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看一辈子

他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庆幸，幽深的眸光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受了重伤应有的神情。

我只有一次仔仔细细近距离看过他，还特别尴尬地被他一睁眼就抓个正着，实在羞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狐狸的缘故，哪怕是轻轻一眨眼，缓缓一勾唇，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动人心弦的魅惑。

还是说，他这张妖孽面孔，就刚好对了我的胃口？从前的莫琦月是，如今的我仍然逃不掉。

他的眼睑下垂，目光应该落在了我的双唇上，我顿时感觉喉咙一紧，口干舌燥起来。

迄今为止，我们有过的亲密少之又少，更遑论两情相悦后的主动亲昵，这正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望着不断逼近的脸孔，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抓紧了衣袖，眼神四下张望，生怕老妖怪躲在什么地方暗自偷看。

随着心跳的不断加速，两片柔软的薄唇覆盖上我的唇瓣，轻轻辗转吸吮，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突然想起北凌夜第一次吻我的情景，我正在沐浴，他突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那时的他是霸道的，根本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以及反抗的

机会，眼里也满是掩不住的情欲。

而现在，他缓缓伸出手将我拥入怀里，使我更加紧密地靠向他，唇上动作温柔轻缓，极致耐心地描摹着我的唇形。

我没有闭眼，所以看见他黑色的眼睫轻颤，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在很专心致志地吻我。

他的呼吸依旧浅薄，不过胸腔间的心跳铿锵有力，一下一下敲击在我的胸膛上，落入心间。

他这次似乎打算浅尝辄止，薄唇缓缓移开的同时，低沉的嗓音也悠悠传来，"夫人是打算一次性看个够吗？"

听着久违的称呼，我的身子瞬间不受控制地酥软了，明明之前听只有调侃，现在却犹如天籁。

如果莫琦月的那些记忆完全与我的记忆融合了，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会不会觉得更幸福一些呢。

北凌夜眼疾手快地托住我往下坠的身子，笑得一脸善解人意，"夫人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为夫会全程配合。"

虽然之前他也如此甜言蜜语过，可也许是带着病态，更添了几分柔情，瞬间令我感觉与之前反差太大。

我心神微荡，感觉再被他如此撩拨下去，就完全没了主动权，于是踮起脚，附在他的耳畔徐徐道:"我要

看一辈子。"

以前的我是矜持的，诸如此类调情的话是断不可能说的。

可大概是终于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接连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我现在只想告诉他，我在意他。

这段感情太来之不易，我很害怕，如果不抓紧机会说，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完全说不出口了。

我话音刚落，北凌夜果然有些怔愣地僵了几秒，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再次低头，近乎狂乱地吻我的下巴和脖颈。

他的呼吸再不像刚才那样平稳浅淡，顷刻间变得凌乱急促，牙齿轻轻啃咬着我的肌肤，像一个要吃肉的妖怪。

黑乎乎的脑袋埋在我的脖颈间，我看不见他的神情，也猜不到他究竟是不是因为我刚才那句话被撩拨到了。

他现在身上有伤，这里还是老妖怪的住所，更何况我也还没完全做好准备，于是有些后怕地伸手推他。

"北凌夜，你刚醒，还是先回床上……"

"一会儿就好。"

他的脑袋并没有从我的脖颈间离开，只闷声回了我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随后便一下吻住我之前受伤的地方。

刹那间，我只觉脑中像被人点了几串爆竹，噼里啪啦地在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满

是星星点点的光。

我说不出心里究竟是各种滋味，只近似**地低声道:"对不起……"

北凌夜其实心里很介意吧，可能也巴不得把我洗个干干净净，我现在脖颈上满是廑爻的味道。

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及时挣脱开呢？如果当时……

我正满心愧疚自责地胡思乱想着，北凌夜却蓦然抬头，漆黑的双瞳已然晕染上淡淡的赤红。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眸光深沉而忧伤，率先出口的话却是在安慰我，"别乱想，我没有生气。"

尔后抬手，温凉的指腹轻轻覆盖上我脖颈上的伤口，来回摩挲，"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吓我了，知不知道。"

他的峰眉微拧，再次无力地吐出了两个字，"我怕。"

略显沉重的两个字随着微凉的清风徐徐吹过耳畔，再沉沉敲击在我的心上，荡漾出一圈又一圈无法平复的涟漪。

上次北凌夜将我从狱火中带出来，紧紧地抱了我很久，身体都在止不住发抖，那时候的他，一定不比现在好受。

可我只是想让廑爻罢手，根本没想过这样会让他更加心碎，一时感动又难过地不停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你。"

不由自主地说完这句话后，我却觉得莫名熟悉，仿佛在什么时候说过。

我微微蹙眉，正要想一想，就见北凌夜眼里的赤红变得愈发浓郁。

他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将我额前的发丝别开，眼里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似点缀上了零零碎碎的星辰，透着一股凄美。

随后在我不解的神情中，缓缓启唇，"小雪，谢谢你，没有食言。"

听着他这声绵软的回应，我正有些摸不着头脑，脑海里却蓦然跳跃出一个熟悉的场景。

莫琦月用无比坚定的口吻徐徐说:"我知道了，你放心，为了你，我会好好活下去。"

没想到，时隔五百年，我竟又说了一样的话，只是他的回答，再不似彼时那般凉薄。

这算不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呢？

我不愿去想那些伤心的往事，若无其事地勾起唇浅笑，不假思索地建议，"北凌夜，你给我讲讲你封印的事情吧！"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也或许是没预料到我会说起这个，于是眉一挑，一脸深意地反问我，"夫人确定要知道？"

看他的表情，我顿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错觉，不过还是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