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当然。"
我从北凌夜的怀里起来，退离一步之远，直言不讳地回答。
如果是在梦里，我一定会放纵自己任性而为，可现实中，如今的我，实在不敢。
北凌夜显然也懂得我的意思，赤红色的眼瞳里添了淡淡的哀色，"小雪，你来——"
我不顾一切地连忙打断他，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我只是履行对琰琰的承诺，如约来看琪琪的。"
青衣小妖说北凌夜还有五日才会出关，可我前脚刚离开灵溪洞，他后脚就出来了。
很显然，一定是青衣小妖猜到我根本就没有让他知道我来过，所以才擅自禀告了。
他不顾一切地追出来，是害怕我再次离开吗？
那他的伤呢？
北凌夜听见我的回答后没说话，良久才苦涩一笑，"如果不是琰琰的话，你是不是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红衣，衣服遮住了被清歌刺伤的肩膀，看不出到底如何了，只是略显苍白的脸，看起来情况并不乐观。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无所谓，目光移开他的伤处，毫不犹豫转身，"或许吧，毕竟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话一出口，胸口又无可避免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与此同时，身后的也传来一记沉重的**。
张着嘴原本还打算说些什么，却疼到再也没有勇气说那些伤人伤己的话了。
我只是捂着胸口，若无其事地问身后人，"你可以让琪琪琰琰来的，对吧？"
偌大的妖界想要想要找人实属不易，不过作为妖王的他，实在是小菜一碟。
身后的北凌夜没有说话，我也不催促，只是席地而坐，漫不经心地提醒，"青衣说你还有五天才能出关，以后这种蠢事，还是不要再做了。"
我只是不想让他再因为我，受到任何不必要的伤害了。
为了防止他起疑，我故意语带嘲弄，但细想之下，却又好像只是在提醒我自己不要沉沦一般。
可偏偏，肩膀上还是落上了一双有力的大掌，略带惊喜的语调响在耳侧，"你终究还是心疼的。"
我忍着心疼，冷笑一声，出口伤人，"妖王多虑了，我只是想说，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力了。"
这话还是当初北凌夜亲口送给我的，却不想世道轮回，如今换我亲口奉还给他了。
语落，放在我双肩上的手逐渐失去力道，终于滑落。
安静的空间里良久没有传来彼此的说话声，只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紧盯
着我，令我芒刺在背。
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永远也没有尽头了。
我陡然从地上站起来，回过身却没看北凌夜，低垂着眉眼欠身作揖，"妖王若是身体不适，映雪还是先走了。"
话音一落，却听见一阵欢快清脆的童音。
"夫人，怎么琪琪刚来你就要走啊？"
"夫人，我和琪琪好久都没看见你了。"
我惊喜地抬头，果然是琪琪和琰琰站在我的面前，而两人身后的北凌夜，则是一脸沉静。
琰琰和之前北凌夜在楼府打扮时的模样一般无二，就是琪琪小许多，似乎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不过唯一相同的，就是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稚嫩面庞，精致可爱，又透着纯真无邪。
我注视着两人的脸，感觉心里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变好了，一直积压在心里的乌云也消散了。
欣喜地伸出手一左一右抱住两人，连忙搭话，"我也想琪琪和琰琰了，这不是来看你们了吗？"
靠在我怀里的琰琰突然用很懂事的口吻开口。
"他们都说夫人和尊上闹别扭了，再也不回来了，你现在回来了，是不是就代表原谅尊上了，再也不走了？"
我的心骤然一紧，还来不及回答，就
听见一直静默不言的北凌夜兀自插话，"嗯，夫人不会走了。"
怀里的琪琪连忙抬起头来，一脸愉悦地拍着手，"真好！以后可以经常和夫人玩儿了！"
琰琰也尤为高兴地看着我和北凌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夫人，最近我和琪琪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玩儿的地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以前在狐狸洞百无聊赖等北凌夜时，除了在桃花树上打瞌睡之外，也会偶尔逛一逛这偌大的狐狸洞。
狐狸洞里的一草一木，河流山川，没有哪里是我不知道的。
如果是以前一无所知的楼映雪，或许我还真的蛮期待的，可是现在除了浓浓的伤感，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可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感兴趣的表情来，北凌夜话已出口，我也实在不忍心打击处于兴奋状态的两人。
只好被他们一左一右拉着手，一路欢快地往前走。
回过头，苍白着脸色的北凌夜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后面，唇角噙着一抹深深的笑意。
神色与眼神里，皆是挥之不去的幸福与宠溺。
如今的我和琪琪琰琰，在他的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呢？
妻子和儿女吗？
如此想着，我不由得回头看着眼前蹦蹦跳
跳的两个小孩子，竟也情不自禁生出浓浓的暖意。
和琪琪琰琰在一起的我，确实开心了很多，只是不知不觉中，已是垂暮时分，天色渐晚，两人也同我们说了晚安后各自家去了。
又只剩下我和北凌夜两个人，气氛陡然从热闹温馨回归平淡宁静，诡异得令人咋舌。
我忙不迭欠身，不卑不亢地道谢，"多谢妖王抬爱，映雪也该告辞了。"
说完，直接转身，正欲化作轻烟直接遁走，手腕却被北凌夜一把扣住，"小雪，你这么快就忘了，你可是答应了不走了的。"
我没有回头，"那是妖王答应的。"
"可是你没反驳拒绝。"
听着如此理所当然的回击，我略显气恼，"我那是给你面子！"
身后再度传来他不温不火的回应，"认识我这么久，你怎么还不知道，我从来都不要面子。"
我怎么觉得现在的北凌夜，颇有种和纪辰远怼的气势？
竟然还死抓着我的手，分毫不让。
"你要不要面子关我什么事？"
我有些被气笑了，直接甩开他的手，坚定不移地挪动身子。
刚抬脚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北凌夜却突然来一句，"我不介意把他们叫回来，共度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