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孝献皇帝

若问这世间，有谁完完全全的了解曹操。

荀彧的答案是没有人！

对于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曹操一直遮的严严实实的。

即便他当着你的面曝露心声，说的情真意切，可这可能只是因为某些事，他需要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但这一次，荀彧看到了曹操难得一见的真实内心。

合盟之事，他动摇了，可他还想坚持，总之他现在似乎是矛盾的。

因为司马徽这个人很强，他的势力也很强。

应该算的上曹操走到今天这一步，遇见的最强的对手。

不论从哪一出下手，司马徽都有针对的曹操的手段，而且，有些还是完全吃死的。

论情报，校事官不如天机楼。

论财力，整个北方，也拼不过一个荆州。

论兵力，数量能旗鼓相当，可战斗力却差的远了。

在这一系列的条件对比下，曹操没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若他在旬阳没有被司马徽打动，而是选择开战，现在可能面临的结果大概就是司马徽大肆爆兵，以强大的兵力瞬间席卷北方，将曹操的实力范围压制到关中一带。

在司马徽现在重新安排兵力部署之后，这是一件很明显就能看的出来的事情。

他藏在那张阳光笑脸下的阴险，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在和荀彧交谈了一番之后，曹操找不到自己当初和司马徽合盟的真正初心了。

他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答应了这个有些荒诞的提议，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去见见皇帝陛下吧，我想他现在

应该挺开心的。”曹操说道。

“喏！”荀彧起身应道。

他很识趣的没有再继续去剖析司马徽可能存在的谋划，话语也尽量挑轻的去说。

其实荀彧现在有些后悔，他当初不应该反复提醒曹操提防司马徽和司马懿的。

谁能想到司马徽竟然能走这样的一步棋。

这一步，对于天下和皇帝而言，是真正重要的棋。

曹操的车辇一路绕过明光宫、北宫、北阙甲第残破的遗址，抵达了天禄阁。

天禄阁的功能真正意义上算是书房。

但长安城历经战火，大多已经残破不全，无法住人。

如今的大汉皇帝陛下，只能暂时屈居天禄阁。

这个地方，献帝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上一次，是董卓！

这一次，倒是可以说是曹操，也可以说是司马徽。

但不管是谁，对于献帝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好人。

一个个的，视他这个皇帝为玩物。

但……算了，他也快习惯了。

“陛下，丞相来了。”小黄门恭恭敬敬的立在刘协的面前禀报道。

刘协年轻的面色间浮现一缕嘲笑，现在也就这些小黄门还勉勉强强听他的话，当他是个皇帝。没等他宣一声，殿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每一步下去很稳，很有力。

这个脚步声，刘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在过去的无数个深夜里，他有无数次被这个脚步声引起的噩梦惊醒。

哪怕是现在，他听到这脚步声，还是有些免不了的紧张。

曹操来了！

“陛下，安好否？”曹操大笑

进殿。

只是敷衍的问了一句，并未向皇帝陛下行礼。

倒是荀彧一板一眼的行了个礼，神态也多恭敬。

“丞相，尚书令，朕……安好。”刘协有些紧张。

往常曹操来见他，不是来强迫他做些什么事，就是来威胁他来的。

也不知道今日，是这两者之中的哪一个。

但刘协也只是稍微有些紧张罢了，说白了，是稍微有些怕死。

但衣带诏败露之后，他就把有些事情看清楚了。

曹操独掌朝中大权，是不认也得认的事实。

在想明白这些事之后，他作为皇帝的气势反倒是稳了许多。

都已经这样了，不过什么时候死的事情，都不要紧了。

曹操眼帘微垂，目光环顾四周，说道：“这大殿也该修葺一下了，免得那姓司马的小贼，觉得我曹操亏待了皇帝陛下。”

刘协不动声色的问道：“听闻荆州牧也进……京了？”

皇帝没当多少个年头，都城却是隔三差五的换，搞得刘协都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曹操点了下头，“来了，带了足足五万的大军，气势如下山的老虎！”

“丞相打不过荆州牧？”刘协问道。

曹操抬眼看了眼刘协，“没打，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但之前两仗，陛下也都知道，败了，兵马差点被司马徽屠了个干干净净。”

刘协内心一震，有些触动。

如今这算是……一山容二虎，曹操被震慑住了？

想明白这个事，刘协竟没来由的有些激动。

“陛下也别高兴的太早，司马徽那个

人，可能比我更不畏皇权！”曹操幽幽说道。

刘协面色一凛，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曹操是怎么看出来，亦或者是……猜出来的。

刘协强作镇定说道：“引狼入室，应该不是丞相肯干的事儿吧？”

“那能怎么着？司马徽的拳头比我硬，不答应他的条件，那就是打死打活。我还没准备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那就只有引狼入室了。”曹操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故意说道。

刘协知道曹操这话就没有一个字是真的，你曹操能这么轻易妥协？

呵呵，不可能的。

但还是顺着曹操的话，故作震惊的问道：“朝廷兵马打不过荆州军？”

“司马徽拥兵三十万，陛下以为呢？”曹操冷笑，“三十万大军啊！”

这是曹操真正头疼的根源。

而且荆州的这三十万大军，还不同于寻常士卒。

人家每年只有一些固定的所谓假期，其余时间，几乎是全员呆在大营里的。

每天定时定点的训练，调兵的速度也更快，什么地方发生战事，人家根本不需要层层下令，征募将士，就可以直接发兵。

他曹操准备南下之战，筹谋数月。

可如果说司马徽，他说今天要打，那他的兵今天就可以直接出征。

这该死的差距，仔细一想，曹操憋得慌。

“三十万大军……”刘协这一次是真的被震惊到了。

他是真没想到，司马徽一个自领的荆州牧，能在短短的，好像是两三年的时间吧，竟然已经发展出如此雄厚的实力，且连

曹操的锋芒都碾压了。

“文若，三省六部制的事情，给陛下也过过目吧！”曹操说道，“事情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那就无需犹豫什么了，干脆利落，用最快的方式做！”

“喏！”荀彧神色动容，应了一声。

曹操是有些后悔，那也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些。

落子当无悔。

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也就这样了。

“三省六部制是何物？”刘协有些懵。

“陛下，还是由臣口述吧。”荀彧说道。

三省六部制在旬阳的时候就已经以条文的形势写了出来，但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带。

“有劳尚书令。”刘协冲着荀彧点了点头，说道。

……

司马徽住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府邸，反正他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修缮过了。

长安曾经的豪门大户不少，但历经了数次战火的洗礼之后，所剩无几。

能住人的大宅子并不多，这里勉勉强强算是一个。

主厅里。

法正、徐庶、司马懿、华歆、伊籍、王粲，等人坐在由侧。

魏延、赵云、白言，以及忠威军与忠勇军的四名校尉列坐左侧。

司马徽面带笑意，看了一圈众人。

这已经算是他的班子凑得相对比较齐的一次了。

荆州的核心人物，到了差不多五成。

原本司马徽很想让郑大爷，在临走之前，上长安看一看这新的朝廷。

可这位爷拒绝了，他来的信中，还把司马徽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对朝廷的意见，有些大。

对司马徽这么做的意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