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虚惊过后一场雨
“难道卧底的身份被发现了么？”
“果然，做人还是要低调一些的好呀……”
“也不知道这个老头会怎么处置我呢？”
秦然埋下脑袋，心里不断猜疑着，越想越是感到紧张。
“你小子，就你这资质还敢轻言说愚钝？历年来本门招手新弟子，其中不乏出类拔萃之辈，天资卓越更是穷出不断。”
大长老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能不是最出色的一个，但却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大长老伸手搭向秦然的肩膀，看着眼前这个黑衣少年，那浑浊而沧桑的目光之中浮现一丝欣赏之色。
当然，此时秦然是低着头的，自然看不到大长老的目光，同时他也不敢与其对视，当听完大长老那一番话之后，秦然心中便是“咯噔”一跳，身躯轻微一颤。
“新生第一，你若是愚钝之辈，那么你让排在你后面的那些弟子情何以堪？”
大长老打趣说道，语气缓和了几分。
“弟子不明白大长老所言，只是知道弟子何德何能，哪里能够承受大长老这般赞誉？”
对方似乎看出来一些端倪，不过秦然依旧选择镇定下来，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作为一个优秀杰出的卧底，身份还没有彻底暴露的那一刻，都要咬牙撑下去，这是一个卧底的基本素养。
一念至此，秦然便仿佛得到了一丝慰籍，心安了不少。
秦然此话一出，便是惹得大长老徒然变色，忽然板起脸来，顿时沉默下来，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和熙，很温暖舒适，可是大殿内的气氛却是风云突变，阴晴不定，秦然觉得有些寒意，身子时不时轻微抖动一下，可是背面的衣裳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
“老夫问你，你
要如实交代。”
沉默片刻，大长老便是一鸣惊人，使得秦然听闻之后，心中再度“咯噔”一下，寒蝉若惊。
“何事？”
事已至此，秦然觉得再也瞒不下去了，于是便慢慢抬起头来，竟然是与大长老的目光交接在一起，眼神坚定不移，俨然没有了先前的畏畏缩缩。
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于是秦然便选择面对，情绪不再紧张，坦然自若。
事到如今，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随机应变，更何况，系统所带的专属卧底技能还没有机会施展呢。
一念至此，秦然变得更加淡定了，静静地注视着大长老。
“你可还记得……在那战谷之中，你用蛮力将阵盘摧毁，将其收入囊中，占为己有。”
此话一出，又是引得秦然一番震惊，不过震惊过后，心中却是一阵狂喜，原来对方压根就没有识破自己卧底的身份，完全是冲着那块破石盘而来的。
知晓了内情之后的秦然，顿时松了一口气，之前一惊一乍的，把人折腾得够呛，现在想来，秦然忽然有一种拨得云开见月明的释怀感。
“可有此事？”
大长老明知故问，主要是想要试探一下秦然认不认账。
“不知道……大长老说的是不是这块石头？”
秦然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件，一块如铜镜般大小的石盘赫然呈现在大长老面前，使得大长老的目光都是变得有些炽热起来。
“正是此物！快给老夫瞧瞧被你破坏得成什么样子了？”
见到那块石盘之后，大长老变得激动起来，显得有些焦急，伸手就夺过石盘，双掌摩擦在石盘上，仔细打量查看起来，视如珍宝一般，爱不释手。
瞧见堂堂奕剑门一代大长老，竟然为了这么一块破石头如此失
礼，秦然无语之余感到有些诧异。
“幸好幸好，只是裂开一道缝隙，应该可以修复。”
大长老观摩石盘一阵之后，吐出一口浊气，释怀道。
“你这小辈，你可知道这是何物么？竟然如此鲁莽行事！”
随后，大长老将石盘纳入袖袍之中，立即板起脸来，严厉呵斥秦然。
“额……这……我……”
秦然闻言，顿时愕然，稍稍有些尴尬，对于大长老这突如其来的训斥，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心想这转变得也忒快了吧？
“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这次就暂且原谅你了。”
见到秦然这幅模样，大长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秦然闻言，更是无语，讪讪干笑着。
“此物乃是战谷大阵中的核心，名为阵盘，战谷之中傀儡兽穷出不尽，生生不息，全靠这阵盘进行维持，想不到这次竟然被你这小辈投机取巧，发现端倪并且将其取走，实在是老夫大意了。”
大长老感慨出声。
在秦然取走阵盘的那一刻，奕剑门上下诸位长老都是为之捏了一把汗，心惊肉跳，现在失而复得，完璧归赵，自然感到舒心。
“弟子知罪。”
秦然虽说心有不甘，可还是选择承认错误，迎合对方。
“算了，此事就此揭过吧，若是日后在门内遇到什么麻烦事的话，可以找小天帮忙解决，权当是感谢你肯配合将阵盘完璧归赵了。”
大长老略施恩惠，安抚了一下秦然。
秦然闻言，感到有些欣喜，倚仗着大长老这座大靠山，以后在门内行走都显得硬气许多。
“弟子谢过大长老，嗯？小天是谁？”
秦然一时高兴过头，忽然想起来，嘴里喃喃自语，感到疑惑。
“小天就是方才带你来的那个小书童，老夫平日琐事繁多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找他吧。”
大长老耐心替秦然解释说道，旋既轻拂衣袖，欲要转身离开。
“大长老且慢！”
不过就在下一刻，秦然忽然想起某件事情，于是便开口叫住大长老。
“还有什么事情么？”
大长老止步，转身看着秦然，疑惑道。
“大长老……听说弟子的奕剑令在您老人家手中，不知……”
秦然颇为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怯怯询问出声。
“哦，你不提老夫都差点忘了！听说你这小子为了奕剑令，竟然和杂役处那罗通大打出手，而且还取胜了，你小子还真能折腾呢。”
大长老猛一拍脑袋，联想到门内闹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便开始打趣说道。
“都是一些误会罢了，弟子无意之举，至于击败罗通师兄，那也只是全凭侥幸罢了。”
秦然很是谦虚，淡淡说道。
“贫嘴小儿！喏，这是你的奕剑令！”
大长老不怀好气地白了秦然一眼，旋既大手一挥，袖袍里抛出一物投向秦然。
望着半空中的那些桃花木牌，秦然目光瞬间变得炽热起来，连忙伸手接住，仔细摆弄木牌数了数，一共有十二枚之多！
柳书生的排名继于龙轩和宇文渊之后，位居新生第四名，也只是获得了六枚奕剑令，而秦然却是获得书生的半数之多，这如何叫秦然不感到欣喜？
“弟子谢过大长老，弟子日后定当潜心修行，不负宗门栽培！”
秦然兴致大起，心情愉悦，连连奉承出声。
“嗯，如此甚好，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退下吧。”
大长老捋着长须，闻言倍感欣慰，望着秦然的目光之中都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喏！”
秦然应道，便是退出大殿。
当秦然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大殿之中
，便是忽然出现几道身影，奕剑门中的诸位长老在此时，皆是齐聚一堂。
“师兄，根据探子回报，血刀门和云武宗两派已经有所行动，而这次招纳的新生当中，很有可能就潜在两派的卧底密探。”
大长老身旁，一名身材魁梧的老汉正色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为之动容，稍稍蹙眉。
“事已至此，这是无法避免的。”
大长老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鱼目混珠实乃下策，今年有几个小辈异常出色，相比较之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大长老说罢，目光朝着远处眺望而去，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其余的长老闻言，顿时宽心不少，也是顺着那道目光望去，若有所思。
而那个方向，正是之前秦然所离去的位置。
虽说阵盘被索要回去，可是秦然的卧底身份还没有暴露，并且获得了数量颇为庞大的奕剑令，相比较那个形如鸡肋的破石头，秦然更青睐这奕剑令。
一阵悠扬小曲，穿过桃花林，秦然很快回到山脚下的四合小院里。
“咦？”
在前方的小平方里，熙熙攘攘围观有一群人，将小院里挤得水泄不通，秦然疑惑，发出一声轻咦。
秦然上前，钻进人群，好不容易才挤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小院里，忽然发现地面上有着一滩斑驳血迹。
秦然蹙眉，有些抵触，于是便顺着那些星星点点的血迹探去，目光锁定在一道青袍身影之上。
那名青袍少年身材消瘦，单手持剑，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席卷开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才一会儿不在的功夫，你竟然学会搞事情了。”
秦然凑近那名青袍少年，瞧见少年衣衫褴褛上染有一丝血花，如此狼狈模样，秦然仍是不忘进行一番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