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高府的秘密
回到王府,北慕辰竟然还没回来,倒是昨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还给柳南栀带回来一个大消息。
昨夜听了紫兮的话之后,柳南栀便拜托墨影派手底下的人出去帮忙打探一下。不过墨影又推荐了沐管家,对于宓都城内外和权贵之家的消息,沐管家向来比较灵通。
果不其然,这么快就搜集到了高家的相关资料,甚至还有不少不少被人有意掩盖的线索。
紫兮口中那个“高公子”的确存在,名为高建元,是刑部尚书高明兄长的独子,也是高家嫡系唯一的血脉,因而从小得到全家人的溺爱,尤其是高明兄弟二人的母亲……高老太太,更是把这个独苗苗孙子当成心肝宝贝,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半个多月前,这个高建元突然暴病而亡。但高家只是将尸首低调下葬,未曾多提。
外界传言,一来是顾及高老太太的情绪,原本失去唯一的孙子已经让老人家哭得死去活来,再对丧事大操大办只会让老人家触景伤情,就怕一口气上不来,白发人跟着黑发人一起去了,二来也有坊间传闻,说高建元是因为经常寻花问柳,染上了什么“脏病”,不治而亡,高家为了掩盖真相,才选择低调发丧。
“朝廷曾发诏禁止官员狎妓,这个高建元凭借他叔父高尚书的关系,谋了个小差事,如若他当真是因为嫖妓染了病,此事爆出去,不止是对死者的名声不好,就连高尚书恐怕也要受到影响。所以属下觉得,这第二种说法,倒也未必就是坊间胡诌的。”
柳南栀点点头,表示对这个说法同样持观望态度。现在高明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若是因为侄子的死反而受到牵连,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想都不划算,所以高家宁愿低调发丧,甚至是刻意隐瞒外界,也是保全之策。
“就这么多吗?”
柳南栀想到,既然时隔半个月,若是没有什么契机,梁书陌和陆少川怎么会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而且,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仅凭方才
那些线索,还看不太出来。
“还有个消息!”下人立马补充。
就在前些日子,高家老太太突然发了癔症,夜夜做恶梦梦到死去的孙子向她诉苦,说自己还未成婚就这么去了,在地底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好生凄凉。
高家为此四处求医拜佛,以求安宁。
柳南栀听到这个桥段,恍然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为何会觉得这么熟悉。
“高老太太发癔症,做恶梦,梁书陌和陆少川正好在这个时候给紫兮赎身,说是送给陆少川的姨母当侍婢,听起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但时机又未免太巧合了些吧?”
“这高老太太搞得高家上下都不安宁,那陆少川的姨母作为高家的主母,被折腾得心力交瘁也说得过去啊。”下人嘀咕道。
“说是这么说,但结合紫兮那个说法,不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吗?这个解释看起来荒唐,但若是真的,可真叫人不寒而栗。”柳南栀说道。
“那咱们还要往下查这件事吗?毕竟是跟刑部尚书有关,会不会……”手下人问道。
“当然要查!你们继续盯着高家,但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立马来向我报告!”柳南栀吩咐道。
晚些时候,柔儿也回来了,不过并未带回柳南栀想要的东西。她按照柳南栀的吩咐问过了福伯,可福伯说,那只手炉早就陪着夫人下了墓做陪葬品。
“我娘亲下葬的时候,那些陪葬品可有留下清单?”柳南栀问。
柔儿点点头,“虽然夫人的葬礼一切从简,但该有的礼制还是有的。不过老爷和夫人都向来不喜欢铺张浪费,陪葬的东西不多,都是挑的精品,应该是有清单的。”
“如此,你再找个机会,去瞧一瞧那张清单,上面是否有这个手炉。”柳南栀说道。
柔儿疑惑地挠着头,“小姐,奴婢越来越糊涂了,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怀疑福伯在说谎?那个手炉有什么重要的吗?”
“此事说来话长。”柳南栀想起梁氏说的话,又不好跟柔儿直说,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眼看着天色晚了下来。
北慕辰并未
回来用晚膳,柳南栀一直等到夜里,差不多也该休息了。她便洗漱之后躺到自己的小床上,拉上被子,盯着天花板,倏地想起白天北慕辰附在她耳畔说的那些话,那时耳根子后的热气一下子蔓延到了现在……
妈蛋!她这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柳南栀暗暗骂了自己两句,干脆用被子蒙住发烫的脸颊,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靠近的身影。
虽然没有旁人能看见她脑子里的想法,可是那些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是让柳南栀觉得难为情得不行。而这种难为情才是最让她感到尴尬的!
毕竟她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好女青年,经历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别说对方还是她在这个时空的丈夫,就算只是一个互相有好感的人,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啊!但是,她居然因为那个人是北慕辰而感到……害!羞!
“柳南栀,你是不是疯了?你肯定是疯了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又不是没……哎呀,不行不行,我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虽然他的颜值和身材是挺诱人的,但你也不能表现得这么饥渴对不对?呸!明明是他想占老娘的便宜,是他饥渴,关我什么事?不能再想了!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不许再想了!睡觉!”
嘴上这么说着,可她根本睡不着,浑身上下好像都被羽毛挠一样地觉得痒痒,只能不停地翻来覆去。
更可怕的是,她的脑海里竟然不自觉地放映出了一些香艳无边的画面!
那些画面,就发生在旁边那张属于北慕辰的大床上!她趴在北慕辰身上,“亲吻”着他的胸膛,他迷迷糊糊地呓语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越是想把这些画面挥去,那时所发生的一切却越是清晰地反复出现在脑海,他的五官、他的身体、他的触摸、他的身影,他们融合在一起时的感觉……
咳咳!
柳南栀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火点燃了,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到自己满脸充血的糗样。若不是她很清楚这是原主三年前帮北慕辰吸出体内毒素的记忆,她
恐怕要以为自己都饥渴到做春梦了!
直到梦里北慕辰低声喊了一句“熏儿”,柳南栀突然打了个寒颤,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看见那画面里的自己,在北慕辰身下,将脸别向一边,一滴眼泪无声地划过眼角,却死死地咬着唇角,不作声,依旧任由他予取予求……
屏风一侧,高大的身影正静静地瞅着床上那个捂着被子翻烙饼一样扭来扭去,还不停神神叨叨的一小团,微微皱眉,脸上掠过一抹难言的神色。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北慕辰正疑惑着,却见柳南栀停下了翻滚,整个人虽然还蒙着被子,却好像石化了一样僵在那里。
该不会是把自己给闷死了吧?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上去看看的时候,柳南栀突然抓狂地叫了一声,从床上翻身坐起来,破口大骂了一声“渣男”。
然后,房间里的气氛便凝固住了。
“……”柳南栀。
“……”北慕辰。
柳南栀顶着一头鸡窝,满脸的愤懑不平都僵住了,紧接着露出一脸错愕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床脚的北慕辰。
完了……
完了!
柳南栀心底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将她平日里高冷正经的女神形象践踏成泥。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他为什么不出声?她刚才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他又听到了些什么?
无数的疑问掠过脑海,可看到北慕辰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神,柳南栀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憋不出半句话来。
不行!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开口跟他对话!
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应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要不然,就假装自己在梦游好了?!
于是,她立刻模糊了眼神的焦距,假装没有看见对面的北慕辰,大喊了一声:“老天爷会惩罚你的!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说罢,倒头栽进了被窝里,闭上眼假装呼呼大睡。
北慕辰一头雾水地看着倒在床上的柳南栀,看似真是梦游了一场,可偏偏这偌大的房间里整个充斥着她那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简直跟在打鼓似的
。
这是在……装睡?
北慕辰差点笑出声来,缓步向床头走去。
听到床边的脚步声,柳南栀吓得手都捏紧了,手心里全都是汗。
被他看出来了吗?他要拆穿她吗?
别过来啊!
柳南栀默默咽了口唾沫,却不敢睁眼,只能竖着耳朵听动静,可过了好一会儿,北慕辰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半晌,她听见北慕辰轻声叹息着说了一句:“这么早就睡了啊?看来今晚不能跟夫人共度春宵了。”
柳南栀心头咯噔一下。
妈蛋!他还真想着呢?
接着却听见北慕辰低低的笑声,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莫不是他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这会儿正看她的笑话呢?!
柳南栀气恼地想要翻身给他一巴掌,可是她要是现在坐起来,那岂不才是真的成了个笑话了?好啊!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故意在这里装模作样戏弄她呢!
柳南栀气得咬牙,在心里把北慕辰这个混蛋骂了一百遍。
不过,他怎么又不说话了?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明明她能感觉到他就坐在身边,也能闻到他身上的香草气息,可她不能睁眼,看不见他究竟在做什么。
隔着紧闭的眼皮还能感应到蜡烛微弱的光亮。他没有熄灯,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弹。
难道坐在床边睡着了?
柳南栀正想要偷偷将眼睛睁开一道缝看一眼,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来,不等她作出反应,便被一双胳膊从后面紧紧搂住。
北慕辰宽厚的胸膛下传来稳健的心跳,一起一伏,像夜里平静的海浪,而她是大海的怀中泊着的那艘小船,随波飘摇,海浪到哪里,她便被推向哪里。
“睡觉了。”北慕辰低声呢喃,把头埋进柳南栀脖子后的秀发里。
他温热的呼吸逡巡在柳南栀颈间,她的心噗通噗通狂跳了一阵,感觉北慕辰似乎入睡很快,她试着想要把他的手解开,挣脱出来,可他却将她抱得很紧,根本不给她机会。
就在摸索间,柳南栀发现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沾了些湿润的东西。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手指上竟然是一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