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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间惊梦

  是你错了, 收手吧。

  这句话说出来十分简单, 但要真的做却是万分困难, 且不提有多少人愿意在万事皆成的时候承认自己从头到尾错的一塌糊涂,例如安城帝君这般的人, 即便是他错了又何妨, 那也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若今日在这里对他说这句话的不是颜辞镜, 若今日颜辞镜仍在碧海云天,那不管错了多少都拦不住他的。

  安城略有迷茫的看着他:“是我错了?”

  颜辞镜点头:“是您错了。”

  安城转头一一看过身形消瘦的楚闲, 眸色沉重的久凌, 面容惨败的泫云, 以及面目全非的敛恻上神, 微微闭了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要笑不笑的弧度:“好……其实从看到你的时候, 我就该知道是我错了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这一千年做了这么多有何意义……”

  是啊,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他在乎过的人都被伤的体无完肤,所有的本心和信念都被踩在脚底下践踏,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配不上了,安城, 到底是什么也没能安得了。

  久凌慢慢的踱到两人身旁, 一手扶在颜辞镜的肩上,一手停在了安城的手背上:“安城帝君,颜辞镜, 你们说好了吗,那边裂口若是被发现,真的有东西开始往出来闯,羽凉和紫冥是顶不住多久的。”

  安城帝君手指缩了又缩,留念的盯着颜辞镜的脸看,半晌才低声叹气:“你娘骗你,你长得不像我,从眉到眼都像极了她,她当年才是真的姿容昳丽,比满天界的女神仙都好看,你和她一样好看。”

  颜辞镜似乎有些触动,他眼角微颤,同样低声问他:“你当年,看着她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安城眼角含笑,眸子里蓦然多了几分温柔,他摇头:“我那时什么也没想,只觉得此生都别无他念了。”

  他转头看向碧海云天的裂口方向,犹豫了一会才颇为艰难的继续开口:“我只把碧海云天的封印撕开了一道口子,补起来倒不算太难,只是这边一忙活起来,就顾不上其他了,下面魔尊那里,要有一个人拖住,朱雀也撑不住多久。你……辞镜,你去涟幻如何?”

  颜辞镜皱了眉:“为何要支开我?”

  安城轻笑:“我支开你做什么,只是现下没人可用罢了。楚闲打不过魔尊,久凌是文神,泫云又……只有你可去。孩子,安心,我不会再做什么的。”

  久凌本能的觉得安城帝君这话有问题,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他看向楚闲,张口却叫了“闲儿”。

  “闲儿,把你的令牌或者玉佩给卿君带着,不然我怕他控不住下面的人。”

  楚闲下意识的解了腰间的玉佩,要递过去的时候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疑惑的看向了久凌,十分不解他既然都看出来了安城帝君是故意支开颜辞镜,怕是有问题,怎么还同意了让辞镜走?

  要知道,颜辞镜一走他们现在可就只剩下了一帮文弱病残,真要出了什么事且不说谁拦得住安城帝君,就是真的跑出来几个穷凶极恶之徒,只楚闲和久凌两个也不够用啊,这不是任人宰割吗,久凌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放心大胆了?

  久凌对他微微一笑:“给他吧,怎么,连这个也舍不得啊?”

  楚闲递了个白眼给他:“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什么东西不是他的,只是魔尊那边怕是不需……”

  他突然盯紧了久凌:“久凌,你的玉佩了呢?”

  久凌看也没看他一眼,笑的如沐春风:“忘带了吧。你整天没事做盯着我带没带玉佩做什么,别闹闲儿,让卿君去吧。”

  楚闲将信将疑的把玉佩塞给颜辞镜:“我令牌向来是不带的,这玉佩该认识的人都认识,你看下面情况怎么样,拿它调兵谴将怎么样都行,出了问题我顶着。其实用泫云的更好,不过泫云的就算给了你带去也没人敢信,我们这边实在是走不开了,涟幻那边就指着你了。”

  不管久凌同意把辞镜支开是什么考量,楚闲向来是无条件相信他的,除了对他所谓忘带了的玉佩疑虑重重之外,还真没什么别的想法。

  颜辞镜可以不听安城的话,可以无视久凌,却不能把楚闲的话当做耳旁风,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楚闲的玉佩,低声对他道:“万事当心,有事便叫我。”

  楚闲对着他笑的没心没肺:“安心啦,这可是天界,我自己的地盘有什么不放心的。”

  颜辞镜点头,虽然他着实不喜欢久凌帝君,但是有久凌帝君在完全不用担心楚闲吃亏也是事实,就凭这点,他以后还是尽量能对久凌帝君客气点就客气点吧,谁叫人家确实宠楚闲呢。

  他把玉佩在手心里抛了下,又转过去看久凌,难得的客客气气的跟他说话:“那我便先下去了。闲闲就有劳久凌帝君看顾了。”

  久凌要面子,心里再对他这句话不屑一顾,面上也笑得没有一丝破绽:“这是自然,卿君放心。还望卿君多关注自身。”

  颜辞镜倒是多看了安城帝君一眼,对着他笑了一下,快速的说了声:“保重。”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原地。

  安城帝君抬手摸了摸额间的坠魔印,留恋的看了一眼颜辞镜转身就走的背影,轻声道:“对不起。”

  这个前半生风华无双,后半生孤苦怨怼的男人,对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似泣非泣,似怨非怨的表情,然后抬手毫不犹豫的捏碎了自己额间的坠魔印,一切由他带来,也该由他来结束。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打算用什么代价来补这个裂口了。

  泫云惊呼了一声“师尊”,而后张了张口,到底是没说出什么,只是看脸色就能看出他有多难过和不安。

  楚闲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忍的别过了头,莫名的有些难过。

  慕音低呼一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低声问道:“这……该多疼啊?”

  坠魔印在安城帝君身上刻了千年,把它除下来几乎是必死的,就算是安城也在除了坠魔印的情况下活不了多久了。

  更何况,安城早就不是神了,就算没了坠魔印也做不成那个意气风发的神仙了,顶多是不神不魔,只是到了最后一刻,他到底还是从成魔的道路上游离了出来,不管时间再短,一介战神也是不愿意以魔族的身份去赴死的。

  久凌倒没什么触动,他本来就不似泫云楚闲慕音他们一般跟安城帝君有多好的关系,安城在位时最是看不惯他,嫌弃他心思太重城府太深,久凌那时还年少,到底是看得懂脸色的,也有那么几分少年人的轻狂气,又不是贱干嘛要去安城那儿讨人嫌,故而他和安城是真的没什么交情。

  就连现在看着安城捏碎了坠魔印也只是在想因果报应,轮回不爽,再疼能有骨头全断了疼吗?

  他甚至不咸不淡的开口问:“安城帝君,您把颜辞镜支走向来是有法子的,现在还不打算说吗?”

  面色猛然雪白的安城低低的咳了两声:“这事便是我错了,所有的后果我都不推辞,我担便是。只是个中原委到底还是不清楚的,一切还要靠你们以后慢慢查清楚,我心愿也尽了,能得一死倒还是我的解脱。只可惜……”

  他低眸去看楚闲:“……只可惜啊,可能又要拖龙君殿下下水了。”

  久凌心头一震,几乎厉声喝问:“他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这又管他什么事?!安城帝君,你自己做的孽自己还不好吗,你何至于要拖着他!”

  安城扯了扯唇角:“久凌,你当我瞎吗,只看辞镜对他的态度,我便是千分万分也不愿动他。可现在不是我不想动就可以的,你们应该知道我撕开碧海云天的阵是建在谁的基础上的了。”

  楚闲看起来比他们都要淡定点,他低声道:“是我。那个长龙大阵是建在我骨上的,山河不安其实是龙骨不安,所以要补封印,也离不得我,对吧?”

  他甚至还看了看久凌,对他轻轻一笑:“我以为你猜到了。”

  久凌脸色猛然间苍白了起来,他突然又想起来了那个困扰了自己许多年的噩梦。

  和那个,跪在云海间万念俱灭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呀,染染今天吃到了一家超级棒的抹茶千层,抹茶味道超级浓,奶油特别新鲜,可惜太远了,不然真的是每天都想吃……吃腻为止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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