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31 绝不可能的存在
相比其他区的阴霾，十一区阳光明媚，元宵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年味儿犹在，悠闲得不像话。
谁让这个区域偏僻呢，又没什么特别的经济产出，能拿的出手的无非是云之圣域这个旅游景点了，至于海产业……好比乡下的菜市场，有点野味这种级别的新奇罢了。
叶园里，夜家的人都在晒太阳，过完年的常态，烹茶、下棋、玩鸟、钓鱼，各个悠闲地都眯起了眼开始打盹了。
“你怎么就那么冥顽不灵呢？”
一声吼，从妖娆住的园子里轰然响起，震得一群人都跳了起来。
“怎么了！？”有人问。
“宗主好像在生气。”
“和新姑爷？”
“别喊姑爷，小心被大长老四长老听到扒你的皮。”
前头说话的人连忙捂住嘴，紧张地环视周围，见没什么人，抹了抹头顶的汗，“宗主让我这么叫的啊。”
“宗主面前可以这么叫，大长老四长老面前就不能，你长点心。”
“嗯嗯嗯……”
接着，吼声又起，震天响。
“你休想抛下我。”
门被妖娆一脚踹开，凄惨地脱离了门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外头洒扫的夜家人惊得都不敢喘气，笔挺地站在两旁。
“妖娆……”夜辰跟在她后头，“我不是要抛下你，你怀孕了，难道还想回军校上课？”
“为什么不能上，我能跑能跳，而且晋级考试4月就开始了，我不去的话，小符小文小凡怎么办？”
“她们没你想的那么弱。”
“我知道她们不弱，但晋级考试是团队赛，缺了我一个，攻守就出问题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出事，但是考试是虚拟战，具现化的方式，又不是亲自上阵。趁着月份还小，我至少能上场到6月吧，6月后肚子大了，我也不敢冲锋陷阵了。”
“你应该知道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
“嗯，知道，尉迟明辰嘛……我考虑过，但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我更不能让你孤军奋战。”
“我没有孤军奋战，我身边有……”
妖娆抢话道：“寒熙红叶他们吗……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是你的左膀右臂，精兵强将，你信任他们，他们也信任你，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我又不会拖后腿。”
夜辰扶额，为了这件事，他已经和她磨了三天嘴皮子了，但她就是不肯乖乖的听话。
那等纷争之地，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随时都有被暗算的可能，叫他怎么能放心。
但，即便如此，妖娆也不愿乖乖地呆在凤渊养胎，让他孤身去面对敌人……免谈！
虽说尉迟明辰算不上什么厉害的敌人，但是敌人就是再弱，那也是敌人，只要是敌人就不能轻敌。如果不是夜家不能插手外界的事，她早派人暗杀这个龟孙子了。
“辰，夫妻同心不好吗？”
“好，但我更希望你听话。”他只是想她平平安安地将孩子生下来。
“不用担心，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你用什么保护自己，凤炁吗？”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气的跺脚，“我最近感觉到了，凤炁要恢复了。”
“这话你从过年前就开始说了，没有一百遍，也有九十遍。”
压根就不能信！
妖娆：“……”
气人哦！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吵架了。”二长老穿过绿茵茵的草坪走了过来。
她在自己的院子里捣鼓新栽培的牡丹花，心漪过来说夫妻俩吵架了，吵的还挺凶，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您老人家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她，她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跟我回一区。”夜辰找到救星了，相信夜家的人肯定不会允许她以身犯险的。
“原来是这事……”二长老笑着看向妖娆，“丫头，你现在是孕妇。”
“孕妇能顶半边天。”
“说好了不许任性的。”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夫妻分隔两地，饱尝相思之苦。”三个月都还没到，等瓜熟蒂落还长着呢，大半年的时光，不在夜辰身边，她怎么能安心，“记得天行说过什么吗，养胎的时候心思不能太重，要放宽了心，你不在我身边，我能放宽心吗，不是适得其反了？”
“通讯这么达……我每天都会和你视频聊天。”
她对着夜辰做了个大鬼脸，吐了吐舌头道：“免了，看的到，摸不到，我才不要。”
“那我一周过来一次……”
“不要，这不是送人头给敌人吗，让他们每周都有机会弄死你……”尉迟明辰正愁着没机会对付他呢，这不是给他机会吗。
夜辰皱紧了眉毛，出色的谈判技巧在她面前一点没用。
“妖娆……我们……”
“别说了，我不想听。再说下去，我都想揍你了。”她仰头喊了一声，“九歌！”
“在！”
九歌像只墨黑的乌鸦飞落到她身后。
“我今天是不是还有农田没巡视！”
“是的。”
“那好，现在就去。”她迈开腿。
“妖娆！”
“九歌！”妖娆头也不回地命令，“不许他跟着。”
“是！”
九歌飞跃到夜辰面前，将他给拦住了。
“让开！”夜辰一双眼阴冷地瞪着九歌。
九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但他往左，他就往左，往右，他也往右，像铁壁般挡在跟前。
“我去巡视农田了！”妖娆对着二长老扬扬手，飞快地跑了。
夜辰看到后，在后头大声喝道：“妖娆，不许跑！”
“哼！”她回头，又给了他一个鬼脸。
夜辰的脸色是无比的难看，两旁笔挺站着的夜家人只觉得他比魔王还吓人。
“好了，你也别气了，丫头就是这个脾气，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没人能打消她的念头。”
“一区现在不安宁！”
“嗯，我听到消息了。但是小子……你应该相信丫头，她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而且夜家人也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不管世事，若有人伤了丫头，夜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这件事我劝你别逼的丫头太紧，小心他趁你不注意先行一步回了一区。我看这样吧，我和其他长老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想一个妥善的法子。”
听闻，夜辰感激不尽，“这样最好不过。多谢二长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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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渊。
“宗主，宗主，你看今年的小麦收成多好，比去年多了三成。”欢欢像只梅花鹿在金黄色的麦田里跃起落下。
凤渊的农作物是改良过的，和外头的不一样，收成一般在年后，成长期和成熟期虽然缓慢，但很优质。
妖娆看着浮在空气里的虚拟屏幕，里头有历年的收成记录，她勾选了上头的分配比例，按照往年的产量，两成是储存，剩下的才会作为分配，她看了一下天气，“谷爷爷，今年的天气应该不错吧。”
她身旁老者笑眯眯地回道：“嗯，不过雨水可能会比往年多一些。”
“气压问题？”
“是的，今年是戊戌年，雷暴云团的浓密度会有些消弱。”
“唔……戊戌年。”她掐指算了算，“离上次正好是六十年，嗯，明白了，储蓄少一些吧，今年的梅雨期可能会比往年都长。”
凤渊的气候也不同于外界，因为整座岛都被雷暴云团罩住，气压和气候都形成了独有的特色，雷暴云团并不像看到的那般是静止不动的，是旋转着的，旋转周期是六十年一圈，回到初始起点，雷暴云团的云壁会变薄，变薄后气压会降低，雨水就会特别多，不利于农作物的生长。
谷爷爷笑呵呵地道，“这样最好了！”
不远处和欢欢玩闹的汇善跑了过来，“宗主，宗主，要不要去桃园？”
“去桃园做什么，这个时候桃子还没熟呢。”
“姐姐说，要我摘些没成熟的酿酒。”
“桃子酒啊……”妖娆舔了舔唇角，汇美酿的桃子酒是绝鼎的美味，但是今年……她瞅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估计是没机会喝了，“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现在看不得酸的东西，看了两颊就忍不住分泌唾沫……”
光想，她就觉得酸，两颊涌出大量的唾沫，忍不住吞咽了一口。
“嗯，那我去了。”
“别贪玩啊，摘完了就回来，要吃午饭了。”
汇善已经跑远了，蹦蹦跳跳的像只兔子，“知道了。”
谷爷爷提醒道：“宗主，还有前头的稻子没看。”
“嗯。”
妖娆继续巡视农田，走到晒好的稻子扎成的草屋前，问道：“九歌，三长老回来了吗？”
“没有。”
“知道他去哪了？”
“三长老走的急，没和外头的人联络，不过三十二区有传消息过来，他老人家在那里呆过几天。”
“三十二区？”妖娆拧眉，“那不是世府最大的军工厂区域吗？他去那干什么？”
“有消息说，军工厂被敌袭了。”
妖娆吃惊不小的咦了一声。
“属下问过，消息可靠，听说被全歼了，还有最新研的机甲被全数偷走了。”
“袭击的人是什么来路？”
“没有消息。”
“没有？”妖娆有些不可思议道，“我夜家的渠道也没有消息？”
“是的，对方很神秘，来去无踪，且战斗力强大。”
妖娆习惯性的用右手的食指抚了抚下巴，“能逃过我们夜家的消息网，看来很厉害啊。”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战斗力无所谓，身份不详却是大忌，巡视完了，我们去长安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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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殿里，莲见，望月已经等着了，本来鸾云也在，但沐风的情况比过年的时候还糟糕，妖娆派了他去看着他。
“宗主！”
“嗯！”妖娆脱下披风，交给九歌，边走便问道：“我需要敌袭军工厂的所有情报。”
莲见看到她就闹别扭，扭头道：“哼，已经准备好了。”
妖娆不与他一般见识，毕竟家伙过年期间还是很安分的，有罚就会有赏，不能一下子逼得太急，她点点头，走到长安殿左侧的凤凰雕像前，抬手摸了一下凤眼。
黄金色的凤凰颤了一下，出咔咔咔的声音，接着自动移开，坐基下出现一条宽阔的通道，进去后就是电梯，直达底层。
底层是凤渊接收全世界情报的中枢，看不到的尽头的无数虚拟屏幕闪烁着来自夜家特殊情报网的消息。
妖娆扬手：“三十二区。”
属于三十二区的信息屏幕自动移动到她的面前，她优雅地坐下，看着关于敌袭军工厂的情报，有图，有文，也有世府隐秘的行动信息。
看到尉迟明辰负责搜查，勾了勾嘴角，“他动作倒是快，也对，这是建立军功的绝佳机会，就是不想，尉迟清河也会逼他做的，咦？”她在搜查名单里看到了康一的名字。
“她竟然也在，她不是警察吗？”
“宗主认识康一？”九歌问。
“嗯……有过一面之缘。她是警察怎么会参加搜查？”
望月道：“阮天启安排的，敌袭后，军队虽然派了侦查人员，但一无所获，康一成临危受命成了特派人员。不过只是前期的搜查，尉迟明辰接手前，她就回七区的警察厅了。”
“她的能力我是知晓的，不会无功而返，肯定查到什么了。”
“但是鹰组并没有相关信息的汇报。”
夜家在外的有专门收集各路消息的组织，以鸟的名字命名，七区鹰组，三十二区鹫组，一区鹭组，等等等等，所有的组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收集后会统一汇报给凤渊，夜家人称其为‘百鸟朝凤’。
为了便于查阅，妖娆现在看的屏幕上都有各组的标志，一眼就能区分。
妖娆看了一下信息的日期，说道：“这是前天的信息，昨天和今天都没有吗？”
“我问过，鹰组说康一连续一周都在警察厅忙活，没见出来过。”
“没出来过，不代表她没行动。”
“跟进一下，我需要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只给一个小时的时间。”
望月点头，通过特殊的通讯通知到了鹰组。
鹰组调动人员，收集康一这几日的行踪，去了哪，看过什么，吃过什么，事无巨细，统统都收集了，谁让警察厅里也有夜家的人呢。
一个小时后……信息到了，闪着光的屏幕唰的一下更新了信息。
“宗主，消息到了！”
妖娆正在打盹，听到声音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气，孕妇嗜睡症，她是一点没缓解。
好想睡啊。
她强打起精神，看向屏幕，入眼便是白乌鸦三个字，一瞬间瞌睡虫全部被震飞，脸色惨白，脑子像是炸开了，一片空白。
白乌鸦！？
不，这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