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铸剑
“就是这里了。”乐正绫指了指面前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里面甚至连一点儿代表铁匠铺的叮当响声都没有的店铺,向洛辰道。
“这里面就是维斯庞贝最好的铸剑师?”洛辰有些不太相信。
假如真得像乐正绫所说,这家店铺怎么好像完全没有生意一样?
“不相信就算了。”乐正绫白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在图书馆揪着洛辰让他回答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也就罢了,为什么洛辰说要铸造一把剑后,她竟然会亲自把他带来这个地方呢?
就算下午没什么安排,可也不应该跟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在一起吧?
看着跟在身后走进来的洛辰,乐正绫想了半天,最终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算了,就当是上午耽误了他的时间的赔偿吧。”
铁匠铺里果然是没什么生意,只有肤色红得黑,面相看起来大概快四十的大汉躺在一张椅子上,似乎正在睡午觉。
乐正绫来到他面前,大声喊了一句:“托维尔大叔,起床了!”
大汉的身子猛地一抖,竟然从椅子上直接滚了下来。
庞大的身躯砸得地面灰尘四起。
看到他这幅样子,乐正绫却高兴得捂嘴偷笑起来。
洛辰不由瞥了乐正绫一眼,见到她这么多次,这个小姑娘要么是冷着脸,要么就是在生气,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开心的笑容。
“原来是正綾啊,你来就来吧,干嘛每次都要吓唬我一下?”大汉抬起头看到乐正绫,没好气地道。“要不是我够年轻,早就被你吓死了。”瞥了一眼稍远一点儿的洛辰,大汉皱起眉头。“又带人来找我铸剑?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嘛,我铸出来的剑是给人用的,不是给人拿去当装饰品。像他这种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公子哥,懂得怎么用剑么?”
“其实我也觉得他不懂……”乐正绫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一句。
不过因为洛辰是她带来的,她还是想把事情办得漂亮点儿,便凑近大汉耳旁悄声道:“托维尔大叔,我并不是让你拿出最好的本领,只需要按照他的要求随便敷衍一下他就好了。”
托维尔瞪了乐正绫一眼:“敷衍?拿出去岂不是毁了我托维尔的名声?”
“反正他也不知道您是谁。”乐正绫笑道。“您就帮我这个忙吧,完成后,我请您喝酒好不好?”
托维尔顿时两眼放光:“是不是上回喝的那个?”
乐正绫轻轻点头。
托维尔忍不住用力搓了搓双手:“那好,我就帮你这一次。”冲洛辰招了招手。“嘿,小子,你想要一把什么样的剑?说来听听。”
在洛辰走过来的时候,他还不忘回头低声向乐正绫问道:“小丫头,您这么卖力让我给这个小子铸剑,他该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吧?”
“啊?”乐正绫一呆,随即羞怒,忍不住想打托维尔一拳,却现洛辰已经走了过来,便只好忍住。
“你没事吧?”洛辰奇怪地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乐正绫。
“没事!”乐正绫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好了,小子,别管她,快告诉我你的要求,赶紧铸完剑我好喝酒去。”托维尔大笑着拍了拍洛辰道。
洛辰点点头,报出了一连串数据。
“剑身长1.37米,剑柄长17厘米左右,剑宽5厘米左右,厚度最好不超过半厘米。重量最好控制在4斤之间。并不需要特别锋利,但一定要足够结实。”
听到洛辰的要求,托维尔和乐正绫都呆了呆。
“小子,你的要求也太精细了吧?”托维尔忍不住道。
一般人打造剑器,也就是要求个大致的长度和重量就行了,至于具体的数据就要看铸剑师自己掌握,哪里会像洛辰这样不仅将数据精确到厘米,还连剑宽甚至是剑柄的长度都一并要求出来。
“很精细么?”洛辰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有些奇怪。
其实在他看来,这些要求根本是非常粗糙。
根据他的计算结果,完美的数据应该是能够精确到微米,不过他也知道在这个使用纯手工铸剑的世界里,他要求的数值根本不可能。
“这小子真古怪。”托维尔瞥了洛辰一眼,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现按照洛辰提供的数据,这柄剑的样式和那些公子哥们用来装饰的剑根本没太大区别。
想到这里,他看向洛辰的目光中顿时充满了鄙视。
“要不是正綾小丫头求我,我才懒得打造这样一把破剑。”
托维尔懒洋洋,满不在乎地就这么现场开始打造起来。
本来在他看来,以他大师级的手法,丰富的铸剑经验,铸造这样一柄装饰用剑根本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可是当他随手打造完雏形后,忽然现,依照这个雏形,最后铸成的剑只怕根本达不到洛辰的要求。
关键就在重量。
洛辰对于这柄剑的重量要求是4斤左右,而那些公子哥们的装饰用剑其实就只是一些金属片,撑死不过一斤多一点儿。
不要小看4斤这个重量。
或许平时拎着4斤的东西也没人觉得会有问题,但如果拿着这样重量的一柄剑进行挥舞,那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技巧。
“这小子莫非是真的想用剑?”托维尔把这个雏形丢进熔炉废弃,忍不住打量了一眼正在一旁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洛辰。“可是这么细这么短的一柄剑又能有什么威力?”
经过一次失败后,托维尔再次打造的时候就注意了很多。
他现,想要完成符合洛辰要求的一柄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普通的金属很难在洛辰要求的剑身下达到4斤的重量。
想做到这一点,只有经过不断地锤炼,使锻造金属更为密集一些才行。
托维尔还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要求,这对他倒也是个挑战。
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托维尔使出浑身解数,这才终于完成了这柄剑。
洛辰接过剑后,用手挥舞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柄剑的各项数据并没有达到他计算出的完美程度,但是大体上都在他需要的那个范围内,可以说基本符合他的要求。
“托维尔大叔,多少钱?”洛辰将剑插入剑鞘收好,向托维尔大叔问道。
托维尔却满脸古怪地盯着已经被洛辰挂在背后的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小子,你的师父难道是魔剑客顾城风?”
“当然不是了!”还没等洛辰回答,乐正绫已经抢先嚷了出来。“顾城风可是那么有名的圣武师啊,怎么可能是他的师父。洛辰他是洛凌天将军的儿子,托维尔大叔你不会连洛凌天将军都不知道吧?”
“哦?是洛凌天将军的儿子?我记得洛凌天将军的武技是自创的燎原枪法吧?”
“嗯,家父和大哥都是用的大枪。”洛辰点头应道。
“这就怪了……”托维尔一手抓着下巴,一边思索道:“刚才铸剑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魔剑客顾城风使用的剑就和这个小子的剑差不多,还以为这小子是得到了他的指点了呢。”
“才怪。”乐正绫冷哼了一声。“这家伙要是顾城风的徒弟,现在怎么可能还是个废柴。”
“那看来是碰巧。”托维尔哈哈一笑,便不再问。
洛辰便和乐正绫一起告辞。
离开铁匠铺后,两人一路无话,眼看就要到达学院,乐正绫忽然开口问道:“洛辰,你突然要铸剑,是准备修炼剑技么?”
洛辰点点头:“当然。”
乐正绫却轻叹一声:“就算你学会了最顶级的剑技,但修练不成斗气,终究也是没用的。”
洛辰讶然看了看乐正绫,她这个口气,莫非是在关心自己不成?
想了想,洛辰笑道:“这个道理我也知道。但是我还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便一辈子都没有希望。而只要努力过了,就算只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甚至完全没有希望,也终究比完全不努力好得多。”
乐正绫不由愣住,看着脸上充满自信光彩的洛辰,她忽然现,现在的洛辰真的和以前在她印象中懦弱、颓废、被人欺负都不敢还手的家伙完全不同了。
难道他真的像传言中那样,经历了自杀后,性情就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