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唯一的执念是你
听到苏陌的话,宁柒咬了咬唇。
这些年来,她对那个人的感觉一直很复杂,爱、恨,甚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想见到她,也是为了想要亲自问明白到底为什么要抛下她……
可是现在苏陌却说,那个人唯一的执念就是自己。
苏陌看透她的心思,不过没说什么,只让她在纸上写下母亲的名字,尤微锦,很好听的名字。
苏陌将宁柒的头发捏在指尖,手指掐动,一阵阵特殊的咒语形成灵气场旋在头发周围。
“尤微锦,魂处。”苏陌声音喃喃,一遍又一遍。
原本静止不动的头发在苏陌的手间飘起,最后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宁柒紧张的盯着那根头发,房间内无风,那根头发却直直朝着她戴了十几年的玉坠飞去。
苏陌停止动作,宁柒呆呆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母亲的魂魄就在这玉坠中,你猜的没错,她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
陪着你……保护你……
宁柒神情怔忪地看着那枚玉坠,半晌她抿了抿唇,不再看那玉坠:“既然她一直都陪着我,保护我,为什么要抛下我?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
她手掌被自己掐的生疼。
苏陌叹了口气,拽过她的手,掰开:“你还不明白?你是她在这世上的执念,那就说明,她没有抛弃你,她,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可是,怎么可能?!
当初家里只有自己和她保姆三人,房间内没有外人的痕迹,保姆也没上过楼,整个浴室内除了她的血就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她不是自杀,是谁、杀了她?!
宁柒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苏陌。
苏陌:“这世界上杀人的方法很多,有的会留下痕迹调查出来,有的,不能。比如玄门手段,你之前也见过我用一张纸人让张婷手腕受伤,同样的,这世上也有一些邪修可以利用特殊方法杀人于无形。”
听到这句话,宁柒身体狠狠一颤。
她双手一点点拿过放在桌上的白玉坠,捧在手心,“你说,她……我妈妈她在这玉坠里?”
“是。”
“她为什么会在玉坠里?你能让我见见她吗?”
“现在还不能。”苏陌道。
“为什么?你之前说只要没有投胎、没有魂飞魄散就能让我看见,她明明就在这,你为什么不能让我见见她?”宁柒的神情有些执拗,双眼通红地盯着苏陌。
苏陌一愣。
恍惚间,似乎曾经也有个人这样盯着自己,质问自己。只是那人是谁,质问了什么,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苏陌很快回神,“正常来说,一般人死后都要去地府投胎,阳间不适合魂魄生存,魂魄想要留在阳间必须一直持续消耗魂力……另外,若只是单纯消耗魂力她不会虚弱成这样。”这玉坠中的魂魄几乎都淡得看不见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不是遇到过大的灾难,被她给化解了。”
大的灾难……
宁柒眸子微动,想到四年前的那场事故。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继母给她找来的钢琴老师是个变态,经常趁着父母不在的时候想占她便宜。
她很怕,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诉父亲,继母却笑着问她是不是为了不想练琴才找的借口……
那个变态当时也在,笑着无奈地说她不想练琴也不用这样,她怕极了,父亲对她很失望,最后将她关在了房里。
而那个变态在所有人走后狞笑着走向她,她缩在角落,怕的瑟瑟发抖,最后的关键时刻,是身后的钢琴架倒塌砸在了那人的身上……
她获救了,那变态却双腿残废。
她浑浑噩噩,因为过度的恐惧不肯
将那天的事情说出来,那变态倒打一耙说是她故意伤人。官司最终持续了半年多,没人肯相信钢琴架是自己倒塌的,更没人会相信有人将钢琴架砸在自己身上来污蔑她,她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坏孩子。
关于少管所的流言,也是那时候传出来的。
宁柒低着头没说话,苏陌也不强迫她,直等到她自己平静下来。
良久,宁柒才问苏陌:“你能不能帮我查到是谁害了我妈妈?还有,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妈妈的……魂体,恢复?”
她的语气带着期盼希冀。
苏陌点点头:“可以让她的魂体恢复,不过时间比较长。另外,害了你母亲的凶手要查起来比较难,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我需要去看看你母亲曾经生活的地方,再接触一下你的父亲。”
听了苏陌的话,宁柒微红的眸子颤了颤:“好,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这周六行吗?这周六,我回去一趟。”
她厌恶那个家,也厌恶那家里的所有人,所以平常除非必要很少会回去。
苏陌点了点头,“好,马上要上课了,先上课。”
……
另一边,咖啡厅。
姜风担心地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女,“苏学姐,你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沐雪神情依旧恍惚,刚才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她都没回过神。
她嘴唇动了动,神情中带着几分惊惶看向姜风:“是、是苏陌,她……”
“她做了什么?学姐。”姜风担心地看着她。
苏沐雪的声音猛然顿住,她做了什么?
她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了不可见人的真话、她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这些,她怎么能告诉姜风?
苏沐雪咬了咬唇:“没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来找她。我只是……太怕了,小陌她得罪了沈家的沈安阳,让沈安阳进了监狱,可是她不愿意道歉……”
“爸爸说,小陌在外头吃了很多苦,纵然有错也不能逼迫她,所以,要我为她犯下的错付出代价,要我,替她嫁给沈安阳,可是,凭什么?”
她说到这,惨然一笑:“我第一次有些恨她,你知道吗?我刚才去她班上狠狠骂了她一顿,她的那些同学现在都怎么看我的,我不在乎……她在外十几年,她受苦受罪吃不饱,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为她付出代价?”
苏沐雪说着呜呜呜哭起来,瘦弱纤细的身躯倒在姜风怀里。
姜风浑身一僵:“学、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