，而是在看向遥远的某个地方。
刷完碗后，赵敏又拿起扫把，扫起了地，但眼神一直撇向顾凌卿的房间。
这祖孙俩的相处方式还真是奇怪，不像是长辈与后辈，倒像是…像是…
还没等赵敏想出个头绪，就见顾婆从顾凌卿的房间走了出来，连忙移开目光。
不多时，只见顾凌卿打开房门，径直离开了院子。
赵敏凑到在喂鸡的顾婆身边，好奇的出口。
“顾婆，顾凌卿这是去哪儿啊？”
顾婆对于赵敏直呼顾凌卿大名十分不喜，心中也是响起警铃，无缘无故打听少爷行踪作甚？
“不该你问的别问。”
赵敏讪讪地“哦”了一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傍晚，赵敏在顾家院墙外坐着，看着远处渐渐下落的红日。
也不知道老天爷安排自己穿越几日游？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怎的到了自己就沦落到一个乡下丫头，还被人卖做了丫鬟。
胡思乱想了一通，想不明白赵敏也就作罢，既来之则安之，管他呢！
进了院子不久，就见顾婆一趟一趟地跑茅房。
“顾婆，你这是怎么了？”
“许是吃坏肚子了。”顾婆的脸色并不好看，有些蜡黄。
刚生火来，顾婆暗道一声不好，扔下柴火，又跑向茅房。
不过一刻钟，顾婆脚步虚浮地出来，赵敏见状，连忙
上前扶住她，扶着她到旁边的木凳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顾婆喝一口水之后，挣扎着要起来。
“顾婆！你好好待着！”
顾婆被赵敏这突然拔高的音调震慑住，只消小会儿，便恢复了以往的面无表情。
“不行，凌卿要回来了，我得给他做饭。”
看着还尝试着站起来的顾婆，赵敏直接一把将她摁住。
“不就是做饭吗？看我的！”
说完赵敏就跑去了厨房，顾婆看她有模有样的，也就没再说什么，以后这些事她也少不得做。
赵敏在读博士时就自己一个人住，吃不惯外卖，时间长了，倒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看着在木桶里话蹦乱跳的两条草鱼，赵敏决定了：今晚就做自己最拿手的酸菜鱼！
可等赵敏将鱼处理干净，切好块后，却犯了难。
这会儿让自己去哪儿弄酸菜啊？
看着案板旁边的桌子上有两个西红柿，赵敏计上心头。
顾凌卿回来时，赵敏刚把这不太正宗的“酸菜鱼”出锅。
顾婆此时也觉得肚子不似刚才那般难受，跟顾凌卿打过招呼后，来到厨房，看着赵敏坐的这一大盆鱼，红彤彤的，皱了皱眉。
“你这做的什
么？”
赵敏狡黠地眨了眨眼，“酸辣鱼！”说着就要端起来往外走去。
“放下，赶紧去问问凌卿喝不喝水？没点儿眼力劲！”顾婆的语气颇为不耐。
待赵敏离开后，顾婆从眼间的小包里拿出了一根银针，确认这‘酸辣鱼’无毒后，顾婆才将它端上饭桌。
赵敏看着顾凌卿将鱼送入口中，屏住呼吸，“怎么样？怎么样？”
顾凌卿将鱼送入口中，初尝味道，愣了一下，随后将其咽下，语气淡淡，“尚可入口。”
接下来的几日，做饭的事便彻底交给了赵敏，赵敏把自己拿手的菜:糖醋排骨，红烧茄子，红烧鲫鱼汤等等全都做了个遍。
每每问起顾凌卿味道如何，得到的答案都是‘尚可入口’不过倒是从没剩下。
得不到好的认可，赵敏也不在意，自己吃着香就好了。
“顾婆，你察觉到了吗？”
夜色已晚，赵敏早已睡下，顾婆恭恭敬敬地站在顾凌卿面前。
“少爷，确实有蹊跷之处，此女做的饭菜，口味独特，老奴在宫中那么些年，也从未吃过。”
顾凌卿低着头，望向地面，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不可掉以轻心，继续观察。”顾凌卿薄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