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当堂问罪
柔儿情急之下,推开守卫便要往里面硬闯,谁知她的举动反而引来更多侍卫阻拦。
“你们让开!我要见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情禀告王爷!”
鸳鸯阁的侍卫自然也认得柔儿是柳南栀身边的人,两家的主子不和,做下人的多多少少都有点眼力见,侍卫们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柔儿进去。
当差的对柔儿摆了摆手,冷声道:“王爷有令,他与熏夫人休息期间,若无重大政事,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王爷!就算不让我进去,你们好歹也替我通传一声啊!”柔儿急道。
“王爷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走走走!”侍卫不耐烦地开始赶人。
柔儿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看这些侍卫连通传一下都不肯,柔儿基本可以肯定他们就是在故意刁难自己。若是让他们挡住了路,那小姐岂不是真要被抓紧宓都衙门了?
那宓都衙门府尹梁鸿君可是柳梁氏的亲大哥!
小姐这要是真进了宓都衙门,那还得了?
想着,柔儿顾不得许多,一把从侍卫的刀鞘里拔出刀来,毫不犹豫地劈砍上去。
侍卫们也没料到柔儿会如此凶悍,一时被吓得连连后退。柔儿冲进鸳鸯阁一楼大厅里,还没到楼梯口,突然涌上来一大批护院侍卫将她团团围住。
“将擅闯者拿下!”
侍卫小头领一声令下,柔儿顿时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她奋力拼杀,可又不敢伤人,很快就被人拿住了。
“王爷!你救救我家小姐吧!王爷!”
柔儿拼尽全力大声叫喊,求救声回荡在整个鸳鸯阁内。
侍卫们合力将她给扔了出去,又怕她继续往里闯似的,径直一字排开,手里拿着武器,对准了柔儿。
柔儿摔在地上,倾盆大雨瞬间将她淹没。
“这里可是熏夫人住处,不是你们那没规矩的薇落苑!既是王爷不想被打扰,就都给我守住了!违令擅闯者斩!”
侍卫小头领蔑视着柔儿,似乎若她再敢硬闯,定要让她好看。
柔儿没办法,只好在门前跪下大喊:“王爷!求王爷救救我家小姐吧!宓都衙门抓走了小姐,说她通匪,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啊!那宓都衙门去不得啊!王爷,求你救救小姐吧!
”柔儿一边声泪俱下地喊话,一边不断地对着里面磕头。
方才她闯进一楼时那几声叫喊,就算是耳朵再背的人也应当听到了,可是到现在了,北慕辰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爷,你当真如此狠心吗?宓都知府梁鸿君可是柳二夫人的亲哥哥,他们两兄妹不知道要玩什么花招对付我家小姐,那宓都衙门进去了就未必能出得来了呀!王爷开恩呐!”柔儿的额头已经磕破了皮,血水从伤口渗了出来,被大雨冲刷得满脸都是。
可柔儿丝毫没有停下,还是再不断地磕头哀求。
不知道那柳南薰究竟又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王爷竟然这般见死不救!
柔儿心里又是恨又是恐惧,若是请不动王爷,那她家小姐该怎么办?看那群衙役凶神恶煞的样子,小姐去一趟宓都衙门,只怕是要掉一层皮啊!
雨桐闻讯赶来,询问了柔儿发生的事情,便跟着她一同跪下来哀求。
可鸳鸯阁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不行啊,柔儿姐姐,再这样下去,只会对娘娘更加不利!我们必须得想想别的办法!”雨桐抓着柔儿的手说道。
柔儿也是关心则乱,被雨桐这么一提醒,她才想到,既然这会儿北慕辰这条路走不通,的确该试试走别的路!可是,还有谁能够救她家小姐呢?
“独孤少爷!对!去找独孤少爷!”柔儿急道。
“姐姐你去,独孤统领那边你比我熟悉,王爷这边让我来守着!”雨桐坚定地说道。
柔儿看了看雨桐,这倾盆大雨的,跪在这里恳求北慕辰虽不受颠簸之苦,却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她有些担心雨桐会吃不消。
“姐姐你放心吧,为了娘娘,我也会咬牙撑下去的!你赶紧去找独孤统领救娘娘吧!”雨桐把柔儿给推了出去。
想到情况紧急,柔儿也没时间矫情了,只好点点头,转身跑出去。她拉了府上的一匹快马,先去了贾府通知心酒,让心酒想办法将此事转告贾太医或者竹楠嬷嬷,然后驾马直奔出城。
……
宓都衙门,大堂之上明镜高悬。
府尹梁鸿君坐在上座,身旁站着师爷,底下衙役分列左右,手持杀威棒,见办差的押着柳南栀入内,口中便整齐地拖长了声调高呼“威武
”二字。
柳南栀一进大堂,就看见了坐在大堂一侧的梁氏和柳南雪二人。因为惨遭毁容,柳南雪是戴着面纱出席,只露出一双眼睛,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柳南栀。
这幅场景倒是不怎么令人意外,真正令她意外的是,太子北慕寒居然也在!她还以为,自那失败的婚典之后,太子应该绝对不会再想跟梁氏母女同框了呢!
也难怪,小小一个宓都衙门,竟敢派衙役当街擒拿她这堂堂的王妃!
柳南栀心头想道,被衙役推搡着,想让她在堂上下跪。柳南栀从衙役手里挣脱出来,拍了拍满身的雨水,根本没把那个梁鸿君放在眼里。
梁鸿君见状,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犯妇,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柳南栀扯了一个冷笑出来:“我怕大人你受不起这一跪,给折了寿!”
“大胆!犯妇北柳氏,你串通山匪莫家寨,绑架镇国公府二小姐柳南雪,勒索镇国公府二百万两白银,可谓是胆大包天,竟还敢在公堂上对本官不敬?你可知罪!”梁鸿君怒斥道。
柳南栀心知肚明,自己的确是串通了山匪,但这件事梁氏和柳南雪应该绝对不会知道。
难道是自己上山之事露出了马脚?
不过她还是稳住了心神。毕竟梁鸿君说了这么一大串罪状,也没提出个实质证据。毕竟不是公开提审,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他们设的一个局,想要诈她而已!
于是,她面色如常地反口道:“大人可真会给人戴高帽子!本王妃不过一介弱质女流,连你身边这几个侍卫都打不过,又有什么能耐串通山匪,绑架柳二小姐?你空口无凭,却是一口一个犯妇称呼本王妃,难道这就是宓都衙门的办事章程?”
“山匪狡诈,与朝廷作对多年,罪大恶极,本官为了缉拿山匪共犯,自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这是太子殿下首肯的!难道你是不服太子殿下的决定?”梁鸿君话音刚落,堂上的柳梁氏就哭诉起来。
“太子殿下可一定要为臣妇申冤啊!这个柳南栀实在是太可恶!身为官宦子女,却不顾朝廷颜面与山匪勾结,坑害自家姊妹,丢尽了柳家和王府的颜面,若不严惩,不仅是柳家和王府,就是朝廷也脸上无光啊!”
这
兄妹俩一唱一和的,演了一出可以说是十分拙劣的戏。
“梁大人尽管放开手脚审理此案!毕竟这个案子不仅令整个朝堂震动,就连父皇也十分在意,本太子相信,即便是父皇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北慕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山贼绑架柳南雪的事件,虽然主要针对的是柳南雪,可太子也因此丢了个大脸,他对柳南栀可以说是新仇旧恨了,加上前些日子北慕辰又在朝堂上将他驳了个哑口无言,害得他被皇帝禁足东宫闭门思过好几日,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火呢!
柳南栀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有些看不下去了:“演够了吗?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本王妃乃是皇上授了金印的正统王妃,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不可如此草率给本王妃定罪吧?还有梁大人,你可知道污蔑皇亲是什么罪名?”
“你还想狡辩?”这时柳南雪指着柳南栀怒斥道,一边说一边走到大堂上,噗通一声跪下来,对梁鸿君恳求道,“舅舅一定要给南雪做主啊!”
“小雪你别急,且将你所知的一切如实相告,本官身为宓都城的父母官,自当替你做主!”梁鸿君循循指引,让柳南雪接着往下说。
“我记得,那是三殿下迎娶熏夫人的前夜。众所周知,我嫡姐柳南栀对三殿下一片痴心,更是身为皇上亲指的三皇子妃,如今三殿下另娶他人,我怕这个消息会对嫡姐造成太大的打击,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作为妹妹,岂能袖手旁观?于是我决定当夜上山去看看嫡姐。”
“这种姐妹之间为一个男子争风吃醋的事情,本就算是家丑了,也怕惹人笑话,我不敢光明正大去,只好趁夜上山,身边也就带了两个侍卫。没想到我到了山上,却撞破了嫡姐与山贼私通!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嫡姐便串通山匪,痛下杀手。我的两名侍卫拼死抵抗,也死在了他们手上……”
“本以为他们会就此杀我灭口,但没想到,我那心肠歹毒的嫡姐,竟然提出了让山贼绑架我,勒索我娘亲的主意!后来他们就打晕了我,将我带到贼窝里,然后给镇国公府送了勒索信……”
“噗!”柳南栀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正奇怪这柳南雪要如何
叫冤呢,毕竟那晚她将柳南雪打晕扔进了地窖,又给柳南雪吃了草药使她处于模糊昏睡的状态,后来的事情柳南雪绝对不会知道,现在听来,原来柳南雪是编了个故事来圆谎。
若是让人知道她柳南雪上山的真实目的和做过的那些事,恐怕才当真令人匪夷所思吧!
梁鸿君立马拍了两下惊堂木:“大胆犯妇,休得扰乱公堂!”
“柳南栀,你笑什么?你做的那些好事,如今就要公之于众了,你还笑得出来?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合该下地狱!”梁氏怒骂道。
柳南栀扯了下嘴角,瞥了眼柳南雪:“如果这一切当真如你所说,我被你抓到了那么大的把柄,竟然没有杀你,还把你送到山贼窝里去,等着勒索你娘亲?那等你被赎回来之后,我岂不是就被曝光了?而且,从你离开山贼窝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为何你之前对此事只字不提,这会儿却突然有板有眼地指认我勾结山贼,莫不是你们现在才布置好该如何陷害我吧?”
“柳南栀,这不就是你的歹毒之处吗?你这个毒妇,威胁我说,若是我敢把你的丑事抖落出去,你就串通山贼放出口风,说我与山贼有染,污蔑我的名声!我碍于和太子殿下的婚约,不敢让自己的名声受辱,只好只好忍气吞声!没想到,你竟然根本就不守诺言,还是到处污蔑我,让我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被太子殿下休妻!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又如何抛头露面来指证你?如今流言风波稍有平息,我冷静下来,才想到绝不能让你这毒妇逍遥法外,更要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不仅是替我自己和镇国公府正名,也要替太子殿下挽回名誉!”
柳南雪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即便是旁人也能听出这言语间极度的怨愤之意。
“说到底,你们还是没有任何证据,就凭那梁氏母女一两句话,就认定我通匪?”
“放肆!你这犯妇巧舌如簧,竟敢藐视公堂?来人,先给本官重大二十大板,且看你还如何嘴硬!”梁鸿君说着,对底下的师爷示意。
“你敢!”
柳南栀厉喝一声,可那些衙差仗着有太子撑腰,哪里理会她的威胁,直接上来就将她强行按在了用刑的长条木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