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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民国多情7

        蓝色长袍男人这才抬起头来。

        余年在这等着, 本就是凑巧,加上,陈如毅这个爱国的革命分子,本就不该死, 他救他一命,也是造福百姓。

        剧情这东西, 他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可是,现如今, 看见这个上位者姿势,不亢不卑的男人, 他已经有了新的较量。

        “不用谢, ”余年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地打量着两人。

        陈如毅尚能保持着不变的脸色,而陈忠, 因为敌我不明, 下意识地就要举起木仓,幸而被陈如毅拦住了,“陈忠, 不要轻举妄动。”

        “先生, ”陈忠现在有一个风吹草动, 就会防备起来。

        “听命令, ”陈如毅压着他的木仓口往下。

        “是, ”放下之后,陈忠依然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余年。

        “你流血过多,我替你包扎一下, 那些人暂时不会回来了。”余年的视线最后落在他的手臂上。

        看他的脸色,一路上应该忍了许久了。

        陈忠时刻保持着警惕,试图拦住先生。

        但没想到,陈如毅的眼神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绷紧的肩膀松下,“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谢,”

        跟严肃的人说话,余年也是绷着一张脸,站在屋檐下,他只是脚尖沾湿了一点,尔后,转身回了屋子。

        “先生,我们还是先回去。”

        风声鹤唳,这个年代,人人自保,哪有人见了麻烦还要凑上去的。

        何况,若是平常人,听了木仓声,见了木仓伤,躲都躲不及,哪有余年这么平静的,一看就不是平常人。

        陈如毅抬手,“我岂是这等贪生怕死之辈,何况,他不是姓袁那边的人,陈忠,你且放宽心。”

        他的眼神透彻,坦坦荡荡,丝毫不是小人恶人才有的眼神。

        “先生,”陈忠还在迟疑。

        而陈如毅已经抬脚进去。

        余年来到冀州,已经有半月的时间了,都说冀州危险,可他偏偏来了这里,因为他知道,这个年代,想往那方面发展,只有混乱的地区,机会才是最多的。

        果不其然,不过搬进这个传说混乱的巷子两日,就迎来了这事。

        陈如毅进来的时候,屋里的状况一览无遗,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床上有一个小小的包裹,黑漆漆的桌上有一白色的大壶。除此之外,别无它的,空荡荡地异常寒酸。

        他不动声色地挨着桌边长板凳坐下,只见余年飞快地解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两身衣服。

        “我这里只有两身,你们先换了,这雨还要再下一会。”

        “谢谢,”

        除了谢谢,陈如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示意陈忠接下衣服,转而将木仓放在桌上。

        很快,两人换好衣服,虽然有些不合身,但总比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的好。

        “好了,我只会简单地包一下,其余的,你们回去再找大夫看看。”余年果断地在他伤口撒了药,撕了一块布将其包了起来。

        陈如毅低头看着手臂上的蝴蝶结,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有人还有这种恶趣味。

        雨一直在下,没有停的趋势。

        余年踱步到门口,抬手在腹部摸了摸,“你们饿了没,我去厨房下两碗面。”

        “不饿,”陈忠下意识地拒绝。

        然而下一秒,肚子咕噜噜的声音,爽快地打了他的脸。绷着的脸,还能看出他窘迫的样子。

        呵

        余年没有再跟他争,转身去了隔壁的厨房,幸好他租这个院子的时候,买了足够的米和面,连同昨天买回来的肉也还剩点。

        他离开之后,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陈如毅脸上冒着冷汗,一时松懈下来,吸了一口气。

        “先生,您怎么样了”听到呼痛声,陈忠又着急地贴了过去。

        “我没事,”陈如毅罢了罢手,强忍着痛意说,“陈忠,好歹人家救了我们的命,你对他客气一点,他不是姓袁的那个狗贼,”

        见先生难受的样子,陈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妥协,“我知道了先生,”

        虽这样说,但该有的防备,他也不会松下的。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您说,先生。”

        “我准备带他回去,”

        余年在危急面前,面不改色的样子,隔着一扇门,门外就是敌人,还能保持

        冷静的样子,不去出卖他们,已经是常人所难做的了。

        如果加以培养,陈如毅以为,他会是强劲有力的帮手!

        “先生,”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陈如毅坚决地道。

        于是等余年用破旧的竹篮拎着三碗美味的面过来的时候,面对的又是陈忠的臭脸。

        余年脚步一顿,也不知哪里惹了他。

        不过,他也只当做没看见。小心翼翼地提着篮子,跨了门槛进去。

        “食材有限,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余年放下篮子,端出三碗面,热腾腾的面泛着香气,上面撒了一层蔬菜和肉片,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接着,余年挨个发了双筷子。

        “不嫌弃,麻烦你了,到现在,我还不知您的姓名。”陈如毅客客气气地接过筷子。

        “余年,你叫我余年就好了。”

        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善意,余年也终于笑了笑。不再那么拘着了。

        “余年,”陈如毅默念了一声,严肃的面孔泛现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一路逃离,两人早就饿了,此时也不客气,埋头大吃。

        热腾腾的面吃到腹中,很贴实,暖洋洋的,两人差点没舒服地叹了口气。

        饭后,

        雨渐渐停了,倾斜的屋檐还在哗啦啦地往下掉水。

        雨后一片宁静,四处静悄悄的。

        俨然没有一个小时前紧张暗杀的气氛。

        抹了一把油嘴,陈忠见雨已经停下来了,提议说,“先生,我们走,估计那些人还会回来的。”

        陈如毅眼神落在外头,似在想着什么,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木仓身,“不,不走。”

        “先生,”

        “咳,”一直在收拾碗筷的余年没忍住出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现在冀州已经不安全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在外面找你们,我这里是安全的,你们进这个院子之前,我相信你们都没看见通往我这个院子里的门。”

        这座院子的后门设计也是很巧妙,也不知前主人是怎么想的,后门几乎是与黑漆漆的院子合为一体,要是不从里面打开,压根就看不出这是门。

        陈如毅赞赏的眼神落在余年身上,他的想法也该提上日程了,“余先生,我这里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能不能采纳采纳。”

        “什么提议?”余年停下动作。

        “我身边正好缺人,不知道余先生,你有没有兴趣。”

        “有啊,”

        料是陈如毅经历过这么多事,也没见过像他这么干脆,不考虑后果的。

        他本来还想再劝几句的。

        偏偏余年,很是坦然,也不给他怀疑的机会,“其实救你们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们走了,我来冀州,就是为了能寻一条出路。”

        年轻的男人面容坦然,放下戒备后,脸上带着笑容,很坦诚。

        陈如毅错愕的面孔,转而大笑,“我就喜欢余先生这样的,”

        “先生,”偏偏,还有‘不解风情’的陈忠,很不满意地看了这小子一眼。

        “你们两个,以后就好好相处。”

        “……”

        余年倒是不介意,和和气气地一笑。

        黄昏过后,黑夜就要来临。

        黑云压底,风云骤变。

        西街头,一对夫妻,带着一个老年人,无声离开。

        悄悄回到冀州副总统府,已经是半夜了。

        接着,府里的灯亮了一夜。

        刚歇下来的雨水,又有继续下的趋势。

        冀州,

        要变天了,

        就连嗅觉迟钝的老百姓也感觉到了危险,一到夜晚都不出来了,白日里,则是能不出来就不出来。

        权钱,哪个都能够成为相互争夺的目标。

        距离总统选举日期越近,气氛越来越紧张。

        支持陈如毅的,支持姓袁的,各占一半,胜负不定。

        哪一方输了,都会有一阵残酷的杀生。

        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靠近西侧的书房还亮着灯。

        经过的仆人都小心翼翼地放轻了脚步。

        “先生,早点歇息,你伤还没好,医生嘱咐说,你的伤口需要养着。”

        陈忠既是陈如毅的副官,又是他的管家,见他如此操劳,回来两天了,觉也没怎么睡,一阵一阵地咳嗽,陈忠实在是忍不住担忧起他的身体来。

        “咳咳咳,不用,局势那么紧张,我们日子不多了,”陈如毅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才压下咳意。

        他清了清喉咙,“余年呢,他的木仓练得怎么样了”

        陈忠就不乐意听到余年的名字,小白脸一个,成天也不顶事,也就救了他们一命,天天在他面前笑脸相迎,他就觉得屈得慌。

        “不知道,等那小子来了,先生您再问他。”陈忠面无表情地给他添了茶。

        “咳咳咳,也不知道你犟什么犟,”陈如毅被他逗笑了。

        其实,陈忠就是太过刻板了,看不过去身边总有一个不严肃的人。

        陈忠没说话。

        而练了一天木仓的余年揉着手臂进来时,听见的正是两人谈论他的场面。

        “先生,我回来了。”

        了解了陈如毅的脾性,不过两天的时间,余年在府里混得那是一个如鱼得水。

        “练的怎么样了,”陈如毅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他的脸,没看见半分抱怨的成分在,眼里的赞赏又多了一分。

        “还好,基本能瞄中靶子了,多谢先生的培养。”余年顺着接下话,感激之情溢出。

        作者有话要说: 更不动了,我喘口气,还有一更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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