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抉择

“不用了。”强化完成的源夜盖上了铅盒的盖子，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态说道，“这种小事我就不需要检察了。”

“还是检察一下比较好吧？”无人机对源夜的态度有些担心，还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于是再次提醒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售后问题，我是真的不会负责的！”

“我也保证，如果真出了事，我也是绝对不会找你麻烦的。”源夜笑着回答道，反正灵玉都已经被他吸干净了，灵能的数量他再不清楚不过了，还不如顺势卖个面子给无人机，“我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耍花招的。”

“别到时候又反悔了。”无人机显得有些疑神疑鬼。

源夜这次没有再保证什么，而是爽快的将答应好的两千万日元转账给无人机。

“我这已经收到钱了。”无人机说道，“那么交易就完成了，我现在去帮你搜刮足够的灵玉，三天之内就会给你答复的，到时候别忘了给钱。”

“当然。”源夜回答道。

虽然依旧对源夜的态度抱有一些疑惑，但毕竟已经到账的钱又不是假的，无人机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操纵无人机离开。

源夜目送着白色的无人机消失在高楼之后，转身去收拾通过式激光报警装置之类之前布置好的东西，收拾完毕之后便径直离开了这间公园。

“你刚刚为什么不检查一下啊？你没有那个什么……气浓度计吗？”星野诗织问道，她知道源夜这次带的是开放式耳机，就没有在刚刚说话，直到现在才问出声。

“确实没有，不过我能感觉到灵玉中气的数量，所以对方有没有撒谎我还是很清楚的，不怕无人机骗我。”源夜解释道。

“这样啊……呀！”星野诗织似懂非懂的说着，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了？”源夜连忙问道。

“那架无人机直接撞了上来，似乎想要通过物理接触直接骇入。”星野诗织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有些惊魂未定的回答道，“不过没有什么问题，对面的技术太烂了，应该是在开源网站上抄的乐色脚本，而且那只是一台我黑入的商业无人机，就算被入侵了也会被误导到错误的地址去，不会直接骇入我的脑子的。”

源夜下意识的问道：“如果直接骇入到脑子里，会怎么样？”

“我的脑子应该会发出‘boom’的一声，然后直接烧掉吧。”星野诗织用揶揄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听说完全义体化的真·义体人不会受到这个限制，他们是赛博空间的移民，碳基大脑只是其运算决策中心的一部分而已，虽然是完全不能抛弃的部分就是了。”

“如果真的黑入一个真·义体人的脑子，他们只需要抛弃一个量子脑的子脑就可以轻易脱身，而且他们还有量子脑带来的降维打击一般的碾压优势，和那种怪物打电子战是不可能赢的。”星野诗织有些憧憬的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资质啊，不过就算有那个资质也没有那个钱。”

“全身义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也就是电子神经，是区分全身义体化与义体化的最重要分界线，光这部分的价格就昂贵到可以武装一个旧时代的坦克旅了。”星野诗织开着玩笑，“有一个坦克旅在非洲那些蛮荒之地都可以自立为王了，我要有这个钱去做女王不好吗？为什么要进行义体改造呢？”

“啊，不对，我是做不了女王的，我不是那块料。”还没等源夜说话，星野诗织就快速的自我否定道。

“那有什么方法能提高你进行网络操作时的安全性吗？”源夜想了想，问道。

“换装一个更好的外挂运算设备吧？”星野诗织回答道，“不过之前爷爷给我的那个就差不多是最顶级的电子脑了，毕竟电子脑技术在二十多年前就不再发展了，上面的人只会往对自己有利的项目里投钱，所以现在只有‘真·义体人’能使用的量子脑的技术还在升级，更新的速度和摩尔定律一样快，而电子脑只是在进行一些工艺上的改进而已。”

“没事的，干这类事情就是这样的，虽然有风险，但每年也就那几个倒霉蛋会遇上而已，而且还有不少是自己蠢死的。”星野诗织撒了个小谎，安慰着源夜，“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听到星野诗织的话，源夜突然有些内疚。

——人家都为我做了这么多，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

——我应该努力给她提供更好的设备以保证她的安全，而不是践行我那点小心思。

——毕竟星野看起来似乎对我没有意思的样子，昨天口误让她误解为我想要和她同居的时候，她好像有点不开心。

源夜在内心中想着，被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思考。

源夜拿出个人终端一看，发现是上杉智彦打来的，他觉得这通电话有些来者不善，便退出了与星野诗织的连线，按下了接听键。

“晚上好，上杉先生。”源夜说着客套话，但却一点也不客套的问道，“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考虑好了，我会预支给你一亿五千万日元。”上杉智彦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但你也要按照约定，立刻，马上杀掉山本身边那个神官。”

“真的吗？”听到上杉智彦的话语，源夜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来是做好漫天要价，等着上杉智彦落地还钱的，没想到上杉智彦会如此轻易的答应自己的条件。

“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上杉先生你改变了注意？”虽然非常想要这笔钱，但出于谨慎，源夜还是向上杉智彦询问了具体情况。

“我也不想转移话题来诓骗你了，就直接和你说实话吧。”上杉智彦说道，“我摧毁了情报上记载的山本手上全部的动力装甲，但这几天晚上还是不停的有动力装甲袭击黑龙大厦，已经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再这样下去我也会撑不住的。”

“而根据调查，新的动力装甲都是那个神官运作来的，所以他必须死。”上杉智彦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上杉先生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呢？”源夜追问道，“作为达到碳基极限的超凡者，你才是黑龙会最强战力才对。”

“我试过了，但是没有成功。”上杉智彦无奈道，“那个神官非常狡猾，他似乎有侦测超凡者是否接近的能力，我一出动他就躲起来，我派其他人去，他就不会走，而是把派去的那个人杀掉，用符咒做成恶灵加入到袭击的队伍里，一起进攻黑龙大厦。”

上杉智彦的语气非常凶狠，这个结果似乎带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我也不和你玩虚的，我已经在通过我的人脉请那些地下世界的职业杀手了，他们的出场费是远比三亿日元贵的。”上杉智彦说道，“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我现在把我手上和那个神官有关的情报都发给你，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你可以先拿钱，杀掉他，然后拿剩下的钱。如果杀不掉，我会请职业杀手杀掉神官，再让他顺手杀掉你，就这么简单。”

——恐怕无论我杀不杀的掉神官，你都要杀掉我吧。

——只不过我杀掉神官的话，你可以省下要职业杀手杀掉神官的那份钱而已。

源夜笑了笑，瞬间就明白了上杉智彦的想法。

——只有最后一天了吗？

——真是个尴尬的时机，无人机那边搜寻灵玉还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不能拿了钱直接跑，那样只会让上杉智彦提前出手，反而危险大增。

——上杉智彦说了，神官似乎有侦测超凡者的能力，所以他请动的职业杀手也不会是超凡者应该只是接近碳基极限，又在暗杀上造诣颇深的人。

——而且我明天还会去伊藤武太那里，可以获得一块新的灵玉，这样就攒够了达到碳基极限所需的灵能，只不过需要以所有剩余寿命为代价而已，在找到增加寿命的方法之前，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

——这样的话，要做什么就很明显了，杀掉神官，然后再杀掉职业杀手，上杉智彦击败了山本，会花费一定的时间在收拢残局上，只要不让情报泄露出去，我就可以得到喘息之机。

源夜深吸一口气，作出了抉择。

“我了解你的意思了，上杉智彦。”源夜没有再说客套话，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把钱转给我，明天你就会听到神官人头落地的消息。”

“很好。”上杉智彦发现了源夜的变化，但也没有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用剑为自己争取最重要的时间，等待无人机那边将灵玉搜集完毕。

——然后，杀掉上杉智彦，把黑龙会烧成灰。

源夜收起了个人终端，呼出一口气。

热气在冬日的寒风中划出一道白墙，源夜穿过那道白墙，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冬日的天黑的格外快，源夜走出路灯的笼罩范围，融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