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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再见救命恩人

马车在小道上一路颠簸狂奔,就算柔儿赶紧钻出轿帘用力勒住缰绳,那马儿也不受控制,竟然沿着陡坡冲上顶端,眼看前面已经没有路,马儿再这么狂奔,可就要直接摔下去了!

“娘娘!”雨桐竭尽全力搀扶着柳南栀,可惜这马儿实在太暴躁,小路又颠簸,雨桐也是自身难保,和柳南栀一起被颠来晃去,几次差点直接从马车里摔出去。

妈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南栀来不及多想,撩开轿帘出去同柔儿一起抓住缰绳,想要止住疯跑的马匹。

可她们两人毕竟都是女流之辈,而且都负伤在身,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住受惊的野马,反倒被那马尾巴挠了好几下。

“小墨影,你再不赶上来,姑奶奶我可就要摔残了!”

马车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急。

墨影飞奔上去,一把抓住马车尾部,顺着侧翼而上,抓住了柳南栀的胳膊。

“先把她们俩带下去!”

柳南栀抓紧了缰绳,竭力减缓马匹飞奔的速度,容得墨影先将雨桐和柔儿救下飞驰的马车。只是到了她时,受惊的马匹前脚已经扬蹄踏空,眼见就要连马带车一齐摔下悬崖。

“娘娘!”墨影奋力抓住车辆一侧,却无法让马车停下,于是伸手去抓柳南栀,可也只是揪住了一片衣袖,没想到只听得“嘶”的一声,那衣袖竟被撕裂开来,墨影失去依托之力,跟丢了马车,而柳南栀也被一下子甩了出去。

“啊!”

任凭柳南栀再怎么冷静的一个人,也深知此刻凶险,身体凌空飞出去已经不受控制,连墨影都救不了她,恐怕这次真是要摔断几根肋骨,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了。

就在柳南栀准备闭眼等死时,突然一只手掌接住她的腰,与此同时,一股极强的力道托住了她的身子。

柳南栀冷不防落入这结实的怀抱中,鼻间嗅到一丝馨香气息。

身着黑衣斗笠的男子用单手抱住柳南栀,飘然凌空落下。

四散飞

溅的雨珠萦绕在身周,拂起的寒风撩开黑纱。

尚未落地,柳南栀不禁抬头看着出手相救之人,能抱着她这个大活人如此浮空,而她刚才竟未察觉他是从何而来,想来此人轻功了得,加上方才覆于腰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将她托住,却不会伤及分毫,可见这个人真是武学造诣极高,这样简单的一个招式都能在瞬间拿捏到位。

借着面纱被撩开的片刻,柳南栀只见一副獠牙面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对方的面孔。

这身形和装束,怎么这么眼熟?

脑海中突然闪回多日前南郊外雨夜遇刺的画面。

那时候若非在大道上遇见两个身份隐秘的高手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就葬身在那几名刺客手中了。

而此刻眼前之人,分明就是那晚一出手便瞬间灭掉三名高手刺客的神秘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救下了自己?难道也是凑巧路过?

柳南栀的脑海中顿时思绪万千。

“娘娘!”墨影冲上来,已是面色灰白,惊魂未定地对柳南栀拱手,“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娘娘赐罪!”

柳南栀挥了挥手:“我没什么事。”说着转向身旁那黑衫男子,“多谢公子再次相救,我……”

话还没说完,那人却径直就向树林里走去。

“喂?”柳南栀愣愣地看着那人走远,倒是一句话都说不上。

这个人,怎么还跟上次一模一样?这脾气,真是分毫未改!

这时,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兵戎声,正是那黑衫男子去的方向。

柳南栀想起方才车马受惊是被人有意射杀了车夫和射伤了马匹,而那树林子正是他们先前来时经过的。

难道是那放冷箭之人被揪住了?

如果柳南栀没记错的话,那个黑衫男子手下应该还有个小少年才对。

于是她赶紧跟上去。

墨影和那两个丫鬟哪敢怠慢,虽然雨桐已经吓得不轻,还是踉跄地跟着柳南栀往树林里去。

黑衫男子疾步走去的方向,果

然是迎上来一名少年,对那男子拱手一拜。

“少主,人跑了。”

顿了顿,少年继续说道:“放箭之人似乎只想惊扰座驾,我追去的时候对方也只是放了两箭干扰我,这才把人跟丢了。”

黑衫男子点点头,只吐出一个字:“走。”

然后便领着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南栀知道追上去也没什么用,只好作罢,不过她手里,却是从那人身上摘下了一只香囊。

方才柳南栀闻到的馨香正是从这香囊里传出来的。

“小姐,你拿这个干什么?”柔儿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香囊的味道有些奇特,不似普通香囊,倒像是个药囊。待我回去查查,兴许能对他们的身份了解一二。”柳南栀收起香囊,心中对那一对神秘的主仆越发好奇了。

若这俩人与自己并非偶遇,那他们出手救下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此刻,墨影看着那远去的黑衣背影,心头隐隐地感觉到有些沉重。

那个人的身手套路,怎么像是……

“娘娘你怎么还有心思查什么香囊,这救人的不愿意留下身份姓名,也就罢了,日后兴许还有机会还报,但眼下更重要的难道不是追查方才那意图刺杀娘娘的人究竟是何身份吗?”雨桐急道,一想起刚才的情景就觉得后怕不已。

墨影又何尝不是!

今日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的事情,都差点没能救下王妃,看来王爷紧跟王爷的行程是对的!

不过,今日行刺之人,是否真的跟那件事有关?

墨影心里想着,对柳南栀拱手说道:“娘娘,今日之事都怪属下办事不力,害得王妃娘娘受惊,还差点遭人毒手,属下罪该万死!属下回去定将此事禀报王爷,彻查到底,定会还娘娘一个公道,请娘娘允许属下戴罪立功……”

“打住打住!”柳南栀摆了摆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文绉绉的客套话了?跟我说这些,你也不嫌牙酸!”

“属下……

”墨影实在是太过担忧,说的话也比平日说了些,若不是柳南栀提醒,他自己都没发现这番话说得罗里吧嗦,也难怪柳南栀会不耐烦了。

柳南栀怕他又开始一口一个怪罪什么的,干脆转过头走掉。

“时辰不早了!没了马车,我们回城的脚程也慢了,得赶快些,还要去一趟镇国公府呢!”

雨桐听柳南栀这么说,心下不免嘀咕许多,方才柳南栀还说要赶着去给王爷准备一份“大礼”,现在却又说要去镇国公府,到底是要干什么事?

回了城,柳南栀的确直奔镇国公府。

自从柳南雪被太子休了妻,这梁氏母女对外可算是消停了。

“往日若是小姐回来这镇国公府,那梁氏少不得闹腾一番,不过今日倒是安静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门房都懒得去通风报信了。”

柔儿环顾四周,从外门一路走进来,心头说不上是痛快还是有些空落落的。这镇国公府确实比往日凋敝了许多,原先只是失去了主心骨,可如今镇国公府夫人又得罪了太子和骄阳王,自然有些树倒猢狲散的意味。

可毕竟镇国公府曾是柔儿的家,前镇国公柳贺是她的恩人,如今看见镇国公府沦落到这个地步,不止是柔儿,就是柳南栀自己看了,也觉得有些心疼。

要怪就怪梁氏和柳南雪这两个贱人,柳南栀对付她们,也不得不累及镇国公府。若是爹爹泉下有知,应该会原谅她的吧?若有朝一日,她手中重获力量,必要让这镇国公府重新恢复往日的风光!

因为梁氏精神颓丧,打理镇国公府上下的责任便几乎完全落在了福如海身上,因此柳南栀来时正不凑巧,福伯出门在外,她便传话说自己在父亲书房等候。

正好,平日她也很少有机会来父亲的书房,但这屋子里的兴许还留着不少能为自己所用的东西,若不是往日忌惮着梁氏对镇国公府的把控,柳南栀早就泡在书房里翻个底朝天,把父亲留给

自己的那些“宝贝”都给找出来,日后自己要对付那么些豺狼虎豹应该也要容易些。

可是柳南栀一拉开抽屉,却愣了一下。

这里面怎么被翻得这么乱?是谁在父亲的书房里找东西?找的又是什么?

一时之间思绪不断,柳南栀觉得脑子里有点乱,明明感觉有什么线索是自己应该发现的,却被忽略了。

在最下层的抽屉里有一副卷起来的画卷,原本应该是保存得很好的,不过也被人翻乱了,随意卷了两下便扔在一旁。

柳南栀拿出画卷,小心地展开,只见那画上展露出的竟是一位婀娜的美人。

“这是父亲的手笔。”

柔儿和雨桐也跟着看了一眼,那画卷上的惊世美貌着实令人惊愕。

“这是……夫人?”虽然夫人去世后,柔儿才进府,而遵照夫人意愿,府中上下不得悬挂与之相关的任何画像,所以柔儿也不曾见过夫人真容。不过,能被老爷将画像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如此小心谨慎地保存着,想来应该也不会有旁人了。

现代的柳南栀便是早年丧母,而原主的母亲离世也已十八年有余,这两个她对母亲的音容虽然都已经不大能记清,可看着眼前画卷,却仿佛将那两个遥远的人影合为一体。

母亲……

这个词闪过脑海,柳南栀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在王府书房外一闪而过的人影,而她追到后面小院,竟然突然昏迷过去,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原主的身子是弱了些,不过这种突发晕厥而且事后还断片的情况可还是第一次遇见,所以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梗在柳南栀心里。

眼下的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等柳南栀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了外面门廊拐弯的地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后面便是她晕倒的小院。

上次她疑心的东西,要不要再去查探一下?

这么想着,柳南栀便没有停下脚步,正欲往前,眼前突然闯出个人影,差点跟她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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