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药
万籁俱寂,夜沉如水。
墙角的红木镶茜色细纱宫灯散发着朦胧温暖的光,灯光透过樱草色的重重帐幔,再温柔地洒在湘色双蝶缠枝莲纹丝被和发丝交结的人身上。
欧青谨睁开眼睛,目光到处,乌亮柔软的青丝洋洋洒洒铺满了半面枕席,那样明目张胆的软亮芬芳,肆无忌惮地闯进他的眼里,丝丝缠绕,让他几乎窒息。
良久之后,夏瑞熙自乌蓬蓬的头发中抬起红扑扑的脸蛋,有些好笑地看着空穿着一件长衫的男人忙乱地在地上收捡二人昨夜里扔了一地的衣服鞋袜。
冬日里的衣物太多,他又偷懒,总想一次收完,却总是捡了肚兜丢了中衣,捡了鞋子滑了袜子。
捡着捡着他生气了,把衣物往地上一扔,气势汹汹地冲到墙边拉开一口大箱子,再跑回原地,投壶一般,翘了光腿,把所有的衣物一股脑地投进箱子,小孩子似地冲过去盖上箱子,咧了嘴笑:“收好了。”
夏瑞熙叹口气:“你这个和胡乱堆在地上有何区别?还是得让我再收一遍。好歹给我拿一身中衣出来,否则我明日怎么起身?”
欧青谨嬉笑着给二人取了一身衣物出来小心放在枕边,把长衫一脱,像鱼儿跳入水中一样跃进床帐。
不顾夏瑞熙软语哀求,恐吓威胁,把冰凉的手和身子毫不留情地贴上她温暖的身子,“老婆就是暖被窝的。”他振振有词,根本无视她的磨牙声。
第二日未时,名唤正林堂的药铺子,抓药看病的人也没有,半死不活地半闭着铺子。坐堂的大夫跺了跺坐僵了的双脚:“他奶奶的,这年过得连看病的人都没有。”
药童笑了笑:“这时候还早呢,兴许晚点会有人来。”
正说着,一个身穿黑色兜帽披风,从上笼到下的年轻女子急匆匆地走进来。她一进门,就背过身用雪白的丝帕捂住脸,不住地咳嗽。
她咳得撕心裂肺,全身颤抖,连药童和坐堂大夫都被她那咳得让人断肠的声音吓得停住了手脚。好半晌,她才缓过气来,沙哑着脖子:“给我抓副药。”随手扔出一张素笺。
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左右,容颜虽是美极,只是眼神冷冰,没有一点生机。她素白的手,竟然比素笺还要苍白脆弱几分。
药童展开素笺一看,由不得犹豫起来:“姑娘,这个方子药剂太猛,吃不好,会死人的。”
那女子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谁要你多嘴?我只问你有没有?”
“自然有。”药童被她一瞅,心里有些恼火。他好心提醒她,反被她呛,倒是他多
管闲事,可是如果吃死了人,人家会砸了这个小铺子的。他求救似地看向坐堂大夫。
坐堂大夫走过来,接了素笺,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女子一眼,见她实在太过瘦弱,叹道:“姑娘家中可是有病人需用此药?这方子虽好,剂量太猛,不如让在下为您稍减几分如何?效果是一样的,药到病除,也容易将养。”
女子勃然变色,拍出一锭十两重的雪花白银:“卖是不卖?你卖你的药就是,谁要你多管闲事?人死了又不要你负责!”
见二人不吭气,她也不勉强,上前夺了素笺就要走,药童忙唤住她:“哎,姑娘,咱们肯卖的,只是,只是生死有命,有什么的,可别怪到我们头上来。”
女子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找到你们身上来。”她顿了一顿,扔了五钱碎银,口气不容置疑:“这是定金,我稍后过来拿。我识得药,好好抓,务必抓齐了,十两银子都是你们的。若是少了一味,少了半钱,我砸了你们的招牌!”
女子很快消失在街角处,药童和坐堂大夫对视一眼,叹口气:“看她像个干净人。”
“谁又说得清呢?”
“还是抓药吧。”
回春堂后院的小屋里,夏瑞熙坐立不安,不停问欧青谨:“时间到了,她怎么还没来?会不会是出意外了?你没安排好?她出不来?”
欧青谨也奇怪:“不可能出错。我明明派了人去接她的。按道理早就该到了。”
院门一阵轻响,夏瑞熙惊喜地要跳起来,欧青谨按住她:“你急什么?若是她,自然有人通报。”
是长寿,他脸色凝重,轻声道:“没有接着人。说是早就已经出来了。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夏瑞熙脸色微变,夏瑞蓓会去哪里?不会是趁着这个机会偷偷跑了吧?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这样,有点不地道,但她转念一想,便轻叹了一口气,“若真是走了,也好。”
唉……这章写得纠结死我了,写了五个小时啊,抓头发,乃们思想纯洁,俺思想复杂,所以只能勉强写成这个样子。掩面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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