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啥也不是
司马徽和郑玄，早在去年就已经有交际了。
当时这老头子在老家闭门造书，还天天被袁绍烦来烦去的干这干那。
也许是被袁绍那匹夫伤了心，当司马徽派人去请他来北斗学宫担任祭酒的时候，这老头子一口就给拒绝了。
还说啥交情归交情，事归事，你休想拿交情来忽悠劳资帮你做事。
为了让这老头妥协，司马徽没少想办法。
他的子孙后辈，司马徽一个个都安排的好好的。
为了投其所好，他前段时间还派人想尽一切办法，把蔡邕的四万册藏书都给弄了回来。
但这老家伙愣是没答应。
结果，这老头也不知道哪儿想通了，忽然自己就来了……
搞得司马徽还有点小蒙圈。
“郑老，您老人家给我交个底，您怎么就想通了呢？”司马徽舔着脸问道。
他是真的好奇！
废了那么大的功夫，砸了那么多钱，钞能力都快被他玩出花来了。
这一根筋的老头，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结果……
他都快要放弃了，好家伙，他来了！
郑玄苍老的脸上，满带着高深莫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教书育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这两句话，二十个字，振聋发聩啊！对了，
这椅子是真的不错，让我方便了不少，我谢谢你啊。”
司马徽：……
咱能不打哑谜吗？
还有，你这个谢谢你，怎么听都像是骂人的话吧！
“小司马，我有三千弟子，你要不要？要就给句话！我写信。”郑玄忽然说道。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司马徽脑子里瞬间蹦出一句台词，“老徐，你要老婆不要？要你就点个头，晚上给你送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但郑玄的这句话，让司马徽忽然觉得他话里有话，事情或许并不简单。
“郑老，你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跟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司马徽推着郑玄到茶桌旁就坐，然后架上柴火，开始煮茶。
郑玄干枯苍老的双手交叠在一起，认真的注视着司马徽，缓缓说道：“我这一辈子注疏育人，却不料晚节不保，被强行征召上了战场。前不久鬼门关走了一遭，让我忽然间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别人强迫你，你干嘛不打他呢？”
司马徽放茶叶的手，微微一抖。
郑玄所说的前不久，应该有段时间了，这都去年的事了。
袁绍为了壮声威，争取士望，命袁谭强行将郑玄绑上了战车随军。
结果这老爷子差点
一命呜呼，历史上，他好像就是那个时候挂的。
而司马徽和郑玄的交集，也是在那个时候来的。
为了这些天下名宿，他下的功夫极其大。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的主要精力就集中在红楼商号的产业，训练部曲，以及挖人这三件是上。
“郑老，这都老黄历了，您怎么突然间翻出来了？”司马徽笑道。
郑玄摆手，“不老，确实是前不久，不是去年你为我调理身体的时候。月前吧，我忽然做了个梦，梦见了孔圣人，他骂我来着，说我就是个愚蠢的东西。醒来我就感觉身体好像不太对劲，眼前有重影，好像命不久矣。”
司马徽直愣愣的看着郑玄，老爷子，你怕不是在逗我？
“我昏睡了三天，莫名其妙的忽然间就明白孔圣人骂我的原因了。我等治学育人，但不代表治学的都得低头做人，面对强权俯首帖耳，我们治学难道不是为了治世吗？孔圣人周游十四国能文能武，可我呢？被袁绍贼子强行绑上了战车！耻辱啊！我愧对孔圣人。想明白后我没死成，于是，我就来了！”郑玄双手一摊，说道。
司马徽：……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在听天书。
所以，这跟孔圣人又有什
么关系？
人家孔圣人那是将门出身，老爹是鲁国三虎将，能文能武有什么问题吗？
可您老……
嗯，算了吧，这话说出来郑玄绝对得转身就走。
但司马徽感谢孔圣人。
将刚煮好的茶推到郑玄面前，司马徽笑吟吟的说道：“郑老，话我是听明白了，祝贺您重获新生！但是，我其实还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听你这口气是要打袁绍？”
郑玄伸手拂了拂茶香，答非所问的说道：“这世道如今已注定是要四分裂了，我得为我那些弟子负责，为他们指引一条道路。曹操、袁绍、刘表、刘璋、孙权之流，我一个都瞧不上，我就看你还像个人。我那些弟子，你到底要不要？”
郑玄的意思，司马徽总算是听明白了。
可您老的王权意识呢？
皇帝还在呢，没丢！
“袁绍刚刚失了官渡，我看不用我打了，但我可以打别人！以笔为刀，我伐死他们！”郑玄犹如古树般的手端起茶碗，吸溜一声，然后震声说道。
司马徽的脑子一时间很不够用。
他有点怀疑眼前这位郑老，到底是不是博学多识的郑玄了。
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实在让人觉得有些荒诞。
但郑玄的意图，他明白了。
要辅佐他司马徽！
“要！有便宜不占是孙子。”司马徽微微一笑，很干脆的说道。
有这样的好事，干嘛不要呢？
三千弟子啊！
开尼玛个惊天大玩笑，北斗学宫的底子一下子厚的就没边了。
郑玄抢过司马徽煮茶的权限，自己边煮边说道：“要就成。我听闻你还请了薛综？”
司马徽点头，他现在算是发现了，这老爷子的脾气较之去年大有见涨。
“那等沽名钓誉之徒，你找他作甚？哼！照顾天下人的腚。你弄出了纸这等旷古烁今的奇物，竟让他与污秽同日而语，你就不生气？”郑玄来气的瞅了一眼司马徽，“等会与我去会会他，老夫倒要看看他又算个什么东西。”
“生气自然是有的，但薛公好歹也是饱学之士。”司马徽轻笑，他倒是没想到郑玄一来就要给他站台。
这事简直不要太好！
郑玄只要往那一站，就算薛综有理，他也会是天下人眼中的垃圾。
“饱学之士？就他，也配！”郑玄冷哼一声，不悦的情绪写了满脸。
司马徽没吭声，薛综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名声，也没什么实力。
他是后来在东吴才声名鹊起的。
不过他跟郑玄比起来，确实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