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纳音五行
叶轻看向那顶华丽的轿子,看来轿中的就是所谓的九千岁了。
见她还站着,领头太监王合指着叶轻便是大喊:“来人呐,抓住这刁民!”
这太监的话一说完,便有两名太监朝叶轻走来,一左一右想要抓住叶轻的肩膀,企图将她摁跪在地上。
可两人还未近身,突然闻到一股异香,紧接着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缓缓往回撤。
“你俩怎么回事?怎么退回来了。”王合任都知监大监这么些年,少见有太监如此不听话的。
见刚刚派出的两人又回来,王合气得声音更尖锐,令人听着耳朵都想穿了一样。
王合正要呵斥两人,却见两人的眼睛居然变得雾蒙蒙的。
“大监,我们一靠近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太监说话时微微有些无措,万一他往后真瞎了,那该怎么办!
王合心中一惊,这是哪来的妖道,竟如此厉害!
于是他招呼身后的其他太监,“你们也上,必须把这妖道抓住,若是让他跑了,定会为祸人间!”
叶轻嘴角微抽,她这明明就是正当防卫,山下的人都这么咋咋呼呼吗?
王合一声令下后,叶轻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她站在前厅中央,毫无怯意。
十几人缓缓向叶轻靠近,他们虽然是宫人,同时也是九千岁的侍从,随身陪着兵器。
越是靠近叶轻,他们腰间的刀也缓缓被拔出。
叶轻手中捏着黄纸,紧盯着越靠越近的人,手中的黄纸便是她此时的武器。
“过来。”
突然,轿中传出声音,竟比叶轻的定身咒还要有用,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听到九千岁的命令,本要对叶轻动手的一行人对视了一眼,缓缓退回了轿边。
王合很是愕然,恭敬地走到轿边请示道:“九千岁……”
“你,过来扶本座。”
九千岁话刚说完,一阵风从轿内吹出,吹起了轿门的乱纱帘,帘后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叶轻。
叶轻一头雾水,她没听错吧!他要她过去扶他下轿?
这人身边不缺人吧,怎么就叫她了?
“九千岁让你过来你还不来?”王合见叶轻还愣在原地,尖声喝道。
九千岁是谁?这妖道能扶九千岁下轿已是三生积德。
结果这妖道居然不识趣,还愣在原地不动弹。
苏炳成见叶轻不动,也有些着急,但又怕得罪九千岁,只能低着头轻声提醒叶轻,“道长,轿中的人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掌印大监九千岁,还是莫要得罪为好。”
这名道长看起来就是初来乍到,不知情况。
轿中的人,可是能在朝中只手遮天的九千岁。
对皇上需高呼万岁,而王玉作为一阉人,却能有九千岁的名号,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与宠信。
九千岁如今如日中天,先是成为掌印大监,掌握四司八局十二监,后来又拿下东厂和锦衣卫,内阁更是对他唯命是从,五军都督府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朝中几乎所有大臣都得尊其令,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到了这权势滔天的阉狗。
小道长今日怕是得罪九千岁了,也不知下场会如何。
这九千岁手段极其狠辣,凡是得罪了他的,不论朝中要臣,还是寻常百姓,死状凄惨,无一幸免。
叶轻点头,不需要苏炳成提醒,她知道这什么九千岁。
她刚进京城就听说了,茶楼里全都是关于这个九千岁是怎么残暴嗜血、荒淫无道的。
这些老百姓看样子对九千岁敢怒不敢言,只能躲在小茶楼中过过嘴瘾。
所以在看到这样铺张的场面,还有这顶骚包无比的轿子时,她就已经想到那些传言了。
在山上时,师兄弟们每日以修炼道法、匡扶民生为主,哪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叶轻看着轿子,越发不服气,“又不是没手没脚,不能自己下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作为大监的王合也是吓得一时哑然,普天之下,居然有人敢招惹九千岁!
“来人啊!把这妖道拿下!”王合立即下令,随后对轿中人道:“九千岁,这妖道不知所谓,就应当割了他的舌头,剜了他的双眼,去其四肢,做成人彘!”
王玉并不理会轿外的聒噪,他许久未见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了。
做成人彘?这么个伶牙俐齿,他可舍不得把他的舌头割了。
正对着轿门的叶轻突然感受到一阵压力,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企图将她扯向轿子。
叶轻双脚踩稳地面,仍觉吃力,便拿出两张千斤坠的符纸贴在脚上。
“有点意思。”王玉透过轿帘的缝隙看到叶轻腿上的符纸,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
牵扯着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大,叶轻有些意外,世上鲜有人能撼动她的千斤坠,这个九千岁不是只是一个太监吗?
宫中太监还能习武的?还是如此的功力。
皇上也不觉得身边伴着一把利刃,脖子会凉的慌。
但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叶轻往后稳稳地踩了一脚。
寻常人只得见这道士周身被飓风包围,纵使是内力深厚的王玉也只能隐约看到叶轻的身后,高悬着一把青色古琴。
这把古琴的出现,便于他的力量抗衡。
叶轻下盘稳健,抱元守一,镇定自若,无形中操控着身后的古琴。
“宫徵,壁上土。”
一声琴音传出,突然地面开始晃动,一道墙如春笋一般从地底长出,直接隔绝了叶轻和九千岁的轿子。
这堵墙看着就是普通的土墙,却异常结实,如此,王玉的罡风再不能触碰到叶轻。
掌控全局多年,王玉可不喜欢这种被人制衡的感觉,手中力道又提了一层。
罡风愈加猛烈,叶轻召唤出来的土墙隐隐有了倒塌的征兆。
“商宫,剑锋金。”
“铮”的一声,琴音如刀剑出鞘,令人振聋发聩,一把金剑直接破开土墙,直指王玉的轿门。
双方皆是不甘示弱,这把金剑横在空中,不进不退。
前院的动静吓得所有人跑开,躲在门口,只敢观望,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