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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

  相然听宴卿卿要避子汤药, 着实震惊,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连忙劝道:“皇嗣一事并非小事, 陛下也知您有身孕, 到时怕是会怪罪于您。”

  宴卿卿声音嘶哑:“去找钟公子拿药方!”

  相然比宴卿卿还要大上两岁,平日却最听她的话,现在也不违逆宴卿卿。

  宴卿卿哭得这样狼狈,相然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心觉事情不对,急忙从怀中掏出锦帕给宴卿卿, 说道:“小姐先等着, 奴婢这就下去吩咐。”

  相然又慢慢扶宴卿卿到里面的床上坐着,这儿由件厚门帘隔开外厅,她知道宴卿卿绝不会想让别人见着她现在这样子, 随后连忙道了句奴婢出去了。

  宴卿卿的泪水止住了部分, 她没回相然, 低垂着眸子中含着薄雾, 理智已经渐渐回归,身子却仍然在颤抖着。

  闻琉算计宴家,算计她怀孕,纵使宴卿卿心再怎么宽, 现在也恨不得让他去死一次。

  宴卿卿将他当做亲近的弟弟,这几年来, 放心上的人唯他一人。她忧心他的身体, 担忧旁的大臣为难他, 便连他不想成亲,宴卿卿也替他在那帮要臣面前说了好话。

  他何必这样待她?他又把她当做什么?他该是怎样讨厌自己,才要奸辱于她?

  宴卿卿心如刀绞般,身子靠在床栏,手扶住床沿,指尖苍白,全身都难受得疼了起来。

  她慢慢蜷缩在床上,身子抖得厉害极了,再一次体验到了宴家父子死时的切痛。

  她有个弟弟,不是亲生甚似亲生,他叫闻琉,得了宴卿卿所有的信任。

  但闻琉没把自己当过姐姐,自始至终,他一直在骗她。从头到尾,把她骗得团团转。

  自己待他那么好,宴卿卿泪水潸然,手紧紧攥着褥子,自己明明对他那么好!

  宴卿卿的理智越清醒,心中被撕碎的缝隙就越大,血|淋|淋地滴落雨水。她的闻琉在骗她,宴卿卿紧紧咬唇,泪流满面却哭不出声来。

  锦衾湿了大片,宴卿卿浑身哭出了薄薄的一层热汗,脸色通红,身子不受她控制班抖动,她抽泣得上气不接下气,半点声音都出不得。

  金钩挂起的帘幔下传来压抑的泣泪声,无人明白宴卿卿得知自己一个月身孕时的悚然,也没人知道她是废了多大力气才在钟从凝面前保持自己的冷静。

  从前的种种平静如同泡沫破碎,温顺和善的好弟弟没了,他几乎从未存在过一样。

  有丫鬟慢慢走了进来,她得了相然吩咐,隔着帐内门幔朝里行礼,道:“小姐,热水备好了。”

  ……

  热气从浴桶腾腾而上,营帐里面不时有人进出,宴卿卿扶着边沿站了起来,剔透的水珠从细腻的肌|肤上滑落。丫鬟在一旁伺候,等她出来之后便忙替她轻轻擦拭干净身上的水。

  长长的睫毛上被水浸湿,眼眶同双颊样绯红,唇上有出血的咬痕,谁都不知道宴卿卿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脸色的淡漠,倒莫名令人觉得有些害怕。

  丫鬟方才见她便是幅哭过的模样,而这样的宴卿卿更是少见,只能低头帮她披上里衣,不敢说别的话。

  漆黑的天色笼罩住春猎营帐,许多人一下马车便早早地歇息,明日开猎,谁也不想在皇上面前丢面子。

  宴卿卿轻轻拢了拢衣物,雪脯丰满,衣裳遮不住春光,她静静坐在梳妆镜台前,丫鬟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头发。宴卿卿垂了眸,摆手说道:“退下吧,想一个人静一静。”

  丫鬟们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宴卿卿今日沐浴时间许久,看神情也不对,有个胆子大的丫鬟开了口:“小姐要不先等头发干了再让奴婢出去?这大冷的天,要是冻着了就不好了。”

  宴卿卿的手攥紧几分,一个滚字就要出口,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之后,慢慢松了手,揉揉额心道:“下去。”

  丫鬟是听她话的,见宴卿卿实在不想让她们呆着,便只能先行礼退了下去。

  宴卿卿手肘搭在镜台的平桌前,忍下想将手边东西全都扫落之地的怒意。

  她慢慢趴在桌上,微湿的头发散落下来,贴到精致的锁骨,带来一阵凉意。

  自己在迁怒,宴卿卿闭了眼,觉得不可以这样。她是宴家唯一的大小姐,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丢了脸面。

  钟从凝答应为她开个方子,她不能留这个孩子。即使是到了现在,宴卿卿也没办法想明白闻琉到底要做什么。

  恐怕这折磨人的轮定安,也只是个骗人的嘘头。闻琉从前那般光大伟正,如今在宴卿卿心中却全是卑劣无耻,她眼眸微热。

  宴卿卿先前派人出去查轮定安,得到那样的答案,她半信半疑,又在房内留了小心思,结果却是无人进来。如此几次,她身子没太大的异样,就没再用别的法子试探,认了命。

  她从未没想过闻琉会那么了解自己。

  闻琉在宴府呆了那么久,时常来宴卿卿房间找她,自然对屋内布置十分熟悉,她该是怎样的蠢笨,才信他那样的谎话?

  宴卿卿曾为太子之事愧疚于他,顺从他的动作,现在想起来当真比任何事都要难堪。

  那场鱼水之欢让宴卿卿记到了现在,闻琉弄了她许久,第二天起来她还不敢面对闻琉。宴卿卿纤长的手指攥了起来。此时此刻,她竟不知该不该怪自己太过信任于他。

  相然手里端着碗汤药,是刚刚熬好的,她神色紧张,脚步匆匆,低着头生怕旁边侍卫发觉她的异样。

  若宴卿卿怀的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倒不会这么紧张,即便是高官大臣,也奈何不了她家小姐。可宴卿卿肚子里的,是皇上的皇嗣。

  皇上膝下至今没有子女,他又把宴卿卿当义姐,如果对那孩子若不重视,说出来连相然都不信。

  相然前脚进了营帐之内没多久,后脚便跟来了一队侍卫,没发出任何动静,将营帐围得水泄不通,先前守着的侍卫突然跪下行礼,宴卿卿的丫鬟也跪了下来,闻琉走上前。

  他手中拿出支精致的碧玉簪子,朝外边的丫鬟沉声道:“姐姐有簪子落在了马车上,宫女发现了,恰好朕睡不着,便来此一趟。帐内的灯还未熄,姐姐应当没睡,你替朕通传一声,朕要亲自给她。”

  风吹动枝干,发出怪异之声,这般寂静的环境,闻琉面无表情,委实吓人。

  相然还在一旁帮宴卿卿扇掉汤药的热气,外边守夜的丫鬟就突然进来说:“小姐,陛下在外边,他说您的簪子掉了,要亲自送给您。”

  相然的动作一怔,心道坏了。皇上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时候过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宴卿卿头也不回,先让相然把药递过来。相然动作不敢迟疑,道:“这药还没温,小姐需得再等会儿。”

  “没什么大事。”宴卿卿淡淡道,“喝完再见陛下。”

  她正要伸手接过时,闻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自己闯了进来。

  “义姐的簪子忘了,朕给你拿过来。”

  宴卿卿的手顿了顿,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相然手中的药接过放在桌上。药太烫,喝不了,闻琉现在过来,怕也是知道了她要喝药。

  外边丫鬟忙跪下行礼,闻琉摆手让她下去,掀开厚实的帘幔,走了进来。

  相然叫了声陛下,闻琉沉声道:“出去,我与义姐有事要谈。”

  她回头看了眼宴卿卿,宴卿卿摇了摇头,让她在外面侯着,相然只得行礼退下。

  宴卿卿轻道:“陛下此时过来,该不是还簪子那么简单。倘若是觉得我要做不敬之事,大可不必,我心中有数。”

  她只穿着件白里衣,身子直直坐着,腰身纤细,胸脯饱满,微湿的长发披在细肩。

  闻琉上前走近了好几步,他的手按住镜台的桌沿,手背之上青筋虬起,远远望去,臂弯之中就像是环着宴卿卿,与她离得极近。

  凌厉的气息缠绕在宴卿卿周围,温度霎时降了几分,他过来时便带有寒气。可宴卿卿头也不抬,她的神色淡漠到了极点。

  于她而言,闻琉似乎只是一个陌生的,心机颇重的掌权者。

  “陛下这是怎么了?”她语气淡淡,“明日春猎,还是好生歇息吧,莫要让人看着精神不振,反倒弄得流言四起。”

  闻琉低头在宴卿卿耳边问道:“你知道了什么?钟从凝跟你说了什么?”

  “陛下是说钟公子今夜为什么过来吗?只不过是想问问他有关方姑娘的事。”

  她眸色浅淡,回答得平静。

  闻琉垂眸道:“孩子才那么点大,姐姐忍心吗?”

  宴卿卿道:“陛下在想什么?我再怎样不知礼数,也不会对皇嗣下手。”

  闻琉慢慢起了身,在宴卿卿的唇下留下一吻,他没有浅尝辄止,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宴卿卿身子一僵,用力推开了他。

  闻琉微微动了动,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腰上,他的额头与宴卿卿相抵道:“姐姐说谎,要给惩罚。”

  宴卿卿没再有任何的反抗动作,她忍下腹中的恶心之意,甚至朝闻琉说道:“陛下先起来,我该喝药了。”

  那碗冒热气的汤药还在后面摆着,闻琉和她都知道那药是什么药。

  “你可知朕为什么愿做这个皇帝?”闻琉自问自答,“因为想要你做朕的皇后,从前宴将军说将你许配给朕,朕从未忘记,现在江沐已经成婚,那姐姐的夫婿该是朕了,你怎么挑了个钟从凝?”

  “多谢陛下恩宠,”宴卿卿语气没有变化,她不信闻琉的理由这么简单,“春猎回去之后,我会把宴家底下所有对陛下有用的事都草拟一份送至皇宫。”

  宴家大小姐的矜贵与好修养似乎都集中在了这一刻,便是这样衣衫不整地与闻琉在间房里,也不见任何拘谨。

  闻琉再次低下了头,他俯身于宴卿卿纤细的脖颈之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细腻的肌肤上,宴卿卿的里衣被扯开了些,雪脯的沟壑之中有暧昧的水迹,樱红的果儿被咬了几口。

  宴卿卿闭了眼,手紧紧攥住衣服的下摆,身子微颤,却也没再说半句话。

  闻琉道:“义姐就这样好脾气吗?”

  宴卿卿轻轻回他:“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习惯了吗?又何必在乎我愿不愿意?”

  闻琉颔首道:“你说得没错,那这碗药你就先喝了吧。孩子没了,就不用十个月,养一个月身子就行,到时义姐就依着朕的习惯来。”

  “陛下想做什么与我何干?”宴卿卿淡淡道,“你不是最擅长做那些腌臜事吗?”

  他轻轻对宴卿卿道:“那朕做死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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