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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上次我带着纪辰远露过面,老妖怪应该是认得的,想要算一算,应该也不难。

原本我是想,反正也要介绍纪辰远和老妖怪认识的,索性让老妖怪找一找带到西北山算了,我也好安心去解决自己的事情。

可思来想去,老妖怪已经帮了我这么多了,总不能再让他受累了,于是情急之下慌忙改了口。

"他一个人带着栗灵珠来了异界,可他毕竟是凡人,我去妖界找过他,他并不在那里,我担心……"

我还未完全向老妖怪说明前因后果,他已然出声打断我,"不必担心,他现在很安全。"

听他如此说,我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乘着凝霜剑刚飞到空中,正欲离开,却听见他再度叫住我。

声音急切又带着明显的欲言又止,"莫琦月……"

疑惑不解地回身,遥遥看见老妖怪紧锁的眉宇,以及纠结万分的神色,"怎么了?"

他遥遥注视着我,最后视线沉沉落在被我架在肩头的清歌身上,嘴唇翕合,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莫名的,我好似知道他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亦或者说是提醒我,可碍于天机,才如此踌躇。

我抿了抿唇,不愿再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故作轻松

,勾唇一笑,"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语毕,凝霜剑往云霄上一阵冲刺,最后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回旋,带着我转了个弯儿。

疾风吹拂在身上,带来格外凉爽的感受,大概飞了有一段距离,却隐隐听见老妖怪的声音。

"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明明很缥缈,却如此清晰地落入了我的耳朵里,更像是刻进了我的脑海里,不断盘旋。

认识老妖怪以来,我从来没听他如此晦暗不明的说过话,好似暗藏深深的玄机。

失去我懂,从最初到现在,我失去的已经太多,阿娘,思莲,孟大师,最初的沈东尧,北凌夜……

每一个都是我至亲至爱的人,可他们都离我而去了。

可以另一种方式归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轮回重生吗?

他们当中除了孟大师以外,皆魂飞烟灭了,哪还有什么相见之日呢?

我黯然神伤地垂下眼眸,不知不觉中竟已来到了魔界入口处。

昏迷的清歌还没有醒过来,想来老妖怪那一下出手实在太不知轻重了些,有我当时狠厉的风范。

不过一路架着她回来,也实在是有些费力。

进了水纹大门后,守在门口的魔兵们看见是我,连

忙颔首低眉着欠身问候,"夫人。"

许是因为清歌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他们一看,连忙问我是不是出门遭到了妖兵的伏击。

我没应答,但见我浑身上下毫发未损,又不约而同长舒了口气,"夫人没事就好。"

他们确认了我无事后,方才神色严肃地将清歌全身上下的伤口打量了遍,一阵唏嘘。

"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清歌姑娘伤得如此严重?"

"是啊,要赶紧报告尊上才行啊……"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不忘赶紧从我手中接过清歌,搀扶着她往疗伤的大殿方向走。

而另外一个魔兵,则火急火燎地跑去报告廑爻了。

搀扶着清歌的魔兵们刚走了一两步,我便冷声道:"直接送去水牢吧!"

魔界水牢只有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的人才会被送去那里反省,现在这个地方,极其适合她待。

两位魔兵顿时摸不着头脑,许是认为清歌拼命保护了我,却为何会被我送去水牢?

他们立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冷眼一瞥仍昏迷不醒的清歌一眼,看着她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若无其事开口,"她的伤是我打的。"

此言一出,所有立在周围的魔兵们皆

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低垂着脑袋的清歌。

我虽话未挑明,可想必他们前后一联想,也应该猜到了清歌意图对我出手,一时更为震惊。

众所周知,清歌是廑爻最为器重的心腹,对他是忠心耿耿,无可挑剔。

我既然都要成为魔后了,她自然也是像对待尊上一般待我,怎可能对我下杀手?

其中一个魔兵似乎是想替清歌申辩一两句,亦或者是想求情,可刚刚张口,便被我堵了回去。

"送去水牢。"

我冷面重复了一遍,语气比第一次沉重了许多,他们也不敢怠慢,直接调转了方向,往水牢去。

思莲在时总说我善良,可那时的我,被如今残酷的一切打击得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去了。

莫琦月是不记仇的存在,楼映雪亦是心肠柔软的人,可我却是两者的融合,好的坏的,皆由我承受了。

如此深仇大恨,我实在做不到像以往那样宽容。

慢慢悠悠地往自己所住殿门移动,刚走到殿门口,双肩就被一双大掌轻轻握住了。

"莫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廑爻移步到我的面前,将我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紧锁的眉头慢慢舒解开。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

里,双臂竟然在止不住地颤抖,声线也非常不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时之间,我又是感动又是酸楚,又是凄楚又是悲戚。

我伸手想把他推开,却被他固执地更加拥紧,紧到似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哀伤地在我的头顶响起,"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如此卑微的祈求,竟然会从廑爻的口中说出来,真不知道是喜是悲。

我的口鼻紧贴着他宽阔的肩膀,有些喘不过气,紧致的压迫感使我深深皱起了眉头。

从前我与廑爻的关系再亲近,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毫无罅隙地身体触碰过。

除了我本身无法呼吸以外,我只要一想到现在抱着我的人,杀了北凌夜,我就心痛无法抑制。

我伸出手用力推搡他的胸膛,艰难地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你放开我。"

他强有力的手臂就像一根根粗壮的藤蔓死死缠绕在我的后背上,并不打算将我放开。

"你放开。"

"不放。"

"你放开!"

"我不放!"

廑爻好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和我较劲。

我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翻涌,却勾起唇角冷笑,"怎么,你不打算去水牢看看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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